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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然和周父俩人身体僵硬似石,特别是周父,他了解黄世民将军是个率直的人,一心练兵从来没有官场上的弯弯道道。
他的话让周家父子俩有些动摇,他们真的恨错了人?
黄世民把自己所知的情况说了一遍,和王三斗当时所言丝毫不差。周然神色灰暗,他好像没法坚持了。
“啧,这个王八犊子怎么越看越眼熟,你是周仁方那个擅长临摹的下人?!我记起来了,主上,他就是周仁方在淮南救的教书先生,精通南蛮语,会模仿他人笔迹。”
说到这里,黄世民一拍脑门道:“恁你娘的,是你造假然后以周家恩人自居,吃香喝辣好不快活,你认为周家不敢找宁良候求证,谎言便没人戳破,你他娘的真是个狗脑袋。”
顾青初恍然,怪不得觉得眼熟,在议事时周仁方曾经介绍过张衡。
“饶命饶命,求宁良候饶命,草民知错了!”张衡心理防线彻底崩塌,打死他都想不到宁良候会来徐州和他对质。
当时他做了逃兵,又得知了周仁方战死的消息,他知道自己活着回军营落不得好,邪念生起伪造了书信,来了徐州找到周仁方的家人住了下来。
——噗
听了张管家认了的求饶声,周父吐了一口血,人昏了过去。
顾青初连忙上前把脉,确定对方没什么大碍后,让护卫解开了周然的穴道,周然跪在父亲面前唤着名字,场景看起来有些凄凉。
顾青初叹息一声,视线转到身旁发现座位空了,眉头微皱,元锦沛是什么时候走的?好像他看完书信,在黄世民进来之前便没影了。
怎走的这样快?
离了周家,王三斗和黄世民俩人故友重逢约着去小酒馆喝酒,顾青初觉得有些乏累,便独自回房休息,关上房门转身伸了个懒腰,突然动作一顿,元锦沛坐在她屋子里喝茶?
她房屋门口一直有人守着的。
“我跳窗进来的。”元锦沛解答着顾青初的疑惑。
承认的倒是坦荡……但跳窗宵小行为是这么好意思说出口的事吗?!
“元大人为什么在我的屋子里?”顾青初扫了一眼屋内,并未有什么变化。
“南蛮国师入盛京一事,搜查工作交给了大理寺负责。”
天卫司发现南蛮国师在盛京附近的徐州、临安等城镇有活动轨迹,排查这类繁琐的工作便交给了大理寺,大理寺官兵来到到徐州,正在一户户进行排查。
刚才搜到了元锦沛的房间,他直接从窗户跳到了顾青初这里。
“负责搜查的教头是宰相的人,为了少些麻烦事,不让对方发现我在徐州,所以来此躲一躲,事急从权,顾姑娘见谅。”元锦沛站起身一本正经的作揖表达歉意。
他这一番行为,让顾青初不好说什么,最后吸吸气扯着嘴角说了句没事。
“元大人离开周家是有什么急事?”顾青初问着,这人来去无踪让人不适。
元锦沛坐回位子,一展扇子道:“我和黄将军有些旧怨,能不见还是不见的好。”
接着元锦沛没多提黄世民,转了话头说他要先行一步,天卫司有急案需要他露面处理,所以赶夜路回盛京。
“顾姑娘,咱们盛京再会,。”
“好。”
之前说好要借住在元锦沛府邸,到了盛京顾青初需先安顿好,然后再穿朝服去皇宫面圣。
当晚,元锦沛趁着夜色离开了,临走前还带走了一些顾青初从朝歌带的茶。
*
周家人报官了,控告张衡欠钱不还,这些年张衡从周家支出的银两居然达到数千两之多,再加上污蔑朝廷命官,战场逃兵等等。
张管家直接被押进大牢,审讯过后等待秋后处斩。
张衡在战场上伤了命根子,有个搭伙过日子的妻子是周府的管事嬷嬷,俩人无子女,在张衡出事后,她包袱款款回了老家,看都没看望一眼。
在大牢里,张衡请求见周家人,被狱卒驳回,周家人现在一个眼神都不想分给这小人。
听说张衡污蔑宁良候,狱中同牢房的犯人看他不过眼,每日欺负,动不动就打一顿,狱卒全当做看不到。
张衡每天度日如年,受尽折磨。在周府中锦衣玉食的日子,如今在监狱里都还了回来。
顾青初第二日离开徐州前,给周家去了信,只有三个字:不追究。
这让一时急火攻心,卧病在床的周父眼泪都下来了,他怕啊!一是恼怒张衡的欺骗,另一个他担心宁良候秋后算账。
这件事从哪里说都是他周家的不对,宁良候追究起来,他们只能受着。
他一把年纪了无所谓,他的儿子们怎么办?越想越愁,病愈发的重,眼下收到了宁良候的信,周父的病好了一半。
“老爷,二少爷不见了,在二少爷的书房发现一封信。”管事进来急火火的说。
周父接过信看清内容,脸上带着笑喂叹道:“随他去,也算他的福气。”
*
行走过半,一阵刀剑出哨的声音,顾青初撩开帘子见前方并无异常,这时马车停了下来。
侍卫小跑至前,拱手道:“报告主上,刚刚兄弟们听见箱子里有异响,发现周然藏在其中。”
话音落下,周然被侍卫们押送到马车前跪下。
之前大家相处还算愉快,但现在主上没有允许周然跟随,他的出现等同刺客待遇,当然,大家还是留情了,扭他胳膊的时候,没有那么用力。
“主上,我……不对,属下履行之前的承诺追随您!”大丈夫言必行。
“哦?本候需要的是忠心甘愿,不是迫于承诺前来的人,你走吧,周家我说了不追究。”顾青初放下帘子。
“主上,我是真心追随您的!我觉得您值得我追随,和其余伪善的官不一样。”周然急忙说着,生怕顾青初撵他走,以前是他狭隘了。
顾青初眸光一闪,不伪善吗?并没有,她只是心底留了个底线罢了。
宁良候的马车走了。
周然眼神黯淡,他果然不配。之前行刺宁良候天大的罪过没被抓起来,已经是开恩了,怎么会留他呢。
看着越走越远的马车,周然鼻子发酸,强忍着泪不留下来,十七岁的少年很伤心。
“喂,傻跪着干嘛,快点跟上,正好我这还有备用的顾家军衣服”王三斗骑着马过来喊他。
周然眸光一亮,嘴角越裂越大,响亮的应了好,起身用着轻功追了过去。
玉镯含笑看了眼外面和护卫们说话的周然道:“小姐,我之前听天卫司侍卫说周然的轻功很好呢,互相切磋过他们都追不上,那晚若不是困在屋子根本抓不到周然。”
“性子有得磨。”顾青初翻着书籍淡淡回了一句。
玉镯笑着摇摇头,绣着手中的帕子,她家小姐就是嘴硬,明明很欣赏周然的性子。
道路两侧树木郁郁葱葱,微风和煦,吹动着帘底带来一丝凉爽,顾青初沉浸书中,马车缓缓行驶,离着盛京越来越近了。
画面转到徐州周家,周大少爷匆匆进了家门,他上山采草药因等着药草花盛开,所以在山上木屋留宿一晚,回到城门口时,遇到等他的管事,管事简要说了情况,周也二话不说直接回了家,他不会丢下家人自己跑。
到家后听了父亲的话,才知道一切都是误会一场,周也拍着父亲的手道:“父亲,我知道了,周家欠着宁良候人情,儿子铭记于心。”
周也安慰好父亲,出了屋子望着星空长舒口气,或许他应该把那东西交给宁良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