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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山金光洞外云盘枯松,白云飘冉不停,姜尚拉着哪吒往上一跃,便出现在洞府之前,洞内小童一见姜尚,便往里头通报再出来时,已忙着将二人迎向洞内。
「你来做什么?」太乙真人没回头仍忙着调整手边法宝。
「你徒弟。」姜尚将哪吒往前推。
看着一身黑衣神情冷漠的他,哪吒呆了很久才道:「师父。」
「师父?」太乙真人停下手边工作一看,「是你啊!」
不懂一句「是你啊!」代表什么意思,哪吒看向姜尚。
揽着哪吒的肩,姜尚往前走向太乙,「你徒弟惹恼了东海龙王,听说明日要到南天门告状。」
「东海龙王?」
「你不曾向哪吒解说过混天绫与乾坤圈的用处对吧?」
「是又怎样?」
「他带着混天绫到河里戏水导至龙宫晃荡不安,一名巡海夜叉上岸就下杀手,哪吒失手便以乾坤圈杀了他,接下来又到河里洗乾坤圈,这一次上来的东海三太子敖丙,也死在混天绫之下。」
「是吗?」太乙真人向哪吒招了招手。
「去啊!」姜尚手往前推,哪吒便站到太乙真人跟前。
看了眼自己最高傑作,太乙真人拉开哪吒衣襟,伸手随意一画,「好了,你明天到南天门去堵东海龙王,包你可以打得他满头包。」
哪吒低头看了无一物的胸口,「这样就可以吗?」
「废话,你误杀敖丙之事非你之错,我没解释过法宝之用自是我的失误,你明天去宝德门就尽管痛揍东海龙王,为了一件小事就想向玉帝告状,还真是存心要跟我斗!」
「喂,太乙。」姜尚拉回哪吒,「你这样事情不就闹得更大?」
「更大就更大。」太乙真人漫不在乎,「哪吒可是为了封神才安排出生,再说这事东海那边也有错,犯不着全要我徒弟担罪吧?」
几乎不相信太乙真人会护短,姜尚一脸呆愕。
「你我不是师徒,所以我管你不多,而他不只是我徒弟更是我最高傑作,凡是找他麻烦的,就是跟我过不去。」
「是喔!」姜尚还以为今天来这会很难熬,却没想到……
「这样就好。」姜尚拍了拍哪吒的肩,「你陪你师父聊聊,我出去一下。」
本以为哪吒师父是太乙大概也没啥福好享,不过可能是自己错了,太乙说不定真算是好师父一个,哪吒不安的看了眼太乙真人,还是照着姜尚的话做。
停在洞口前,姜尚见二人坐在一起,谈起法宝十分投合也就放心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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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尚一出洞门才呼口气,眼前一只人头鸟又高速冲来。
「姜尚,事情不好了。」
「不好了?」姜尚看着他,「哪吒的事若没意外该会很好解决,你说哪里不好?」
「不是哪吒的事,是仙人被困住了。」
「仙人?」姜尚一把攫住人头鸟的颈子。
「喂,我会断气——」人头鸟的舌头往外吐,眼看就快没气。
姜尚放手陪笑,「呃,对不起,请你再说清楚点。」
「咳咳!仙人被另外一个变数关住,说好了赌上一局,胜了才放仙人离开,而他们第一部份以哪吒来赌。」
「哪吒?」
「嗯,哪吒和李靖不合,将来有可能造成父子相残,第一部份赌你能否让二人心结解开。」
「接下来的部份呢?你一次讲完。」人头鸟摇头振翅欲飞,却被姜尚一扑压倒在地,「不说完,你甭想走。」
「又不是我不说,是仙人说你也是赌局的一部份。」
