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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兰香的老公叫向聪,在云林县国土局做副局长。两个人是高中同学,一起上的是西城师专。大专毕业后都回到县里,到县实验中学当老师。
莫兰香在实验中学教了两年书,就想搞行政,找到当时的县长莫宏,也就是莫兵的父亲。论血缘关系,莫宏和莫兰香的父亲莫健是一个爷爷的叔伯兄弟,平时莫兰香见了莫宏都是叫叔叔的。
莫健人老实,在云林县教育局当副局长,虽然都是莫氏家族的人,但莫健在云林县的影响力和莫宏根本没办法比。
当时莫兰香才二十三岁,正和向聪谈着恋爱,一天晚上,她骑着自行车,带着一箱饮料,亲自到莫宏家里拜访。
那个时候,莫宏家住在县委大院里,在三楼,是个三房一厅的户型。
当天晚上八点钟,莫宏的老婆去了同学家打麻将,家里只有莫宏一个人在看电视。
莫兰香到了三楼,直接敲门,说:“莫叔叔在家吗?”
莫宏打开门一看,认识,连忙说:“是兰香侄女吧?”
莫兰香说:“是,是,我春节还到家里向婶子拜年呢!”
莫宏说:“好,你请进吧!”
于是,把莫兰香让进客厅里,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说话。
莫宏为莫兰香打开一瓶雪碧放在莫兰香面前。
莫兰香看到屋子里只有她和莫宏两个人,就问:“叔叔,我婶子不在家?”
莫宏说:“出去打牌了,要十二点以后才回来。”
莫兰香喔了一声,感到有些不自然,屋子里毕竟就她和莫宏两个人,孤男寡女的,有些尴尬。
莫宏这个时候上一眼下一眼地观察着莫兰香,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这么水灵的女孩子,走在云林县的大街上,也是不容易见得到的啊!
莫宏问:“你不是在实验中学当老师吗?”
莫兰香说:“是的,我就是想找你帮帮忙,给我换一个工作的。”
莫宏问:“你想去哪?”
莫兰香说:“我想从政,教书没有什么出息,一辈子当个老师,跟小孩打交道,我觉得很没有意思。”
莫宏说:“从政?不那么容易啊!县委、县政府的大院,不是谁都可以随随便便进的。”
莫兰香盯着莫宏说:“所以我才来找你吗!”
莫宏问:“闺女啊,我和你打开窗户说亮话,求我办事的人多了去了,请客送礼的人都要排成队,就那我还不一定帮忙。你说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我凭什么一定要帮你?”
莫兰香一想,是啊,光凭亲戚关系,现在靠不住了。自己刚上班,每个月几百块的工资,也没有攒下什么钱,就是送个一千两千的,莫宏也看不上呀!他看莫宏色迷迷地盯着她高耸的胸脯看,就明白莫宏的意思了,于是就腼腆地说:“莫叔,你一定要帮帮我,我实在是讨厌教书了,你只要帮了我这一次,你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莫宏一听,有门,于是明知故问地说:“此话当真?”
莫兰香说:“当真!”
莫宏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莫兰香身边,一把把她抱在大腿上,手放在莫兰香圆润的大腿上,说:“你陪阿叔一次,我什么都答应你!”
这个时候莫兰香已经没有什么退路了,只好让莫宏肆意妄为。
莫宏把她推倒在卧室的床上,肆意折腾了一番,反正那个时候莫兰香已经不是黄花闺女了,他和向聪在大学里就已经偷尝了禁果。
莫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办事也痛快,很快就利用自己的职权,安排莫兰香进了县政府办公室做秘书。过了两年,就提拔她做了县政府办公室的副主任科员,副科级。
莫宏很快就调走了,到了西城市担任民委主任,以后又高升到省城,当了省民委的副主任,成了副厅级干部。他儿子莫兵也在他的精心培养下,在云林县的政坛上崭露头角,一步一步走上了县长的宝座。
从此,莫兰香作为莫氏家族的重要成员之一,在政坛上的发展,一直在堂兄莫兵的精心关照之下。
现在莫兰香通过使用美人计,又捕获了窦宏伟,这个女人在官场上的每个关键节点上,都是通过使用性贿赂达到目的的。女人在这个方面有天然的优势。一个聪明的女人要懂得在男人占支配地位的世界里,通过发挥自己的优势来达到自己的目标。就像一个女贪官所说,“男人玩女人可以不讲档次,女人玩男人就不能不讲档次。在男人当权的社会里,只有懂得充分开发利用男人价值的女人,才能算是真正高明的女人。”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莫兰香绝对属于是真正高明的女人之一了。
第二天,王一鸣在云林县的考察继续按照计划进行。早上八点整,一辆辆警车、越野车、面包车从云林宾馆里开出来,排成了一队长龙,出了县城,向西南方向的竹林镇开去。
竹林镇离县城二十多公里,是一个处于大山里的乡镇。这里山高林密,在二十世纪二十、三十年代,这里是风风火火的工农革命中心之一,曾经出现过家家送子当红军的情境。
有资料统计过,建国前竹林镇参加革命牺牲的革命烈士有名有姓的有四百多人。所以竹林镇是闻名省内外的革命老区之一,现在还是老少边穷地区。每当有大领导到云林县视察,县里都要安排他们到竹林镇看一看。这里活着的有许多老人,当年参加过工农革命,参加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的退伍军人就更多了。
车子出了云林县城,就一直穿行在云江边的公路上。这里的公路就是在悬崖峭壁边上开凿出来的,一边是连绵不绝的大山,一边是蜿蜒流淌的云江。一路上江风习习,满目苍翠,山峦起伏一直到天边。到处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森林,坐在车里,浑然不觉这是个炎热的夏季。
王一鸣坐在车里,兴致很高,和旁边的龚向阳一直聊着天。
由于各个路口早已经安排人把守,沿途每隔几百米就安排了一个警察执勤,王一鸣的车队还是很快就到达了竹林镇。
刚到通往镇里的十字路口,就见一大帮子人站在那里迎接。
王一鸣问龚向阳:“到了?”
