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夜谈

秋骊歌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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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绍钧,少将军让我来同你说,今晚就让柳小姐到他营帐里歇息,他来我们帐里挤挤,柳小姐的身份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毕竟营中全是男子。”

    酒宴快要结束的时候,天城过来将柳绍钧拉倒一边说话,一旁的柳嬉也是听见了,扯了扯柳绍钧的袖子,含蓄的摇了摇头。

    “多谢少将军抬爱,这人多眼杂的越发的麻烦,天城,我妹子是不是你妹子?”柳绍钧一笑,心里已是有些主意。

    “这还要问,你我是出生入死的磕头兄弟,你的妹子自然就是我的亲妹子。”天城眼睛一瞪,对于柳绍钧这般的问题很是不高兴。

    “那就是了,既然也是你妹子,那就在咱两帐中住下,我还有好多话要同她说,我就知道你不会介意的。”柳绍钧将天城的肩膀一拍。

    “那还有什么说的,我这就去帮你回了少将军,这么好看的妹子,自然是放在咱两的眼皮子底下才最放心的,你请好,我这就去说。”

    天城一听,连连拍了拍胸脯子,自告奋勇的要去推了少将军的好意,看了一眼那娇滴滴的柳家妹妹,突然那种作为兄长的责任感就油然而生了。

    少将军允了柳绍钧的建议,酒宴完毕,柳嬉就跟着柳绍钧回到了帐内,柳绍钧是与天城同住一个营帐,一人一张床对着。

    “天城,今晚我跟你挤挤,你睡里面去。”绍钧直接往天城的床上一坐,便是让柳嬉坐在自己的床上。

    “没问题,你们兄妹两慢慢儿聊着,我先睡,不打搅你们,你们就当我不在,好好儿聊啊!”说罢,天城躺在床上,非常识相的转过身去往里面挪了挪,给柳绍钧留着半个床位。

    “嬉儿,你就睡我的床,我等下就和天城挤挤,军营简陋,不比家里,你就将就一晚。”柳绍钧有些不好意思的指了指自己的床铺,如此简陋的木板床,一张薄被,这岂是娇弱的女子该来的地方。

    “大哥这挺好的,我也是常要往外跑,在外面露宿也是常事的,我没有那么娇气,你不必担心。”柳嬉笑嘻嘻的说着,听到这,柳绍钧脸色却是暗了下来,

    “嬉儿,苦了你了,都是大哥不好,我是长子,本是要回去承担起家业,无奈保家卫国本是男儿的职责,从走进军营的那一刻就不能在回头,我的性命都已经不在是我自己的。

    只是,嬉儿你,竟然也要成全二弟的入朝之心,以一女子之身,担起家业,不能再过寻常女儿家的日子,为兄真是对不住你。”柳绍钧一脸的愧疚之色。

    柳府本就是商贾之家,这一辈一共三个孩子,两儿一女,最小的的妹妹,自打出生父母就宝贝的不行,果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更何况,小妹打小儿就长得是粉嫩可人,又聪慧机灵,全家更是疼爱的不行,可谓是百依百顺,万事无不遵从其心意。

    自己自幼喜好武艺,爹爹也是请了教习教导过一番拳脚,书是不愿意读的,看到诗文更是头皮发麻,刀叉剑戟,斧钺钩叉,却是津津乐道,不在话下。

    当年也是因听闻边关募兵守边,血气方刚,十六岁那年就留下一封书信,偷偷离家来边关投了军,至今,数年未归,只断续间回过几封家书,叫家里安心而已。

    二弟柳文清却是个喜好舞文弄墨的书呆子,诗文皆通,至于账本是从不看的,对于经商之事更是不削一顾,志向只在于科举之路,势要高中,光耀门楣来着,至于这般铜臭之事,是绝不染指的。

    到是小妹,自幼便是极其喜欢粘着父亲,又对经商事宜极有兴趣,自识字起就同父亲一起查看账本了,而且一看便懂,颇有天分,更是让父亲欢喜的不行,不予余力的亲自教导。

    自那年家中出事,父亲不在以后,家中的生意便是由这位妹妹看顾打理了。

    “大哥,大哥你有你该做的事情,二哥有他该做的事情,我便是在做我该做的事情,咱们家本就是商贾之家,我也喜欢经商,我愿意继承父亲的遗愿,把我们家的生意做大做好。

    我们柳家是要做大楚人人皆知的大商家的,从父亲去的那一年起,我便更加努力的去学习经商,这些年,走南闯北,我也学到了很多。

    大哥你也是在用鲜血,用战功在努力,二哥也是饱读诗书,从不懈怠,我们都是在做自己该做的事情,我觉得这样,很好。”

    柳嬉正色说着,这些年她也吃过不少的苦头,可是她并不害怕。

    “嬉儿,你的身子可还好。”柳绍钧沉默不语了一阵,然后关切的询问。

    “没什么,就是当年伤好以后留下些病根,患了心疾,不过江湖上医道上,最为有名的乌医门的少当家,是我的好友,我的身子一向是他在帮忙调理,没有大碍,大哥你不必担心的。”柳嬉安慰着一脸忧色的大哥,让他宽心些。

    “无碍就好,无碍就好,你还是自己要当心,不要太过操劳。”

    “这些年有萧管家打理府上,生意上有洛天哥帮忙,他现在可是文武双全呢!

    不仅精通生意还武艺高强,自那次的事情以后,我们结识了乌医门的少当家乌千墨,他带洛天去拜了师傅学武功,现在可是了得呢!

    还有就是娘身边的周婶,她的儿子周礼,几次科举不中之后便不想再考,进了府里帮忙打理生意,倒是一把打理生意的好手,所以大哥你也宽心,生意上帮忙的人也多,我没有那么操心的。”

    看着妹妹笑着这样说着,柳绍钧知道,哪里有她说的那样简单,自幼看着父亲经商,东奔西走,劳心劳力,这些年妹妹将家里的生意越做越大,哪里有说起来的那样容易,看着妹妹这样懂事,绍钧是又心疼,又欣慰。

    七年未见,有太多的话要说,反而是头绪繁杂,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好,好,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不叫母亲挂心,时辰不早了,该歇下了。”

    不知不觉已是深夜,绍钧替妹妹掩好了被角,摸了摸她的头。

    “很晚了,早些睡,大哥看着你睡。”

    绍钧一脸的宠溺,好像还是把妹妹当作离家时七八岁时的样子。

    “嗯,大哥也睡。

    ”柳嬉甜甜的笑了,安稳的闭上了眼睛。

    次日一早醒来,柳绍钧见自己的床上已经空无一人,被子都理得整齐,床上只放着一张纸,几张银票,和一块玉。

    “大哥,我得走了,今天一早有要事要办,看你睡的香甜不忍打扰,这些银票你留着花,这块玉观音是母亲让我带给你保平安的,柳嬉字。”

    原来天刚蒙蒙亮柳嬉就走了,这时已经快到凉州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