「我也是?」姜尚一松手,人头鸟赶忙远远飞去。
还以为很快就可以在西岐见面,姜尚的神情越来越冷,就在他想发火的时刻,人头鸟又飞了回来。「姜尚,不是我没警告你,听说你的性情若能回到最温和的自己,仙人就赢定了欸!」
「什么?」姜尚回过神,赶紧拍着自己的脸。
区区一句话就可以让他恢复笑容?人头鸟真觉得自己很行,再次振翅就往千古绝塚飞回,刚巧哪吒也从洞里出来。
「时间差不多了。」姜尚回首一笑。
哪吒不懂的看了看天色,「还是白天啊?」
「你师父为了改造法宝,听说金光洞没有夜昼之分。」
姜尚话一完,哪吒一跃随风遁向宝德门也就是南宫天门,俗称南天门。
果然离金光洞越远天色越暗,当他到时天色还早,敖光尚未到来,半个时辰后就见敖光身穿朝服来到南天门前。
「来早了?黄巾力士也还未到。」敖光心急在原地兜圈。
发现敖光的视而不见,哪吒低头一看,才发现胸前是一道隐身符,开心的他抢上前去挥动乾坤圈打在敖光后背,一圈就让他跌个狗吃屎。
「怎么回事?」敖光趴在地上想起身。
哪吒一脚踩上敖光后心现身,「怎样老泥鳅,知错了没?」
「你杀我将、我子还要我知错?有没有天理?」
「我师父说了,我是奉玉虚宫法牒投胎到李家为子,更是保姜尚兴周的先行官,你家人敢欺负我被我打死也是小事,你敢上本?」
越说越气,哪吒遵从教诲低头就痛揍了敖光一顿。
「打得好。」敖光记住了,将来不还他几十倍不成。
为了这话,哪吒更努力挥拳,可惜不管打多少拳,敖光仅是哀痛,俗话不是说龙怕揭鳞,虎怕抽筋?哪吒一想起这点,硬扯下敖光朝服往他左胁狠抓上几把,抓得鲜血直冒龙鳞掉了一地。
「不要抓了。」敖光认输。
「你不上奏我就饶你一命,倘若不依我,一圈打死你,我师父也会帮我承担。」
好汉不吃眼前亏,敖光认了答应下来,哪吒使他变成一条青蛇藏於袖中,开心的冲回人间。
一入厅堂父母全没阖眼,见他回来都围上前,「你到哪去了?」
「孩儿到南天门使龙王不要上奏。」
「胡说什么!」李靖深知龙王脾气,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哪吒笑了笑抖着袖子,一条青蛇落地化成人形,正是敖光本人。
「长、长兄?」李靖大吃一惊。
「你纵子行凶在南天门外痛揍我,更揭我龙鳞数十片,好啊!李靖,我邀齐四海龙王到灵霄宝殿奏你,看你有什么话说?」
「长兄——」李靖往前一挡,敖光再次化清风<:"="_.走了。
眼看这种情景,李靖还没开口,哪吒就先说了,「我师父说我是奉玉虚宫符命投胎来的,就算把四海龙王全打死,我师父也会保我周全,请父母放心。」
李靖是学过道,也知仙辈之事凡人插不上手,当下只好当哪吒真有这本事可以化险为夷,一见李靖无话可说,殷氏忙将哪吒推向后园,「去补个眠吧!」
还以为母亲不再疼他,哪吒一听此话开心入了后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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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一进园中,姜尚已经恭候多时,「情形怎样?」
「还能怎样?龙王被我教训一顿,本答应说不上奏,刚又反悔说要邀四海龙王齐去上奏,老头儿都是这样话不成话。」
「我今年也七十了欸!」姜尚搓揉着哪吒的发。
「你不算啦!」哪吒又笑开了脸。
二人闲说了几句,哪吒这七岁孩子又开始觉得无聊。
