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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嘻闹声,不知何时停了,月正圆,夜正深。
沉睡的他呼吸平稳,脸上一片沉静,除了习惯蹙起的眉,感觉倒像在做一个好梦,姜尚背倚床柱,眼直盯在他的身上。
记忆里,除了八岁那年初见时曾打量过仙人外,就不曾细看过他,可感觉上仙人从不曾老过,虽然神情会越显老成。
他陪著自己走过几十年的岁月,不管是温和如风,还是杀气缠身,又或满肚子坏主意,更甚邪气损人,每一个自己的变化,仙人总看在眼里。
不管他发生任何事,做错任何事,仙人皆不曾骂过他,他总用笑容包容自己,任自己发泄所有心情,可今天……
“我真的太天真了吗?”姜尚看著还空旷的床,乾脆躺到他身旁,肩并著肩的温度,比之前二人互视,还让他更有话说。
“仙人知道吗?如果没有封神之后的事,朝代交替说不定可以更和平,闻仲虽为商活,却因妲己解开魅惑而与纣王有了嫌隙,您说过的,闻仲会因黄飞虎改变,连闻仲都会变,就没有不能解决的事。”
身为商朝最强太师,闻仲就强在自我坚持上头,连他都会舍弃自己的路,那其他的商朝将领难道就不会另投明君?失去了闻仲,商等若步向败亡。
“商亡了之后,西岐取而代之,人民拥有和平就能幸福过日,这时不管有没有三百六十五位正神,其实也没差到哪,说不定,在注定成为神祇的他们死亡后,人间有了神还不一定和乐。”
在羌族的生活,姜尚所学到的,就是与自然共生共存的不犯人主张,于是封神计划在“牺牲”二字上对他来说,一直是个无解的谜。
不过,一证实了封神之后有“那件事”的猜测,也代表除了要让人们幸福外,封神可能更是个储存实力的计划。
“将来我与申公豹会引发什么事?”
仙人说过的,封神计划是先死后封,意思就是,在封神榜的效力里,死亡的人都有再次复活的能力,这代表“那件事”是有伤害性的?
“为了防止将来的死亡,于是在一切发生前,想把有能之士保存下来?”
那又为何趁著商周更替进行?选择谁是封神一员的标准又是……
姜尚一躺平,脑筋也跟著灵活,更想到了不少事,“原来如此。”
很多不曾想过的事,都在刚刚想通,简单来说,自己与申公豹将来会做出伤害天下苍生之事,因此昆仑、金鳌与玄都合作出封神计划,意图保存有能之士。
而为了让封神计划更有藉口存在,便以替天下造福的三百六十五位正神为基础架构。
可似乎谁都不知道“那件事”何时会发生,于是封神计划只能快不能慢,偏自己又不愿意见到牺牲,而其他人则不愿再看到自己改变。
姜尚了解仙人插手的原因,可自己尚未发生的未来,为何会影响此刻?
“除了防备申公豹,也防备我吗?”姜尚的眼冷了冷,亏那一票昆仑十二仙里还有几人与自己特别熟,都只是装出来的吗?
要防备、要戒心,自己绝不会比他们少,姜尚坐直身,才想出门绕绕,获得一点最新信息,却在背过身时,一阵低泣传来。
那是自己从未听过的哭声,却偏是最不愿听闻的哭声,姜尚回过身,真见床上的他脸庞上爬著二道泪痕。
不知是不是做了恶梦,他蹙眉咬唇,泪更成串滴下。
“仙人?”姜尚推推他,没有反应,又怕他哭湿衣裳会著凉,无奈之下,只好以衣袖拭去他脸上的泪,虽然仙人会不会生病还是个谜。
姜尚首次觉得仙人真像普通人,谁叫他之前未曾在人前哭过,更不曾示弱。
才将泪痕拭去,姜尚还未来得及起身,背后传来一声暴喝,“姜尚!”
“狐狸精?”姜尚偏首瞧去,果真是她,可她干嘛那副抓奸在床的模样?
妲己趁著昆仑一伙人与赵公明、闻仲全出外的此刻混入相府,才想来见他一面就好,哪知,“你刚在做什么?”