龚向阳说:“还没有,今天正好是镇上逢集,不好通过,我们直接右拐,去看望老军人、五保户。”
王一鸣说:“那我就不用下去了,你通知他们上车,前面带路,抓紧时间。”
龚向阳下车,和县委组织部长方强打了招呼,安排乡镇的同志上车,在前面带路,直接去困难群众和五保户家里看望。
车队于是拐弯下了公路,向一个村庄开去。
走了几百米,就到了一个村庄前面。车队靠路边停好,各位领导依次都下了车。
王一鸣刚下来,方强带着镇委书记、镇长赶过来,龚向阳在旁边介绍着,这个是县委组织部长方强,这个是镇委书记,那个是镇长。
王一鸣和大家一一握手,然后大家陪着王一鸣在乡镇干部和村干部的带领下走进一个院子。
这个院子住着一位九十多岁的老人,听说当年参加过赤卫队的,给红军送过粮食、马匹。
老人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坐在自家客厅的一把藤椅里。穿的红军服,还带着红星帽徽,看着真有当年红军的样子。这些服装、帽徽都是儿孙为了接待各级领导特意给他准备的。
老人腿脚虽然不灵便了,但是精神很好,虽然是满脸皱纹,但是说起来当年的事情,两眼放光。
王一鸣和他握了握手,说:“老人家,您今年多大了?”
老人说:“九十一了!”
王一鸣说:“当年你参加的是红军还是赤卫队?”
老人说:“赤卫队赤卫队,我想参加红军,我娘说什么都不让,说就我一个儿子,我死了,我们家就绝户了,我们家是三代单传,就我这一个儿子。”
王一鸣问:“当时和你大小差不多的,参加红军的多吗?”
老人说:“我们村就有十几个呢,但是都死了。有的在西城起义的时候就死了;有的死在转移到湖南的路上了;有的到了江西苏区,后来长征的时候死了;有的抗日战争的时候死的,解放战争又死几个,反正活到解放后的没有一个。我要是去了,我也死了。”
王一鸣说:“战争嘛,总要付出代价,为了新中国,你们这一代人受了很多苦啊!”
老人说:“是啊,多苦我都熬过来了,现在儿孙满堂,也算是值了!”
王一鸣问:“您老人家现在每个月有低保吗?”
老人说:“有,有,政府每个月给我九十块钱。”
王一鸣问:“够花吗?”
老人说:“当然不够,我儿子、孙子养我。平常里什么都是他们出钱。”
王一鸣问:“看病怎么办?你有医保吗?”
老人说:“有,有,可以报销一部分。”
旁边的村干部解释说:“在县医院住院,可以报销百分之五十。平常里发烧感冒,在村子里的私人诊所吃药打针,都是自己儿女掏。我们农村都是养儿防老。”
王一鸣看了看他们家的屋子里,客厅里就放了一台电视机,算是最现代化的东西。此外就是一张四方桌,几条凳子,这个家庭确实不富裕。
王一鸣问村干部:“你们村平均一个人一年有多少纯收入?”
一个村长摸样的人说:“那不一定,有的人出去打工,一年能挣一万多,有的不出去,就在家里种地,一年到头有时候还赔钱。我们当农民的,风险大。”
王一鸣问:“像他们家这样的,一年能挣多少钱?”
村长说:“他们家算是条件不错的啦,孙子、孙媳妇都在广东打工,一年挣好几万回来。但是,家里的开支也大,有两个孩子在县城里上学,要租房子,还有老人要养活,一年到头也是紧巴巴的。现在农村人,不做生意,光靠种地、打工,你根本富不起来。”
王一鸣问老人家:“你们家还有多少亩地?”
