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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心里打定主意,如果王一鸣对她有意思,主动勾引她,她绝对会半推半就,满足王一鸣的要求的,甚至会拿出自己全部的殷勤,比伺候任何男人都更下功夫,让王一鸣和她做一次就一辈子忘不了她。
但是,如果王一鸣不主动走出这一步,她孙玉梅就是再渴望,也是不敢主动投怀送抱的,因为那样太冒失了,如果被王一鸣拒绝了,就太下不来台了。
孙玉梅就局促不安地坐在沙发里,两腿并拢,做出一副淑女状,等待属于自己的命运。
过了一会儿,王一鸣穿着新衣服从卧室里走出来,他看到脱去外衣的孙玉梅整个人像是一团火,在灯光的映衬下,脸上白里透红,两个胸脯高耸,十分性感迷人。
王一鸣一下子怔住了,感觉心里一下子柔软起来,他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于是忙笑着对孙玉梅说:“你非常有眼光,买的衣服大小很合适,我穿着非常合体,很满意。”
孙玉梅上上下下认真地看了一遍,围着王一鸣又转了一圈,为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褶皱,轻轻拍了拍王一鸣的身子,说:“是非常好,买的时候我还害怕不合适,和商店的服务员打过招呼的,如果不合适,还可以调换。”
王一鸣说:“那就麻烦了,还得派人到香港跑一趟。”
孙玉梅说:“没事,我们在深圳有办事处的,每周市里都有人去深圳,拿过去就是了。”
王一鸣说:“这件衣服我非常喜欢,谢谢你了,不过我得付钱,要不然我不要,你还拿回去。”
孙玉梅说:“王书记就不要这么客气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王书记为我的事情没少操心,我总得表示表示吧!买件衣服算什么呢!”
王一鸣说:“让你为我选衣服,已经够承情的了。你从香港买比在内地最少便宜了五六千块,就这套衣服放在北京,至少需要三万块。我给你二万二人民币,路费就不付了,就那我已经赚了五六千块的便宜了。”于是不由分说又回到卧室,打开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三捆人民币,从一捆里抽出二十张,然后把两万二千块的人民币放在桌子上。
平常王一鸣的保险柜里是不放什么现金的。他一天到晚也不用花自己的钱,有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司机、秘书都会在旁边支付。买什么东西只要有正规的发票,都可以报销的。官当到这个份上,工资是基本上不动的。
前两天,党校的常务副校长梁跃进了王一鸣办公室,坐了一会儿,汇报了一下工作,走的时候留下一个礼品店,里面放了三捆人民币,总共是三万块钱。
梁跃进说:“王书记,这是你的年终奖,马上就到元旦了,党校的年终奖,今年我安排财务上提前发。因为你是党校的校长,这是你应该得的。”
王一鸣问:“你有没有?”
梁跃进说:“我有,我的是两万八。”
王一鸣又问:“大家都有吗?”
梁跃进说:“都有,按级别,多少不一。副厅级干部是两万五。正处级干部是两万。副处级干部是一万五。其他的同志一万、八千不等。就是临时工我们也给。”
王一鸣说:“那好,既然这样我就收下了。”
王一鸣当了两年的党校校长,前些天刚宣布他当省委书记,党校校长的位子就给了省委副书记何杰。梁跃进这个时候送给王一鸣三万块钱,显然是做了一个顺水人情。反正是公家的钱,大家都有一份,给王一鸣一份理所应当,他是名正言顺的校长,虽然王一鸣的工资、福利是省委办公厅发,但在省委党校那里,他也应该有一份年终奖的。
