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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室楼比较新，意外的是学校对电器的管理并不严格，打热水的地方距离寝室又远，住在这个宿舍的学生很少有人去有热水的水房打热水。热得快成了冬天寝室的必备神器。
学校发放的热水壶每人一个，老于晚上的时候就在寝室楼里把4个壶装上水，一起拎回屋，再一个个把水加热。
烧水时，老于一般坐在床铺下的书桌旁等待水开，暖水瓶里的水装多了，瓶里的水漫过出气孔，水开时，水被气体喷出，发出低沉沙哑的声音。老于坐在床下，翻着手里的杂志，很有耐心，看书聊天打发水开之前的时光。
晚上11点寝室熄灯，10点半时，不论一龙在什么地方，他都会在寝室出现。和老于一起到楼里厕所旁的水房洗漱。一龙的洗发水在前段时间洗漱时忘记带回寝室，然后就消失了。那之后一龙就一直和老于合用一瓶。
好像他和老于的其他东西的边界也在慢慢消失。共用的洗发水，洗衣粉。有时老于凉在桌子上杯子里的水，一龙也是拿起就喝。
喝水的杯子是老于从老家带来的，白中泛绿，杯壁上有一朵绿色的花，不是荷花。花的四角有四片叶子，花蕊每一根都很明显。
一龙问过老于那是什么花，看着眼熟却叫不出名字。老于想了半天，认真的回答。
可能是桃花吧。
绿了吧唧的桃花，和你一样特立独行。和老于熟络，一龙越来也不在意说话的分寸。
一龙忘记买水时，他都会喝老于这个杯子里的水。一龙从来没倒过水，这个杯子也从来没空过。
老于洗漱时将要用的东西放在盆里，再脱光上衣，过了军训，老于还是那样瘦，肩上的骨头支棱着，走路干净利落。
滚烫的热水掺进凉水，蒸腾的热气氤氲上升，扑在脸上的温度刚刚好。老于喜欢憋一大口气，把脸埋进水里，直到憋不住气，才会抬头。
一龙经常捉弄老于，在老于要抬头的时候将他的脸又按到水里，直到老于准确的捉住一龙的腿，用宽大的手掌握着一龙的大腿，用这种方式向他求饶。一龙对这个游戏乐此不疲，而老于从不气恼。一龙知道老于闭气的时间，他从老于手掌的力度就能知道老于的极限。
军训生病时老于背他，一龙曾说，如果自己是女生就把老于搞到手，一龙觉得自己现在越来越依恋老于。即使自己是男的，也想把老于搞到手。有几次在水房只有他们两人时，一龙也有说出这句话的冲动，只是水房巨大的静谧和走廊偶尔的吵闹交织，这张网封上了一龙的冲动。
一龙看着镜中自己明显的喉结，两天不刮就浓密张扬的胡须。一龙觉得自己的想法也越来越不切合实际。
一次和小辉上网做游戏里的一个任务迟迟没有完成，紧赶慢赶在熄灯时一龙才回到寝室，路过水房时，里面有人洗漱的声音，是老于。一龙回寝室拿上水盆，来到水房。老于的脸正在水盆里。老于听到脚步声和放东西的声音，知道是一龙来了，他没有抬头，憋气憋的专心致志。
老于瘦削的身子好像长了一点肉，线条明显，后背脊椎凸起，看得清关节的连接。一龙走到老于身后，忽然想挑衅老于，两天没刮的胡子，硬而直。一龙用胡子一遍遍轻轻扫过老于的后背。正在闭气的老于只觉得后背一阵微凉的细痒，一下挺直了身子，后背挣脱了这挑逗的攻击，他看向身后一龙的眼神里有惊恐和希冀，脸上是没来得及擦的水珠。
这是两人这几个月来最亲近暧昧的接触，老于的反应出乎一龙的预料，他裤子里的朋友就在刚才的一瞬间，觉得空间狭小。
一龙惊讶老于的失态，常年沉寂的古井有树叶落在了水面，涟漪连连，涟漪碰到井壁反弹，与新形成的水纹交荡。
两人对视良久。
怎么这么晚回来。
啊？哦，还不是怨小辉，非要做一个任务，和一堆猪队友配合气死了。
说谁坏话呢？小辉趿拉着鞋进到水房。
老于和一龙的眼神从彼此的眼睛上挪开，转到小辉身上。
一龙感谢小辉不适时宜的出现，就在刚刚与老于对视的时间里，一龙的心跳越来越慢，呼吸越来越缓，老于身上有奇怪的黑洞，要把他精气神吸干。小辉的出现将这些打破，一龙才有了正常呼吸的机会。
老于啊老于，你在想什么？
老于啊老于，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