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离开

清风下语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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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在福州的林府内,林振南近日里愁眉不展,坐立难安。唉!都是为儿子的科举之事闹的,已经过去数月了,可是到现在还没有听到音信。

    往年每逢会试这个时候捷报已然传来,这次到这个时候还没有传来,想起前些日子里和朋友吹嘘我儿此次科举必中。如今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害得他这两日朋友相邀都无颜相见,只得推诿了。

    一旁的王氏见林振南一脸愁容,只当他也是担忧儿子科举成绩,说道:“孩子他爹,不必忧心,近日福州城内一个报喜的队伍也没有,福州府不可能一人都中试的都没有,想来是喜报尚未送到府衙。”

    林振南心虚道:“恩,我对平之有信心,在没收到喜报之前我近日也不出门了,专心在家等消息。”

    王氏见林振南为了等喜报,连平日里的狐朋狗友都不见了,心情大为好转。

    自从李缘前往京师赴试后,王氏便没有睡过一天好觉,不是担忧李缘冷暖,就是担忧成绩到底如何。

    此时,如果王夫人知道林老爷担忧的真正原因,只怕林老爷日后的零花钱一点也没有了。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听到坊间传来敲锣打鼓的仪仗声,林氏夫妇闻声而动,急匆匆的赶往门前。

    到了门前只听到报录人高贺道。

    “捷报京报贵府大老爷,林讳平之,高中庚戌科会试第一名会元!”

    “捷报京报贵府大老爷,林讳平之,高中庚戌科殿试二甲头名…………”

    喜报一式两份,一份是会试的喜报,另一份则是殿试的喜报,一般人在接到喜报后都会将喜报贴在厅堂上,以示荣耀。

    在一众乡亲父老,街坊邻居的羡慕的目光下,林振南和报喜的差官攀谈一番。

    在临别之际,林振南自然不忘用眼神示意小草将赏银分给报录官差,官差一掂分量足足有纹银十两,没想到这位林老爷出手如此阔绰,纷纷喜笑颜开。

    林振南觉得此刻正是他人生中的巅峰时刻,高喝道:“林东,林西,将银钱抬出来,老爷我就是要漫天金雨撒花钱!”

    “来,来,来,诸位街坊四邻,沾沾我儿平之的文气!明日开始,府内大摆三天流水席,众位一定要捧场啊!不来可是不给我面子!”

    ……

    春雨绵绵。

    那细细的雨丝,落在刚刚生发的树叶上,无声无息,只有从屋檐上滑下来的水流,才在石板上溅起绵绵不绝的水声。

    李缘看着一朵在雨水的冲刷下,越发显得清新可爱的花儿,伸手一招。

    唰!

    那原本流淌在花瓣上的水滴,居然直接飞起,在空中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形状,落在李缘的掌心,形成一朵不断旋转的水莲花。

    不远处踱步走来的太子朱厚照看到眼前的一幕,眼中露出赞叹:“先生的武功真是出神入化,神妙无双啊!”

    李缘笑笑,挥手散去手中水莲。

    此时的朱厚照正是中二的年纪,性子跳脱,对于武功力量也是极其渴望和好奇的。李缘和朱厚照见面以后,时不时找到机会展露自己的才华和高超的武艺。见过几次李缘神奇的手段之后,朱厚照顿时想要当场拜师。

    正德皇帝朱厚照,一个历史上很有争议的皇帝,关于他的传说和讨论都很多。

    很多人认为他荒淫暴戾、怪诞无耻,是少见的无道昏君。然而通过近些年来历史学界的深入研究,人们对这位谥号“武宗”的少年皇帝的认识有所改变。

    有人认为他的很多奇葩的行为,仅仅只是在追求个性,追求自由平等。同时他为人却又平易近人、心地善良,是极具个性色彩的一个人。

    反正众说纷纭,各执一词。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朱厚照以后的各种令人无法理解的奇葩事,都是源自于,他这辈子的开局实在是太顺了。

    朱厚照是弘治帝和皇后张氏的嫡长子,也是唯一的儿子,一生下来就是天然的皇位继承人,而且是唯一的人选。没有任何人和他争和他抢,继承皇位顺利地让人感觉到似乎和走路喝水一样简单,做皇帝都没有什么成就感了。

    因此,少年皇帝特别喜欢找找刺激。

    这也是刘瑾等八虎经常做的事。

    帮皇帝寻找乐子,让皇帝感受到刺激,就是他们毕生奋斗的目标。

    经过一个月的相处后,此时朱厚照对李缘广博的见识佩服不已;同时对他那说不完的神奇故事迷恋到不行,特别是大闹天宫的孙大圣更是天天催更;还有对于李缘的高超的武艺更是羡慕不已。

    今天的朱厚照神情非常激动,以致于平日里不会说的话,现在也掏心窝子了:“先生真要去浙江台州府了吗?我实在是不舍!”

    李缘微微一笑说道:“太子殿下,不必如此!能够为国分忧是我毕生所愿,想来不过数年也能立功,回到京城,听候太子殿下差遣!”

