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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脱了多铎等清军的困扰,朱青率领船只沿着渤海岸南下,想天津进发。
天津,是厂卫所在,只要到达天津,那就算到了自己的地盘,事情自然好办许多。然而,还没到达天津,船只就遇上了麻烦。
此时已近年关,还有半个月就过年了。按说这飓风是不会在这时候发生的,但是朱青等人在航行路上,遇上不少渔船纷纷回港,开始朱青以为是休渔时节,渔家们赶着回家过年,也就没有询问。但是连续一两天下来,朱青越发不对劲了。
第三天凌晨,朱青来到船头,又看见不少渔船纷纷回港,朱青决定一问究竟,他叫来了赛时迁,赛时迁经常走南闯北,上山下海,见多识广,在这船上,赛时迁算是老人。
“将军,您找我?”赛时迁问道,看来昨晚睡得不错,所有人的脸色看起来都很好,就连赛时迁这样的夜行人都能安稳睡下。
“时迁兄弟,你过来看看,这两天我们相继遇上不少渔船回港,也没在意,但是我中觉得哪里不对劲,你身手敏捷,要不你去看一下?”朱青指着迎面驶来的一艘小渔船对赛时迁道。
赛时迁点点头,“好咧,看看就看看,将军等着,我去去就回。”赛时迁说着,从腰间掏出一捆梁上吊,待那渔船一靠近,“嗖”的一声,将叉钩扔了出去,叉钩“呼呼”几声朝渔船的桅杆上飞去,绕了几圈,稳稳的勾在桅杆上,赛时迁拉了拉,对朱青微微一笑,“走着!”随后纵身一跃,顺着梁上吊朝渔船荡了下去。
这时,锦衣卫甲板上的人越聚越多,大家陆续起床,都不约而同地朝朱青这边走过来,看着赛时迁的一举一动。
赛时迁将要到达渔船的时候,突然一个旋转,脚一蹬船体,三两下就窜上了渔船甲板,身手之矫健灵活,无愧于鼓上蚤的外号,赛时迁也就不过为了。
渔船甲板上没有人,朱青朝船舱走去,突然船舱虚掩的小门迅速关上,赛时迁说时迟那时快,抽出宝剑一卡,将门卡住,门缝内,一双眼睛盯着赛时迁,眼神充满恐惧。
赛时迁手腕一扭,宝剑将门轻轻打开,他慢慢走了过去。
“哑”的一声,赛时迁将门打开,门内一男一女看着走进来的赛时迁,瑟瑟发抖。看样子两人应该是夫妇,女的紧紧抱着难的胳膊,半个身子躲在男人的后面,两人都已过天命。
“别害怕。我不是海盗。”赛时迁确定这两人不会对自己构成任何威胁,反而像很需要帮助的样子,于是收起宝剑微笑地对他们说道。
“你……你想干什么?不许进去。”男人虽然看起来已经异常恐惧,但是某种责任让他挺身而出,将女人挡在身后,也将进入内仓的一个小门挡在身后。
“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是想跟你们打听一下这海上的情况。这两天海上回港的渔船越来越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赛时迁道。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男人连连摇头说道,赛时迁早就混过江湖,当然需要看人,一般越是这样说的人心里越有鬼,但是到底是什么让这对夫妇如此担惊受怕呢?赛时迁不好来硬的,只好退出船舱,朝朱青打了个手势,示意朱青下去看个究竟。
此时渔船已经靠近锦衣卫的船,朱青点点,纵身一跃,跳到渔船的甲板上。
看到又有一人跳下来,渔夫更是惊慌,赶紧又想把门关上。朱青抽出一枚飞镖,朝门梁就是一射,“咚”,飞镖不偏不倚插在横梁上,横梁内侧,正是渔夫的眉心。
渔夫差点没吓晕过去,拽着自己的女人往内仓退去,缺死死将进入内仓的小门卡住。
朱青和赛时迁走了进去,朱青拔下门梁上的飞镖,一推开门,渔家夫妇浑身发抖,头冒冷汗。锦衣卫的直觉告诉朱青,这两人一定有问题。朱青一言不发,朝内仓小门走去,渔家夫妇越发哆嗦得厉害,女人差点就哭出来了,她在丈夫背后伸手将门堵住,她孱弱的身体似乎要捍卫这个同样很难起到任何作用的门。
突然,朱青发现女人的衣袖上有血迹,这更证明了朱青的猜测,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朱青还是没有打草惊蛇,他慢慢走近。
“你们干什么?你们凭什么上我的船?”渔夫因恐惧而歇斯底里。
赛时迁刚想说话,被朱青制止,因为他不知道小门之内回事什么情况。朱青没有说话,他缓缓拉开自己的披风,锦衣卫腰牌悄无声息地亮了出来。
“锦衣卫?你们是锦衣卫?!”渔夫说这句话的时候,朱青的眼睛紧紧盯着小门内的动静。
“既然你们知道了,那就老老实实交代,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赛时迁质问道。
“渔家夫妇从小门口挪出来,扑通一下跪着朱青面前,“大人!你们一定要帮帮我们啊大人!”
