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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人很难走出自己的深渊。
除非,有佛祖保佑。
佛祖不绝于耳的召唤,让祁粲和时听的位置很快就被精准定位。所有人力物力紧急调配,掀开了那震耳欲聋的废墟。
此刻,所有人还在震惊于那道声音。
时晶晶震撼地抬起头,刚才那声音,甚至把因为摔破手指而昏迷的祁瑞都给震醒了
“那是我姐姐的声音”
“她、她还有这种功力”
我靠,她简直可以对着全世界唱ktv时晶晶心想,我怎么不行
左明月正在山间被人抬出来,她因为心态彻底崩塌而差点昏倒,此时憔悴地抬起头,然后又凄厉地闭上了眼睛。
她救了粲
原来,最后是她救了粲这白月光,终究与她无关了
火子沟的村口,各家各户都探出脑袋。
刚才那是什么声音这两天对面那座山头似乎很不太平,刚才又像炮轰过去了一样。
翠芬正在地头捯饬她的新玉米地,忽然直起了腰,看向远处。
丫头
她又弄了啥装置
她在说啥呢
整个山间、回荡着时听的声音,四周的石块都被震得簌簌往下掉。
时听丝毫不敢松懈,一直紧紧抱住祁粲。
直到头顶的岩被层层掀开,漆黑的地底透出了天光,撑在上边已经半昏迷状态的男人被扒拉出去,他才终于松了口气。
“快快快找到了”
“看见人了是大少太太也在”
“出来了出来了”
“你们看真的是祁大少至少人还活着”
祁老爷子这才重重地吐了口气,差点倒下,又被人紧紧扶住。
祁粲双眼已经闭上了,但在被抬出去的时候,双臂还保持着支撑在她头顶的姿势,像是凝固的钢筋一样。
他浑身全都是血,额角到脸颊也都已经猩红一片。
那句遗言一样的赌约他赌对了。
“太太大少醒醒”
“还有呼吸、还有呼吸”
时听被人轻轻抬到了担架上,闭着眼睛感受阳光刺在眼皮,新鲜的空气涌入鼻腔。
她心里想
祁粲这个神经病,他竟然用命来赌。
他真不愧是全世界最癫的男人。
这一切仿佛是命中注定,精神不正常的总裁和他那个也不太正常的哑巴未婚妻,被幕后boss牵引、爆发,最后总会说出那句宿命的台词。
他说,时听,你说话。
时听闭上眼睛这一次她说话了,她说得超、大、声
草大草
对这个险些埋了她的世界大声say草
那是一个五年不能说话的哑巴,对整个世界的耳朵强制爱
时听闭上眼睛筋疲力尽地躺着。
感到轻轻地爽了。
死变态,你等着吧。
太阳底下,才是真正的战场。
“太太,能听见我说话吗”
“祁大少、大少”
“能听见吗”
两人被从地底挖出来之后,那片火山坑也就彻底坍塌了,他们先被转移到了平坦开阔的位置,然后紧急开始急救。
无数医护人员、保镖和助理们围在祁粲和时听周围,沈助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凑上前,依然不忘指挥着大家隔开点距离,给急救留出充足的空间。
时听吃力地抬了抬手,刚想张嘴,又闭上了。
她比划着说我没事、快看他。
相比较而言,时听的状况真的好很多,因为被祁粲小心困在了一角,身上甚至擦伤都很少,但,当祁粲被小心翼翼地抬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的样子看起来就不太好了。
那张苍白英俊的面孔上,淌了几道血,后背大片血肉模糊的擦伤,上部一道非常深的伤痕成为了主要的失血口,估计在地底已经流了满地的血,救援医生正在紧急为他处理。
自从当年那场事故之后,祁大少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狼狈过。
“快、快”
“失血过多,上止血带”
“呼吸机”
时听缓过了那口气,翻身坐起来,趴在祁粲担架的一边,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他虽然赌赢了。但也确实赌得太大了。
甚至时听都不知道他那一瞬间为什么确定、她能喊得出去
时听其实隐隐感觉,在地底那一瞬间,祁粲让她说话一定是因为明白了他们之间的某种机制,甚至或许连她需要连接他而达到某个节点的事,都已经想到了
