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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日的比试南北两区淘汰了大半修者。
而神秘的御龙一族虽是百年之后再出世,其实力却是如传闻般稳健。据说龙舞今日也是在北区大展神威,挫败了所有上台挑战的修者。
顿时在众人心中树立起了一个强大的形象。
更深露重,白芑一个人在房中,趴在桌上拨弄着油灯上的灯芯。
“为何会如此呢?”她还是想不明白今日赵夺的表现。
按理说她的望气之术绝对不会有错。那这赵夺绝对不可能灵力如此顺畅!明明已经桎梏在他现有的修为上,而且如果不静心修炼,到处运气斗狠的话,绝对会后果严重。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只能去看看他到底有何猫腻了。想到此白芑猛地起身,推开窗户麻利地翻窗而出。
“啧啧啧....就知道你有这招。”早就守在窗边的雀儿为自己的先见之明鼓掌。
“傻鸟,你还学会了趴窗啊!”
“跟你学的。”
“滚。”
“不滚,我也要去。”
“不行。”
“那我喊了,啊啊啊!白...”白芑一把抓住雀儿的鸟身:“走!”
于是一人一鸟,飞檐走壁,忽高忽低在银湖庄内潜行。
湖心岛的琢玉楼内,高阁之上,今日难得掌了一丝光亮。
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从廊道上缓步而来,到了阁楼门口闪身入内,便化作影红的模样。
“主上,蒋昊秋还未入岛。”
“为了那个叫白芑的女子?”
“她是曲飞的徒弟。”
“咦,曲飞的徒弟,有意思。”
“自从她出现,蒋昊秋对我就没有那么关心了。”影红恨恨地说道。
“曲飞的徒弟,看来有时间倒是要会会她,看她是不是跟她的师尊一样在药修一块极具天赋。”
“主上,那现在...?去把她抓来?”
“你先盯好了蒋昊秋,其他的事不用你操心。”白狐玉都转过脸,在微弱的灯光下,侧颜弧线绝美。
魔炎手赵夺的住处白日已被白芑摸清做了记号,此刻她便趴在赵夺的屋顶,悄悄掀开了一块瓦片。
还未看清屋内之人,突然一道身影闪来,赵夺的屋顶又多了一人。今夜可真是热闹,竟有这么多人对赵夺感兴趣吗?
白芑和来人四目相对,愣了一下,对方那明晃晃的光头在月色下真是醒目得紧,也不懂得乔装一下,见到这慧同和尚白芑真是心累。
慧同见屋顶上有人也是惊出一身冷汗,转身就想跑,被白芑一把拉住!
“嘘!”白芑坐了个禁声的手势,而后又指了指被她掀了瓦片的漏光之处。
慧同此刻总算冷静了下来,看着面前的一人一鸟,也不知对方是何来路,不过既然一起趴赵夺的屋顶了,那权且先当是友非敌吧,于是双手合十,行了佛礼。
接着便看见那屋顶上,两个人半蹲着,一人一处往瓦缝里使劲儿瞧。
屋内赵夺盘腿坐于床上,双手做抱球状置于丹田前,吸气吐纳。浑然不知此刻他头顶上正有两人明目张胆地窥视他。
过了许久,赵夺睁开眼,从床头的一个瓷瓶内拿出一颗丹药,眯缝着眼睛盯了许久。
这是昨夜一位不速之客给他的。那位自称琢玉楼管事的人,一来便道破了赵夺体内功法的问题。说是有办法可以替赵夺暂时通了身体各个关窍,助他在这三日的银湖庄比试上拔得头筹。
赵夺当时便心生疑虑,问对方为何帮自己,到底意欲何为。
管事只说是希望借这次机会帮赵夺扬名,但赵夺以后便要听从于琢玉楼。
虽然赵夺觉得这个理由十分牵强,但还是受不住这扬名立万的诱惑,更何况他也确是想要进入岛内看是否有机会夺得那延明古玉,以助自己可以冲破现在体内灵力所受到的桎梏。
于是便接了琢玉楼管事的三颗丹药。每日吸气吐纳运功,顺了体内的气息再服用一颗此丹药,第二日便能让灵气周生运行通畅,术法的造诣也会暂时激增。
今日他便是依赖于此丹药在武场上无往不利。
此刻他手上拿着那第二颗丹药,心内有些踌躇。
倒是屋顶上的两个人,瞪大了眼睛盯着他手中的那颗药丸。
慧同和尚似乎看不出个所以然,但是还是有所怀疑,难道和这个药丸有关。
白芑却是一眼就识穿了这颗丹药的用途。冷笑了一声。原来如此。
