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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大嫂白了他一眼,说:“看你高兴那样,你不知道叔叔在忙着公务吗?我可都听说了,叔叔这一天在忙着查清楚了这几年一直在衙门口喊冤的老妇女儿被人强暴杀害的案子,城里城外都在传呢,说我们叔叔能够让干枯的尸体重新现出被害的痕迹来,这才让那老狗低头认罪,这种本事又哪是常人所有的,我想着老太爷要庆贺,只怕更多的是为这个呢,叔叔在官场上做得风生水起,我们卓家才有荣光啊!”
卓大哥一迭声的点头称是,把房门关上,拉着他一瘸一拐来到了大堂之上。
大堂上已经坐满了人,一大桌酒菜,桌子上已经放了几个冷盘,热菜还没上来,老太爷坐在中间的陈旧的交椅上面,正兴致勃勃的跟家人们聊着天,见他进来,欣喜无比,颤巍巍的站起来,小妾三姨娘赶紧起身搀扶,卓然抢步上前说道:“老太爷,您这是客套什么,都是一家人,赶紧坐下。”
老太爷还是拱了拱手说道:“你是官,我们是民,这个是规矩,作为卓家子孙,你终于有出息了,破了一个大案,为民申冤,就像开封的包青天那样,爷爷听了大慰,所以这才吩咐要办这桌酒席来庆功的。来,来,大家都入席,赶紧上酒菜。”
家里的男人们都坐了下来,几个小媳妇儿当起了跑堂。因为老宅没有佣人,只能自己照顾自己,这些菜肴是买回来的菜自己做的,这几个媳妇都心灵手巧,做出来的菜味道着实还不错。
当酒宴都上上来之后,老太爷招呼都坐下,不过这桌子只坐得下的下几个男人,其他的小媳妇儿夫人就坐到另外一桌,几个小媳妇帮着斟酒。
老太爷倒满一杯,举起来走到了身后的供桌前,将那杯酒缓缓倒在了供桌前面的地上,然后声音哽咽的说道:“列祖列宗,今日我卓家终于有出头之日了,全是你争气的孩子卓然给咱们卓家带来了转机,希望列祖列宗庇护他,青云直上飞黄腾达,也庇护我卓家重新恢复到往日的辉煌。”
其他的人也都站起身跟着他在祖宗牌位前跪倒一片,烧香祷告磕了头之后,老太爷这才在两个姨娘的搀扶下回来,在椅子上重又坐下,重新斟满了酒。
老太爷端着酒招呼众人一起敬卓然一杯,卓然连声称不敢,但是老太爷还是坚持着让他坐下,卓然还是强行站起来,这才把酒喝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家人吃得其乐融融。屋内的四个角都放满了火炉,里面是今天送回来的煤炭,四个火炉都升起了熊熊的火焰,烤的屋内暖洋洋的。
二嫂子给卓然端酒敬酒,她也喝了几杯之后,脸上满是红霞,说道:“我说小叔叔,你破案的本事,老太爷子今天听说了,可是赞不绝口,我们私下里议论,你若是能把那连环碎尸案也破了,那我们武德县上下的女子才能心安,那更会打心底感激你呢。”
卓然道:“我一定会侦破此案的。”说罢举着酒杯站起身,扫了一眼众人,见几个年轻的媳妇儿和侄女们都期盼的望着他,仿佛把他看做了断案如神的包青天似的,卓然心中有了一种沉甸甸的感觉。
他端着酒杯朗声说道:“既然朝廷委任我为我们武德的县尉,负责刑案,发生这样的案子却不能侦破,实在是我的失职。我要全力以赴侦破这起碎尸案,还我武德宁静,为被残害而死得民众申冤。”
