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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的冬青都已染上枯黄之色,这萧条的冬季显得更加没有生机。再过几天就是元旦了,马路边上的大小店铺都开始装修,为新年前的最后一个客流小高峰做准备。红红绿绿的彩带、霓虹灯总算给这座城市增添了一些鲜活的色彩。
夏流萤戴着帽子、手套走在大街上,在这不好不坏的天气,尹萧萧约她出来逛街。她们约在本地最大的购物大厦门前见面。距离那里还有十米的距离时,夏流萤看到了身穿白色羽绒服的尹萧萧,向她跑了去。
“萧萧姐。”
听到声音,尹萧萧转过身,“啊,流萤,你来了。”
“等很久了吗?真是的,你应该打电话催我的。”夏流萤噘着嘴,有些不高兴。
尹萧萧笑着摇头,“没有,我刚到。我们去里面逛逛吧。”
“好。”
夏流萤挽着尹萧萧的手臂,走在琳琅的店铺间。偶尔会看到张挂着的中国结,有一种新年的错觉。
“萧萧姐,”夏流萤问道:“你跟谦佑现在怎么样了?”
“嗯……”尹萧萧蹙眉思索片刻,摇了摇头。
“怎么?”夏流萤紧张起来,“他难道,还是拒绝了你?”
尹萧萧看了她一会儿,突然笑了,“骗你的。”
夏流萤无奈地看着她,“萧萧姐……”
“好啦好啦,不跟你开玩笑了。”尹萧萧的脸色严肃起来,“我们现在处在暧昧期,谦佑没有给我明确答复。不过,这样我就很满意了。”
“谦佑可真磨叽。”
尹萧萧耸耸肩,扭头问夏流萤,“我听说,他前一段时间追过一个女生?”
“啊?”不自觉地,夏流萤双手离开她的手臂,握在一起。
“你不知道?”尹萧萧又问道。
“也,也不是不知道。但那不都成为过去了吗?即使有过,也不能代表什么。何况,那个女生已经嫁人了。”
“嫁人?我从来没听说过呀。”
“是啊,嫁人了。所以她已经没有威胁了,我们就不提她了。”
“那好吧。”尹萧萧转身向一家店铺走去。夏流萤跟在她身后,吐了一口气,跟了上去。
“说吧,你叫我出来干嘛?”郁子潇翘着二郎腿,举着咖啡,看着对面的商谦佑。
商谦佑的视线放在郁子潇的腿上,“我说你,公共场合能不能不这样。”
“管我那我多,你先说你找我出来干嘛?”
“这个……”商谦佑略显犹豫。
“啧啧……”郁子潇咂舌,“吞吞吐吐的样子,肯定没什么好事。你再不说我就走了。”
“别,我说,我说。那个,”商谦佑一边搓着手一边抬起头,“我想去明涵家,你陪我去吧。”
“想去明涵家?”郁子潇放下腿,诧异地看着他,“去明涵家还用我陪着?你是来浪费我时间的吧!”
商谦佑连忙摆手,“不是。我自己去不,不太合适。”
“那有什么不合适的?他家里又没有别人,就你们两个,你还怕别人误会什么呀?”
商谦佑疑惑地看着郁
子潇,挠了挠头,“你瞎说什么呀,我跟明涵两个大男人怕什么误会。你刚刚的意思是,明涵家就他一个人?”
“是啊,不然呢?”郁子潇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嫌弃地撇撇嘴,“这家咖啡厅的咖啡太难喝了,下次再叫我可别来这里了。”
“子潇,我再问你一遍,你说,明涵家就他一个人?”
“你怎么还问,我都说了一遍了……”郁子潇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他忘了,商谦佑还不知道苏明涵和尹薇冉发生的那件事请。
“不,那个,不是,我说错了。我……”
商谦佑伸出一只手挡在他面前,“你不要说了。你告诉我,明涵和薇冉是不是吵架了?然后薇冉回了家?”
“啊,”郁子潇舔了舔嘴唇,僵硬着点了点头,“是。”
商谦佑的眉头皱了起来,“明涵怎么能这样?薇冉怀着孕呢,发生什么事他都该让着她啊。平时看上去挺成熟的,怎么一到感情的事情上就变成小孩子了?”
“啊,没关系,他总会想通的。”郁子潇咽了一口唾液,喝了一大口咖啡。
商谦佑疑惑地看着他,“你不是说难喝吗,怎么喝得这么快?”
“啊,那个,不想浪费。”
“不想浪费?”商谦佑挑起眉,盯着郁子潇,“子潇,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郁子潇笑着,不自觉躲着商谦佑的目光。
郁子潇属于那种不会骗人的,看到他涨红的耳朵,商谦佑更确定了他的猜测。他坐正身体,两手交叉放在桌子上,“子潇,你不会骗人,告诉我吧。明涵和薇冉到底出了什么事?”
