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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鸿光淳朴老实,晓慧曾经觉得他是可以依靠的好男人,实际大错特错,这家伙用天然的优势——那张伪善的脸骗过了大多数人,包括她自己。
结婚后不到一年,田鸿光暴露本性。
他频繁地找借口去镇上的洗脚房嫖|娼,一次两次还能自欺欺人,晓慧又不是傻子,次数多了怎会没有察觉?那时候她已经有了身孕,田鸿光又跪下来苦苦哀求,发誓再也不敢了。
心一软,便原谅了他。
这个心软,却是将她拽入深渊的开端。
之后过了一段还算平静的日子,直到田鸿光阳痿,办不了床事,孙志伟的媳妇失踪,她的生活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天她哄儿子睡下,田鸿光亲自煮了碗甜粥端至她面前,晓慧受宠若惊,欣慰丈夫懂得体贴妻子了,也不疑有他,端起甜粥没几口喝完了。
不料,这不过是田鸿光阴谋中的一环。
当孙志伟爬上床时,她恐惧、害怕、无措、想要大喊、尖叫、求救、但浑身滚烫,完全使不出力气,她宛若一木孤舟,无依无靠,只能在海中随着风浪的方向漂泊。
无助和恐惧侵蚀着她的身体。
心里喊了无数次田鸿光的名字,妄想这个浪子回头的男人会回来救她——
然而,田鸿光只是在门缝里偷偷窥伺着,用那种兴奋、可怕的目光欣赏屋中的一切,看到妻子被好友粗暴地进入身体,无力挣扎着,奇异地获得了一种无尽的满足感……
这种地狱般的生活持续了十年,一开始几乎绝望,甚至想要自杀,但一想到年幼的儿子,又生生把念头压了下去。
她也动过报警的念头,孙志伟到底还是害怕的,提出共同抚养儿子的请求。
晓慧动摇了,隐忍那么久,就算报了警,孙志伟被抓又能怎么样?十年来受的苦就一笔勾销了吗?她已经是个废人了,但儿子的前途还一片光明,孙志伟同意花钱供养她儿子读书,不失为一种两全其美的方法。
至此之后,孙志伟的动作更加肆无忌惮,甚至当着她儿子的面把手伸进衣领里,田鸿光不但不喝止,反而乐在其中……
他们维持着变态,诡异的关系将近一年,晓慧逐渐觉得,这种事好像不是不能忍受……只要儿子读重点高中,顺利考上大学,走出赤土村,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她想的太过简单了。
儿子的成绩虽好,但并非佼佼者,加上父母的混乱关系,导致上课走神,精神恍惚,进市重点越发困难。
晓慧焦虑不安,经过打听,班主任透露道,如果想到市里读书,可以考虑去私立学校,教师资源和学校环境都是数一数二的,不比公立市重点差,就是一年学费一万,对于山村里出来的贫民来说,太耗钱了。
晓慧唯一的指望,就是儿子能够出人头地,听到有路子可以走,立马动起心思,回去把这事说了,三人一合计,发现全部的积蓄也只够读一年,晓慧一咬牙一跺脚,提出不如让儿子先去上,学费的事,以后想办法再筹。
田鸿光不觉得有什么,毕竟自己儿子,家里唯一的香火,倾家荡产也是乐意的,孙志伟却心里犯嘀咕,暗骂晓慧这女人阴毒,他手里都是养老钱,给她儿子了自己要怎么过?
这女人他上了十年,突然金贵起来,还会自己开价了。
孙志伟满心的不舒坦,把田鸿光拉到一边说:“当初这事是你自己同意的,现在晓慧用报警威胁我,你屁都不放就算了,现在什么情况?打算赖上我了?”
田鸿光说:“先别激动,你想想,你媳妇跑了,儿子也没了,晓慧跟了你十年,不就等于半个媳妇?将来我儿子出人头地,回来还不是连你一起孝顺,这笔买卖怎么想也不亏本吧?”
“就他?还会孝顺我?”孙志伟冷笑:“恐怕恨不得把我折磨死吧。”
“怎么可能?我是他老子,生他养他供他读书,只要我活着,他敢说一个不字?”田鸿光恶劣地笑了笑,打保票道:“你放心,等我儿子平安读完大学,一工作,就叫他把咱们三接到城里,到时候啊,还能体验城里姑娘活好不好——”
孙志伟听了难免心中鄙夷,连硬都硬不起来能体验出个什么玩意……
不过有一件事戳中了他的心坎,人老了最怕连个收尸的都没有,孙志伟回去一寻思,觉得不是没有道理,又幻想着自己进城的美妙日子,犹豫半晌最终答应了。
孙志伟是答应了,却也只能凑够第一年的学费,晓慧为此伤透脑筋。
正当他们焦头烂额,田老头子不知从哪里探听到了口风,有意无意地接近,示意可以援助晓慧儿子上学。
然后,提出了第一个要求。
村里怎样关她什么事?
只要儿子出类拔萃就好。晓慧这样想。
……
被撕扯的疼痛唤醒了她。
晓慧从记忆中回神,入眼处是不断聚拢的村民,他们蹲下身,凑得极近,没有脸,伸出的手指精准地指着她,声讨声还在继续。
村长和孙志伟害死了大盛,才落得这番下场,活该。
她听见村民们七嘴八舌,伴随不断地附和。
晓慧的意识有些模糊了。
那天大盛站在屋门口,不慎听见她和田鸿光吵架,所有一切都暴露了。
——要不是赵志伟恰巧赶来,撞了个正着,他也不会死。
但大盛不死,他们的计划就要泡汤了。
那个孩子总让她回想起远在市里的儿子,紧急关头,她动了恻隐之心,拦下拿起斧头的田鸿光,大盛这才成功逃跑。
孙志伟愤愤骂她妇人之见,抬腿追上去,消失在黑夜中。
田鸿光和孙志伟回来时,满身的血迹和淤泥,再后来,传出大盛失踪的消息。
他还是死了。
晓慧恍惚地想,就因为当初下意识阻止的动作,才让她成功逃过一劫吧。
可是,她真的成功逃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