于是她才真的突然发出了那样震耳欲聋的巨大传音。
回想一下,自从五千万句的节点之后,她的声音有各种各样的变化,然而祁粲对她发出的任何声音,无论是带电还是倍速的、延迟的,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异色,他或许已经这样听了很久,全都悄悄忍了。
最后还悄悄爱了。
他真的是,一个,好癫的男人啊。
时听悄悄握住了他垂在身侧,冰凉染血的手。趴在他的担架旁边,向他释放她的脑电波。
「祁粲。」
「祁粲祁粲。」
「你这么难杀,你可不能死啊。」
“出血止住了”
“心率恢复了一些”
“大少、能听见我们说话吗”
时听也紧张地盯着那张紧闭的面孔,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握住。
力量并不重,但像是为了感知她的存在,轻轻地握住了。
「我在呢。」
「我在你旁边,我
也很难杀是不是。我们是两个杀不死的大小倒霉蛋。」
她絮絮叨叨地传入他的脑海。
祁粲的双眼依旧紧闭着,医务人员开始给他建立静脉通道快速补液,防止脑缺氧的情况出现,处理得还算及时,祁大少的脸色明显好了不少,但是仍然没有苏醒。
时间正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心腹助理和保镖们都忍不住垂泪。
没有人知道祁大少和时听到底在底下经历了什么,只有沈助理隐约知道,那一定和当年那场意外事故,再次重连。
但是祁大少并没有带任何人,也不让保镖入场,只让所有人守在外边,因为沈助理知道,关于当年的一切,祁大少并不希望别人知道。
他不希望任何人了解当年他遭受了什么。
就像这些年来,他始终对当年一切细节和内幕都忌讳谈及。
那是他的死穴,他的禁地,他不希望任何人踏足,任何人了解。
可是这一次有一个人和他一起走入了他的创伤。并带着他,一起走了出来。
此时此刻,沈助理都无暇思考太太是怎样在那样的情况下找到音响和喇叭,发出那么巨大的声音。他们只知道,是太太把大少救了出来,而他同样,用自己的身躯为她遮挡塌陷的世界。
这样的爱,经历过生死,甚至无法用预言描述
所以、大少
他这样精神坚韧的男人,他一定能扛过去的
另一边。
项隽舟眼底已经是一片无法掩饰的阴毒,被保镖重重拧着胳膊无法动弹实际上他的四肢现在全是僵硬脱力的,本来以为已经彻底赢了,没想到突然有这么大的变故发生
项隽舟阴阴地盯着时听,电击过的大脑烧焦一般地迅速转动,眼睛不停地抽搐。
可是这怎么可能
无论他怎么想,这都是不可能发生的变故。正常人怎么可能发出那么大的声音,更何况还是个哑巴
他在断电之后,所有出入口都牢牢封死,绝不是人力能够打开的他给他们安排好的结局要么,被困死在里边。要么,被山体炸裂之后砸死在里边。
这么多年,他日思夜想,精心布局,早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从山上到山下,从里到外,根本就没想过让他们活着出来
虽然过程中有偏差,竟然让祁粲绑他上了电椅,但祁粲明显还是棋差一着,根本没预料到他上了电椅都能跑
废话,当年祁粲就是这么跑的,他怎么可能不防备他恨不得日夜都在复盘每一个细节,来迎接最终的胜利果实。
谁知道这个死哑巴会突然生出变故
难道是他用来放大脑电波神经电流信号的工具,被那个哑巴找到了能用来放大声音
项隽舟的脸色飞快变幻,紧紧盯着被抬出来的男人
不,还没结束,祁粲虽然出来了,但是他的状况显然非常糟糕。就算是那个死哑巴大喊
了几句,谁能因为短短几句话就给他定罪。
不能让祁粲醒过来
他只有在阴影之中才有胜算,他一旦醒过来,他的一切就都完了
“不是的、你们听我说那都是污蔑”
“让阿粲醒过来、我要听他亲口说我们才是血肉至亲”
项隽舟挣扎着想往这边靠近,四个保镖还不够,最后加到八个同时按住他,他却丝毫不顾及脸面一样,狼狈地像狗一样喘气,几乎是匍匐地往那边挪动
项隽舟知道,此刻无论是他还是祁粲,都已经到了最终的强弩之末。祁粲大出血昏厥,而他先后吸入神经毒素又被高频电击。