郁子潇只觉得心跳都加快了,这种被人审讯般的感觉很不舒服。
“你怎么就能确定是他们出了事,而不是我自己有什么事瞒着你?”
“不会的,一直到我提到他们之前,你都还很正常。如果是你自己的事情,你一开始就会表现出来。”
“是吗?”郁子潇一手捂着脸笑了起来,“该说是我表现得太明显,还是你太敏感?”
“什么意思?”
“我撒谎有什么习惯吗?”郁子潇两手放下,直直地看着商谦佑。
“这……会比较局促吧。”
“吧?"郁子潇摇了摇头,“看来还不是特别了解。”
“你什么意思?”商谦佑变得警惕起来。
“你该想到了的。不是我有一贯的撒谎动作,让你怀疑到我的。而是因为我提到的是明涵,更确切一点,是尹薇冉。你对这个名字太过敏感。”
商谦佑用力地呼吸,“子潇,你想多了。”
“那你就不要管。我可以告诉你,那件事不是明涵的错。你好不容易跟尹萧萧走到这一步,不要再因为一些不必要的人伤害自己,伤害在乎你的人。”郁子潇带着期盼的目光看着商谦佑,但始终没有得到他的回答。
商谦佑一直低着头,许久,等到商谦佑手中的咖啡都变凉时,才突然站起来,说了句有事,放下钱转身走了。
郁子潇吐了一口气,双手支撑着额头,闭上了眼。
正悠闲在奶茶店喝下午茶的夏流萤接到了郁子潇的电话,他只说了一句话,“商谦佑到明涵
家去了。”
挂断电话后,夏流萤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郁子潇怎么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怎么了?”尹萧萧问她。
“没……”看到尹萧萧,夏流萤突然明白了郁子潇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没有来得及跟尹萧萧说再见,她拔腿跑了出去。
夏流萤赶到苏明涵家的时候,商谦佑已经和他打起来了。准确的说是商谦佑对苏明涵拳打脚踢,他认命地没有还手。
“你们做什么?”夏流萤冲过去,抱住商谦佑想把他拉开。
她束缚住了商谦佑的双臂,却没法控制住他的脚,他仍然在够得到的距离用力踢在苏明涵的身上。
“明涵,你快躲啊!”商谦佑力气太大,夏流萤根本拉不开他。
苏明涵抬头看了她一眼,一手捂着胸口,用不在意的口吻说:“流萤,你别管,就让他打吧。”
“你瞎说什么,你想死吗?”
“放手,夏流萤,放手!”商谦佑不断扭动身体想挣脱夏流萤的束缚。
“不要!”夏流萤两手紧紧地抓在一起,“谦佑,你冷静一点,不要这样!”
“不要这样?”商谦佑突然不动了,他扭头问身后的夏流萤,“你也是知道那件事的吧。薇冉不是你的朋友吗,他苏明涵算什么,你竟然为了他放弃了薇冉?你明知道是他赶走了薇冉,竟然还可以跟他一起谈笑聊天,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以前没觉得什么,现在我只觉得恶心。夏流萤,为了抓住商家这颗大树,你真的是一点底线都没有。”
“你说什么?”夏流萤的手慢慢松开,滑落到身体两侧。
“不是吗?不然你为什么跟他关系这么好?还不是因为他苏明涵是商齐宇的朋友,还不是因为他跟商家有关系?”
“谦佑!”苏明涵从地上爬起来,厉声制止他。
“你闭嘴!你是最可恶的,你没有资格说话。夏流萤,你听着,我们商家不可能接受你。这么势力的人,我们商家人不屑,让人恶心。苏明涵,从今天开始,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不,是仇人关系。”商谦佑扭头悲愤地看着苏明涵,“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
商谦佑扭头就要离开,“等等!”夏流萤叫住他,快步走到他跟前,伸手甩了他一个耳光。
商谦佑不可置信地抚上自己的脸,一张脸有些狰狞得扭曲地看着夏流萤。
“想还手就打回来吧,反正你们商家人那么厉害,就算今天我死在这里,你也不见得会受到任何惩罚。”夏流萤看着商谦佑冷笑。
商谦佑嗤笑,“说得没错。但是我不打女人。再有下一次,我会让你看看商家人的优越性。”商谦佑最后扫了苏明涵一眼,夺门而出。
“流萤。”苏明涵忍着痛走到夏流萤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她的背部在颤抖。
夏流萤摆了摆手,笑出了声,“我好像欠了你们的,你是,商谦佑也是。那件事明明我才是最痛苦的。我的朋友伤害了我的闺蜜……"夏流萤抬头望天,忍住眼泪,“因为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我从来没有再提过那件事。我心疼冉冉姐,更厌恶我自己,可我只能在你们面前摆出一副笑脸。我还怕你们担心我啊……我哪里做错了?真的是我自以为的用心良苦却让你们一个一个这样对我!”
夏流萤终于咆哮了出来,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仿佛要把心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