从恐惧到求情,渔家的态度让朱青和赛时迁都有些惊讶,朱青附身将二人扶起,问道,“先起来,有什么事起来再说。”
“谢大人。”
“谢大人。”
渔家夫妇站起来,面面相觑,似乎谁也不想先开口。
“这位是青龙将军,有什么你们就说出来吧,将军能帮一定会帮你们的。哎,我说你们还挺会看人啊,刚才我问你们你们不说,将军来了一句话没说,你们就给跪下了。”赛时迁自嘲道。
“大人,您刚才突然就上了我们的船,你说这一般人可不就是把你当海盗了吗?”渔夫解释道。
“我不是说了吗?我不是海盗。难道我长得像海盗吗?”赛时迁心中不爽。
朱青在一旁一看赛时迁那较真样,差点没笑出来,“不像,本来就是。”
“大哥你……”赛时迁被朱青损了一招。
“大人您是不像海盗,但是青龙大人看起来更正派。”渔夫冷不防冒出来一句。差点没把赛时迁气死。
赛时迁强忍着指着渔夫道,“行行行,甭废话了。赶紧说,这里面到底是什么?”
“对啊,赶紧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朱青转回正题。
“哎,不瞒大人,这里面是小儿,受了重伤,快不行了,我们正赶回去,看看还有没有救。”渔夫摇摇头道。
“重伤?重伤你们不早说,还挡着不让我们进去。”赛时迁有些埋怨道。
朱青制止赛时迁,“这不怪人家,换做是我们,船上突然来了人,当然也是要保护伤者的。”随即转身对渔家夫妇道,“如果你信得过我们,不如让我们进去看看,我们的船上有大夫,兴许还能帮上忙,这里离岸上还有大半天的路程呢。”
听了朱青这一说,一家夫妇面面相觑,犹豫的点点头。
“大人,那就请大人帮小儿看看吧。”渔夫说着,将朱青和赛时迁引进小门。
内仓,陈设着渔家基本的生活用具,一张床板上躺着一个少年,用棉袄紧紧裹着,即便如此,朱青踏进小门的刹那,还是闻到了一股血腥味。朱青走进一看,果不其然,即便绑着厚厚的纱布,少年的胸口还是渗着血迹,怪不到连渔妇的衣袖也沾上了。
“你们也真是的,出海谋生,不知道备些药的吗?”看到少年昏迷不醒,奄奄一息的样子,赛时迁责备渔家夫妇道。
“谁说不备呢?我们常年在外打鱼为生,这些东西不可能没有,可是根本不管用,这血就是止不住!”渔夫解释道。
“哎,带着孩子出海,就该多注意些,这回碰着了吧?估计是这天气太冷,伤口很难冻裂了。”赛时迁继续道。
“这……”渔家夫妇欲言又止,眼睛还飘忽不定。
这些都被朱青捕捉到了,他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他不是磕着的吧?”朱青试探问道。
“这……”渔妇欲言又止。渔夫赶紧插话,“是磕着的,是磕着的。”
“哼。”朱青冷笑一声,将棉袄盖回去转身对赛前道,“我们走!”
赛时迁被朱青这一拽正疑惑地转身出门,突然,“扑通”一声,渔妇跪下了,“大人别走!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渔夫哭着拉住朱青的裤脚道。
朱青深呼了一口气,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道,“你们不说实话,我怎么救?我连他怎么受的伤都不知道,我怎么救?”
听到朱青这一说,渔家夫妇又面面相觑,他们察觉道,这个将军不简单。
“老头子!你就说了吧,再不说,大人就不管我们了,再不说,儿子就没了。”渔妇说着,拽了拽渔夫的腿,让他跪下求朱青。
渔夫经过短时间的思想斗争,终于咬咬牙叹了一气,“嘿!大人,我说,我什么都说,只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渔夫说着,正准备下跪。突然朱青一转身,扶住了朱青接着将渔妇扶起来。
“说吧。他是怎么受的伤?”朱青平静地问道。
“他……他是被倭寇射伤的。”渔夫终于道出了实情。
“什么?倭寇?!”赛时迁大吃一惊。
朱青却似乎并不惊讶,其实从进入内仓的那一刻,他就感觉这艘船有倭寇的踪迹。
“时迁兄弟,去吧宁儿姑娘接下来给小兄弟治病。”朱青看着挂在船舱内的一把武士刀静静地对赛时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