「顶多我带你到城楼上乘凉。」姜尚本想拦着他不给出门,最后还是退了一步,二人到了城楼时微风徐徐,哪吒又想到河边去。
「事情还没完,你别去河边了,闲得慌就玩那里的兵器吧!」姜尚随手一指,本以为都是些寻常兵器伤不了人,谁知哪吒随手一挑,就拿起陈塘关镇关之宝、乾坤弓与震天箭。
「好重。」哪吒是天生力大却还觉得弓箭沉重。
姜尚看了一眼,总觉得他手里的兵器有些眼熟,就在他开口前,哪吒拉开弓搭上箭,瞬间就将箭往外射出,箭弦一响,震天箭爆烈出弦,哪吒被后作力一撞,要不是姜尚扶上他卸力,大概二人会直撞到城楼另一边。
「完了——」姜尚记起了哪吒手上东西的来由。
「什么完了?」哪吒挥着手想拿起另一根箭。
「不要啊!」姜尚将他抱远,「震天箭与你手上的乾坤弓都是特殊法宝,别说寻常人就算修练许久的妖精,一被射中必死无疑,现在一事未完你别闹出第二件事。」
眼看姜尚叨个不停,哪吒扮个鬼脸,挣脱怀抱下了地将乾坤弓摆回原位。
殊不知那箭往外射出,直到了西南千里远的骷髅山,山上有个白骨洞,洞中的石矶娘娘正是截教之人,碰巧她弟子碧云童子出外採药,被震天箭射个正着当场毙命。
不一时另一名弟子彩云童子寻来,慌忙通报石矶,石矶赶来一看,震天箭上还刻了「陈塘关总兵李靖」七字。
「李靖!」石矶拔箭起身,回白骨洞乘着青鸾赶到陈塘关,「李靖还不出来见我?」
李靖出了大厅一看,「石矶娘娘?」
急忙倒地一拜,李靖还来不及问话,石矶抛出八卦云光帕命黄巾力士将他擒回洞中,一阵风过李靖已身处白骨洞。
「李靖,当日你仙道难成,是我向你师父说情好让你下山求人间富贵,今日你不思报恩反射死我徒弟,你有何话说?」
李靖根本不懂前因后果的呆愣,石矶便将震天箭扔到他眼前。
「震天箭?」李靖吃惊持起箭,翻来覆去确定是陈塘关之物。
「你有何话好说?」
「娘娘,乾坤弓与震天箭乃黄帝留下的镇关之宝,谁能拿得起?我实是冤枉,请娘娘给我机会查明真相。」
「也好,暂饶你一命,若查不出我找你师父去。」
李靖行礼带箭拜别,土遁回到帅府,殷氏见他回归忙问,「将军为何事被人摄去?」
「为官二十五年今天倒了运,不知谁拿了镇关的乾坤弓与震天箭,射死石矶娘娘徒弟不提,箭上还刻了我的名字,这下石矶娘娘不找我该找谁?」
「可是二十五年来,你不也无法拿起乾坤弓与震天箭?」
「说到这副弓箭,寻常人也拿它不动,莫非又是哪吒?」
「哪吒?一事未平,他不敢再闹一事的。」
李靖不理殷氏所言,怒沖沖走入后园,这时姜尚正陪着哪吒闲聊。
「哪吒,你师父要你保明君,你何不学学骑马射箭?」
第一次见父亲一脸和善,哪吒也改了语气回话,「孩儿刚在城楼上射了一箭,不知道那箭威力之强,竟把一枝好好的箭射不见了。」
「果真是你?」李靖狠笑着,「你打死敖丙之事未完,又射死石矶娘娘的徒儿,你闯下这祸还不知情?」
「石矶娘娘在哪?她徒弟又在哪?我那一箭随手射出哪射得死她徒儿,平白诬赖我杀人,我不服气。」
眼见哪吒十分认真,李靖唯一还相信的就是他的诚实,「石矶娘娘身在骷髅山白骨洞。」
「父亲先走,孩儿随后就到。」
李靖点了点头,自行往下一遁向骷髅山而去。
「哪吒。」姜尚拉住了他,「有事就去找太乙,明白吗?」
「我知道。」哪吒拉开他的手一笑,也跟着土遁离去。
千里外的骷髅山白骨洞前,李靖已等了他一段时间,一见他来便要他先在外等,待他一入内通报了石矶之后,石矶派遣彩云童子带哪吒进去。
一见彩云童子,哪吒心想这里既是石矶地盘,先杀一个是一个,化出手上的乾坤圈就向彩云童子敲下,瞬间彩云倒在地上挣命。
听到洞外一声厉嚎,石矶出了洞门,「好啊!你还敢行凶?」
哪吒冷笑一声握紧乾坤圈往前便打,石矶随手一接,「乾坤圈?」