现在就看最后谁能挺住,谁能掌握最后的局势
“阿粲”项隽舟看着那张双眸紧闭的脸,把担忧和屈辱演得声嘶力竭,“无论别人说了什么,让我看看我要向你母亲交代啊”
他像条阴沟里的蛆一样,向他向往的一切蠕动而去死吧,求求你死了吧,你这一生已经足够光辉了
让让我吧
时听看见了他令人作呕的样子,手用力握紧,一张灰头土脸的脸蛋也完全绷紧、直抒胸臆
「有大鲨臂啊有大鲨臂」
“大少”
“你醒醒啊大少”
「大粪车、你要让我守寡吗」
保镖大哥们梗着脖子,声嘶力竭“大”
“行了。”冰冷苍白的额头之下,一双漆黑的眼眸已经睁开了,他倒了口气,猛地激喘了两声,随后手上忽然用力一握
握住了。
一双熟悉的手,安稳地放在他被磨破出血的掌心。
于是祁粲的心整个踏实了。
赌对了。
阳光刺得他眼底生疼,但是祁粲在氧气罩之下的嘴角却一点点勾了起来。
他缓缓抬起另一条胳膊,摘掉了氧气罩,呼吸着外边的空气,因为后背的伤势略微嘶了声,但语气淡漠地开口,“我还没死呢。”
也不可能让某人守寡。
项隽舟的脸色猛地一沉。
“大少”
“总裁啊啊啊啊”
听取哭声一片。
祁粲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场面在之前根本不可能出现,他的下属连说话分贝声音都要控制,根本不可能在他面前大呼小叫的。
一切都变了。
祁粲睁开眼,看向旁边同样灰头土脸、但双眼明亮的时听。
祁粲两次从这片深渊中走出去。两次都很狼狈。
可两次都是被同一个人救下。
他记忆里不可触碰的阴翳,有人走了进来,然后拉着他走到了阳光之下。
一切都变了。
祁老爷子这时候才拄着拐杖,跌跌撞撞地走过来,一把握住他的手,又看向时听,老泪纵横“没事就好、没事就
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没事。祁粲安抚性地按了按祁老爷子的手,然后收回自己的衣兜,捏碎了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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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支撑着双臂,坐了起来。
失血过多让他的脸色异常苍白,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却带着某种无法磨灭的、与生俱来的气场。
当他缓缓直起身,哪怕身上依旧滚着砂砾血迹,但那一瞬间他还是祁大少。
从没变过。
项隽舟被按在地上,那一瞬间像是要把肠子都怄出来,五脏六腑剧烈翻腾。
他最恨的,他生平最恨的,就是与生俱来
就是他们与生俱来的一切
凭什么他生来就苟活在阴沟里,凭什么他要乞讨别人吐过的饭,凭什么他不能偷一点他们的与生俱来他没有错,他也只是想好好活着
他快撑不住了、他要把这一切都炸毁在这里。
祁粲掀起冰冷锋利的眼褶,对上了项隽舟狰狞到几乎脱眶而出的眼球,忽然主动开口。
“小舅。”
项隽舟被他叫了一声,很明显地愣了一下。
他以为祁粲会直接撕破脸和他当面对质,他都已经准备先下手为强等等、他懂了祁粲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曾经遭受过什么哈哈哈哈,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大脑曾经被人开膛破肚、全面解码,像个痴傻的人一样一览无遗
项隽舟一瞬间就调整好了状态,猛地一推保镖,“听见没有阿粲在叫我事情根本就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时听污蔑我的原因,你们还想不明白吗我提示你们一下,那个金发的外国人,他和时听”
“对啊,那个外国人去哪了”
“看样子,祁大少醒过来还叫了项先生,估计是有误会吧”