当然,王一鸣得了党校的这一份年终奖,并不影响他在省委办公厅还有一份年终奖发。其实,每到年底,他分管的各个部门都会给他准备一份年终奖。他的年终奖根本用不着他本人去领,都是到年底了,那些单位的一把手,比如团省委的书记,省妇联的主席,省总工会的主席,省委组织部的部长,到他办公室里亲自来一趟,说说话,汇报汇报工作,临走的时候放上一个信封,里面都是现金,有的是三两万,有的是一万八千的,都是各个单位冠冕堂皇地从财务上开支的,这些钱就是收了,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这么多年大家都是约定俗成的,谁当领导都是这样干的。这些钱收了合法,合情合理,大家都觉得没什么。送钱的下级觉得和领导密切了关系;收钱的上级觉得这也是自己的一份劳动换来的,心安理得,于是大家皆大欢喜。
王一鸣当省委副书记的这两年,每到年前年后,总会收到几家分管单位的一把手送给他的年终奖,这些钱加在一起也有十几万了。这些钱收了也没有什么问题,不属于违法乱纪,大家都收得心安理得,王一鸣也不能破了这个规矩,再说了,谁会跟钱有仇啊!王一鸣就是再廉洁,他也不是生活在真空中啊,孝敬父母要掏钱,帮助穷的亲戚、朋友要掏钱,这些钱都需要他自己掏腰包,所以对这些钱,王一鸣也就没有刻意去拒绝。
估计明年年底,以年终奖的名义送钱给他的人会更多,那些厅局长们,各个市的市委书记、市长们,到时候都会准备一份,多少表示个意思,王一鸣不收,他们就拿回去,放进自己的腰包里,自己花,反正心意已经表达了,钱送没送出去,谁也不知道,他们就是自己独吞了,也没人敢查。这样送钱,送的人冠冕堂皇,收的人心安理得,大家都高兴,反正是花公家的钱办自己的事情,还显得当下级的懂事。
这样送的钱,虽然单个看确实不多,一个单位也就是三两万,或者万儿八千的,但是积攒在一起就非常可观了。王一鸣知道,杨春风和刘放明他们一个当着省委书记,一个当着省长的时候,每年春节光是这些钱就能收入上百万。现在当领导干部的,你就是不贪不占,就是合法地收这些所谓的年终奖,干个十年八年的省长、省委书记,这一辈子也不缺钱花了。
梁跃进送的那三万块钱,王一鸣没有时间存银行里,于是就随手放到了保险柜里,没想到今天正好用得着。
王一鸣穿好毛衣,裤子,从卧室里走出来,手上拿着一沓钱,他把钱递给孙玉梅说:“我说到做到,这是两万二,你要是不收,这套衣服你就还拿走。”
孙玉梅尴尬地笑着,说:“王书记,不合适吧?”
王一鸣说:“太合适了,你为我买衣服,我付钱,天经地义。”
孙玉梅说:“这两年王书记对我的工作没少支持,总得给我一个表示表示的机会吧。去年于老师和王礼到我们海城市参观,我陪他们母子就吃了一顿饭,第二天就赶回省城开会了,连送行都没来得及。我打电话安排人特意为于老师准备了一套精美的瓷器,一个珍珠项链,结果于老师说什么都要付钱,最后他们告诉我,于老师留下了三千块,说不让付钱就什么也不拿。工作人家没办法,只好留下了一千块钱,你们两口子真是太廉洁了。”
经孙玉梅这样一说,王一鸣立即就想起来,当时他老婆于艳梅回到省城里,是告诉过他,说海城市那个孙市长对人真是挺热情的,陪她们吃了一顿饭,临走的时候还安排人买了礼物,我们听你的安排,绝不随便接受任何人的礼物,我们付了一千块钱,才拿走了这两样东西。
王一鸣看了看那件瓷器和珍珠项链,虽然没有标签了,但是从瓷器的品质来看,还是相当高档的。这样的一套餐具要是放在高级商店里,要几千块一套是没有问题的。那件珍珠项链更不容易猜出什么价钱了,但看那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样子,又大又圆,一看就是高档货,没有三五千块,肯定是买不到的。海城市有众多的养殖珍珠的商户,价钱虽然比外地便宜,但是,这样的成色,是不容易买到的。王一鸣对于艳梅说:“你虽然付了一千块钱,但这些东西,估计值五六千块,你还是大赚了,孙玉梅这个人很细心的。”
于艳梅说:“那怎么办?我们退回去?”
