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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几日,张木匠家还特意摆了一个定亲宴,与张木匠女儿定亲的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听说是为了读书没拿出什么提亲的东西,但给了张木匠十两银子,当做彩礼。
张木匠的女儿本就年岁较大,便也应了,只是张木匠和妻子商量过后还是要先做定亲宴,等两个月后再正式迎娶。
那书生也应了下来。
罗九重被张木匠亲自拉了过来, 只是酒席荤菜太多,流水厨子见到罗九重光临,也高兴,特意洗了锅给他炙了一个松子百合,又蒸了一盅银耳雪梨。
罗九重都快吃完了,才看到书生到他这边敬酒。
狐玄子倒是还在继续吃。帝王师就在罗九重脚边睡觉。
罗九重本来以为是书生鸿运当头,又带着红绸子,所以身上有一些红色的气韵,可书生和张木匠走近时,罗九重才看清楚,这些红色的气韵是切切实实的附在书生身上的!
罗九重看了看后面,在主桌旁边见到了媒婆,等书生和张木匠敬酒完后,罗九重就绕到媒婆后面,拍了拍媒婆的背。
罗九重小声地说:“那书生的八字给我看看。”
媒婆还故作小气说:“怎么?九重道人可是要坏我的生意?我这可是跑断腿才拉成的姻缘,这是做好事呢!”
罗九重说:“我没这么无聊!给我看一眼,我给你十个铜钱。”
媒婆转转眼珠说:“二十!”
罗九重点点头,媒婆才肯将怀里的红纸拿出来,上面写着书生和张木匠女儿两个人的八字。
罗九重心里有了数,便拿出钱给媒婆。还用媒婆的大袖遮了一下。
狐玄子被几个阿婆围着投喂,都嫌他长得瘦弱,总想给他吃得鼓起来才罢休似的。
罗九重找了个人少的地方,拿出龟壳摇了一个卦象。
三阳两阴,无妄卦。
罗九重自言自语地说:“难道是不劳而获之徒?”
罗九重扭头又看看书生瘦弱的样子,怎么也不像能使什么歹事之人。
罗九重心想再去问问媒婆,这书生家的事,但想起刚才媒婆以为他要抢生意,怕是自己就算再使钱让她说些什么也什么都不会告诉自己了吧?
打消这个念头,罗九重想找找哪些是这夫家的人,聊上一二,或许便有答案。罗九重这才仔细看在坐的每一位来宾,结果全是村里的人,还有五桌是隔壁村的,罗九重基本也见过,这能坐在一起,怕是都从一出来的。
罗九重随意找了一桌问:“今天订婚宴是不是没有男方家的人来呀?”
几个叔伯相互看了看,又都往旁边望,刘叔说:“九重道人,您不说我还没注意,这都是我们村的人呀!还有几桌是张木匠一起干活的伙计,都是隔壁村的,看上去都不是这夫家的人。”
赵伯说:“我看主桌也都是张木匠家的亲戚,没有生面孔,怕不是这准新郎看不上这张木匠家的,假装娶妻实则纳妾吧?”
刘叔说:“你别说!我还真听说过这种事!有些有钱人,专门到我们这种穷乡僻壤来,看似花钱大手大脚,实际上就是想骗乡下的姑娘回去,抬进侧门了才知道是去做了小妾!”
罗九重说:“那也只是我们猜测,可能夫家太远,家中只有老者,无法长途跋涉呢?这也只是订婚宴,没得那么认真的。”
大伙点点头,也赞成罗九重的说法。
其实张木匠将离涿南观不远,罗九重找了个借口回去了一趟,到张木匠建好的狐狸庙去,朝着供奉着的狐狸陶塑的头敲了两下。
狐仙捂着头。一溜烟的飞出来说:“好你个罗九重!胆子大了啊?你怎么叫我不行?敲我的头怎么回事?”
罗九重说:“急事,你跟我去见一个人。”
狐仙问:“什么人?见他有什么好处?男的还是女的?”
罗九重说:“我怀疑有人被狐妖缠上了。”
狐仙大笑,围着罗九重转了一圈说:“你怎么这么爱管闲事?这天下妖魔千千万,有好便有坏,那人是要病死了还是受了冤枉了?无论好坏,人要是被妖怪缠上,多是自己有品行不端之处,否则吉凶难测。再说了!你才什么修为,怎么这么爱管这些凡事?”
罗九重说:“我就是毫无修为,我都要管,何况是我已经看见了。人妖殊途, 那人也不过是一介凡人,怎承受得了这妖魔所带来的祸事?”
狐仙说:“好吧!好吧!看在你最近给我带来了不少供奉着的份上,我就给你打个工,去看看。可是说好了,我只是看看,怎么解决,你自己想办法!我可不出手!”
罗九重点点头答应了,狐仙变成一个穿着红白曲裾的翩翩公子,走在罗九重旁边。
孙阿婆一时没有看清,还问:“是九王爷回来了?”
罗九重说:“不是,是我的一个道友来看我。”
孙阿婆眯着眼睛才看清,说:“哦!不好意思,穿得这么好看,我以为是九王爷呢!对不住这位贵人了!”
狐仙说:“阿婆,我们带你去吃席呀!”
孙阿婆摆手说:“没牙了!吃不了席,是张木匠家吗?请过我了!你们年轻人去玩吧!”
回到订婚宴,狐仙一眼就看到身上散发着狐妖气息的书生。
狐仙对罗九重说:“看来你的眼睛还真有用,他应该是拿了狐妖的不少东西。”
罗九重问:“是狐妖要害他?”
狐仙大笑说:“若是要害他,他怎的还能鸿运当头?不仅不是在害他,还是在帮他。”
罗九重摸摸后脖颈说:“那可能真是我多管闲事了。”
几个女子凑过来问:“九重道长,这位是你的朋友吗?没见过呀?”“如此风流倜傥的男子,我们村怎么会有呢!定是涿南观的恩客!”
狐仙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有了一把扇子,猛地打开,遮住了半张脸,说:“姑娘们如此问询,小生还是不作答的好!不然,有人要说我是羡慕这家儿郎,得了良配,自己也要出来给自己找小娘子了!”
几个女子都笑了起来。
罗九重一脸尴尬,说:“是!是观里的恩客,路过,只是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