“是啊,这次项先生做了多少,我们也是有目共睹”
毕竟项先生这一次的所作所为、付出的一切,他们看在眼里,也得到了a市几乎所有豪门的赞誉。
更何况他和祁大少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啊
项家公司一直都是交给他管的,祁大少自己的集团也没有他的股份,两边并无利益纠葛,甚至按照所有人的常理而言、谁家能有一个祁粲这样的亲戚,那应该牢牢抱紧大腿才是。
从表面上看,项隽舟根本没有任何害祁粲的动机啊
项隽舟走上前了几步,但还是被最靠近的保镖牢牢按住了,停在距离祁大少一臂的距离。
保镖们面色严肃,虽然不清楚刚才到底是怎么了,但他们知道,是太太突然发出的声音才让他们找到了位置,这才能把人救出来所以太太前边说的项隽舟有问题,他们绝对相信。
“阿粲,你没事就好,这样我才能向你母亲交代啊”
提到项凝,前来支援的豪门众人更是纷纷一脸感动项先生为了自己姐姐的孩子,终生都没有娶妻生子,为了救祁大少磨没了平日的
优雅风度,在所有人质疑祁大少的时候力挺他做到这一步,这是怎样的亲情
祁老爷子也是一脸沉重。如果可以,他并不希望项隽舟有那样的心思。
项隽舟一边走,一边又悄无声息地靠近了一点,就在距离最合适的位置,祁粲忽然抬起了手臂。
他的手掌重重捏在了项隽舟被打凹的脸颊,掌心正好覆盖了他的呼吸系统,看上去像是在关心他脸上的伤势。
“怎么被打成这样”祁粲问。
项隽舟的脸筋抽动了一下,他最在意的就是他这张皮,却被祁粲直接打在脸上,但他忍住了,笑了一下,声音温和,“你都这样了,就别担心我啦我这是”
忽然,他的脸色猛地一僵。
祁粲的表情平静。
项隽舟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紧接着就想闭气,但是那双手牢牢地抓住他的头,像是烙铁一样。
他在祁粲的手下猛地挣动了一下,因为闭气脸涨成了猪肝色,然而已经迟了,他的脑仁开始了剧烈的疼痛,雪花一样的神经错乱感喷发,让他整个人抽动痉挛了一下
催化剂
他怎么会有催化剂
这种化学物质无色无味,专门针对他使用的特殊生物碱,没有中毒的人闻到不会产生任何问题,然而中毒的人意识会崩盘,精神错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最后变成一个疯癫的精神病。
他们曾在麦克风的海面套上、江边的藻类上、还有赛车场的头盔里,都下过这类催化剂。
这是他精心给祁粲挑选的路。
祁粲要让他当着所有人,亲自走一遍。
在地底看他失禁破防有用吗
这种人的七寸,在别人的看法里,在他的假脸上。
祁粲从没打算在那污浊的地底结束一切
他要在有光的地方,有观众的地方,把他的脸撕下来当抹布。
踩成烂泥。
在地底承受的高频电击,正好为项隽舟的脑神经做了最好铺垫,在地底吸入的所有神经毒素开始攻击他的所有细胞。
项隽舟脑内紧绷的神经“啪”地绷断了。
他知道,祁粲手里几乎用了最大剂量、最大浓度的催化剂全部涌入他的呼吸系统,瞬间开始了强烈的沸腾,一种不受控的、神经质的状态,即将在众人面前喷涌而出。
项隽舟开始失控地笑了起来。
祁粲也笑了一下,但眼底没有任何温度。
众人愣了愣,项先生突然怎么了
“哈哈哈哈”
项隽舟想控制,但完全失去了控制力。刚刚被电击过的脑子已经麻木,毒素对着神经长驱直入,催化扩张,他的手剧烈地哆嗦起来,比电击时的样子更难堪。
旁边一个人迟疑地问“项先生,您怎么了”
“闭嘴闭嘴”
好祁粲有催化剂,这说明他
完全破解了生物碱最糟糕的情况是,他甚至早就已经有了抗体
等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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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隽舟的思绪猛地回到第一次下毒的订婚仪式,到后来每一次的投毒
最后回到祁粲这双平静的眼睛。
他没中毒
