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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儿身体往后颤了些。
观这位王妃与之前的不同,看着不好侍候,且这口蜜腹剑的做派不像是要被王爷克死的样子,王爷被她克倒像是真的。
蚂蚁胳膊拧不过大象腿!
慧儿张着的嘴巴赶紧闭上,心内虽万般不情愿但仍剜肉点了头。
这时,晏姻又对青鸾使了个眼色。
青鸾打一开始就明白她的意图,之前在南陵国两人拿捏那些不听话的宫女都这么干,早已心有灵犀,套路都熟得很。
点点头,青鸾唬着脸对慧儿道,“我告诉你,王妃若在吃食上出了什么意外,你儿子也别想活。”
晏姻马上斥了青鸾一句,“青鸾,你胡诌什么,本公主是这个意思吗?”
接着她笑眯眯起身将慧儿扶起来,“你不要听青鸾那丫头胡诌,我是真为你儿子好,他待在晋王府长大后只能做个小厮,而由我南陵国的少师教导,将来必成大器。”
见慧儿拧拧巴巴低着头不言语,晏姻对窗外吹了声口哨。
顷刻间,花梨鹰呼啸而至,落在院内一棵石榴树上。
“那花梨鹰飞得极快,南陵国至昭阳城往返不过昼夜,日后我定会让它多带你儿子的消息来,你也不用太惦记。”
说着,晏姻又将自己脖子上的羊脂玉项链取下来,挂在慧儿脖子上,“这个给你,只要你以后尽心侍候,赏赐少不了。”
看着晏姻笑弯的眉眼,慧儿心绪纷乱。
短短不过半个时辰,她大起大落,由忧转喜,又由喜转悲,悲又转平,心情已无法形容。
而晏姻呢,与青鸾一唱一和,恩威并施,打一棒槌再给个甜枣,埋坑里又给刨出来,把慧儿收拢得服服帖帖。
她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之前的王妃有一半是中毒身亡,她不这般,慧儿只是尽心,不会把她的命看成自己儿子的命。
送走慧儿,舒口气,晏姻又恢复了之前的爽朗,悠闲的在静月阁四处溜达。
静月阁虽不能和她在南陵国的皇宫比,但好在这里没死过人,所以她还算满意。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静月阁和李钧的紫宸苑同在一个院子里。
不过,她看过,可在静月阁和紫宸苑之间打一圈围墙,然后另开一道门让李钧出入,再将院内那间大书房隔一半出来放她的嫁妆,另一半放她的日常衣裳。
门口那间穿堂改成狗舍,养上几只狗,日夜有不速之客造访,狗狗们也好叫唤两声,提个醒。
规划好,晏姻趴在窗边训花梨鹰玩,却见青鸾气呼呼的从外面进来。
“公主,奴婢适才找了几个人送慧儿父亲和儿子去南陵国,没一个愿去的,您看怎么办吧。”
想保个命可真难!
想想也是,初来乍到,人人都当她会死,不把她当回事实属正常。
挠了挠头,晏姻道,“你去叫管家来,将他女儿也一并找来。”
“他女儿是谁?奴婢不认识。”
“就是之前他在廊下哄的那小丫头。”
青鸾纳闷,“您是怎么知道的?”
“他看那小女孩的眼神就像我父王看我。”
青鸾顿悟出去,不一会就领着管家来了,后面还跟着他五岁的女儿。
来的路上管家已听青鸾说了缘由,觉让人骨肉分离不厚道,早备好了推诿辞令,单等晏姻开口。
然,晏姻却没开口命他送人,而是招手将小女孩叫过来,上下打量一番,才笑对管家。
“我观这孩子伶俐,正好我身边缺个小丫头侍候,打现在起她就留在静月阁侍候吧,我也不亏待她,日后有什么好吃好喝的,都紧着她先吃。”
晏姻说得波澜不惊,管家却听得惊涛骇浪。
话外音他都懂,如果他今日不派人送慧儿家爷孙俩去南陵国,慧儿就没有羁绊,若哪天在吃食上出了什么岔子,最先死的就是他女儿。
王妃这一刀软刀子戳得人心肝疼。
他一把年纪才得了这么个女儿,哪里舍得让她出什么事。
谄笑着,管家觉还是得说点什么,“王妃,这孩子还小,还不会侍候人,待老奴领回去调教两年,再给您送来不迟。”
闻言,青鸾面上一炸,也不等晏姻给什么眼色了,双手叉腰往前窜了窜,“怎么,你还担心王妃调教得不好,我就是王妃一手调教出来的,还没有谁说我不好。”
管家胖脸蹙了两撇笑,点头呵呵了两声。
“欸,本妃与管家说话,何时轮得到你插嘴!”伸手将青鸾拦至身后,晏姻对管家笑得像朵喇叭花,“调教不敢当,我也不需她做什么,就夜里睡不着赔我说话解闷就行。”
管家抬头看了看晏姻,没再多说什么。
她笑得像朵食人花,若再多说,说不定他女儿也要被送去南陵国,而留在静月阁,他日常还能看见,送走见一面都难。
但这位王妃总拣着小孩子欺负,没人品。
又是一个谄笑,管家道,“承蒙王妃看得起,那就让小女先在这侍候着,老奴下去安排送慧儿爷孙去南陵国之事,不多陪了。”
管家转身要走,又被晏姻喊住,“将府里各处的池子都填平了,当心孩子们掉下去溺着水。”
“是是是,还有那火烛灯油也得小心着点。”管家忙不迭的答应着。
晏姻点头微笑,不错,随便一敲打就知道举一反三了。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下午就有大批工匠挖了土来填池子,就着劲头,晏姻又让他们把静月阁和紫宸苑之间的院墙打了,狗窝也改改好。
一通乱搭乱盖后,一个院子变成了两个院子,大半地皮被晏姻那一半院子圈了去,只留了不过千来方的地方供李钧活动。
拍手看着自己的杰作,晏姻要几乎要笑出声来。
如今吃喝有慧儿夫妇拿命拼着,池子都被填平了,也没有被淹死的可能。
至于被火烧死,为了自己女儿的命,管家已亲自掌管了府里的灯烛火油,进进出出,谁领了多少皆一丝不苟记录在册。
一并府里下人也被管家召集起来训了话,训话内容只有一个宗旨,让王妃好好活着。
对此,晏姻甚是满意。
只是独有一件事令她挠头。
她得找到卫云娘。
若不是卫云娘丈夫死前拼着口气救了她一命,哪还有她什么事,花了人家的钱,得还给人家妻儿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