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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容一愣:“像谁?”
“你的画啊!”顾怀一拍桌子喝道,“就是你藏起来的画像!上面的女子同三嫂像极了!”
顾容不语,顾怀继续道:“方才三嫂拿长矛时我忽然灵光一现,觉得她同你那画上的简直一模一样啊!三哥你真的没有见过三嫂吗?莫非你以前是见过的,自那以后便念念不忘,所以画下了她,如今见了三嫂也觉得极像,却不敢确认那画上的就是三嫂?所以你是不是早就喜欢三嫂了?”
顾怀脑补了好一出大戏,觉得有趣得紧,仿佛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一样。
“我就说你为何对娶妻之事这么淡定,还这么照顾三嫂,是不是早就对三嫂图谋不轨了?嗯?”顾怀撞了撞顾容八卦着。
顾容垂眸勾起了唇角,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这让顾怀更是高兴了,这样的事都被他发现了,他可太聪明了!
“这事不要同你三嫂提起,她脸皮薄。”顾容叮嘱。
“我懂!”
顾容想了想,又道:“母妃那里也别多嘴。”
顾怀郑重点头,笑容逐渐猥琐:“三哥同我讲讲呗,怎么就看上了三嫂呢?”
“你今日功课可是太少了?”顾容状似不经意地问。
顾怀缩了缩脖子道:“我不问了行了吧,今日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不然太傅又要找我麻烦了!三哥再见!”
顾容目送顾怀离开,许久后才从书架后的暗格里拿出一卷画轴仔细摊开。
画上的女子一身骑装坐于马上,手执长矛负于身后,笑容爽朗,潇洒肆意,不是温婉还能有谁。
顾容指腹摩挲着画卷,想起方才院子里手执长矛意气风发的温婉,忽而有一种失而复得的狂喜,眼眶不自觉地湿润起来。
那才是他的温婉,是他喜欢的温婉,热烈而灼人。
幸好,还不算太晚
夜深,晚风习习带着些许凉意,各处院落都灭了灯落了锁,向暖轩的院门却还大敞着,碧玉从侧房走出来去关了门,而后款步到温婉面前行了个礼。
温婉锤了锤脖子问道:“东西都清点好了?”
“回太子妃,都清点过了。”碧玉将袖中的纸张递过去,温婉摊开只看了第一行“短匕首20柄”就有些头疼。
顾容是有钱没处花了吗?怎么偏偏送她这么多兵器,一类还非送许多?
温婉将纸放在桌上,指尖轻轻点了点纸张说道:“你心里有数就好,本宫懒得看了。”话罢伸了个懒腰走向窗边。
“你先下去吧,不必伺候了。”
碧玉福了福身子转身离开,温婉推开窗子,伏在窗边望着月亮,指尖一下一下地点着窗,思绪渐渐飘远,片刻后起身换了衣服吹灭了灯融于夜色之中。
温婉的身影飞快地在太子府上空掠过停在街道上,夜色中街道上空荡荡的,只有打更人敲着小铜锣走过,嘴里还喊着:“关门关窗,防偷防盗。”
温婉避开打更人向一座府邸走去,府邸一片漆黑半点动静都没有。她翻进府中将脚步停在四周皆是竹子的院落前,手指触上门时忽而紧张起来。
房间里的摆设同她离开时无大不同,窗边鲜艳的花和一尘不染的桌面昭示着每天都会有下人来打扫。
温府在温婉去世的消息传来后只留下了几个忠心耿耿的老人,新来的丫鬟下人们都被管家遣走了,毕竟如今没了主子,也不该耽误他们。
温婉的指尖留恋地滑过屋里的桌子椅子最终停在了柜子上,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才缓缓打开柜门。
柜子里并不像别的女儿家那般有许多漂亮精致的衣裳,她的柜子里只有一件深红盔甲。
温母虽未能留给她嫁衣,却为她留下了这盔甲,愿她能锄强扶弱,为国争光。
只是如今,她可能做不到了,也不能穿上它了。
温婉张开双臂拥住盔甲,心中忽而悲凉,万千愁绪都在这一刻涌出。
温母给她取名温婉,本意是希望她可以成为一个温柔婉静的女子,温婉不敢自诩温柔婉静却仍希望温母能够以她为荣。
她虽未曾见过温母,也未曾触碰过她,却能从温父细腻的情话中感受到她的柔和,这种柔和足以让她眼眶湿润。
温婉取出盔甲未曾急着离开,她望着温父温母的屋子久久无声,这儿毕竟是生她养她的地方,虽然她时常不在,但这里始终是她的家,是她唯一可以安心的地方。
可现在,温婉假死,温府闲置,她假死一日这温府便空一日,有家不能归,也只能在夜深无人时偷偷溜进来看那么几眼,真叫人唏嘘。
温婉郑重跪下对着温父温母的院子虚嗑了三个头,权当是温婉未能守好温府,未能好好尽孝的歉意。
乘着夜色温婉回到院子时耳尖一动,明显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正朝着院子走来,她眉头紧拧匆忙入了屋。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里,温婉躺在床上裹紧自己佯装熟睡。
门被轻轻推开,脚步声渐渐近了些,一人裹挟着的一身凉意扑面而来,在他伸手的同时温婉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将其摔在床上。
温婉一只手臂横在那人脖颈,另一只手拿起火折子吹亮,火光映照下顾容那张脸显得有些诡异。
“原来爱妃还有这种癖好?”顾容挑眉惊讶地问道。
温婉眯眼冷冷勾唇:“殿下深更半夜前来难免让人警惕。”
顾容抿唇轻笑仔细打量了她一会儿才又问道:“夜深了该休息了,本宫来这里难道不正常吗?”