她一直认为姜尚对“他”有非份之想,刚刚那个动作,果然……
“做什么?”姜尚回想了下,“替仙人拭泪。”
“替他?”妲己不敢相信,“你居然让他哭,你做了什么?”
“又问做什么?”姜尚哭笑不得,“抱他上床啊──”
“抱他上床?”妲己瞬间晕眩,她有没有听错,他抱他“上床”?
姜尚很难得碰到这种事,于是他回得很认真却又太简短,而妲己一直有某个猜想,更被他的举动,他的简短回答所误导,因此过份震惊。
二人沉默相对,姜尚还在疑惑,自己的话哪里让人吃惊,就见妲己冲来,更对自己甩出一巴掌?!
姜尚眼尖攫获袭来的手,“喂,妲己,你好歹客气点。”
“跟你客气什么?”妲己一手被抓,还有另一只手,姜尚没有防备下,啪一声响,脸上已浮出五道爪痕。
浅薄血色浮在痕上,脸上的刺痛伴著一股温热,姜尚摸著脸,怒见鲜血淋漓,“妲己,我让你一分,你却太过份了。”
“是谁过份?我就知道你对他居心不良,现在还做出这种事!”妲己甩开姜尚的手,连退数步,“真让人恶心。”
什么叫居心不良,又什么叫这种事,更什么事让她恶心?
姜尚开始觉得,妲己不愧是由动物修练成精,因为她的话,自己有一大半听不懂,长毛畜生的话,还真使人难以理解啊──###西岐城外,十绝阵已破,闻仲更归向西岐,昆仑十二仙与灵宝大法师、道行天尊、文殊广法天尊共十五人,准备回归昆仑或洞府。
至于他们的徒弟则留在西岐,毕竟接下来的事,他们不见得会插手,于是云中子更唤来雷震子,往后的事就是年轻一辈的天下。
而闻仲也到这时才知,五关被攻破之事,不过是个骗局,因此周依旧固守西岐,虽已改投,他仍为商抱著一分担忧。
就在雷公长相的雷震子出现时,他的外貌吓愣一票人,道德真君更将云中子拖到暗处,“你怎把你徒弟弄成那样?”
“也不是我故意的,是他找兵器途中吃了二枚红杏的结果。”
“红杏?”旁听的太乙真人有印象了,“虎儿崖上的红杏?”
“你知道?”云中子才发问,就啊了一声,“是你种的?”
“嗯嗯,我本来只是种好玩的。”太乙真人压根没想到会被人吃下,不过,“跟我预期的效果一样,改天人借我研究一下。”
“还借你研究咧──”云中子扯上太乙真人颈子,“他今年还没十岁,至少在平时把外表还原吧?”
不然他根本不敢将雷震子送到姬发面前,要是当面告诉他,这个外表像妖怪的家伙就是他第一百个弟弟,那他不吓昏才怪。
“可你不觉得他外表真不错?”太乙真人挺欣赏的,云中子一怒泛起杀意,“要不,你也将你徒弟弄成那样?”
“哦,不错的提议。”太乙真人甩开云中子的手,“哪吒,来。”
“师父。”哪吒听话的跑来,太乙真人拿了颗药丸,“啊──”
“啊──”哪吒一张嘴就被人扔进一粒药丸,更在药入腹后,身体一阵伸缩张扩,不多久,他已成了三头六臂、人高马大的模样。
“你看,真是杰作。”太乙真人才对云中子开口,哪吒已把他扑压在地,“混蛋,你把我弄成这副德性,天祥哪认得我?”
“你不喜欢?这样力量提高不少──”太乙真人才想细数好处,就被哪吒拉起身,但见他二手掐在太乙颈上,另二手握著太乙的肩,还有二手已在他身上查找,“药罐、药罐呢?”
“咳,我不带药罐的。”太乙真人颈项被掐,却诡异的能顺畅发言,哪吒失望的放手,太乙真人跌落地面,“你不喜欢这模样?”
“废话。”哪吒偏过首,太乙真人转瞧云中子,“你徒弟也一样?”
“当然。”云中子没好气的冷哼。
被二人的反应打动,太乙真人站起身,“好吧!吃下这个就能在平时保持原样,至于要战斗时,当战意一高就会自动变身。”
“真的?”哪吒与云中子各抢走一颗药,哪吒才吞下药还原,云中子已飞奔向雷震子,向他报告这天大消息。
好不容易,云中子终于能将雷震子还回西岐,不用再为了他的事长嘘短叹,才在窃喜中,他似乎听见打斗声?
