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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才是最好的训练。——
龙峤挂断电话，乔睿的红包也发完了。
显然他默认这事就算解决了，正把球队聚拢了训话。除了教练模样的中年人，还有一个身穿十号球衣的男人站在他面前，默默听着。
龙峤瞟一眼，笑了，这不是刚才被压在最底下的那个队长？看来架打输了也让老板没面子，就这一会儿功夫，他听见乔睿强调了好几遍：“竞技体育，就要敢打敢拼。”
杨八一走过来，问他场地的事要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由着龙峤自己的脾气，最简单的当然是再打一架，把人打跑了事。可惜比赛在即，眼下不是能惹事的时候。
就这样把场地拱手相让？那也万万不能。
他一边琢磨，一边扫视自己人这边。
还好，尽管个个七歪八倒看着狼狈，但只有个别人脸上有擦伤，不算吃亏。吴顺还故作潇洒地抡了抡胳膊，一脸没打过瘾的精神：“哎，训练了这一个月，好像揍人都更有劲哩。”
别人起的起，骂的骂，唯有石材生还跪伏在草皮里，两只手也不知道在摸索什么。
“怎么回事？”龙峤走过去。
吴顺立马告状：“他们把石校长的眼镜打坏了，得赔！”
石校长向来不主张暴力解决问题，刚才吴顺他们冲上去是为了打架，他冲上去是为了拉架。可惜成年人不像小崽肯听道理，架没拉住，陪伴他多年的黑框眼镜直接被打飞，推搡间也不知被踩了多少脚。
打飞他眼镜的那人张嘴就嘲：“四眼田鸡凑屁热闹，看得清球往哪边飞么？”
五百度近视眼的石校长一拳砸过去，可惜砸了个空。下一秒，吴展鹏就一记背踹帮他报了仇。
“动我崽的校长？吃屎去吧！”
现在架打完了，石材生还在满地搜寻他的眼镜残肢。
龙峤皱皱眉。他早就提议过给石材生换副运动眼镜，能像泳镜一样固定在头上，怎么动都不会掉。石材生就是不答应，成天训练都戴着那副黑框眼镜，为了避免汗水模糊镜片还会绑根吸汗头带。
他没追问过，不过从石材生这珍爱的态度里能看出来，这副眼镜一定意义非凡。
龙峤过去把石材生拽起来，顺手给他拍了拍身上的灰：“镜架找到没？有镜架就能配”
石材生梦游般摊开掌心，露出已经找到的镜架和几块碎玻璃，又徐徐握紧：“我再找找，差一条眼镜腿。”
“还找啥找？起开，别耽误我的人训练！”乔睿走过来，双腿叉开挡在石材生前方，“一副眼镜摔就摔了，五百块够不够？”
“够个屁！”吴顺跳过来把乔睿朝旁一推，“这眼镜是他老婆送的！”
“老婆都是新的比旧的好，眼镜有啥不能换的？”乔睿嘟囔着掏出手机，“我扫你，你扫我？爽快点儿，别浪费我时间。”
石材生全不理睬，换了个方向继续摸索。几个穿墨绿色球衣的人过来，被杨八一带人拦住。
“啥意思？”乔睿看着龙峤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未必老陈还没跟你说明白？”
“说明白了。”龙峤揽着他走到场边，“乔老板不就是想练队伍吗？那就跟我们练呗。”
“你们？”乔睿怀疑地看像那群吵吵嚷嚷正在帮忙找眼镜的男人，“你们乡巴佬打架是够狠，踢球到底行不行？我跟你讲，我的时间很宝贵，分分钟上万块。”
“乔老板怕输啊？”龙峤把他肩膀朝下压了压，嘁了一声，“怕输还搞啥球队，趁早把场子腾出来给我。”
乔睿挣了两下没挣脱龙峤的手，扯着嗓子就吼：“老赵，过来！”
教练模样的中年人一路小跑着过来，乔睿吩咐道：“跟他们打场练习赛。之前你不是说要练3—4—3，就踢这个。让新来的前锋都上来，看看我花的钱值不值。”
教练老赵答应着，同龙峤打了个照面，眼神莫名有些恍惚。他客客气气地问：“今天没裁判，你看犯规怎么处理，要不要定位球？”
龙峤也觉得这个半谢顶的中年胖子有几分眼熟，不过他没有多想，只笑笑道：“规则无所谓，要不要定位球看你们。倒是来几个人先帮忙把眼镜腿找出来，别耽搁乔老板的宝贵时间。”
老赵不敢做主，要等乔老板示下。乔睿指着龙峤点了又点，最后憋出一句：“你最好能证明这场练习赛值得！”
龙峤吹了声口哨：“保证是你没见过的打法。”
到底是人多好办事，眼镜腿很快被送到石材生手里。双方教练开始部署本场比赛的战术思想和人员安排。
“3—4—3是啥？”龙小猫问。
“我晓得，经典的足球阵型！”吴顺抢答。
“阵型又是啥？”龙小猫再问。
“简单来说，阵型就是十一个人在场上怎么分工，跑位，进攻和防守力量的搭配方法。3—4—3是球圣克鲁伊夫成为巴萨主教练后创造出的阵型，火力很猛的进攻阵型，就看三个前锋给力不给力。”杨有财不愧是常年守着电视机看体育台的人。
“我挝过。”杨宇航言简意赅，小红毛微微上翘。
其他对足球一无所知或者所知不多的人哦了一声，意味复杂，吴彤和杨国庆两人脸上更是怯意明显。
他们最近才学会用脚背颠球和短传，还经常因为传飞传错被教练怒吼。什么3—4—3，什么足球阵型，听起来真是遥远又高难度。
龙峤摆了摆手：“3—4—3是他们的打法，和你们没关系。”
“那我们啷个打？”龙小猫仰起脸，“我可以打前锋不？”
龙峤朝她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又向其他人道：“至于你们，在场上只需要做一件事——和他们抢球。”
“抢球？就平时那样抢？”吴顺疑惑道，“不用安排个谁盯谁谁跟谁么？”
“就平时那样抢。”龙峤指了指那边的墨绿色，“把他们当成发球机和树，随便抢，努力抢。记住不要用手臂打人——那是犯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