第十三章 军令

文怡章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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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魏老夫人看到叶子的面颊已经彻底塌进腮里,也忍不住落了眼泪。

    她让左之瑛带来魏无恙。

    再次看到儿子的叶子,脸上绽放了笑意,反衬得,比牙齿还苍白的嘴唇,干壑。

    魏老夫人对孙子说,快去看看,叶子夫人很喜欢我们的无恙宝宝。

    叶子斗着胆子,说了句在她心里喊了无数遍的话。

    “儿子。”

    这次,魏无恙不再害怕,说道:“叶子夫人,你一定是认错人了,阿娘告诉我,我母亲已经过世了。

    用力隐藏着伤痛,叶子默默握紧儿子的小手,说,“是的,看我老眼昏花的,认错了。你母亲确是已经过世了。你可愿意让我做你的妈妈?”

    儿子,摇头不肯,说,“家母待我很好,我不需要别人做我的母亲。”

    叶子,笑了。

    “哦,那也好,好好侍奉家母,疼爱孩子的母亲都是一样的。”

    魏无恙,点头,说,好。

    立在窗外听着母子二人对话的两个男人,同时落泪,他们相互看了对方一眼,又一声不吭地在雪地里扭打起来。

    .

    上官羽津看到左凌丰抱着叶子走进来的时候,先是一个吃惊。

    因为他是看到魏琳先走进来,并未看清,身后的叶子以及抱着叶子的男人。他没见过左凌丰,也不知道叶子离开了他这里,是去了都督府。

    魏琳知趣地拦了一下左凌丰的手臂,示意他别傻傻地矗在上官羽津身边,碍事又碍眼。两个人打了两架之后,彼此反而不再生分。

    “走,喝酒去吧。”

    左凌丰斜斜看了眼魏琳一眼,拿出都督的派头,扭了一下身体让开他,盯着尸体一般、始终不肯进食的叶子,原地踱了两步,才默默走开。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将叶子留在上官羽津这里,不知道这个医官能有什么“法术”,救得了魔女的心。

    当晚,两个男人,在小胥城喝到忘记了一切。

    留在小胥城一个月里,上官羽津照顾之下,叶子长期的气血两亏暂时保住了性命,当然,医病不能医心。上官羽津知道,叶子只是暂时不会死。而且他也发现,这次来,叶子的重影并没有太多改善,所以不敢让她多看医书。

    为了能让叶子走出内心的伤痛,上官羽津当时是诓骗叶子,说开春可能要开战了,你要是觉得生活无望,要么就在我这里赶紧多学些本事,日后带你去战场做战地医官。

    叶子,信以为真,才开始配合治疗。

    .

    谁知道,上官羽津的一句戏言,竟然成了真。

    四月初,大盐城内已经整编完毕,左凌丰得到命令,思虑再三,决定将带领步兵三万,北上增援宿州城防,至于是否合着伍集的人马一起镇压兴兵谋反的漕运御史宋启功,他暂时按下手里的两万人马,不动。

    宿州,是商贸和军事两大重镇。

    此处运河河道宽阔,南北往来频繁商贸物资在此集结分散,而同时借住山势地形,又修筑了好守难攻的城防,因此,历来有‘宿州安宁、皇城烟花”的美誉。

    掌管漕运的宋启功,在春节后突然举家潜逃,并带领手下一众近千人,围攻占领了漕运总督府。此事震惊朝野,下令宿州驻守大将伍集,平叛并捉拿宋启功。

    左凌丰得到增援的命令,直摇头。

    他问左老夫人,启功大人如何一点生息都没有地围攻总督府,为了财力,他家不缺钱,为了权力,他过几年便是总督大人。

    左老夫人说,其他都可不信,但他的家眷都一并消失,可见此事他早有筹谋。

    左凌丰见过宋启功几次,两人只官场应酬、并无深交。只是看面相,左凌丰觉得宋启功不像是这么急功近利的糊涂人。他派出魏琳和自己的副将安在旭做粮草押运,先他半个月启程,自己则以海防加固工事为由,推迟大军出发日期。

    等叶子得到消息,左凌丰已经出发半个月了。

    上官羽津这段时间,大概知道了这三个人的事情,心里只是叹息,老辣的左凌丰,到底是“过不了美人关”,闲闲地给自己招来了这段情缘。

    叶子正在井边,用药水浸泡绑带,这是她自己研究出来的方法,然后将绑带晒干了,用干净绢布包好,留着日后敷在外伤处,止血更快些。

    上官羽津在二楼叫了她,叶子抬头,清澈的眼眸再次显示,她恢复的差不多了。

    叶子,在上官医馆,几乎不怎么说话,这次没有孩子她直接沉默寡言,尽管大家都知道,竭力避开孩子这个话题。

    “左凌丰,出征北上了。”

    上官羽津用力看着叶子,看到楼下的叶子,眼中露出不安。

    “魏琳,做为粮草押运,早半个月就北上了。”

    叶子,咽了口水,低头继续手里的活计。

    晚饭后,叶子第一次来找上官羽津。不等她开口,上官羽津直接说,你不放心左都督吧?

    叶子,低头,说,师父,你什么时候随军?

    “我在等命令。”

    “那我能提前先走吗?”

    “不可以,除非有都督的命令。”

    “我不是医官,只是一介平民。”叶子的意思是,自己不必听从军令。

    “宿州有战事,这一路南下北上难保没有人借机强取豪夺,肯定很乱,你这一个女子,我怎么可能放你一个人走。都督大人知道了,我担待不起的。”

    叶子,再次低头,说,打扰师父了,那我先退下了。

    上官羽津担心叶子单独出行,对着她的背影说,“你若真想出力,便是安心等着军令,跟着我随军,是见到都督大人最快的方法。”

    叶子,再次回到上官医馆,学会了这里人和她说的一句话,听人劝、吃饱饭。

    她竭力让自己安心,等着再次见到左凌丰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