放眼望去,在相府方向的高空,似乎有人正在打斗?
“是谁?”云中子一开口,其馀人也发现了,闻仲刚瞄一眼,“是妲己和……姜尚?”
“他醒了?”不知是谁问了一句,却没人敢肯定,仙人已放他回魂。
可天上的激斗未停,由相府上方直往城外打来,众人皆屏气凝神的仰首等待,须臾间,一道蓝色剑光闪出,伴著一句话,“妲己,把话说清楚。”
“还要我说清楚,姜尚,你这死不要脸的。”回应剑光的是一条白绫,姜尚偏首躲开,她又是数道白绫射来,彷佛不将姜尚吊死,她是绝不甘愿。
“我哪不要脸?我不过是抱仙人上床──”姜尚的迟顿大概高于纪云晓,殊不知此话听在底下那群人耳中,凭空的让他们自以为确认了某件事。
闻仲更看向赵公明,“我不知道仙人与姜尚是那种关系?”
“我也不知道。”赵公明转看燃灯,“你知道?”
“我──”燃灯未答,度厄却抢过话,“早有这种猜测。”
谁叫仙人唯一重视的就是姜尚,而姜尚最防备被他人知道的存在就是仙人,如此给它用力联想下去,那几乎是唯一答案。
当底下人群妄想大暴走时,姜尚还是一头雾水,“妲己,你给我说清楚,我哪不要脸了?我又哪让你感到恶心?我更何时居心不良?”
“你还问?竟敢趁仙人信任你,对他上下其手,还让他为了你抱他”上床“而哭,你的行为若不叫不要脸,要叫什么?”
妲己快被气疯,这使她回想起许久前,女娲庙近郊,“他”宁选姜尚却不选她;更说自己是他需要的,可姜尚却更需要他的那时!
乍听此话,姜尚脑中活动全数暂停,气息方敛,人已由上往下直直摔落,若不是哪吒好心上前拉他一把,他可能会直接坠至地面。
直到此时,姜尚才发现前方的一票人,尤其他们眼中更有暧昧。
###“你们……,到底在想什么?”姜尚不敢相信,哪吒一脸狐疑,而赵公明邪恶的笑了,“就算他的身份是仙人,你也不需隐瞒我们。”
“是啊,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度厄跟著起哄,太乙真人更搭上姜尚的肩,“亏我跟你还挺熟的。”
短短几句对话更激起妲己的怨,“姜尚,你去死,你没有资格活在他身旁。”
“不然你就有资格吗?死狐狸精!”姜尚下意识回话,却在话完后,眼前一票人古怪的全哦了一声,更有几人掩不住唇旁窃笑。
“你们──”姜尚一想解释就更心急,最后手指著他们,话发不出半句。
“放心,比起妲己,仙人还是比较适合你。”闻仲此言一出,姜尚瞪大眼,“连你都这么说?”
刚还想说明是妲己误会一切,却没想到那票人听了他和妲己的对话后,也跟著想歪他与仙人的关系,姜尚还真是欲哭无泪。
“我跟仙人真不是──”姜尚试图辩解,妲己一条罗绫已束在他颈上,“你再辩也没用,都被我抓奸在床,还想否认?”
尚扯著颈上罗绫无法开口,妲己更说了下去∶“当日还没多少人能见他时,你就奸邪的禁止昆仑有人与你交心,让他认定你除了他,就没有可信任、可在乎的人,让他彻彻底底放不下你,你真敢说你不是别有居心?”
被她的话一堵,姜尚双眼瞪直,他真不曾想过那些。
谁叫仙人一直在他身旁,而他宁愿一辈子只有仙人,也不愿再放开心扉,这真叫别有居心?
可那是因为,一旦失去过,才懂最好不曾有过的心理因素作怪,失去了羌族之后,为了不再痛,他宁愿只有绝不会死去的仙人作陪──一堆疑惑还漫延在姜尚脑中,妲己的声音又传进耳里。
“更何况,你一直视我为眼中钉,不也是同样道理?你对他的重视与对我的仇视,还不能称为你恋上他吗?”
