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那么近

苏一姗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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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打了个电话给妈妈,妈妈有点意外,这个时间上班时间许优给她打电话,语气里有点担忧地问她出了什么事。

    听着妈妈那边熟悉的声音,她应该在菜市场,小摊贩叫卖的声音交织在一块儿,妈妈忙着讨价还价。她连忙说,没什么事,只是因为想她了。

    妈妈笑了一声显然不习惯女儿忽然撒娇的行为。

    许优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正要挂电话的瞬间,妈妈开口道:“今晚回家里吃饭吗?”

    许优回道:“今晚不行。”

    “那下周你爸生日,你记得回来啊。”

    “下周啊……”许优若有所思,也不知道今晚会不会真的穿越到那个世界,万一她真的穿越不回来的话……

    “也不知道回不回得来……”许优沉吟片刻道。

    妈妈愣了愣说:“什么?你要去哪里啊?”

    “没有,妈,你还记得我小时候练习羽毛球的那个体育馆吗?”许优问。

    “怎么好好说起这个事情,这么远的事情……”妈妈似乎犹疑了会儿,忽然想到了什么,“哦,你说杨教练啊。之前在菜市场我还见到过他。但他应该不认得我了。”

    顿了一下,妈妈又道:“应该还在安平区的那个体育馆吧。”

    “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许优清清嗓子:“忽然想再去学习一下。”

    “也是,”妈妈又说,“说实话,你说不练羽毛球以后,教练还找过我一次,希望你不要放弃。”

    “真的假的”许优有点诧异,还感到了困惑,“我为什么不知道?

    “你都说不练了,我就没把这件事告诉你,而且你还那么小……”

    许优又同妈妈闲聊了几句才挂了电话,她想即使妈妈把教练的话告诉她,她应该也不会改变主意。

    她凭着记忆找到了之前学习羽毛球的安平体育馆。体育馆还在,外墙进行重新翻修和改造,招牌也换了个,整个体育馆显得焕然一新。走进去后,工作人员对她进行了介绍,原来体育馆多了很多不同的球场,保留的有篮球场,足球场,羽毛球场,也有刚建不久的网球场。

    许优试图找出当年教她羽毛球的教练,但听说时代变迁,孩子们练习网球的多,学羽毛球的少。本来教她羽毛球的教练杨教练,岁数也到了退休的年龄,但杨教练还不想退休,体育馆就安排他专门教小学生练习跳绳了。

    . 许优根据工作人员的指引找到了杨教练教跳绳的场馆。一排六七个小孩拿着跳绳,在一声口哨声下迅速开始有节奏地跳着。

    绳子甩摆的声音和脚步声融合在一块,许优站在远处,目光逡巡了会儿才看到了那个白发皑皑的身影。

    杨教练快六十了,身子很瘦,背脊也足够挺拔,就是头发白了,脸上也多了皱纹。

    许优走近了几步,喊了声:“杨教练——”

    杨教练猛地回头,眼里闪过惊诧又喜悦的神情,让孩子们先休息会儿然后朝着许优的方向走来。

    等二人距离不过半米,杨教练眼中的激动难掩,唇角都开始打颤,紧紧地握住了许优的手:“真的是你吗?”

    许优瞪圆了眼,既激动又心慌,许优在杨教练学习羽毛球这事都十来年了,而且她还是半途而废,不算太出色学员,杨教练怎么会认得自己。

    “是啊,杨教练,好久不见,”许优清清嗓子,微微笑,“没想到您还记得我……”

    “怎么可能不认得你啊,虽然我教你的时间不长,但是你是我最得意的门生的啊。”

    她居然是杨教练从事羽毛球教学当中最优秀的门生……

    那他的教学水平也太差了吧……

    又或者是天赋学员太少了?

    许优还没吭声,杨教练喜极而泣地抱住了她,说:“湛蓝,我真为你感到骄傲。”

    许优连忙抽出身,见老教练动情地说:“你第一次来体育馆还那么小,没想到你有一天会成为世界冠军,教练真为你感到骄傲。”

    许优不忍心毁掉教练的真情流露,但她确实不是林湛蓝。

    她只能咳咳两声说:“杨教练,其实……我不是湛蓝。我是许优。您还记得我吗?”

    “许优?”杨教练努力搜索记忆,好不容易才恍然大悟说,“我知道了,你就是和湛蓝长得很像的那个女孩……”

    杨教练的跳绳课还没结束,他嘱咐许优在家长休息区等一会儿,等他下课完,两人好好叙叙旧。

    杨教练千叮万嘱许优不要离开,许优点头答应一定等教练,杨教练这才满意地又去教孩子跳绳去了。杨教练对孩子细心说话耐心又小声,和小时候指导她学习羽毛球的时候仿佛一模一样。

    许优看着那些小孩,宛如隔世,仿佛自己曾经就是其中的一个小孩。对未来很茫然又很憧憬,也不知道未来自己会成为怎样的人。

    四十分钟后,杨教练结束了这节跳绳课,他笑着和每一个小孩挥手再见,然后才气喘吁吁地走到她的旁边。家长们看起来都很喜欢杨教练,几位家长特地停留下来同他寒暄了好久。

    等到场所的家长和学生走的差不多,就剩下许优和杨教练的时候,杨教练才道歉道:“抱歉啊,许优,我是不是让你等太久了……”

    “没有,是我打扰您了。”许优说。

    杨教练指了指前面说“走吧,许优,去教练办公室喝杯茶。”

    杨教练的办公室就在场馆的旁边,办公室只有五六平大,就摆放着一张办公桌和椅子,地上还有些体育器械。杨教练连忙道歉说“抱歉啊,有点乱。”

    杨教练连忙去烧开水,又去找普洱茶,忙活了会儿,找了个纸杯,倒了普洱茶后递给了许优说:“我这边来的客人少,你就将就将就。”

    许优笑着,喝了口香气袅袅的普洱,说:“谢谢教练。”

    “抱歉啊,许优,我不止没认出你,居然还把你当成另一个女孩。你可千万不要生气啊。”杨教练道歉道。

    许优笑着解释道:“不怪您,林湛蓝那么优秀,你记得她,不记得我是正常的。”

    杨教练哈哈大笑了起来:“其实许优,你是不是有点委屈?”

    许优如实说:“我没有见过林湛蓝,但教练见到她的时候,是不是有对比过我们。”

    闻言,杨教练也不否认,干脆点头,问:“你还记得你后来为什么放弃羽毛球吗?”

    老实说,这件事太过久远了,久到许优都记得不够清晰了。半晌她才说:“应该是学业太重了,而我也没有成为职业羽毛球运动员的打算吧,毕竟我也不是天赋型……”

    “你是因为不想一直当替补。”杨教练打断了她的话。

    许优心一动,没说话,杨教练继续说:“因为一次失利的比赛,有的人会站起来,有的人会一蹶不振,有时候放弃显得很容易。”

    许优意外地看着杨教练,他直言道:“在遇到湛蓝之前,我觉得你应该是我教过最有潜力的学生。”

    “但你太小,小孩子赢了一次,再赢一次。她不知道失败的感觉。当你因为腹泻缺席了场名不经传的比赛后,你的心态就不行了,只要输一次,就会一直输,输到最后只能作为替补。你不能接受,所以你放弃了。”

    许优没想到杨教练记得那么清楚,他又道:“后来,你离开以后。我新收了个学生,她在外面学习了一段羽毛球,因为停了一段时间,想着重新捡起这块。”

    “谁?”

    “林湛蓝。”

    许优大吃一惊,原来曾经有一天,她离林湛蓝那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