王一鸣说:“算了,那样太麻烦了,人家对我们的感情我们记着就是了,到时候把这个人情还回去就可以了。”
这一次经孙玉梅一提醒,王一鸣赶忙回了自己的卧室,又从里面拿出来五千块钱,一并交给孙玉梅说:“你不提,我正好忘了,这些钱你一并拿回去,算是你嫂子她补偿的。”
孙玉梅慌忙摆着手说:“那不行,那不行,这些钱我绝对不能要的,那些瓷器和项链多少钱买的我根本不知道,都是熟人,又是原产地,他们用不了几个钱的。”说着直接把钱放在了茶几上。
王一鸣看她是真不要,于是说:“那好,你把买衣服的钱留下,要不然我衣服也不要了。”
孙玉梅看王一鸣真是有原则,只好说:“好的,王书记,买衣服的钱我收下就是了。”说着随便抽出一捆钱,也就是一万块,放进了自己的皮包里。
王一鸣拿起那剩下的一万二,一本正经地看着孙玉梅,说:“你把这些钱一起放到包里去我们再说话。”
孙玉梅只好把钱收起来,放进了自己红色的手提包里,两个人才开始言归正传。
孙玉梅先简单地汇报了一下自己在海城市的工作情况,说了自己这些年工作上所取得的一些成绩,也谈了自己的一些不足之处,然后抬起头,郑重其事地望着王一鸣,不好意思地问:“王书记,你看下一步我的工作怎么安排?”
王一鸣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说:“你的问题不大,估计是到省政府当副省长吧!”
孙玉梅一下子就放松了,说:“真的吗?王书记也这样认为吗?”
王一鸣说:“你不错,海城市这几年的发展有目共睹,你的考核结果也不错,如果不出意外,我估计安排为副省长还是非常有希望的。”
孙玉梅高兴地说:“那实在是太好了,太感谢王书记了。我听说中组部马上就会派人下来,征求您对各个人选的意见。我希望王书记到时候关照关照我。我的前途就全看王书记的安排了。”
王一鸣说:“我起不了太大的作用的,关键要看中组部的领导,你自己的事情,自己也要找找人,活动活动。”
孙玉梅说:“我会的,我会的,只要王书记为我说句话,我就有希望了。”
王一鸣说:“我这里可以告诉你,没有什么问题的,我看好你。”
孙玉梅说:“那就太好了,我这一辈子都感激不尽了。”
得了王一鸣这样的承诺,孙玉梅觉得今天晚上这个拜访算是没有白来,目的基本上都达到了。
但是她搞不懂为什么王一鸣会这样痛快地答应帮她,她没有给王一鸣送过什么重礼,逢年过节,也都是一些礼尚往来的烟酒、茶叶、保健品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只能算是官场上的润滑剂,拿来办事情是拿不出手的。谁不知道要想升官,现在作为妇女干部,一靠送钱,但最关键的是送人,最好把自己送出去,让大官玩一玩,一切就都解决了。王一鸣一没有收过她什么钱,二没有玩弄过她,所以她觉得心里还是不踏实。这个时候她突然有一种想豁出去的感觉,要是王一鸣多看她几眼,挑逗挑逗她,或者不经意地摸摸她的头发、身子,她觉得自己一定会发抖的,她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送给王一鸣,伺候他,让他玩弄个痛快。她觉得王一鸣这样的男人,真正是让她在心里佩服的,比自己的老公何止强百倍。
孙玉梅的婚姻生活让她感到一直都不幸福,她老公林清远是西江大学的教授,原来是她上大学时的老师。孙玉梅跟西江大学的党委书记严立本相好,当了几年的二奶,换得了自己仕途的发展,当上了大学的团委书记,成了正处级干部。这个时候严立本调走了,两个人联系得少了,她二十八九了,也该考虑自己的婚姻问题了。严立本六十岁了,去了省政协,嫁给严立本这个老头子是不可能的。
孙玉梅快三十岁的时候非常漂亮,丰满性感,自然是很招男人喜欢的。林清远当时是法学院的副教授,在外面兼职做律师,每年挣十几万的外快,自然在大学老师里属于先富起来的那一部分人。林清远自己买了一辆黑色的帕萨特,开着上下班,那个时候,他是最先买私家车的一部分人,他的车和校长、书记的车子都是一个档次的,所以,在校园里很是惹人注意。