或者说,他早就解毒了
每一次中毒后的反应都他妈是假的
从一开始他就没中毒、这个狗娘养的他没中毒
所有谋划在一瞬间倾斜崩盘。
失败感像是生猛的巨锉,掰开了他的脸皮和脑仁。
项隽舟的神经终于绷断成了一地珠子,骨子里的阴毒和狰狞开始在失衡的脸上交替出现,他已经无法控制面目的抽搐,被打凹的人看上去就像人皮剥离了一般,割裂得像另一个人。
“阿粲,你好,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大家都看看啊”乞丐没有廉耻,他坐在地上就可以开始撒泼,“我的好外甥,他竟然”
项隽舟忽然一顿。
他想告诉所有人祁粲对他下毒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对他舅舅下毒可是一瞬间,报告那份中毒报告
祁粲根本不需要担心自己被控告投毒,因为项隽舟早就已经帮他渲染好了一切。
早就认定他身中这种神经毒素,告诉所有人他被人害了,告诉所有人他才是受害者。
项隽舟陡然明白过来,
是他、是他让白家发出的中毒报告,就是等的这一刻
这个狗娘养的、他是故意的
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他的名声、他在项家当牛做马这么多年的名声,他想毁了他
祁粲到这时才终于开口。
“采集一下他的样本。”
“是大少。”
豪门众人这才隐隐意识到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而且事关祁氏,事关祁大少,无数手机开始编辑信息,远处的时晶晶已经无暇顾及祁瑞,悄悄拿出手机直播现场。
项隽舟已经没有任何攻击方式,所以他开始尖叫,试图挡掉祁粲的声音。
什么情况,项先生怎么了
他疯了
祁大少虽然受伤了,但看起来精神很稳定啊到底是什么情况
可祁粲声音平静,不需要很大声,也能穿透所有人。
“一,顶替项家长子身份,涉及命案,我会递交警方,并寻找真正的项隽舟。”
祁粲平静地扔出第一个炸弹。
卧槽
卧槽
“二,对我下毒,”当然祁粲从来没中过,但是“迫害我和我太太的健康,我会追责到底。”
卧槽
a市要变天了,但是头顶的kg没变
“三”
项隽舟阴毒地看着祁粲,脑子已经神经质地
麻木了哈哈哈哈,还有什么,你还能说什么把你被我开颅的事说出来把你被电得浑身哆嗦、神经衰弱幻觉幻听的事说出来啊哈哈哈哈
“小舅哦,或许不是。”祁粲淡淡开口,矜贵地捂了捂鼻子。
“你实在太臭了。”
项隽舟的脸剧烈地抽了一下。
这一刻,这句话,真正像一柄刀尖捅进了他的脑仁,那一刻他像是又变成被扒光的乞丐,被人看见了他怎么都洗不净泥垢的身躯,被尿液浸透的裤子开始剧烈颤抖。
“呃我刚才就闻见了,但我没好意思说”
“不会是那个”
“啊卧槽不会把我还扶他了”
到这一刻,只有远处的aron神色悲凉地看着他,可是他对不起任何人。
项隽舟忽然狂笑,“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哈”
在所有人被信息量爆冲的时刻,猛地朝祁粲扑了过去。
“你吃过吗祁粲你吃过吗被人尿过的馒头,嗯”
“你饿过吗、你这辈子饿过吗,我只想让你也吃点苦,我有什么错啊哈哈哈”
“老子替你妈管教”
“啪”
一个浑然天成抡圆的大逼斗终于扇在了他另半边脸上,这一下子打得太狠,时听的手都差点抡肿了。
「我来审判我来审判我受不了了」
从一声暴草开始,时听就已经不想对这个世界忍了。
「啊啊啊啊啊啊神经病」
祁大少对着两边点了点头。
瞬间,已经捏紧了拳头的十个保镖直接冲了上去,直接帮太太把项隽舟两只胳膊按好了,方便她抡。
“正当防卫,正当防卫。”沈助理走过去挡住了时晶晶的镜头,微笑着让众人结束了拍照。
时听真的受够了,心里骂一句扇一下。
「看剑看剑看剑」
她左右开弓,对着项隽舟猛扇了十个大逼斗,直到他开始淌着口水傻笑。
项隽舟的脑仁像是被滚筒洗衣机绞过,在被电击、吸入毒素、被猛烈催化、最后被痛打脑袋之后
这个顽强得像蟑螂一样的变态,他终于真的傻了。
