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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霖~”瑾苏侧头小声唤道。
大概是太过投入了,金若霖并没有回应她,仍旧端着茶杯一动不动,痴痴的望着栎亲王那边。
瑾苏无奈,呼了一口气,抬起胳膊轻轻碰了碰她,这才让她回过神来。
转头便问,“啊?怎么啦?”
“看什么呢,这么投入?”瑾苏若无其事的问。
“没,没什么,”金若霖淡淡的应着,端起茶杯就要往嘴边送,丝毫没有意识到茶杯是空的。
瑾苏也不提醒,只挂着笑等着看好戏。直到金若霖将茶杯送到嘴边,她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后叹道,“敏敏公主果真是美若天仙,看把你的魂儿都给勾走了!哈哈~”
金若霖正欲分辨,垂眸一瞬,才发现茶杯已空,顿时明白了瑾苏的话外之音。故作镇定的放下茶杯,附和道,“敏敏公主英姿飒爽,清丽脱俗,热情又直率,像是草原之上自由自在的百灵鸟。”
“嗯她若是百灵鸟,你便是仪态端庄的朱鹮,外表洁白无瑕,内里却绚丽多彩!”瑾苏笑道。
“呵~”金若霖微微掩面而笑,问道,“那你倒是说说,你自己是什么鸟?”
“我?”
瑾苏认真的想了一会儿,但没有什么好的想法,眨巴眨巴眼睛道,“你喜欢什么鸟,我便是什么鸟,嘿嘿”
“去”金若霖打趣道,“初见你时,觉得你像是孤傲高洁的丹顶鹤,只可远观;但如今,却觉得你更像是蓝凤冠鸠,走到哪里都倍受瞩目,真真是林中的王者!”
“哈哈哈,鹤也好,鸠也罢,只要不是乌鸦,我便谢天谢地了!”瑾苏笑道。
“嘻嘻嘻~”
金若霖也被逗笑了,一时之间,便将所有的不愉快全都抛诸脑后了。
安夏雨过来,见二人笑得开心,便问,“可是我错过了什么有趣的事儿吗?”
“夏雨来啦!”瑾苏笑盈盈的说了一句,指了指旁边空出来的位置,“坐这儿吧。”
安夏雨一面道谢,一面坐下,恬淡安然的样子一如从前。
原本想和安夏雨说会话,但刚转头,便迎上了贵妃娘娘的目光。恰好此时季武帝正招呼着众人落座,瑾苏便趁机收回视线,看向别处。
“首领请!”季武帝抬手道。
“不敢不敢,皇上先请!”首领双手叠于胸前,俯首,等季武帝先行入座。
季武帝笑而不语,背着手,坐到了正中间的位置。待他坐下后,原本嘈杂的宴会现场顿时就安静了,所有人都正襟危坐,不敢造次。
“这里不是朝堂,众爱卿不必拘束,该吃吃,该喝喝,一扫数日的劳顿!”说着,季武帝举起酒杯。
下面所有人,皆双手举杯,齐声应道,“多谢皇上!”
“皇上!”首领起身,端着一大碗马奶酒,慷慨道,“这是我们乌拉木里特有的马奶酒,臣下以此酒,代表咱们整个乌拉木里部落,欢迎皇上、贵妃娘娘,以及众位大臣的到来!”
话音落,便又乌拉木里的人上前,给瑾苏她们也都斟满了马奶酒。而后,她也跟着一起举杯,小小的嘬了一口。
“如何?”金若霖侧着头,小声的问道。
“嗯”瑾苏细细的品味了一番,方才道,“奶味清甜,酒香醇厚,而且又不大醉人,确实不错!”
“是吗?那我也尝尝,”安夏雨接过话,再次端起酒杯,浅浅的饮了一口。
她们三人正品尝马奶酒之际,又听首领说道,“臣下听说,宫廷宴会常有丝竹管乐以助兴,草原儿女虽粗犷,却也愿为皇上及诸位助兴!”
“首领谦虚了,草原之人个个能歌善舞,这一点,朕是知道的。你忘啦,朕几年前来的时候,还被你拉着一起跳了呢,哈哈哈”
“哟皇上还会草原的舞呢!”贵妃娘娘笑道。
“是,锅庄舞是草原宴会的保留节目,不过臣下所说的助兴,却不是锅庄舞!而是小女诺敏,得知皇上要来,特意准备的一支独舞!”首领说完,便给诺敏使了个眼色。
诺敏走出来,半跪着抱拳,道,“敏敏斗胆,想找一人为我伴奏!”说完,偷偷的瞟了一眼栎亲王。
“呵呵这有何难!苏儿”季武帝喊道。
呃,就这么突兀的被点名了。瑾苏不慌不忙的起身,站出来行礼,十分恭敬。
“便由你替敏敏公主伴奏吧!”季武帝道。
“是!”瑾苏躬身应道,余光扫到诺敏时,几许失落清晰可见。
“她她行吗?”诺敏终究安耐不住,直言道。
“嘿嘿敏敏公主只管放心,她的琴艺,便是宫廷技师也不能比肩,而且,焦尾古琴就在她手上,她若是不行,这里恐怕没人敢说行了!”贵妃娘娘笑道。
“可”
“敏敏!”