温婉心中惊疑不定,还没开口便觉自己腰间多了一只手,顾容一手扣住她的腰,一手抓住她握着火折子的手腕拉近了些,然后在她错愕的目光中吹灭了火折子。
“你”
“咚”
温婉刚要开口便觉整个人翻了个身躺在了床上,方才两人的动作颠倒了过来,顾容压着温婉闷声笑了笑:“爱妃身上有些凉,方才未曾睡吗?”
“中途踢了被子而已。”温婉解释。
屋内太黑了,她看不真切顾容的神情,只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以及身上的凉意。
“殿下这是做什么?”温婉扯了扯嘴角问道。
顾容没有答话,手指细细摩挲着她的手腕,带着一丝缠绵悱恻。
温婉挣扎着动了动,顾容这才开口道:“爱妃嫁入太子府以来,本宫还未曾在你院中留宿,这于理不合。”
温婉身子一僵,难以置信地盯着顾容:“殿下在说什么,臣妾听不懂。”
“听不懂没关系,本宫懂就够了。”顾容笑出了声,安抚性地吻了吻她的手腕。
温婉感觉到手腕上温凉而柔软的触感,心狠狠一颤,毫不犹豫地抬手劈向顾容的后脖。
顾容笑容一僵,脑袋一沉砸在了温婉脖颈间。
温婉用力一推,轻而易举地将他推到一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方才顾容确实是吓着她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过顾容居然敢这样对她,果然是好色之徒,坊间的传闻也不都是假话。
一时冲动打昏了顾容,温婉开始反思自己的同时思考着等顾容醒了怎么解释。
顾容今日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居然要在她这里留宿,听他这话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她打昏他一次可以,难不成次次都要打昏他?
翌日清晨,阳光照射进来洒在床上,床上的人动了动缓缓坐了起来。
顾容茫然地望了望四周,抬手揉了揉后脖颈不由得感慨温婉下手真重。
顾容推开门时印入眼帘的就是花园里打拳的温婉,拳风瑟瑟动作流畅一气呵成,顾容一时有些愣神地盯着她。
“殿下。”碧玉端着水过来行了个礼,脸颊竟染上了一丝绯红。
顾容微微颔首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然后重新望向温婉。
方才碧玉出声已然让温婉停了动作望了过来,顾容挑了挑眉道:“爱妃好兴致。”
“殿下。”温婉笑着福了福身子,一脸的温柔。
碧玉看了看两人,自觉地退了下去。
顾容走到温婉身边疑惑地问道:“昨夜可是发生了什么?为何本宫脖子有些疼?本宫实在有些记不清了。”
温婉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一脸的担忧:“殿下昨夜嗑着脖子昏过去了,让臣妾很是担心呢!”
“是吗?”顾容狐疑地眯了眯眼,佯装看不出她心虚的笑容。
“那倒是本宫粗心大意了。”顾容点了点头,伸手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道,“爱妃放心,日后本宫定然不会犯这样的错让你独守空房。”
温婉笑容僵硬地附和一声道:“时间不早了,殿下不上朝吗?”
“迟了便迟了,父皇会体谅的。”顾容暧昧一笑,牵着温婉的手领着她去用膳。
“爱妃尝尝这个,这个好吃。”
“爱妃可喜欢这个?若不喜欢便叫人撤了。”
“爱妃”
温婉看着乐此不疲地给自己夹菜的顾容一个头两个大,忍不住问道:“殿下磕坏了脑子吗?为何今日如此奇怪?”
“爱妃这话就不对了,你是本宫的妻子,本宫待你好不是应该的吗?”顾容并不恼怒,只是笑眯眯地加重语气,“再者说了,爱妃模样可人,本宫十分心悦。”
这最后一句仿佛才是他的重点,温婉面上笑笑心里却是冷哼一声。
善变的臭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