林清远比孙玉梅大十几岁,在给孙玉梅上课的时候,就比较留意这个长相漂亮的姑娘,他不知道那个时候,严立本已经瞄上年轻的孙玉梅了。
等孙玉梅留校,提拔,当了几年严立本的地下情人,外面有不少风言风语,自然也传到了林清远的耳朵里。不过林清远和大家不一样,他没有就此看不起孙玉梅,相反,还觉得这个姑娘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魅力。于是他就千方百计接近孙玉梅,那个时候,林清远还没有结婚,是个四十岁出头的快乐的单身汉,他玩女人玩多了,觉得结婚没有多少意思,过两年就厌倦了。而孙玉梅的漂亮、性感,让他觉得眼前一亮,他一定要千方百计把这个女人搞到手。
严立本调走后,他终于等到了机会,孙玉梅迫切需要结婚,以合法的婚姻来证明自己是有男人追求的,林清远年龄虽然大点,但有钱,长相也好,又是大学的副教授,各方面都合适,于是两个人很快就相处起来,感觉各方面都合适,于是趁热打铁就同居起来,很快几个月之后就登记结婚了。
两个人的婚姻刚经过两年多,就出现了危机。孙玉梅这个时候已经调进了团省委,经常陪团省委书记韩军出差,这样一个出色的女人到了哪里,自然是不乏男人追求的。那个时候严立本已经没有什么权力了,四十出头的韩军成了孙玉梅的顶头上司。
韩军是高干子弟出身,父亲韩明彦曾经当过西江省检察院的检察长,退二线后,当了一届省政协的副主席。韩军大学毕业后,就被父亲找人安排进了团省委,从一个小科员做起,三十岁的时候,就升了团省委办公室的主任,此后在团省委一路升迁,做了副书记,书记。
孙玉梅做西江大学团委书记的时候,就和韩军认识,不过那时候,孙玉梅暗地里和严立本同居着,心思根本没有放在韩军身上。后来严立本老了,没有权力了,身子也不中用了,在床上根本满足不了孙玉梅的要求。孙玉梅三十岁出头,自己刚刚来了情绪,呻吟了几声,严立本就不行了,有的时候,要靠吃药才能勉强维持几分钟,这样又老又不中用的男人,现在已经没有多少利用价值了,自然在女人心目中没有多少吸引力了。
孙玉梅从此就渐渐疏远了严立本,和林清远结了婚。一开始两个人的婚姻也是很幸福的,林清远玩弄女人有经验,懂得怎么样调动孙玉梅的情绪。孙玉梅对这个老公也很满意。两个人还生了一个孩子。
但林清远这个人心眼小,老是疑神疑鬼的,孙玉梅调到团省委工作后,他就更不放心了,老是怀疑她在外面跟别的男人鬼混。
孙玉梅出差或者在外面有应酬,回到家里,林清远都要借故找茬,说她在外面不回来,是想勾引别的男人了,你就是一个骚货,离开了男人你活不了。
回到家里,先是对她进行言语上的伤害,然后看孙玉梅真生气了,收拾东西要离开他,这个时候他就服软了,又是赌咒发誓,又是扇自己的嘴巴,甚至跪下来,请求孙玉梅宽恕。等孙玉梅原谅了他后,他就把孙玉梅弄到床上,拼命地玩弄她。这样的次数多了,孙玉梅渐渐怀疑自己的老公有些变态。
就在她最苦闷的时候,韩军乘虚而入,在一次出差的时候把她叫到自己的房间里。孙玉梅刚进门,就被韩军一把抱在了怀里,她半真半假地推拒了一番,但经不住韩军的死缠烂打,最后放弃了抵抗,躺在大床上,让韩军为所欲为。从此以后,孙玉梅就和韩军成了情人关系,经常出差陪着韩军到各地走,孙玉梅获得了感情上的慰藉,也换得了韩军对自己仕途上的帮助。韩军利用自己的关系,把孙玉梅推上了团省委副书记的位子。
孙玉梅和林清远也很快离了婚,从此以后,孙玉梅就没有再结婚,带着一个男孩自己过。她现在还是单身。这样也好,自由,没有婚姻的束缚,对于她这样地位高经济上独立的女性,未尝不是个好事情。
韩军到郁江市当了一届的市长,又回到省城里,做了一届省环保厅的厅长,两个人还是长期的情人关系。不过韩军的仕途已经到头了,他今年已经五十九岁了,等下个月的省人大会一开,他就到省人大养老去了。
环保厅几个月前已经任命了新的党组书记,由西城市的市委副书记甘智出任环保厅的党组书记,这是杨春风退休前做的一次人事安排,目的就是为了让甘智接任韩军的环保厅厅长、党组书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