    “先生,那您可要快些回来,还有《西游记》后面的故事可别忘了写信给我!”朱厚照不厌其烦的嘱咐道。

    和后世一样,京官当久了,其实许多官员都希望外派,在地方任职,主政一方,有了资历后,再回到京城便能快速升迁。

    正常情况下,进士一年一考一迁转,李缘就算考核全优,每年都升一次官,至少也要在京城三年,升到七品朝官,才有资历,外派任知州,主政一方。

    可现在,他马上就要外派了。

    具体情况便是,西厂密探得知东瀛人和台州府地头蛇海沙帮勾结糜烂地方,其中还牵扯不少京中权贵。

    最近时局不便大张旗鼓,因此弘治帝准备派遣得力干将前往处理此事。

    不过,因为此事涉及到京中权贵和江湖草莽,这个时候文武双全而且精明能干的李缘出现在皇帝眼中。

    正好台州府知府被害,弘治帝便任命李缘为台州府的知府,直接升李缘为从四品官,成为地方大员,也算是格外开恩,越级提拔任用。

    台州是“朱子传经地,樵夫殉节乡”,南宋时,朱熹到台州弘扬儒学,使台州士子具有了更加强烈的家国情怀,积久成习,流风所及,到明初才有了方孝孺虽诛十族而不屈的硬气,以及闻说靖难之变而跳湖殉节的乡野樵夫的气节。

    所以在数十年后,当台州饱受倭寇侵扰之时,台州人“文死谏,武死战”的意识异常强烈,先后涌现出一批著名抗倭将领和令人敬佩的台州籍抗倭志士,其中有官至宁绍参将的刘炳文、张超,参将刘用光、吴海瞻,官至副将的王崇岩,东抚中军游击冯民任,中都留守周国政,备倭留府戴起龙,以及其他湮没在历史洪流中的民间抗倭义士,等等。他们冲锋在抗倭一线,纵横四海,扬威边壖,他们的抗倭功绩和过人胆略与戚继光在台州的抗倭精神互相辉映,光照汗青。

    台州算是一个英雄之乡,只是没想现在就受到了,东瀛浪客的骚扰。

    因为事涉江湖人物,弘治帝破例暗中给了李缘一块锦衣卫指挥俭事的腰牌,让他方便行事。

    在李缘离开之后,一个太监恶狠狠的说道:“殿下,此人不识好歹,能陪在殿下身边那可是无上光荣,他却弃之如撇,甚是可恶!”

    此人便是自小陪伴太子朱厚照,未来的八虎之首的刘瑾。

    这段时间李缘陪伴太子朱厚照,刘瑾便意识到李缘是他受宠的威胁。若是让这样一个本事高强,神通广大的人走进太子心里,那还要他干什么,他岂不是要失宠了?

    此时,逮着机会便开始给李缘上眼药。

    朱厚照笑了笑说道:“大伴,净瞎说,先生是一心报国的豪杰,岂能一直陪在孤身边,孤身边有你们就够了!”

    刘瑾闻言顿时眉开眼笑,兴奋不已。

    ………

    待到五月初,一切准备妥当,亲自上门辞别了李东阳以后,带上林北,驾起来是的马车出京城大门。

    准备一路南下,第一站就是福建的福州老家。

    富贵不还乡,如衣锦夜行。

    出了京城,顺着官道一路而行,到傍晚时分,李缘二人来到一家客栈。

    只是这个客栈已然有了些年头,栏杆上红漆已剥落,走廊上的地板也已腐朽,当踏在上面时,还会发出“吱”的声响。

    让林北客栈的小二去马厩安置好马车和马匹,李缘自己则慢慢踱步走入大堂。

    很宽敞的屋子里,有着七八个客人,有行商,也有江湖客。靠窗的位置摆着一桌酒菜,有一大汉坐于桌前,浓眉大眼,一脸英气,现在正在自饮自酌。

    李缘快步上前,坐于大汉对面,笑着说道:“张兄,果然言而有信,小弟来晚了,先自罚三杯!”说着便连饮三杯。

    张姓大汉无奈的说道:“打赌是在下输了,林公子无需多言!”

    此人乃是号称天下第一神探的张进酒,乃是天下第一庄上宾,为人嗜酒如命,破案无数。后来因为识破杀害上官海棠的凶手——柳生飘絮,而被其父柳生但马守所杀。

    在李缘看来,张进酒就是难得的人才,此次前往台州府赴任,那里情况错综复杂,自然需要帮手,而张进酒就是李缘使手段得到的帮手!

    李缘闻言哈哈大笑,说道:“张兄,难道不是看中我的美酒前来的吗?”

    看了看身后,对林北吩咐道:“去取美酒来,让我同张兄共谋一醉!”

    张进酒也是笑呵呵的说道:“张某就有这么一点爱好,让林公子见笑了!只要林公子美酒管够,张某办事也就越利索。”

    李缘也是笑道:“此去东南,还望张兄多加帮扶,小弟先干为敬!”

    张进酒道:“事涉国家大义,张某义不容辞!”

    随后,两人一番宴饮,关系再次拉进许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