诺敏还想说什么,却被首领制止了。
此时,祁天已在季武帝左下角安排了一张桌子,并招呼白芨将焦尾古琴拿过去。
瑾苏坐下后,轻轻的抚摸琴弦,像是在和老朋友打招呼。
诺敏环抱着手,走到瑾苏跟前,居高临下,冷声问道,“平沙落雁可会吗?”
“秋高气爽,风静沙平,云程万里,天际飞鸣----”念毕,琴音起,若有似无的调子,仿若飘渺云宵。
听了两个调子,诺敏也无话可说,退到两堆篝火之间,站稳后,举起手,状似大雁展翅。
见她准备就绪,瑾苏逐渐切入主旋律,由缥缈转向舒缓,清丽的泛音,勾勒出秋江上宁静而苍茫的黄昏暮色;然后旋律一转,一只大雁从远方飞来,在空中徘徊飞鸣,打破了刚才的宁静;接着是一阵活泼灵动的音调,仿佛雁群鸣叫呼应,充满生机和欢悦;最后雁群飞走,又归于恬静怡然的旋律。
曲毕,敏敏公主保持着最后的姿势站在中间,好似在等着众人的掌声。
过了一会儿,栎亲王才率先打破寂静,鼓掌道,“好!”
“好!”季武帝也拍手道,“想不到敏敏公主竟能将这曲平沙落雁演绎得如此到位,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呐!”
“谢皇上夸奖!”诺敏笑道,倒是也不谦虚。
“赏!”说完抬了抬手,祁天便从身后一个宫女处取了托盘端上前去,像是早已准备好一样。
“这是朕特意带来的珊瑚首饰全套,通透的红色,正好与敏敏公主这一身相配!”季武帝笑道。
珊瑚是海里之物,在草原不太常见,自是珍贵无比。诺敏接过首饰,笑得合不拢嘴,竟忘了谢礼。
这时,首领走出来,行礼道,“多谢皇上赏赐!敏敏受之有愧。要说琴艺,这位公主的琴艺-----”
“嗯哼!”
祁天用力的咳嗽了一声,打断了首领的话,而后又抢着说道,“这位琴艺非凡的,是安相国的嫡长女,皇上亲封的安平郡主!”
公主?刚才没听错,首领喊她公主,但被祁天打断了,可是为什么?是认错人了?
“原来是郡主,幸会幸会!”诺敏拱手,便算作是和她打过招呼。
瑾苏含着笑,微微点头。
首领自知说错了话,满脸尴尬的道,“哦嚯嚯原来是安平郡主,是臣下唐突了!”而后便低下头去,不再多言。
“无碍,首领也无需放在心上,坐吧!”示意首领坐下后,季武帝随即取下腰间携带的玉佩递给祁天,并道,“苏儿的琴弹得好,自然也有赏!”
“这玉佩是皇上随身携带之物,贵重异常,臣女如何收得?”瑾苏怯怯的道,最后一句,声音有点小。
“嗯?”?季武帝哼了一声,也不知是真没听见,还是在给她施压。
祁天向她使了个眼色,她才接过玉佩,再次拜谢,然后才回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得了赏赐的瑾苏,引来不少目光,而且大部分都是不友好的。别人想法如何,她从来没放在心上,淡定自若的端了马奶酒喝了两口。
脑子里,首领那声“公主”始终挥之不去。
回想季武帝初次见到她时,便颇为奇怪,后来待她,更是与众不同。她曾经想过,这大概和她娘亲有关,但从没想过,自己会和公主的身份联系起来。
突然,瑾苏想到了玲珑阁后面的霜别苑,仿佛更加笃定了首领叫她公主,并非毫无根据,那么娘亲和季武帝
所以季武帝待她好,却无半点逾矩;反倒是安鹤庆对她的关心,变幻莫测,让人摸不着头脑;难不成她真的是公主?那当初的滴血验亲是真的吗?
虽然安坐于此,淡定的喝着酒,偶尔还附和着笑笑,但她心里,却是思绪万千。
同样懵逼的还有丰曜,对于瑾苏的身世,他从没怀疑过。但倘若她当真是公主,那岂不就是他的妹妹,那他.他不敢再往下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之后,瑾苏又和众人一块热热闹闹的跳了几圈锅庄舞,十分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