话听到这,姜尚想扯开罗绫的手一松,他是吗?他真没想过。
他是娶过妻,虽然那是用来体验凡人生活;说起床第之事,上昆仑前有过,却在接连发生不少事后,他连自己还有没有心都难确定。
由八岁那年遇见仙人开始,他脑海里就仅剩仙人一个,可那就叫、恋吗?
呼吸渐渐急促,姜尚的肉体像与心灵分开,即使生机骤逝,他的思考却只定在今晚拥住昏厥仙人时的那份惊心与不舍。
“我──”当姜尚想开口时,才发现自己灵魂离体,肉体已再无气息。
“喂,不会吧?”眼看姜尚又死一次,燃灯甩出乾坤尺打断罗绫,手上丹药一塞再推宫活血,过了半刻总算让姜尚的魂魄回归肉体。
当他一睁开眼,燃灯还来不及问,妲己又射来一道罗绫,这次姜尚直觉以手缠住,“妲己,你认为我对仙人真是那种感情?”
“废话,不然你问你身后那一票人。”妲己不屑冷哼。
对于她的话,姜尚一回头看去,几近全数点头,唯一没点头的四人,是哪吒、雷震子、黄天化与杨戬这几个自小修练的道士。
不过身为师父,更同是道士的他们却大点其头,“你一定是。”
“是真的吗?”姜尚仍是一脸质疑,妲己直瞪著他的行为与对话,最后,“如果我现在吻他给你看,更抢走他,再也不让他回到你身边──”
“那我一定杀了你。”姜尚没有二话,谁都不能夺走他。
此话一出,明显的很,虽说姜尚自认事情不是那样,可旁观者却都肯定,谁叫姜尚对仙人的依赖早超过一般朋友,那过度的占有欲简直和妲己有得拼。
“从今以后,你我就是情敌。”妲己虽早就这么想,却在今天才逼出姜尚的真心话,“我绝不会将他让给你。”
“你少做梦了,仙人会一直在我身边。”姜尚虽对妲己与旁人的看法抱著怀疑,可仙人的存在,对他来说是永远重要。
这一次,姜尚拿出了打神鞭,妲己则唤来二名妹子帮手,刹那间又将是生死搏斗的局面,偏有一人倏然出现于敌对双方的中央地带。
###伴随著尘沙漫扬,一只有著龙翼的巨大狐狸落于地上,有道微弱却清楚传到众人耳里的声音发出,“你们在做什么?”
杀机在他的出现时停顿,人人的视线在他身上停格。
面对无数眼光,纪云晓仍有些昏沉的趴在乘黄上,为什么一觉方醒,全世界像变得让他有些错愕?
不管是姜尚的表情,妲己的神色,又或昆仑那伙人与闻仲、赵公明的吃惊,像是他们全都知悉自己还未得知的事?
勉强撑开疲惫的眼,纪云晓打开计算机,还未细看,妲己已跳到他眼前。
“由您来选,到底是姜尚重要,还是我重要?”
“又是这问题。”纪云晓平时就想拒答,更别提现在脑中一片昏沉。
而对于他的不耐,姜尚更莫名想知道答案,“对仙人而言,谁重要?”
“连你也这么问?”纪云晓多想倒地一睡不起,“都重要,行吗?”
“不行。”姜尚与妲己异口同声的回话,纪云晓瞪他们一眼。
在瞪视中,妲己绝美瞳眸里闪著坚决,姜尚俊逸眉目间闪著执著,纪云晓却想叹气,“我睡一觉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什么事?”
一醒来,天地像变了,二个总是敌视对方的家伙,竟连成阵线逼问自己?
纪云晓试图将视线导回萤幕,虽然他已累到晕眩,注意力更无法集中。
眼见他的无动于衷,妲己与姜尚又想开口,却被闻仲与燃灯各自拖下。
赵公明为求解决三人间“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只好亲自出马。
短短几句话后,纪云晓迷离的眼神有了焦点,不过是他听错了,还是赵公明说错,“我怎可能与姜尚有暧昧关系?”
“就是说。”回这句的是姜尚,可其他人却不信他。
至于妲己,“您不觉得您与姜尚真有不对劲吗?你们不像朋友也不像家人,却彼此眼中只有对方!”