夜更深了,露也更重了,银湖庄本就临湖而建,此刻阵阵凉意侵袭而来。
银湖庄大街上慧同和尚双手合十行了一个佛家之礼:“更深露重,姑娘早些回去休息。”
白芑嘴角上扬,轻笑道:“不知大师可看出了什么。”
慧同倒是坦诚:“并未。”
白芑:“那大师今夜为何来行此窥探之事。”
慧同突然面露尴尬之色,似有何难言之隐。也许是对着这样一个天真烂漫的姑娘,竟是不知如何言语,而出家人又不打妄语。故内心十分矛盾。
白芑看他这模样实在好笑,料他也不是什么恶人,许是今日输给这赵夺心内不大服气,故来窥探一番。便双手一负,装作高深莫测的模样说道:“我知道他吃的那是什么。”
慧同眼中突然一亮,立刻双手合十再来了一句:“阿弥陀佛,请姑娘示下,感激不尽。”
白芑心道这和尚竟是如此看重输赢。不过告诉他倒是无妨:“他吃的这是一种禁丹。此丹名曰沁丹。”
慧同眉头微锁,似不曾听过。
白芑继续说道:“它能暂时助人打通全身各个关隘,让灵力顺畅行大周天。故而提升战力。只是他的弊端极大,如果用量掌握不当,在与人争斗之时所行之气若无法控制,必将当场暴毙。”
“阿弥陀佛,如此阴损的丹药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炼制的。”
咳咳,白芑不自然地轻咳了一下,抱拳说道:“大师所言甚是,不过你看这也委实有些晚了,小女子先行告退。”
说完二话不说带着雀儿双足点地,轻盈地飞身上瓦,快速离去。
遇到慧同和尚后雀儿倒是懂得分寸了,一整晚闭口不言。
此刻终于解放,深深地吸了口气,埋怨白芑道:“跟那秃驴有什么好讲的。还敢说老头发明的药丹阴损,要不时看在你的面儿上,我今晚非啄掉他那对眼睛,反正他现在跟瞎了也没两样!”
白芑无语地看了一下这只总是喜欢打嘴仗的臭鸟。
不过这沁丹倒确实是师尊炼出来的。只是师尊当时也是受一故人以性命相托恳请师尊研炼了此丹药。
而师尊却在成丹之日把他交与故人之手后烦闷了许久。之后便毁了此丹方,把其列为禁丹。
只是不知为何这赵夺手中会有。莫不是赵夺和师尊故人有何渊源。
银湖庄的一处幽暗的院落内,慧同和尚此刻正轻叩一扇房门。
许久房内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年轻男子声音:“睡了。”
“龙兄,我知道你恼我参加了今日的比试。但我不是想亲自和那赵夺切磋一番好了解他真正的实力吗。”
“不需要。”房内之人似乎更恼了。
“你先开门好吗?龙兄。”
“睡了。”
踌躇了一下,慧同还是又叩了一下门:“雨临今日可好?”
“好得很。”
慧同见屋内之人如此坚决,便轻叹了口气说道:“赵夺,他其实是服用了一颗禁丹临时提升了他的灵力术法。后日若是你和他对决,千万小心。”
说完转身抬头望了一眼天边渐渐下沉的月,满眼惆怅。刚要抬步离去,身后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慧同的脸上不见声色地舒展了双眉。
他的身后立着一个瘦高个子的年轻少年。粗布衣裳,整洁利落。脸上的线条轮廓甚是刚毅,鼻梁坚挺,双眸却漆黑明亮,略显柔和。月色下,凉风中,也是一个俊朗的少年郎。他上前与慧同并肩而站。
慧同在他身侧略矮了半个头,此刻微微侧目抬眼看了身旁这个叫做龙舞的少年,竟有些心疼。
若不是担心雨临的化龙天劫出意外,他是断不会这般只身入世,来闯这纷乱繁杂仙门会场。
偏这延明古玉似乎是难得的可助静心提高修为的先天法宝。也难怪龙舞无论如何都要来试一下。
“你不该跟来。”
“反正钟鼓寺只剩我一人,来与不来有何妨。”
“这里似乎并不简单。”
“所以我更该来,为了雨临我也要来。”
龙舞无奈地叹了口气,这钟鼓寺的和尚怎么总是这样一副死心眼。
从他们跟着御龙一族隐入梵雨山百年开始,就是如此吗?
罢了。为了雨临。为了他化蛟成龙的那一刻,什么都值了,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谁叫这是我欠他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