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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时分,朱青带领马队回到山海关,兄弟们除了惊叹朱青真的一天之内搞到三百匹战马之外,还惊讶于朱青押回来的这个人,赛时迁。
“大哥,这是……?”程力等几位兄弟疑惑问道。
“嘿,没见识了吧?他呀,就是名镇山东的大盗,赛时迁。”林白抢先一步说道。
“赛时迁?”还有些人困惑。
“哎呀,赛时迁都没听说过,秦香总听说过吧?”林白不耐烦了。
“哦,秦淮名妓秦香啊,谁人不知啊。”听说秦香,众人哗然。
“我操。老子还不如一个娘儿们?!”看到这帮锦衣卫不买自己的账倒买秦香的账,心里不痛快了。挣扎一下,吐了一口唾沫。
“赛兄弟不必跟我这些兄弟一般见识,秦香是您的相好,这不丢您的脸。”看到场面吵嚷起来,朱青微微一笑,对赛时迁说。
“你别在这假惺惺的,我看你不比他们好到哪儿去。哼。”赛时迁瞪了朱青一眼。
朱青摇摇头,笑了笑,对林白示意一声,“把他解开。”
“你们就不怕我跑了?”看到林白给自己松绑,赛时迁问了一句。
“你要是敢跑,我们就敢抓。”林白漫不经心地说。这可把赛时迁气得要死,自己在江湖那也是响当当的名号啊,官府抓都抓不着,如今到了这,竟然被无视了?!
“你们两个,把马匹牵到马坊交给马倌,好他们好好伺候,这可是我们的家当。”朱青对林白、程力两位副将吩咐道。
“是,大哥。”
“那您的烈马?……”林白问了一句。
“先一起送到马坊。”朱青朝马群望了一眼,一眼就能看出那匹烈马。这家伙就是这样特殊,霸气侧漏,挡都挡不住。
林白和程力点点头,带着几位手下走了过去。
“赛兄弟,如不嫌弃,不妨到我房间一叙。”朱青转身对赛时迁说。
“哼,一个是兵,一个是贼,有什么好叙的?”赛时迁冷冷地说了一句。
“呵,朱青只是觉得,那牢房却是蛮冷的,屋里暖和些,再说,您不是说有些事说来话长吗?我们可以边斛酒边聊嘛。”朱青笑着说。
“什么?你……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你叫什么?”赛时迁听了朱青的话后顿时吃惊,问了一句。
“朱青。”朱青也意味深长地说,他还清晰地记得一年前在沧州追捕赛时迁的时候,看见他肩膀上的那枚十字刺青。
“好。我跟你去。”看来两人都知道或者想知道什么,赛时迁点点头。
朱青正要带着赛时迁回房,没想到刚转身,突然身后传来烈马嘶鸣的声音。
朱青回头一看,程力和林白两人正在全力牵着那匹烈马,可是烈马似乎不听两人的话,突然发飙起来,弄得两位副将被烈马甩得摔倒在地,还是没能制服烈马。
“不好。”朱青看着林白程力两位副将将要被烈马踩踏,朱青叫了一声,跑了过去。朱青来到高高扬起的马蹄下,拉出两位副将。
“小心!”眼见那马蹄将要踩下来,站在原地看着的赛时迁惊叫一声。
众人也纷纷为朱青揪心,只见朱青一个跪地滑行,从烈马的两跨见划过它的身下底下。烈马的两只前蹄重重地踏在地面上,顿时尘土飞扬,眼看烈马仍不安分,朱青一个翻滚,从马下翻了出来。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抓住了马鞍,一个侧身翻,跨上马背。勒住缰绳,烈马仰头长鸣一声,原地踏步,终于停了下来。朱青慢慢俯下身子,轻轻抱着马脖子,轻轻地抚摸着它的鬃毛,在它耳边嘀咕着什么,烈马于是渐渐平息骚动。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不知谁带头鼓掌吆喝一声,“青龙威武!”
于是,整个山海关沸腾起来。朱青却用手指在嘴边嘘了一声,胯下马后,亲自把烈马牵往马坊。
此时西风正紧,飞沙走石。幸亏马匹及时送到马坊,要是被这西风骚动作乱,指不定这几百匹马会折腾出什么事来。
朱青从马坊里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道,“这天气是越来越冷,风越来越烈了啊。”
“青龙,不赖嘛,这么烈的马这么快就被你给降服了。”赛时迁不禁对朱青多一份敬意。
“哎,你别说了,我这是第二次骑了,第一次那会儿差点没把我摔死。估计是混熟了吧。”朱青笑着说。
“对了,这么好的马,可可取了名字?”赛时迁问道。
朱青摇摇头,“还没想好。”
“哎,大哥,不如就叫青龙马吧,跟你挺般配的。”林白在一边打趣道。
“哼,还白龙马呢。你当是西游啊?”朱青损了林白一句。众人便哈哈笑道。
“今天我在宁远看这匹马行如风,不如叫追风?”赛时迁提议。
“追风?……”
“追风?……”
众人纷纷掂量着。
“追风,我看行,挺符合它的性格。就叫追风!”朱青笑道。
“呼!那你不就是追风少年了吗?”林白调侃道,带头起哄,朱青笑着摇摇头,带领赛时迁走进驿站。
朱青在柜台要了一坛杏花村,走上二楼,进到自己的房间,赛时迁紧跟在后面,也进了房间,朱青没有关门,窗也敞开着,朱青知道,赛时迁是大盗,锦衣卫和大盗喝酒已经不合适,如果还要关上门窗,恐怕这流言蜚语就难免了。但是朱青又不能让手下知道他们这一次的谈话内容,毕竟关系到两人的安全问题。再说了,锦衣卫的身份让他多了一份警觉。
“不用关门?”赛时迁是大盗,大盗自然有大盗的顾虑。
朱青摇摇头,“不用,我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
赛时迁点点头,做了下来。朱青到了两碗酒,两人头一碗就干了,一碗见底。再说饿了一天了,两人也刚好吃些东西。
看着桌子上的一支烧鸡,朱青拿起盆中的一把小刀将鸡劈成两半,一半递给赛时迁,自己则拿起另一半悠闲地啃了起来。
赛时迁却是不然,拿起烧鸡,一番撕扯后狼吞虎咽。朱青看到这情景,有些吃惊,一年前他看到的赛时迁可是盗亦有道,不愁吃穿。如今看来却是有几分狼狈。
他静静地看着一个劲猛吃的赛时迁,心想这一年这个男人一定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