「是又如何?」哪吒抽不回乾坤圈,身形一转混天绫往前捆去。
对水族特别有用的混天绫却动不了石矶分毫,只见石矶袖子一招,混天绫已入她的袖中,哪吒眼见手上再无法宝,一惊之下转身就逃。
「李靖没你事了,回去吧!」石矶飞快入洞拿出太阿剑就往外赶,不待回话,李靖就见石矶身影消失,也只好回陈塘关去。
远处哪吒被石矶一路穷追猛赶,无可奈何下仅能往乾元山逃窜,方入了金光洞,太乙真人已站在那,「先到后头桃园避着。」
顺着师父手指方向跃进,哪吒刚藏好,太乙真人才出了洞,石矶已经持剑恶狠狠落在洞前。
「道兄请了。」石矶打个稽首,太乙真人也回了礼。
「道兄门人仗你伤我,道兄把哪吒交出,万事俱休。」
「哪吒是在我洞里,你想要他就去问我玉虚宫掌教,他要我给你,我就给你。」
「你别拿掌教压我,难道你纵徒行凶杀我徒弟,就算有理?」
「你是截教我是阐教,因同犯一千五百年杀戒,才到人间完此劫数,今成汤该灭周室该兴,三教签押封神榜时,掌教命我让徒弟出世辅佐明君。哪吒乃灵珠子下凡,就算他杀你徒弟也是天数。」
「天数?道同一理怎见高低?你徒可活,我徒就需死?」
「道虽一理仍各有所长。」
石矶大怒,太阿剑影一旋朝着太乙真人剑剑刺落,太乙真人避开剑击,入洞取剑更带了法宝,往东崑崙一拜,「今日需开杀戒了。」
再出了洞,太乙真人举剑,「你道行浅薄,还敢到我乾元山逞凶?」
「太乙你欺人太甚!」石矶彻底被激怒。
横剑扫去,石矶招招更不留情,而太乙真人仍不想大开杀戒,招招只做格档而已。
二剑对击数次,石矶将法力一施,太阿剑毫光缠绕,斗上太乙真人手上平凡之剑,方不过五五之波。
「你还不想收手?」
「绝不。」石矶斗剑一一落空,最后乾脆祭起八卦龙鬚帕回旋於空,现出一条龙形张嘴向太乙真人咬下。
「雕虫小技。」太乙真人随手一指,龙形缩回帕中摔落於地。
眼见他破自己法宝,石矶再持起太阿剑往前挥砍,太乙真人退着步伐,让了石矶数招,对方却依旧不懂收手。
「也罢。」
话声一完,太乙真人跃出战圈,便将自己法宝祭出。
一声喝令,九龙神火罩飞於天空,石矶一见剋星想逃,却仍被罩於其中,太乙真人一收再拍罩子,九条火龙吞没缠绕转眼就将石矶烧出原形,原来她方不过是一块顽石。
「师父,你真行。」哪吒由洞中跳出。
光看他眼珠乱转,太乙真人就知他想要手上法宝,不过,「四海龙王已奏准玉帝前去拿你父母。」
「什么?」哪吒一惊跪於地,「求师父帮忙。」
太乙真人俯身轻言数句,哪吒连连点头。
「去吧!」话声一完,哪吒已借土遁回到陈塘关中。
赫见陈塘关里乌云罩天雷声隆隆,帅府之外四条各异的巨龙瞪视其中。
站於李靖夫妇身前,姜尚只有一句话,「待哪吒回来再说。」
不管四海龙王如何威吓,姜尚冷眼相待。
终於哪吒土遁回归,才刚现身已被姜尚拉过,「你没事吧?」
「谢谢你。」哪吒人在土中仍听见他的每句话,姜尚一面搓揉他的发一面看向天上四龙,「你要怎做?」
「我有办法。」苦笑推开他,哪吒往前一站,「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既打死敖丙、李艮,今日就剜肠剔骨还给双亲,如此作法你们能了事吗?」
西、南、北三龙王齐看向东海龙王,毕竟死得不是他们门下,敖光也不多求,「你如此做算还有个孝名,今日之后就算了事。」
眼看敖光同意,哪吒一回身抽出李靖腰间之剑,先斩去左臂,再剖开肚腹血流肠断倒地不起。
「哪吒?」姜尚接住他的屍身。
四海龙王见了他死,心满意足的回天庭覆命。
「死有余辜。」李靖再不看哪吒屍身,转身回了府中。
