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恋爱的人,思考的人

丁梓年.CS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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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小兰恋爱了。是王高鑫。

    关于他们的关系确立,是林秋喜告诉我的,那一天李小兰问她王高鑫人怎么样,林秋喜开玩笑的说:“他呀,和他的名字一样,又高又多金,算是高富帅。”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后来当她知道李小兰时不时地在王高鑫面前装各种巧遇王高鑫答应了李小兰的告白的桥段时,她还愣怔了好久。有时候她会后悔当时说出的话,如果她没有说出“高富帅”,李小兰是不是就不会对王高鑫下手。不好说,感情的事,谁都无法评价。

    林秋喜恋爱了,男朋友是那个教她溜冰的男孩,我后来知道是临床院的,曾经当过学生会主席,叶夏城。那时候我觉得不对劲的预感是对的。他俩经过长时间的短信交流和互相邀约吃饭,彼此越来越熟悉,也就确立了关系。

    林秋喜不无幸福地来说:“他问我喜欢吃什么,我说我喜欢吃鱼,他便满大街地带我找小吃店吃鱼。”

    我们宿舍,就剩下我和佟佳莹。但我也不可能和她一伙。

    陈均洛结束了军训任务,也就回去了。偶尔给我电话,问候一下。

    于是我总是一个人。我白天上课,没课就去参加活动;晚上坚持天天去自习室,用学习来麻痹自己的神经。也麻痹自己的孤独。

    无论是奖学金评比,还是爱情的事,我觉得充满了挫败感。这种挫败感,正因为无力改变才愈发强烈。

    就是在这时候,我和王清西有了更深的交流。也因为与他的交流,让我的内心开始平和。虽然他鼓励我争取奖学金,但也是“取之有道”,他不赞成“巧取豪夺”,因为伤害是双面的,既伤人,也伤己。

    我们常常在自习室遇到,我便厚着脸皮坐到他旁边,我坐他旁边的时候,大半是为了倪少平。我以为,我和他亲近的人成为朋友,我也就离他越近。

    原谅我这个孩子气的想法吧,我就是想和倪少平所有的朋友成为朋友。我就是想让他身边的人,能够对他常常说我的事,说我的好,让我的名字能够一遍又一遍地,被他聆听。

    王清西和我常常是用一个本子交流。他对于当代大学生的定位是,知识分子。

    在跟我的一次交流中,他留下了以下长长的一段内容:

    关于知识分子的问题,王德峰教授的话无疑具有警醒作用。知识分子本身定位的偏离,人文主义精神的逐渐丧失,功利主义至上等问题的出现,对当下所有知识分子来讲,都是非常严肃的问题。我们究竟应该承担什么样的使命,物质与精神的双重矛盾性我们应该怎样找到一个较好的契合点等问题已经摆在了人们面前。尤其对于知识分子来讲,更具有思考价值和挑战性。

    关于知识分子本身的定位,在受到市场经济浪潮的巨大冲击之下,已经与原有的轨道发生偏离。西方文化的冲击和融合,使得原本定力不坚和责任感相对淡薄的人不可避免的走到人文精神和自身原来责任的对立面。在巨大物质财富之后,我们很遗憾的看到了作为知识分子的很多人精神上的缺失和退步,整个社会的道德精神层面滑坡,让人更多的暴露出人的劣根性。技术层面只能教我们怎样利用它达到目标,而精神是指导我们应该怎样做。但是很遗憾的是我们看到的更多的是类似于标准化机械生产的流水线的流程,不加以思考,不加以批判的毫无分辨地盲目接受,一旦发现问题和差距就诚惶诚恐的放弃自己原有的立场,甚至不惜放弃原有理论的根基和基础。更有鉴于社会的很多问题,使人原有的理想在得不到实现的情况下,丧失了对问题进行更深思考的能力,满足于现状,安于现有的一切。这对原本肩负重大使命的知识分子来讲,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丘吉尔在上任初期的讲话中曾将说道‘我们要争取胜利,不管情况多么艰难也要争取胜利,因为没有胜利,就不能够生存。’对于所有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来讲,不能对生命,社会,未来的深入思考,是无法实现精神上的超越的。我们不应该把所有的东西都与西方做无意义的对比。这样做,原本就有低人一等之嫌。就像是学术和教育问题。学生不能对老师的超越,对更深层次问题的发展是不利的,甚至会出现停滞和倒退的情况。而这种情况本身就是我们自己造成的,不扪心自省,是很难得出答案的。只有对物质的追求而无法对精神实现升华,无疑是悲哀的。很多问题是不应该被提出来的,然而当提出来之后,就无可避免的成问了一个严肃的问题,就像是知识分子自身的责任问题一样,原本应该是每一个人都有深刻理解的,然而我们却不幸的看到这种问题竟然也需要重新讨论,不得不说,现代人,尤其是中国人,已经到了一个危险深渊的边缘。

    有所得必然有所失,现行的教育体制无疑是充斥着诸多问题的。过分的对学分的追求与对奖学金的疯狂,使得大学生的视野和眼界都被严重束缚。过于对现实功利的关注,使得太多的人无法有更高层次的提高和追求。换一个角度来说,过于对现实的关注,必然使其对未来更长远目标的有不可避免短见。大学生活是不能被奖学金衡量的。我们的价值和时间,也不该以此为标准,可惜这一点不能被大多数人所看到。更有甚者,放纵的生活无疑与此相比,是更低一个层次了。