他落地有声的这几句话,顿时赢得了这些小媳妇儿和侄女们的一片掌声和叫好声。
…………
云燕觉得自己很没用。
她发现自己竟然帮不了卓然什么忙,她原以为卓然是个窝囊废,没想到人家却是破案手段层出不穷。她一方面为卓然感到高兴,另一方面有些失落。
这天,她上街前往衙门,看看卓然那边案件有没有什么新进展。
正往前走着,忽然看见前面街边围着一群人,里面一个身穿粗布短衫的庄稼汉模样的老者,正冲着摊位上一个盘膝坐在那儿表情十分倨傲的走方郎中不停作揖,说着好话。看他那神情几乎便要跪下磕头哀求了。四周围了七八个人在瞧着,有人还不时帮腔。
云燕有些好奇,便走了过去,在人后一听,只见那老实巴交的老者不停哀求着说:“神医,我这眼病,你无论如何得帮我治好啊,这已经拖了大半个月了。我眼睛看不见可怎么炼丹?不炼丹卖药又如何赚钱填饱肚子?我都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我知道我已经欠了你五六两银子了,可我是真心拿不出钱。你就行行好,先替我把眼睛治好,我赚了钱一准把欠的酬金都补上。”
又听那老郎中满脸不屑的说:“我又不是开善堂的,我已经替你免费治了两次了。你说筹钱给我,到现在也没见到你一文钱。你知不知道我也是要吃饭穿衣住店的,每个来看病的都不给钱,让我喝西北风去吗?所以不要再提,有钱就看,没钱你就等着你的眼瞎吧,我已经跟你说过你这种病很可怕,只有我才能治好,你偏偏不听,现在怎么着,相信了吧。”
那老者又是一个劲的哀求,还夹杂着对那老郎中的不时的夸赞,试图想用说好话,溜须拍马来换得对方的同情,替自己医治。
云燕定睛瞧去,只见那老者左眼倒还正常,只是右眼红肿充血,流泪不停,眨巴着用手揉搓。
云燕挤进围观的人群里,来到那老实巴交的老者身边瞧了他一眼,对那老郎中说道:“医者父母心,他现在拿不出钱,眼睛病成这样,你若有药,不妨先让他吃,等他有了钱再给你,这才是行医之人宅心仁厚的本分吧,怎么能要挟他先给钱才治病呢!”
老郎中怪眼一翻,上下打量了一下云燕。云燕没有穿捕头的缁衣,只是一件普通衣裙,衣着朴素,看样子不像是大户人家或有权有势的人家的女子,但眉宇之间有一种让人不敢逼视的英气,显出此人的不凡,老郎中也到不敢造次。
老郎中轻轻哼了一声说:“几日之前我就跟他说过,他的右眼有问题,让他花两百文我替他治,他不信,这才病成这样的。结果真的出了问题。他来找我,我还是给他治了的,尽管先前他没听我的话。不过他这病很棘手,需要长期治疗,我也跟他说清楚了,要彻底治好,没有个十几两的银子那是治不好的,这些都是药钱,我是不赚什么钱的。你想想看,需要十几两银子这么多,我又如何能都替他垫付?这眼药的药费可是很贵的,我也贴不起啊。”
刚说到这,老者已经带着哭腔说:“我的积蓄差不多都给你了,前后医治了这些日子,总共花掉了将近十两了,我可是再也拿不出来了。你替我治好,我才能炼丹赚钱,才有钱付你的要钱不是…?”
不管邋遢唠叨如何反复恳求,老郎中却只是不肯再免费替他医治。邋遢唠叨最后生气了,怒道:“你就忍心眼睁睁看着我眼睛瞎吗?我眼睛瞎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啊?”