“彼此只有对方?”纪云晓用昏沉的脑袋想了下,“我还有你啊,妲己。”
“真的?”妲己笑了下,神情却随及变得沉重,“那姜尚又算什么?”
“我算什么?”姜尚也甩开燃灯,“狐狸精你客气点。”
“不是吗?”妲己甩开闻仲,二人针锋相对的即将出手,纪云晓真的累了,“不要吵,可以吗?”
“只要您说出,谁对您重要。”妲己回首,姜尚亦同声要求。
发现自己真被他们打败,“朋友与情人的重要,是不能比的。”
“为什么不能比?”妲己推开姜尚,“您一直以来,只帮著姜尚、只待在姜尚身旁,您真不是喜欢他才这么做吗?”
无法理解她的思想构造,纪云晓望著她,呆呆看著不放,明明简单到不行的问题,她为什么要弄得如此复杂?
她说自己只帮姜尚,那她受伤时,去救她照顾她一夜的是谁?当她开口要求,自己又哪一次没留在她身旁陪她对话?
“我付出的是同等的。”纪云晓其实有些心虚,纵使是常陪在吕望身旁,却总在他出事时,或对他有要求时,自己才会正视他,给他关怀。
与妲己相较之下,他对吕望付出的,感觉份量少了很多,只是这是在他心里的天平所秤出的数质,在妲己或吕望心里可能相反。
当人在意起一个人,会有想独占的欲望,纪云晓还没学到这个;姜尚与妲己却本能的坚持这点,三人各据一方,是谁再也无言。
沉闷的现场空气,呈低气压的围绕在三人周围,纪云晓光睁著眼,都想往后躺平,因此他无奈的要求著,“现在的我给不出答案,我很累了,请给我休息的时间与空间。”
“仙人──”
“您──”
听著对方的呼唤,二人各瞪向对方,纪云晓发现自己真无力在意其他,“我不管你们想要什么,想做什么,我现在都无法奉陪──”
拉长的尾音,使姜尚与妲己觉得心有不安,彷佛有什么事正要发生。
谁叫他不是那种会说狠话的人,可刚才的话听来却有绝决意味?!
就在众人疑惑中,纪云晓的身躯微晃了二下后,人竟滑落乘黄的背,巨大狐狸鸣了一声,翅膀一扬转动身躯。
那颗大头正碰著浮在半空中的他,“呜──”
它的哀鸣似乎在宣告什么,姜尚与妲己心急的迈步,背后一票人跟著上前,却在他们到达的同一时间,久违的金色萤光再次飘动。
远远一道狂风卷来,整个空间似乎正在摇动,某样气流正奔驰在山与地、天与海之间,就在暴风之后,尘沙仍未落地,乘黄与他已下落不明。
眼前空荡荡的一片,恍似根本什么都不曾有过,众人吃惊著,妲己惊呼一声不,已跌坐地上,姜尚仰天狂吼像忆起那段失去他的痛楚。
那一天那一刻,他再次由封神回到了现实。
飘浮在空中的光球闪烁的查找一个存在,雨滴里金色萤光闪著。
一处远离尘嚣的郊外别墅,大雨滂沱敲在窗外,一个不管发生什么事,都绝不能再让他踏出大门的日子。
濒死的拖著身躯回家,莫书怀总有一天会被人逼死。
老是一堆事情等著他做,连花心思去担心一下,那只去了别个世界后,再没没半点声频的“猫”的时间都没。
“真是的,他们当我是神吗?”再次累翻在沙发上,才刚阖眼,一片水花却扬在屋中,由上方洒落的水气,多到像自家楼顶开了个洞。
莫书怀懒懒睁眼,惊见某样熟悉的物体飘在空中……
总觉得自己该知道,莫书怀却愣足了好一会儿,“纪云晓?”
当他唤了他的名,当他认出了他,浮在空中的躯体飘落地上,那紧阖的双眼与纠紧的眉宇,彷佛诉说了这段时日里,他所承受的痛苦。
“搞什么,又弄成这副德性才回来。”莫书怀才叹口气,又见室内一片水色,忍不住撑额,“回来就算了,也没必要这样折腾我吧?”
他的哀嚎响在无人的室内,沙发上的他却听见了那熟悉的嗓音,眉渐缓,神色亦渐渐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