老人家说:“八亩水田,两亩林地。”
王一鸣问:“地靠谁种?”
老人的儿子,一个看着有六七十岁的老头说:“靠我和我堂客两个人种,实在忙不过来,会雇人帮忙。儿子、儿媳都在广东打工,只有春节回回来几天,平常里根本没有假期,也不合算,回来一趟费用太高。”
王一鸣看了看他,问:“老哥,你今年多大?”
老人说:“七十四了。”
王一鸣笑了笑说:“你身体不错啊,还可以种地!”
老人笑了笑说:“我们庄稼人,闲不下来的。闲着会生病的。”
王一鸣问他:“村子里从事农业生产的,是不是基本上都是你这个年龄段的人?”
老人说:“是,是,现在不逢年过节的,村子里基本上见不到年轻人,都是老头老太太带着一帮小孩子。年轻人都到城里打工去了,在农村种地,又苦又累,现在没有人愿意干了。”
旁边个子矮矮的村长插话说:“我们村基本上是老弱病残在家里守着,年轻人都走了。到城里打工,轻轻松松一个月一两千块。留在家里种地,一年到头,除去农药、化肥、水费、收割的费用,基本上不赚多少钱,有时候甚至还赔钱。所以现在农村根本留不住年轻人。”
王一鸣点了点头,说:“看来农民苦、农村穷、农业危险的情况,还没有从根本上改变啊!”
大家随声附和说:“是,是。”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王一鸣从龚向阳手中接过一个信封,里面放了一千元钱的现金,双手递给坐在藤椅里的老人家说:“老人家,您多保重,对于老少边穷地区,国家是不会不管的,希望大家对脱贫致富要有信心,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带领大家致富奔小康,是各级政府的主要责任,您保重身体,一定会看到哪一天的到来!”
老人家接过信封,连连点头说:“谢谢领导,谢谢领导。”
从他家出来,村长又带着大家穿过一条巷子,到了一户参加过抗美援朝的老战士家里。
因为提前已经安排好了,王一鸣带着大家到来的时候,老人家已经站在门口等着迎接了。
王一鸣看老人有七十多岁,人很瘦,脸上的皱纹一条一条的,沟壑纵横。眼睛有些浑浊,眼珠发黄,身上的衣服也是很破旧的,一看就知道,这个老人的生活水平就是在农村人里面,也是相当差劲的。
老人姓覃,年轻时参加过抗美援朝战争,听他自己说他曾经在上甘岭打过美国鬼子,他当时是连队的重机枪手,在战场上杀死的美国鬼子能有好几百。
也有的村民说,老覃爱吹牛,他是参加了抗美援朝战争,也可能上过上甘岭,但是,他仅仅是连队的炊事员,根本没有拿过枪杀过人,那些故事都是他故意编出来的。
实际情况到底是怎么样,也没有人去考证,反正老秦家里放了好几个军功章,有解放战争的,有抗美援朝的。每有大领导到村里慰问,他都会小心翼翼地拿出来,给大家看看,以证明自己所言并非夸大其词。
王一鸣和他握了握手,说:“老人家,您好!”
老覃说:“好,好。”
在村干部的带领下,大家就进了屋子。
王一鸣一看,他们家住的是平房,五间,红砖红瓦,客厅里就是放了一个四方桌,四五个条凳。桌子上面也放了一台电视机,是这个家庭最现代化的家电。
王一鸣刚才搀扶着老覃走路的时候,发现老人的腿脚已经不灵便了,走路东摇西晃的。握着他的手,感觉到他的手基本上是皮包骨了,没有什么肌肉。看来老人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王一鸣看着他浑浊的眼睛,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这个老覃,典型的风烛残年了。甚至今天晚上躺下去,明天早上能不能起来,还都是未知数。
王一鸣和他肩并肩地在大板凳上坐下,王一鸣问:“老人家,您今年多大了?”
老覃哆哆嗦嗦地说:“七十六了。”
王一鸣说:“听说您有几枚军功章,能不能让我看看?”
老覃说:“可,可以。”
忙从桌子上拿起一个木盒子,从里面拿出来三枚军功章,递给王一鸣。
王一鸣仔细看了看,只见一枚是解放战争纪念章,一枚是抗美援朝纪念章,一枚是解放兰州纪念章。
王一鸣老覃:“您老参加过解放兰州战役?”
老覃说:“参加了,参加了。那一仗打得很苦啊,我们连死了几十个,我是炊事员,没有上前线,所以没有受伤。”
王一鸣问:“您老是什么时候参加解放军的?”
“一九四八年三月。我是解放战士,原来是国民党抓的壮丁,参加的是胡宗南的部队,进攻延安,结果在瓦子街战役中国民党全军覆灭,我就投降解放军,当了解放战士。以后就参加了西北野战军,参加了解放大西北的战役。抗美援朝爆发后,就去了朝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