时听终于甩着手停了下来,被祁粲牵住。
项隽舟干的遭烂事还有很多后续需要解决,但祁粲可以保证,他会在狱中得到更多的对待。
“轰隆”
“地要塌了”
“那火山在冒烟了”
还有很多没排掉的炸弹陆续被引爆,光这件事就够项隽舟喝一壶的,他身上更多的阴暗根本不经查。
“大少,我们必须走了。”沈助理低头。
祁粲捏了捏眉心,吹了吹时听扇肿了的手。
痛苦了一些。
也得到了一些。
而他终于还
是抓住了这只手,第二次。
“这次干净点。”他又吹了吹。
不是黑乎乎的爪子了。
时听的手掌被他攥着,悄咪咪地收起了拇指食指无名指和小拇指。
祁粲看着她剩下的那根指头,“”
祁粲一脸苍白平静地抱着她转身,“走吧。”
他们两人的账可以好好算了。
直升飞机挥动着螺旋桨,升至高空,项隽舟和隐藏在时家里的那个老工作人员,在时晶晶的惊叫声中被一起绑起来押送。
时晶晶虽然所有人都平安回去了,但总觉得这一次出来我什么都没落着
祁大少好像还东山再起了
踏马的时晶晶握拳。
时听坐在机舱里,目光掠向火山坑下那片曾让他痛苦的地方,如今已成废墟。那些仪器、电椅、针械、所有曾经折磨过祁粲的、又被他使用过的东西,全都埋葬在里边了。
她知道这是祁粲希望的。
祁粲从来不是那种能摇尾乞怜的人。或许这就是项隽舟最痛恨、午夜梦回都难以释怀的事有些人生来耀眼,注定骨头硬。同样的高伏电流打遍全身,被开腔破脑的痛苦之下,他最痛恨的天之骄子可以生生顶下,而他却只能变成扭曲乞讨随地尿尿的狗。
所以,祁粲本来就没有打算把地底的那一切公之于众。
祁粲伸出被岩壁磨破的手掌,握住了时听的手,亲了亲她的指尖。
他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那间困囿他的密室。
被封禁的冰冷潮湿记忆,已经有人给他晾晒扑打过了,现在,他的阴翳已经消失。
连带那个神经衰弱、不能听见任何噪音,易怒、敏感,多疑,紧绷了很多年的祁粲。
一起埋在那里了。
剩下的祁粲是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
时听没有在关注他,扭头趴在了窗口。
「真的喷发了」
他们换到了祁粲的私人飞机里重新起飞,条件要比直升机好得多,时听扑在窗户上看着越来越远去的火山口
因为频繁的人类活动,那常年寂灭休眠的拗口里,真的喷出了一缕金黄色的岩浆,迸射出了万千火星。
只是一瞬,然后就归于平静。
可是时听看见了,那一瞬间的金光,像是曾照亮它的千万无人机,被星辰记得。
她好像知道要画什么了
这一场事件轰轰烈烈地结束,留在她心里一片数不尽的光点。
时听回过头,一个人却重重向她倒了下来。
祁粲的额头很烫。
了却了经年的晦暗心事,无异于刮骨疗毒,后背还有大面积的伤口,没来得及得到最好的治疗,他们正在转往医院,但路上他就已经发起了烧。
他闭着眼睛,眉骨高高皱起,抱着她的腰。
“时听。”
“你还有多少节点”
时听眨了眨眼。
开诚布公了啊
他已经整个把她的任务摸透了。
祁粲皱着眉,苍白的肤色透出发烧的红,在她的手腕内侧濡湿地亲吻。
“你的ki还剩多少”
“几百,还是几千”
时听手腕贴到了他发烫的额角,忍不住弯了弯眼睛。
还剩几千万哦宝宝。
祁粲贴着她的手,像是发烧,又像是发烧。
“你当年第一次救我,是不是”他喉咙里滚出莫名笑意。
“嗯”时听凑近了些,他声音太低,于是她的耳际碰到了他滚烫的唇角。
“是不是、对我一见钟情。”
“所以才那么拼命地想救我。”
时听睁大了眼睛。
很好,他应该是发的那种烧。喝喝中药就好了。
当然,那一年出现在贫瘠山区的盲眼大少爷,哪怕一身狼狈,也生来璀璨,让她没忍心弃之不管。
祁粲发着高烧,唇角却暗爽地勾了起来。
“你的ki还剩多少,我都帮你完成。”
“你可以随便利用我。”
“我等不及了,时听。”
什么时候才能开口
想听你说爱我。
我要急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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