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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笑颜冷哼一声,“想得美,我织好原本是打算带给我爸的,看在你今天辛苦送我的份上,天气又这么冷,就先借给你戴戴。”
顾霄看她口是心非的样子,不由得勾了勾唇角。
正想伸手接过来,林笑颜却突然把围巾往后一拉,“你头伸过来点,我帮你戴。”
顾霄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又顺从地往前站了站,踮起脚尖方便她够得到。
林笑颜掸了掸他领口上的雪花,随后才把新织的围巾轻轻绕在他的脖子上。
新围巾蓬松暖和,瞬间替顾霄挡住了所有的寒风,让他浑身的血液也热了起来。
两人面面相对,彼此都近在咫尺,就连呼吸都能感受得很清楚。
林笑颜手里攥着围巾,看向顾霄的眼睛问道,“如果今天出事的真的是我,你会不会后悔、不该惹我生气?”
顾霄抿了抿嘴,“不是你,不准你这么说。”
林笑颜苦笑了下,“人生无常,谁也说不准明天,或许我这一走就再也不回来了呢,要是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我,你也不后悔么?”
林笑颜说着说着便想到了上辈子两个人的遗憾,她实在不想在最好的年华里再一次错过顾霄。
忍不住鼻头一酸,差点没落下泪来。
顾霄见她已是眼含泪花,长长的睫毛上也已经沾满湿润。
只觉得自己一直以来极为自信的意志力正在一点点被剥落,直至完全摧毁。
忍不住举起略微颤抖的手指,轻轻擦了擦她的泪水。
压低了嗓音道,“别哭。”
哪知这句话分明就是催泪剂,直接把林笑颜这段时间打包起来的委屈撕开了个口子,滚烫的泪涌了出来。
烫的顾霄心口一紧。
就在这时,站台突然响起了鸣笛声,火车也缓缓开动起来。
顾霄见她泪眼朦胧,只觉得喉头一紧,空落的感觉直冲心尖。
再开口,声音明显多了几分急促,“你过完年就早点回来,我等你。”
林笑颜紧咬着牙关,“早点回来看你躲我?除非你答应以后再也不惹我生气,再也不自作主张。”
顾霄一边随车大步走了起来,一边还忙不迭地点头,“你别哭了,我都答应。”
“你下了车买好票给肖主任打电话留言,年后我来火车站接你。”
见他急的满头大汗,林笑颜这才噗嗤一下破涕为笑,脸上瞬间绽开笑容,“我考虑考虑。”
顾霄见她笑了,心底的那份急躁也突然一扫而空,转而被甜蜜塞得满满的。
原来有些话,说出口也没有那么难。
等火车彻底驶出他的视线,顾霄这才摸了摸脖子上的新围巾,大步走出车站。
林笑颜回到床铺时,目光恰好撞上对面下铺的人,是个约莫三十多岁的年轻妇人,怀里还抱着个三四岁大的男孩,应该是在林笑颜后面上的车。
林笑颜刚刚哭过,眼眶还红红的没有褪去,这猛下让别人看见,还有些不好意思,便尴尬地朝着对方点了点头。
哪知对方直接捂嘴笑了笑,感慨道,“刚才那人是你对象吧,看到你们就想到了我和我们家那位年轻时候谈恋爱的时候,出趟门也是黏黏糊糊的难舍难分,年轻真好!”
“现在有了孩子,男人只顾着工作那点破事,现在连陪我回娘家的功夫都没有了!”
说完,又解释道,“不过你对象对你是真的很上心。”林笑颜见对方也是个爽快的性子,不免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两个人聊了会天,林笑颜这才知道对方叫吴雪兰,娘家在萧城,嫁到了吴市,这次家中母亲生病,她一个人带着四岁大的儿子乐乐回去看望,现在是赶回吴市过年,随行的还有一个保姆,不过人在硬座那边。
两个人随意地聊着天,又逗了会乐乐,一下午的时间也过得飞快。
因为下雪,火车一直开开停停,林笑颜问了列车员,说最快也要明天早上一早才能到吴市。
于是天一黑,林笑颜就赶紧吃了点东西准备睡觉,打算趁着夜里好好补补觉。
但是真的一闭眼,又忍不住想起顾霄,天气这么恶劣,不知道他有没有平安回到家。
等林笑颜刚昏昏沉沉地起了瞌睡,忽然就听见断断续续的啼哭声传来。
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来,往对面一看,便看见刚才那个吴大姐正抱着乐乐急的快要哭了,林笑颜赶紧爬起来去查看,就看见躺在吴大姐怀里的乐乐已经脸上胳膊上都是红斑,哭得气短,脸也憋得通红。
林笑颜虽然没带过孩子,也知道这情况似乎不太妙,连忙踩着鞋跑出去叫人。
乘务员很快跟了过来,查看情况后也不知所措,又帮着满车厢的找医生。
等林笑颜回卧铺的时候,便发现乐乐的呼吸开始有些困难,脸色苍白,舌头也肿了起来。
林笑颜瞥了一眼床头桌上的花生,想起睡觉前乐乐确实自己抓了几颗,便连忙问道,“乐乐以前是不是没吃过花生?”
吴大姐整个人已经被吓得有些傻了,哭着点头,“记不清了,好像没吃过,孩子刚才说身上痒,我还以为是脏的,谁知道越来越严重。”
林笑颜心下了然,也顾不上和她多做解释,便拿起自己的水壶开始往男孩嘴里灌灵泉水。
一开始,乐乐已经有些吞咽不了,只能慢慢地滴进去一点,随后慢慢好转,直到大口大口喝了几口。
喝到最后,像是被呛了一下,哇啦一下开始吐了起来。
孩子吐得动静很大,把吴雪兰也吓了一跳,好在吐过以后,乐乐明显地能喘气了,呼吸慢慢平稳,就连脸上的红肿看上去也慢慢在恢复。
吴雪兰出了一身冷汗,“这是怎么回事?”
林笑颜顿了顿,解释道,“乐乐应该是花生过敏。”
“过敏?”吴雪兰困惑道。
林笑颜想了想,这个时代的人大概对于过敏还不太了解,便只好解释道,“我也是无意间听医生说过,有的人不能吃花生,过敏起来很严重会休克,刚才我看乐乐的症状好像有点像,所以给他灌了点水试试,没想到真的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