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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厚的血液从鼓涨起来的嘴巴缝中冒出，一团接着一团，瞬间将白色的枕头、床垫给染成鲜红色，这是昨晚刚换的新床垫。
疼痛令得曹炜全身开始颤抖，想要握紧的拳头一点都无法行动，狂乱的眼睛一下睁开一下紧闭，无不透露出他感受到的痛苦。
曹炜知道，这种时候千万不得将云雪吵醒，不然好不容易开头的行动就要被硬生生阻止下来。
尽管已经很用力地不发出任何声音了，但是能量尖刀从胸腔向周围刺去的时候，疼痛更是翻倍，使得鼻子呼吸之间都能产生高分贝的音量。
就这样过了半个小时，从嘴里冒出来的血液早已经将整张床垫给染湿，就像躺在一张婚床一样，但是却一点都不喜庆。
眼看就要将上半身给切割完成，准备向下肢游去的时候，经过臀部的位置，所有的伤势在一瞬间集中起来，曹炜就感觉自己像是触电了一样，再也忍不住了，大喊起来。
强烈的喊叫一下就将云雪给惊醒，曹炜看到被吓得跳了一下的云雪，知道已经不能隐瞒了，索性将所有的痛苦都喊出来。
摄入骨髓的哭喊声，传进云雪的耳中，两眼看着躺在血红之床的曹炜，心跳在这一瞬间骤然停顿了一下，简直就像是云雪自己承受着这份痛苦一样。
曹炜每一次大喊，云雪就落下数滴眼泪，她止不住的身体颤抖，双眼瞪大无神，作为治疗师的她完全丧失了理智。
“停下，停下，停下......”
云雪整个人处于极度恐慌的状态，双目虚无，嘴里一直念着同一个词语。
曹炜又一次吐出大量的血液之后，憋着一口气，说道：“云雪你别怕，我可以熬过去的。”
嘴上说的轻松，实际上曹炜体内的能量刀尖根本没有继续切割的动向，实在是太痛了，曹炜脑中本能地去抵抗命令，强行阻止能量刀尖。
“停下，停下......”
云雪听到曹炜的声音，似乎恢复了一点点神智，双手压着曹炜的手臂，嘴里还是刚刚那个词语，泪水早已经流干，眼中略显干涩。
即使曹炜停下来，上身的疼痛足以让他尝尽苦头，这种伤势如果不及时治疗，后果不堪设想。
“云雪，帮帮我，帮我......”曹炜有一次铆足了气，缓缓说道。
“呜呜呜，我不要，我好怕，你停下来好不好，我慢慢给你治疗行不行。”云雪大哭着摇晃着曹炜，张开的嘴巴还有一丝唾液相连接。
“你之前不是说过吗，喜欢我将拯救百姓放在心里，说我是盖世英雄，怎么了？现在我想竭尽全力去改变这场灾难，你就打退堂鼓了？”
“很痛的，你这样子很痛的！！！”
云雪终于顶不住了，疼在他身，痛在她心。她用力一切力气将这句话喊了出来，随后像是脱了力一样，趴在曹炜的肩膀上，泪水再一次从眼睛里流出来，滑到沾满血的衣服上，将血液稀释了一点。
“雪。”
“答应我一件事吧。”曹炜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能量，将尖刀变回了原样，虽然承受着上半身的痛苦，但至少下半身并不疼，多少能减轻一些。
他压低着嗓子，尽量往云雪的耳朵靠近，柔声说道：“等这场灾难结束，我还在世的话，你就做我女朋友吧。”
突然的表白，令得云雪不知该如何是好。
心里是非常开心的，很想即刻接受，但是一想到接下来曹炜很有可能借此机会要求自己治疗，云雪就很焦灼。
“如果要你承受这种痛苦，才能成为你的女人，我宁愿不要。”短短的几秒里，云雪已经衡量了千遍万遍，她好像突然变得冷静了下来，看着曹炜说道。
“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你仔细感受一下，我已经将上半身给打通了，剩下的那些实在是太痛了，我自己控制不住。”曹炜笑了一下，尽量在云雪面前表现得很轻松的样子。
果然，恋爱中的女人是很好骗的，云雪一下子就被曹炜哄骗到了。她快速挥手在曹炜上身略过，尽管现在她已经变得冷静了，也依然忍不住流泪。
“你到底承受了多少痛苦？只是为了一句我说的盖世英雄？”云雪捂着嘴巴，哽咽道。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来了中珠市，我渐渐地喜欢上了这里。说句实话希望你不要介意，我既喜欢你，也喜欢林诗雨。虽然在异能界里仍旧保留着古时候的传统，只要男子强大就可以多妻，但是我始终觉得对你不公平。”
“我因为喜欢林诗雨，想要保护这里的人，保护这座城市。我因为喜欢你，想要成为这座城市的英雄，哪怕会丢掉性命。”
“所以啊，你就成全我吧，我想尽快阻止这场灾难，哪怕我根本没有那能力。”
曹炜全程保持着笑脸，但是每说几个字，都会露出难看的脸色，样子极其搞笑，弄得云雪一时间不知道该伤悲地哭、还是感动地哭，又或者笑。
“傻子。”云雪被深深感动到了，摆动了一下眼中的泪水，仰着头想让泪水往回流，接着说道：“你知道的，我本就是传统出身，并不介意你和林诗雨的事情，但是我感觉她会介意，毕竟不是同一个层次的人。”
“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我现在的决定，希望你能支持我。”曹炜已经笑不出来了，吐出大量的血液，已经让他出现了幻觉，意识开始减弱。
“你怎么样？”云雪察觉到不对劲，立刻将连凑了过去，急忙问道，同时双手也在迅速地检测着。
“交给你了，我能再坚持半小时。”
其实在曹炜表白的时候，云雪就已经被说服了，之所以拒绝曹炜，无非就是担心他不能接受这种强烈的痛苦，会因此死去，如今曹炜却表现出坚强的意志力，云雪还能说什么呢。
“我还有一句话，就算现在将肉分割开，等到恢复骨头的时候，会更痛的，你还想继续吗？”
“继续！”
云雪笑了，她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但是听到曹炜说出来时，还是充满了感慨。盖世英雄，会承受所有的痛苦，将世人解救于水深火热的地步。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初阶二级异能者，但是云雪不知道哪里来的信心，她一直都相信曹炜。
“那我开始了，如果太痛你就叫出来吧，会好受一点。”云雪将桌上的一个干净的毛巾折叠起来，放在曹炜的口中，说道：“疼的时候也可以咬着，知道吗？”
听到曹炜嗯了一声，心里的担忧才放下一点，在开始的前夕，又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连忙说道：“对了，整个过程我必须集中注意力，不能出现任何闪失，所以我无法为你的其他伤势治疗了。”
曹炜知道云雪的意思，对于不能止血和止痛，一点都不担心，只要心还在，就可以熬过去。
最终确认了之后，云雪细心地调整着自己的状态，将恢复充足的治疗能量全部集中到了双手之中。
一股清甜的香味从治疗能量传遍整个房间，好在这间病房是特制的，隔音效果极强，要不然就凭刚刚曹炜和云雪的呐喊，早就一堆护士冲进来了。
“我上了。”云雪与曹炜对视了一眼后，双手抬了起来，轻轻地放在曹炜的肚子上。
能够感受到，一股暖洋洋的能量从肚子上渗透进来，在体内发生变化。
直到云雪也将治疗能量变成一把尖刀时，曹炜立刻痛得大喊起来，全身的皮肤都冒出了大量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