殷氏双眼满泪,和姜尚动手忙起哪吒后事,直到哪吒入殓,姜尚方告别往乾元山去,龙王一事已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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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山外,枯松之间云雾弥漫,姜尚找了好一会,才引得哪吒魂魄往金光洞飞去,才刚入了洞,太乙真人已等在那,「魂呢?」
姜尚将背后的魂引向前去,「他还有救吗?」
「他是法宝託身,哪可能没救?」
「那你还不救他?」
「救有二种方法,先採用第一种吧!」太乙真人一点哪吒之魂,将他灵性寻回,「醒了吗?」
哪吒魂魄一散早没了记忆,再看又回金光洞才想起自己,「我醒了。」
「醒了就好,你可向你母亲託梦,让她在离陈塘关四十里的翠屏山为你建一座行宫,受了三年香火,你就能恢复人形,而在这三年之间,你也给我学着收敛脾气点。」
一连串事情说来,哪吒也是有错,因此对太乙真人的训话,哪吒只有躬身一拜。
「你多看着他吧!」太乙真人将哪吒推向姜尚。
「你呢?」姜尚稳住飘荡不定的他,太乙真人双手盘胸表情冷漠,「此后哪吒就託你了。」
他的表情和当年送自己下山时一样,姜尚猛然一笑。
「笑什么?」太乙真人撇过首。
忙道没事,姜尚带着哪吒下了山往陈塘关去,而夜里被哪吒一连託了七天梦之后,殷氏才取了钱财在翠屏山为哪吒建行宫。
此行宫一造,不多久便名声远扬,哪吒也真改了脾气,前来供献香火者,凡许愿不伤及性命或为做坏事的,他都一一允诺帮助实现。
连地府亦派来二名鬼判供他驱使,就在半年后的一天,李靖在野马岭操练三军,回程途中看见男男女女上山进香。
李靖回头就问,「翠屏山上人流为何不绝?」
「半年前有一神在此显灵,有求必应之下,四方男女都来进香。」
「是吗?那是什么神?」
「哪吒。」军政官话方完,李靖疯狂策马上山,直闯到行宫之前。
上头匾额亦确是哪吒行宫四字,李靖怒极闯进,六陈鞭挥出就将哪吒金身打碎,踢倒二边鬼判之后,更放把火将庙宇烧了。
庙外信徒不知所措,李靖出来就喊,「这不是神,你们谁都不准上香。」
被他一吓,信徒赶忙全数冲下山,李靖更怒冲上马,回去向殷氏问罪,就在李靖离去的半刻钟后,出外的哪吒方才回归。
他一见庙毁,自己金身更已不在,立即招来鬼判一问。
「大、大人——」二名鬼判怯怯不敢回答。
「是李靖。」虽慢哪吒一步回来,姜尚倒算出了事情始末。
「李靖?」哪吒双眼冒火,却碍於没有肉体,身一转就向金光洞飙去。
姜尚摇首看他远去,回头对二名鬼判道:「回归地府吧!」
忙向他行礼告别,二名鬼判身形一转没入地面,望着还烧着的大火,姜尚捏着水诀施展,就将火势浇熄,所有事情办完,他才跟着往金光洞去,结果才来到半途竟见哪吒足蹬风火二轮,手持火尖鎗往陈塘关而去。
来不及拦他,姜尚催尽术法却赶不上风火二轮的快速,远看他消失眼前,姜尚总感到事情大了。
果然,当哪吒到了帅府上方就喊:「李靖出来见我。」
门里门外守将看了他,连忙进府催促,此时李靖正在盘问殷氏,「你为何帮哪吒建造行宫?我与奸臣费仲、尤浑不曾往来,使二人正巴不得找我话柄,你如此行为岂不是断送我富贵之路?」
「哪吒託梦要个安身之所,我才会——」
「才会什么?今日之后不许你再为他建造行宫。」李靖甩袖转身,殷氏欲言又止却是无话可说,这时守将怯怯来报,「哪吒出现。」
「人死哪能复生?」李靖大怒而出,一到厅堂外,还真见着哪吒一脸怒气的盘旋於空。