老郎中眼中闪过一抹戾气,重重地哼了一声,盯着老实巴交的老者,指着他的左眼说道:“你这老狗好不蛮横,好吧,实话告诉你,你的左眼也已经染病了!不出三天,一样会流泪畏光难以睁开,严重就像有东西在爬一样,最后会眼瞎,什么都看不见。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
说着话的同时,老郎中手掌往前一摔,扫过老实巴交的老者的眼前。
突然,云燕眼中精光一闪,快如闪电的伸出左手,挡在老者双眼之前,随即凌空一抓,似乎抓到了什么东西,然后慢慢收了回来。展开手掌,手心里赫然是两条又细又小的线虫,正在不停的蠕动。这虫子有一个黑黑的小脑袋,尾椎部似乎有一个可怕的倒钩,看着着实瘆人。
云燕目光缓缓从这几两条可怕的线虫身上移开,落在了慌张的老郎中身上,冷哼一声,说道:“我明白了,他的眼病原来是你给下的虫子!”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少在这儿管闲事!不然你一样在劫难逃。”一边说老郎中一边在手肘下方一拍,只见从他宽大的衣袖中噗的一声,飞出一只有筷子大小的苍蝇,这苍蝇犹如流星一般划破黄昏,直扑云燕的眼睛。
云燕冷哼一声,抬手一巴掌,凌空便将那飞来的苍蝇拍在地上,然后用手指捏住拿起来,瞧了瞧,说道:“哦,原来是羊狂蝇。——为了赚钱,使出这样的阴招,你可真够狠毒的!”
羊狂蝇是一种可以产卵的昆虫,空中飞翔时会直接撞到牛马或者人的眼珠上,这短短一瞬间,便能将幼虫产入对方眼结膜囊中,生成一种幼虫。患了这种病的羊会发狂,最后会因为失明找不到草吃而饿死,因此叫做羊狂蝇。这是一种人畜共患的疾病,没想到这老郎中居然用这种东西来让人患眼病,他再替人治疗从中赚钱。
老郎中眼见云燕将他掷出的羊狂蝇也凌空抓住,便知对方身手了得,自己哪里是对手,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他立刻嘴里叫着说:“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天黑了,我得走了。”
说罢,胡乱地将地上的药拢在一起,提着包裹正要走,云燕已经一摆手拦住,冷笑道:“祸害了人便想溜走,难道你眼中没有王法吗?”
老郎中忽然抬手,一招二龙戏珠朝着云燕眼珠插了下来。
云燕当下一声冷哼,抬手抓住对方插来的双指猛地一拧,就听咔嚓一声,老郎中两只手指应声而断。云燕飞起一脚正中对方小腹,那老郎中一声惨叫,咕咚一声跪在了雪地里。
便在这时,就听远方有人大声叫道:“是谁在这儿打架,想闹事吗?都住手!”
说话间过来了两个巡街的缁衣捕快,挎着腰刀,刚挤进人群,便看见了卓然。两个巡捕大惊,赶紧伸手施礼,说道:“小人参见云捕头。”
四周围观的人才一听这话,惊得连连倒退。原来,这位美女竟然是捕头,一个个眼中露出敬畏的神色。
云燕对那两个捕快说道:“这老郎中用给人眼睛下虫子的办法害人得病,然后给人治病。触犯枉法,把他拿下带回去治罪!”
两个捕快叉手领命,一抖铁链将老郎中锁了起来,拖着往衙门去了。
事情竟然有如此变故,让老者当真是目瞪口呆。待到看见捕快将老郎中拖走,他才着急的揉着眼睛对云燕说道:“老爷,他…,他被抓了,那我眼睛这病怎么办?能不能让他把药给我,我自己治。”
这种病医治其实很简单,只需要把眼睛中的幼虫挑出来,再上一些普通眼药水就可以了,云燕倒是知道治疗方法,于是说道:“放心吧,我来替你治,你且坐下。”
老者又惊又喜,又有几分不敢相信,但是他知道人家是捕头,又如何敢不听命,赶紧乖乖的坐在旁边凳子上仰着头。
云燕打开了那老道的包裹,从中找到了一个小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果然放着一些丝绵缠成的绵签,这就是用来扫驱虫子的。云燕取了一根棉签,小心的把老实巴交的老者眼中的几条虫子慢慢挑了出来,拿给他看,把那老实巴交的老者和周围的人都惊讶得目瞪口呆。
他把老道的右眼里所有的羊狂蝇的幼虫都挑出来之后,又取了包裹里的一小瓶药水闻了闻,然后对那老道说:“他给你的药是不是这个?”
