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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记得你升入高中第一天上学的日子吗?
凤凰花开,乔木如林。
苏若记得,在每个夜深人静,魂牵梦绕的那一瞬间,初相见你而忆我一生。
云州第四中学,今年的九月一日,开学典礼,周日。
作为学生,真的很讨厌开学日在周日,这意味着开学的这个星期要上六天的课,虽然开学当天只是举行开学典礼和派发新书。苏若修长的身子仍卷在被窝下,大字形状趴睡在一米八的大床上,苏母推开房门一看,右手一掀,左脚一踹。苏若就这样,一大早被尊敬的母亲大人从空调房的被窝里踢下来床。
“苏若你今天开学也敢给我迟到信不信我废了你!”苏母大名李天蓉,一个被家里这祖宗气的火冒三丈的优雅妇人,他左手指着滚在了床下那一坨苏若,右手拿起墙角的棒球棍,像是随时要挥下去一样。
“信信信!”苏若摸滚带爬地连起床气都来不及发,迅速换衣漱口跑出了家门。
“臭小子,气死我了。”
“阿蓉早上好啊,这么早就火气这么大呀?“对门邻居张姨见状,不禁笑出声。
苏若如混世魔王般周边邻居都有所耳闻,好就好在这孩子长得俊,嘴巴也甜,老把”阿姨你真年轻漂亮“挂在嘴边,哄得这群广场舞阿姨们心花怒放,顿时年轻几岁,所以都见怪不怪,还特喜欢这小子。
“张姐见笑了啊,苏若这小子昨晚没吵到你吧,半夜鬼吼鬼叫的。”苏母梳理了下头发,尴尬地笑了笑。说起来苏母又一肚子气,最近这小子买了把什么吉他,老在半夜学人家唱歌,幸好这里都是别墅区,房子离得远,住得最近的就是对面的张家,所以苏母看见邻居,都特别不好意思。
“没有没有,苏若唱歌好听着呢,比那个……费……费翔!费翔都好听,而且样子长得那么俊,以后苏若可能当大明星。”张姨笑着说。
“张姐你可别把他给称赞坏了,他就小爱好,哪能当大明星呢。”苏母笑了,儿子被称赞,做母亲的自然开心。
南方的九月清晨,酷暑难耐,树影早已斑驳了一地,知了趴在树枝上奋力嘶哑,苏若穿着白色运动校服上衣,天蓝色校服裤,蹬着鲜红色的最新款变速自行车,努力向新学校飞奔而去,留下一地被扬起的树叶。
“吱---嗖---”一个急刹车外加一百八十度转弯,苏若准时到达了学校门口。
“哇塞,苏若,帅呆了哦!”后面跑来一个黑壮的男生,跟苏若差不多年纪,“你今天会不会太抢眼了啊,才第一天你就骑这么骚的车。”张力眼睛对着苏若的新座驾直发光,“哇塞,最新的变速自行车,这家伙好几千了吧,果不其然苏公子是也。”
“我这么努力考上了四中,我老爸不需要奖励一下我吗?”苏若挥了挥额头上刘海,得意地说。
“你这么说我倒还真相信你是考上的了吼,”张力笑笑,露出满嘴白牙,揶揄道:“谁不知道苏公子在云州家大业大,想上哪间上哪间?”
“废话这么多。”苏若瞥了张力一眼,不以为然,“几班?”
“8班,跟我一样。”张力嘻嘻地笑了,似乎对这个分班非常满意。
张力长得黑黑胖胖的,脸有点憨,上初中后常被别人欺负,但有一天,苏若突然对张力照顾有加,慢慢地,没人再敢欺负他了,所以张力对苏若即崇拜又佩服,像个大跟班一样一直跟在他后面跑。
“数字不错,走,帮我推?”苏若把亮眼的座驾一推,让张力推去。
“得勒。”张力一把接过,昂着头跟在了苏若后面。
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张力已见怪不怪,苏若更是不以为然,毕竟从初三开始,苏若的身高咻一下飙到了一米七五,脸上开始慢慢长开,以往还有点婴儿肥的肉肉脸蛋开始长得棱角分明,加上苏家在云州的财力物力,校园里到处都是谈论这个痞帅痞帅的男生。
苏若和张力赶在打铃前一分钟走进了高一8班,此时班里几乎坐满了学生,他俩随便找了空位坐下,苏若坐在了靠后位置,张力坐在了靠前位置。
“喂,苏若,看来有人比我们还晚,哈哈。”张力指了指他旁边的空位,笑了起来。
“切。”苏若哼笑了一声。
铃声响后,一位男老师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女同学,看来是班主任无疑了,胖胖矮矮,皮肤偏黑,不苟言笑的样子。
“初同学,你先坐下。”班主任指了指张力身边的空位。
“好的。谢谢老师。”初晴慢慢走了进来,声音轻柔却清脆。
苏若闻声抬起眼帘,看见初晴第一眼,逆着光,窗外有风吹进来,吹起了白色校服的衣角。女孩一米六左右的身高,不像其他女生那样雪白到苍白的皮肤,她是有点被阳光晒黑的黝黄皮肤,齐耳的短发,薄刘海碎碎地贴在了额头上,刘海下一双大大圆圆的眼睛,像极了猫的眼睛,镶在了有点婴儿肥的圆脸上,还有那笔挺的巧鼻,细小的嘴巴。
或许就是这一眼,被苏若记住了许多年,也让他落寞了许多年。多年以后的他想起来,是怪当年的阳光太刺眼,是怪当时的微风太温柔,潆绕半生,想放下却无法放下。
女孩抬眼看见整看着自己的男生,有着清亮的双眼和帅气的脸庞,脸微微发红,微笑地坐下了。
苏若看着那一抹浅笑,心不由自主地加快了速度,手心微微开始冒汗,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女孩坐在了张力的旁边,心里升起了莫名地想踢走张力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