「李靖,你毁我金身更放火烧我庙宇,今日之帐绝不善了。」
「你这畜生,生前作孽,死后还魂还来缠我?」
「我已将骨肉还你与你再没关系,你又为何打我金身?烧我行宫?」
「你生前扰害父母,死后愚弄百姓,打你金身又如何?」
哪吒原收敛的脾气再次爆发,举起火尖鎗就刺,李靖举戟一挡,二人交手数招,李靖全被哪吒压着打。
求生无门,李靖弃战往东南逃去,背后哪吒风火轮一蹬倏然又在他面前一现,李靖一惊只好以土遁逃命,却不论到了何处现身,哪吒一双眼总幽狠的挡在他眼前。
无命的往前狂奔,李靖被身后越来越近的哪吒一吓,正不知如何是好,恰巧一名道人经过,原来是二子木吒,李靖方松口气。
木吒拦在哪吒面前,「你好大胆子,忤逆父亲不说还敢弑父?」
「你是谁?」哪吒驾着风火轮一退。
「我是木吒。」
「二哥?」哪吒缓下表情,把事情前后说了一遍,「是他对还是我对?」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
「我已经把骨肉还给他,哪还有父子情?」
「哪吒!」木吒一怒挥剑就砍。
哪吒用火尖鎗驾开剑,「我与你无仇,你闪开。」
木吒接二连三挥剑,就是不让,哪吒为怕李靖逃跑,祭起刚到手的法宝金砖,此金砖有自动追人的功能,更能躲避敌人的反击,任木吒剑舞得再好,依旧被一砖打上后心倒地昏厥。
李靖一见二儿子不醒人事赶忙转身就跑,背后哪吒急追,二人一前一后追上了五龙山云霄洞,这里是李靖长子金吒修练之处。
李靖前脚停步,文殊广法天尊已指示他躲入洞内,当他身影一消失,哪吒接着就到,「道者可见一名将军过去?」
「他进了我云霄洞。」
「是吗?你快把他放出,不然需替他挨我三鎗.」
「你是谁,狠成这般?」
「太乙真人之徒,哪吒。」
「我没听说过你,你若敢在我这撒野,就将你拿进洞里吊上三年,打上二百扁拐。」文殊广法天尊摆明为难哪吒。
气到极处,哪吒挥鎗就向前刺,火光一伸鎗影绕着文殊广法天尊转动,却在他随手一抓下,火尖鎗已经被夺,哪吒慌然后退。
「想走?」文殊广法天尊双掌向上一摊,遁龙桩由上方落下,一连三个金圈硬将哪吒套牢锁於地上。
「放开我。」哪吒狂喊。
文殊广法天尊听而未闻似的转身,「给我打。」
一声令下,金吒拿着扁拐走出云霄洞,一挥手就打了哪吒好一顿才停,看完了用刑,文殊广法天尊师徒迳自回了洞府,剩下哪吒紧闭双眼忍着一身痛,空有一肚子火却挣不开金圈。
「该死的。」哪吒猛睁眼怒吼,恰巧太乙真人来到他眼前。
「师——」哪吒才叫了一声,太乙真人赶紧嘘了一声。
不懂他在做些什么,哪吒眼睁睁看了太乙真人入洞,不多久李靖被金吒送了出来,回洞前金吒还瞪了哪吒一眼,当金吒消失,姜尚却在哪吒眼前出现。
「你喔!」姜尚戳了戳他的头,手往下一抚遁龙桩,哪吒恢复了自由。
「姜——」哪吒开心想喊,却被姜尚掩住了口,将他拖离云霄洞好一段距离才放手,「文殊广法天尊个性超固执,说要吊你三年连一天都不会少,太乙现在进去当人质陪他下棋,你就先走一步。」
姜尚将手一放,哪吒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云霄洞。
「怎么,不去追李靖了吗?」姜尚拍着他的肩。
握紧回到手上的火尖鎗,哪吒一回首,「我还是要去追他。」