老道欣喜无比,连连点头说:“就是这一瓶药,这么一小瓶他要我一两银子呢,用了之后眼睛会好受一些,可是过不了多久又会犯、但还是会好受一些,总强过这生病啊。”
“那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老大眨了眨眼睛,欣喜地叫道:“哎呀,我的眼睛好像好多了,也没有那种里有东西的感觉了,好舒服。”
“那当然,把虫子挑出来之后,自然就不会有异物感了。好了,你滴几滴药水就可以了。”
老实巴交的老者欣喜的谢过,又滴了几滴药水在眼中,感觉顿时舒畅无比。他心中十分感激,便起身对云燕说道:“多谢大老爷,如果不是你抓出来这歹毒老郎中的鬼把戏,我这眼睛只怕就报废了,要是没有眼睛,我还怎么炼丹呢,那没有收入,只怕就要活活饿死了,算起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云燕挥挥手,大踏步走远了。
云燕来到衙门,卓然正坐在签押房看公文,案件没有进展。
无巧不巧,刚说没有进展,案件新进展就来了。一个衙役匆匆走进来禀报说,有人跑到衙门报案,说是城外的距离驿道五六里路的一条小路的僻静处,有人发现了一包的尸骨,尸骨被掩埋在泥土之中,好像是被砍断的躯干和四肢。
卓然和云燕顿时精神一振。卓然吩咐小厮道:“马上告诉南宫捕头派人封锁现场,本官到来之前不要做任何触碰。”
郭帅赶紧答应忙跑出去布置。
发现尸骨的现场在城外距离城门还有七里路的驿道旁的一处小山坡,一块大石头下面露出了半截埋藏的包裹,包裹已经被人拆开了,露出了里面的残肢断臂。
发现藏尸的是一个采药的药农,他带着儿子在山上采药。儿子在积雪中发现了埋藏在大石头下面露出半截的口袋,于是很好奇,就用药锄把它刨了出来,扯开口袋一瞧,里面竟然是人的碎尸,把药农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跑回县城并报了官。
卓然简单听了发现经过之后,让南宫鼎派人给他录证言,然自己来到了距离岩石还有十多步远的警戒线处。
这是他给南宫鼎的要求,一旦发现命案现场必须在距离五十步之外以案发地点为中心用绳索圈住,同时根据案情不同而适当扩大或者缩小。
卓然仔细观察现场情况。这斜坡积雪相对比较薄,有一块巨石遮挡,也不知道这些尸骨是什么时候藏在这里的,卓然并不着急着直接去检查那一堆骨头,他要在四周先寻找可能存在的线索。
地上的脚印很凌乱,根据了解到的情况推测应该是那一对父子留下的,除开这两趟脚印之外,没有发现其他留在雪地上的脚印,看来南宫鼎对现场保护的很是到位,没有让其他无关的人进入现场。
经过脚印对比,确定这两串脚印是这对父子留下的。
不知道积雪下面是否有可疑痕迹。卓然叫了几个衙役,用刀鞘小心的把地面积雪往两边清理,露出地面,并再三叮嘱刀鞘一定不能碰到地面,哪怕留下一小少量的雪,由他来清理,免得破坏了可能存在的痕迹。
几个衙役小心谨慎地用刀鞘将地面的积雪全都扫到了一边,方圆十数丈范围内的积雪全部都清理干净了。卓然要求他们尽可能不要对地面造成新的破坏。这些衙役也严格按照卓然设定的路线来清理积雪,所以积雪清理完毕之后,地面基本上还保持原貌。
卓然小心地一点点地搜寻着每一寸土地,他用自己的衣袖把上面散碎的雪扫开,然后观察下面被冻得梆硬的泥土,看看有没有可疑的脚印。
