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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卿说:“他们不惹事就不能赶他们走,激怒了他们,我们这一路的难民都会被山匪在前面的山坳偷袭。我们死了就死了,难民死了,也一样有人去灾区重新生活,可是那两位贵人在队伍里,又有官兵在队伍里走动。若是难民的队伍被袭击,传出去,他国是要来进犯我们的国土的!”
令人惊讶!摸摸自己的胸口,安慰自己,问严卿:“怎么会如此事大?难民而已!”
严卿说:“我们知道这队伍是难民,但话传出去,就是被拆解后又添油加醋了!可以是九王爷被劫,可以是赈灾银被劫,可以是修士被劫,可以是难民相互残杀……无论言论变得如何,都是我国国内大乱,朝廷不利。他国只要以剿匪赈灾为由就可以将军队涌进来。这里离京城不过几日脚行,那不是离灭国不远了?”
那人问:“那我们就任由那些人吓唬这些难民?”
严卿说:“若是吓唬的,难民自己还懂得警惕,但就是这些本就认识的,就算我们管,难民可能也会不愿意我们管。明日我跟两位修士汇报一番,看看他们作何安排吧!”
这夜是难得的难民队伍整体停留休息的一夜,但其实也就休息三个时辰,天明鸟叫,便又要启程了。
大夫们不仅分发了艾条,还都给孩子带上了药包以免他们发烧感冒,一路还让一些眼毒的,看到黄连、醡浆草、艾草这类常见的草药便采一些。将竹编绑在行李上面,晒制这些草药。
早晨严卿就去问罗九重和李凤沼的意思。
罗九重说:“我们没有舆图,让军队去给我们探探路吧?若有悬崖峭壁,我们先行此处,设立法阵,不让那些有心思的人的人上山便可。”
李凤沼说:“也不是非要上山,若是悬崖峭壁,两头堵也是办法。”
罗九重鼓了一眼李凤沼说:“你知道,军队也知道,把那个百夫长喊来,他经验丰富些。我们只要防范即可。”
李凤沼说:“我们这么多人,连把镰刀都难找走到哪不是别人的肉?”
罗九重说:“我们就是难民队伍,你的身份又是个定时炸弹,何况我们有四队军人呢!若是有法阵阻挡,难道他们还坚持行事不成?再过两座城我们就到灾区了。只要将几处危险勉强度过去,他们便没有下手的机会了。你自己才说他们的生死对错你都不管,你还怕队伍里突然少几个人吗?”
李凤沼捂脸说:“你怎么拿我的话来塞我?师父呀!敌人太狡猾,我打不过呀!”
百夫长得了令,便带了一队人先行探路,走了一日才回来汇报情况。
百夫长说:“行军时我也走过那一片,没想到现在那一片如此萧条,还有很多新翻的地,应该是难民出逃的时候挖的土坟。”
李凤沼点点头说:“走到这里有些家庭是有余力还管管这些死去的人的。看来你召虫的工作可以慢慢减少了。”
罗九重摇头说:“这些土葬不是传统那些家里有准备的土葬,很多人只是用破布或者席子将尸体裹住,找块地就简单埋了。并不是正常的土葬。”
李凤沼问:“有什么区别?”
罗九重说:“就不说有没有道士或者和尚念咒诵经,这尸体没有处理过,又没有密封的棺材,难民逃难吃都吃不好,没有太多的体力,能挖的深度有限,恐有甚者随便挖了一点土,再用土堆将尸体盖住,便了事。野兽会在夜间寻着味道翻出坟里的尸体分食,大量的尸体腐烂也会影响山上留下来的水。这前后怎么也有半月了,这些溪水最是不能喝的时候,跟着入河的河水也是不能喝的。”
百夫长说:“的确如上官上官所说,比较浅的坟都被野兽翻过,很多连白骨都已经细细碎碎的了,明显是被野兽啃食。”
李凤沼说:“吩咐下去,叮嘱难民提前多备几日的用水,过了前面的山,便不能再饮用当地水源。若是有不听话的,以家庭为一个单位,将受罚没收全部干粮。”
百夫长得令,便去办了。
百夫长又回到那些山头,本该无人的山上传出木鱼声,走近便听闻诵经声:“南无妙色身如来,南无广播身如来,南无离怖畏如来。”
百夫长走近了说:“大师可是在诵经祭奠亡灵?”
行脚僧,站起来,向百夫长行佛礼说:“正是!见到如此场景,小僧感叹只有一双手一双脚,无法将所有亡者都安置好。”
百夫长说:“我们收上官所令,将这些草草埋葬的尸体,都挖出来火化,然后带回灾区统一建立墓碑,让他们归乡,如今这样让山下的溪水都无法喝了恐会有疫病传出。”
行脚僧又一拜说:“若是不嫌弃,大人可将我当做一小卒,我也想为此出一份力。”
百夫长说:“军纪严明,我不能随意差遣兵丁以外的人,您若是想要救助难民,我们倒是带着难民的队伍,在回灾区的路上,你可能去直接到难民中间帮助他们。别怪我兵鲁子说话不好听。与其在这关管这些没人管的死人,不如管管那些还活着的难民!”
行脚僧再一拜,说:“大人一言点醒梦中人!如此我便依大人所言。”
百夫长指了指山下说:“你沿着这条县道走,不出两公里就能见到难民队伍了。”
行脚僧背起自己的竹行李筐,拜别了百夫长,往县道走去。
难民见到逆行而来的和尚,便都来问询家乡的情况。
行脚僧,说了自己的行程路边并不和灾区重叠,人们便对他失去了兴趣。只给他指引说:“我们回乡是因为有道士和王爷带领我们重建家园,你若要跟着我们,便要与他们说明来意,否则军队会把你当山上的土匪。”
行脚僧了解了,便往队伍中间走去,走了很久才见到那华丽的马车,以及精神抖擞的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