话完,哪吒再驾起风火轮又往前赶,身后姜尚邪恶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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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方才出了洞,才见哪吒被锁在洞口,因此一路上心情特别愉快,却没想到,才走了不到几里路,背后又传来那傢伙的叫声。
「李靖别走!」听到这话,李靖不走才有鬼,连忙施展土遁没命狂奔。
却在跃出土的瞬间,哪吒一鎗已经挥来,李靖狼狈踉跄倒地,看着横於身前的火尖鎗,「哪吒,你真要杀我?」
「你还不承认你有错吗?」哪吒收回火尖鎗,似怒非怒。
李靖定定看他,二人相视许久,最后,「不是我错。」
「不是你错,那么我又有何错?身上法宝不是我天生想要,我是灵珠子託胎,三年六个月才出生也不是我的错;东海一事、石矶一事又真是我错?你什么都没为我想过,除了你的总兵身份与地位,你还为我想过什么?」
哪吒抛开火尖鎗,踢掉风火轮,甩开揹在身上的一袋法宝,红起双眸怒骂的他,泪不自觉滑下脸,让人看了真觉得他不过是七岁孩童。
李靖犹瘫在地上,愣愣看着堕泪的他。
「李靖。」路旁一名道人缓缓行来,李靖偏首看去。
「你口口声声都是哪吒的错,其实你不过是嫉妒罢了。」
「我不是。」
「真不是吗?你修练多年没得到一样法宝,哪吒一出生就有二样;你天生仙道难成,哪吒却定有成仙之时,你真敢说你不是嫉妒?」
「我不是!」李靖起身狂吼。
「真不是?你自哪吒出生后,千方百计没赢过他一回,每输他一次,你对他的态度越是冷淡,你还敢说不是?」
李靖蹙眉转首,蓄意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道人猛伸手拉过他,再往他背后一拍推至哪吒身前,「你们再打一场。」
哪吒早已经放弃为自己争理,李靖却为争一口气动手,二人此次缠斗一改往昔哪吒佔上风的情势,李靖每招出手格外有形。
哪吒渐渐一招招都真正花上心思,二人仍是打的不分上下,最后,李靖挥出一掌将哪吒打开后,却回身向道人攻去。
道人随手抖出朵白莲挡住杀招,「你父子廝杀,打我做什么?」
「我本打不过他,是你让我不至於败。」李靖双眼通红似有不甘。
道人一声冷笑,「竟敢对我动手?」
「不能吗?」李靖至少还想保有自尊。
道人袖子一举,一座玲珑宝塔落下将李靖困在塔中,道人再拍塔身,熊熊烈火自塔中燃起竟烧得李靖大叫救命。
「李靖?」哪吒听见救命声,忙提起火尖鎗打向道人,「快放他。」
﹁你不是要杀他?」道人双手连挥,一朵朵白莲花阻住哪吒攻势。
被时势所逼,哪吒终停下手垂眼,「我不过是要他认个错,我不过是想让他知道,我虽是由法宝造出的人,可是我终究是他的孩子——」
得到哪吒这句话,道人敲着塔身,「李靖,你认不认你儿子?」
「我……认了。」刚才的话终让李靖承认他有个孩子叫哪吒,多少年来的心结比不上自己危急时,他扑身来救的情况,再加上他的一番话,李靖承认了自己的错。
道人满意收回塔,李靖一重见光明就拥上哪吒,「抱歉了,孩子。」
第一次得到父亲的拥抱,哪吒热泪盈眶,远端姜尚向道人招手。
再看一眼二人,道人突将塔往前一抛,「李靖,这玲珑宝塔送你,诀窍刻在塔身上,我是灵鹫山元觉洞的燃灯道人,今后你辞了官隐居去,将来有一天和哪吒同是一殿之臣,共修正果。」
李靖松开怀抱接住法宝,「谢老师。」
老泪纵横的李靖,终於得尝所愿有了法宝,哪吒看着他的泪,忙拿着手帕替他擦拭,二人一派父子天伦叫人称羨,燃灯再一笑便走向远处的姜尚,今日的一场戏十分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