很快,他在岩石边发现了一行浅浅的脚印。
这些脚印因为天寒地冻,已经冻得硬邦邦的,形状保持基本完好。
卓然来之前他已经吩咐小厮郭帅准备了一些石膏,这是用来浇筑鞋印提取模具用的。当下让郭帅调好了石膏之后,将石膏挨个倒入这几个脚印之中,等干了之后便提取到了清晰的脚印模型。
他拿着模型仔细观察,发现几个脚印的大小都相差无几,前脚掌压里面有磨损,后脚磨损比较明显,脚掌部位有一条八字形的缺损,另外又找到了几处明显的缺损痕迹,这几处痕迹在发现的这几个脚印中都有显示,表现出了比较稳定的鞋印特征。
让卓然疑惑的是,这鞋印的花纹是从脚尖到脚后跟纵向的条纹,他不知道古代的鞋子鞋底有没有这样的条纹,古代不可能存在现代社会大批量机械制造,都是手工做成的。所以鞋子上的痕迹会千差万别,只要找到鞋子上稳定的特征,就能进行同一认定。
取得了鞋印模型之后,卓然又查看了地面没有留下其他痕迹,这才开始勘验那一袋子碎尸。
袋子里的是一具男尸,躯干完整的保留了下来,特别是胯下没有受到任何破坏。致命伤也很明显,也是头顶被三角形的锐器刺入半根筷子那么深,应该是当场毙命的。
这具尸骨的断肢残臂和躯体都经过了水煮,这给卓然准确的判断死亡时间带来了相当大的困难。但是让卓然感到非常兴奋的是,装尸体的袋子里以及落在袋子外的地面上都有少量的空蛹壳。
这具尸体已经高度腐败,胸腹部局部甚至有尸蜡形成,而砍断的手脚和脸部都有肌肉的缺失和边缘不整齐,没有发现生活反应,应该是死后动物啃食造成。
根据现场遗留的空蛹壳,卓然仔细观察之后认定为巨尾阿丽蝇和肥蛆。
尽管找到了苍蝇的躯壳,但是卓然还是没能够准确的预测出相对具体的死亡时间,因为他对宋朝各种昆虫的生活规律并不能准确掌握。
这件事给他一个警醒,以后如果要想利用昆虫来断定死亡时间,就需要做大量的基础性工作,比如观察动物的死亡时间以及苍蝇昆虫到尸体来进行处理的时间,这样就有一个大致准确的判断了。
卓然知道,现代社会国外大学有一种专门研究尸体腐烂的实验场所叫做尸体农场,主要是从事法医人类学的学者在这里对尸体现象进行研究,以服务于法医侦破工作。
这里的尸体主要是无人认领的无主尸体,有些是自愿捐赠的,放在不同环境中,以便学者观察他们腐败经过和特征。其中一项很重要的内容就是各种苍蝇是怎么在这里聚集繁殖的。苍蝇的生长过程有相对固定的时间段,通过苍蝇在尸体上留下的各阶段形态来判断死亡时间甚至死亡原因。
卓然也想做个尸体农场,对宋朝尸体腐败时间段进行研究,这样在侦破中就会有扎实的数据做支撑,毕竟宋朝的环境气候与一千年后的现代有很大的不同,如果他将现代的研究数据用在一千多年前的宋朝,只怕会有刻舟求剑的可笑而又可悲的错误结论。
这件事势在必行,不过必须谋定而后动。因为这种事情有可能会被人误以为对逝者的不尊重,会遭到道德的抨击甚至官员的弹劾,那就麻烦了。
跟言官们解释这是为了破案那都是没用的,在封建道德伦理面前,任何辩解都是苍白无力的,所以必须想好各种情况下的应对之策。
现场勘查中,卓然在袋子里找不到其他衣物或者可以证明尸源的东西。这袋子也是普普通通的布袋子,随处可见,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指向性。
勘验完毕,卓然吩咐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