    大学生,已经不再是学生了。社会重新赋予我们的身份是社会人,我们应该用社会人的思维来思考问题。很多人的基本定位都没搞清楚,更何谈对未来长远的规划呢。对社会来讲,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社会没有新鲜血液,最终必然走向衰退。这应该是所有人都不希望看到的。

    对于留学问题,适当的交流与沟通是有必要的,对个人、对学术,都是有帮助的。然而要把握的原则是以我为主,为我所用,而不是在交流中丧失自我,沦为他人的附庸和奴隶。不能看到这一个层面,留学本身,也就没有意义了。要么是留在国外,要么是竭力鼓吹西化,完全看不到自己的影子,更不用说社会和国家的使命了。

    知识分子是一个时代的脊梁,他们出现了问题,整个社会也必然会出现动荡,所以,加强自身的修炼,提高我们的水平是我们应该一直坚持的目标,不应该有所松懈,也许,就应该让我们从现在开始,重铸中国文化的风骨和脊梁。

    他是如此理想主义者,与我所喜欢的少平是近乎一样的人。我喜欢倪少平,因为他让我感觉到生活没有改变,好像石正飞一样。

    是的,我喜欢石正飞,不管怎么样,他贯穿了我的少女时代,从14岁到16岁。后来,他在海洋上,守护我们的国家。我只能在心底放一片蔚蓝,守护你。

    而现在,我喜欢倪少平,从17岁到20岁。他们看起来都是那么相似,对世界一副绝傲不羁的神情,仿佛什么都不在乎,可又在内心有深切的期许。我喜欢的事物,总是一眼,因了那一眼而觉得符合内心的期待,所以才固执良久。我以为,只为那一眼的感动,我就要付出一生的坚持。

    我对他们有执念,是因为我放不下内心的一个设定吧,都是相像的人物,是我对达不到的一个我设定的投影。

    我在老师上课讲“龙骨”的时候爱发散思维。龙的人间化身,真实存在吗?

    龙骨,一种铁骨铮铮的表示:远古的恐龙、古代的象类、犀牛类、三趾马……骨骼化而为石,在长久的地心沉默,长江住着龙骨鱼,龙筋的筋骨,依然逃离不开时间的暗杀术。甲骨封印了一个时代,信鸽的嘴角,依然挂着死者在人间的哀鸣,它向天下宣读遗书,那些词语有火,超人也会被烧伤。一个心理医生,他爱上了龙骨花,处方开出煅龙骨,镇静人心,一尺量天,一尺度人。,有时候我摸摸自己的脊梁骨,想着它在天地间,和众多的骨架一起,固定人间的信仰。

    王清西是理智的理想主义者,他稳妥,安然,深知现实的复杂。我记得我问他:“关于入世,你的态度是什么?”

    王清西的笔墨和他为人一样,是理智而热诚的,他回答我:

    人,是不能脱离集体而存在的,以前是,如今亦然。纵使一个人想要脱离社会这个组织,他也会为太多的因素羁绊而是这个原本美好的夙愿逐渐淡化以至消失。更何况,现实的残酷,亲情的重压,友情的联系,都让这个想法,看似而且的确是难以实现的。

    中国的知识分子,无疑从接受教育那天起,都或多或少的怀有济世报国之情,安邦柱国之志。不过是后天的因素使得大部分人无法实现当初的愿望,以至于很多人走到了最初理想的反面。某种程度上来讲,他们在另外一个领域里实现了自己的价值。现实社会不会给所有人实现愿望的机会,甚至说有的人一直都不曾有。马太福音的话,看起来有些冷酷,却倒也是现实。

    至于出世还是入世,是一个人不好把握的,现实在变,时代在变,我们不能预知什么才是不变的。当初的理想,不知有多少人还能坚持。有的时候思想是混乱的,受到现实的打击后,出世是能让自己脱离痛苦最有效的方法,但是,但痛苦结束了,我们还是要回到正常的轨道上来的。受到儒家教化的影响,受到中国传统现实主义和功利主义的引导,不知不觉的又得回归。如果有选择,我不会选择出世,但是没有办法,来自各方面的压力逼迫你不得不面对,并且坚持下去。但是当到达一定程度后,当我掌握了主动权,我会改变这种情况,按照自己的意愿去生活。纵然清贫,纵然简单,纵然冷清,我亦无怨无悔。

    现实将许多原本简单的事情弄得复杂了。不仅如此,当你发现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与正道背道而驰的时候,最痛心的是你没有能力解决的时候,也许,视而不见是最好的办法。有时人活着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多的时候,是为了他人而活,活在他人的期许之中。逍遥游,是难以实现的。也许,我能做的,最好能顺应我的本性,当到达一定程度后,我想我会寻找生命原本赋予我的意义。

    有时候我在想,我不免喜欢这个智慧的男孩,虽然他沉默的时候居多。

    但我亦清晰地知道,对清西哥哥的喜欢不同于对倪少平的喜欢。对清西哥哥,我的喜欢,终究是带了理由。我只当他是哥哥,他又何尝不是如此想,当了我是他要珍惜的妹妹。

    而对于倪少平,我完全是毫无理由。尽管他为了那些所谓的公平在无意中伤害了我很多次。但我就是不自觉地就原谅了他,无条件地,去原谅了他。

    只要他还给我一个笑脸,我就全然忘记之前的不快。

    因为毫无理由,所以才深受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