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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恩庄园里的景sè,跟普通的森林完全不同,而且越往里走就越让人觉得诡异。从高墙之外翻进这座庄园之后,秀琳和卡洛两人始终没有发现平坦的道路,仿佛生活在这里的人根本不需要马车进出。森林大得出奇,找了半个小时,他们找到的可以称为“房屋”的东西,也就只有那个存放尸体的建筑物了。
一只大约有半米长的大蜥蜴从前方低垂的树杈飞快地爬了过去,它的眼睛出奇地大,好似铜铃般鼓了出来,瞳孔竟然是鲜红sè的。蜥蜴的身上,覆盖着看不清楚的大块斑纹。草丛里几簇发光的菌类植物轻轻摇晃了一下,从那植物下面飞出几只亮着浅红sè光辉的虫子,嗡嗡乱叫。卡洛皱起眉头,手杖上的雷光刚刚亮起,身边的秀琳就敏捷地伸出一只手拦住了他。
“别管这些小魔物了,你以为你能消灭干净?”秀琳挑起一边眉毛,似乎想像平时那样笑一下,但却只是僵硬地抽了抽嘴角,“卡洛,上次偷袭你的,就是‘那种东西’吧。”
卡洛很快就明白秀琳指的是什么了。他当时回到亚德里安城的时候,跟秀琳讲的很清楚,想必秀琳只是想确认一下。卡洛点了一下头。
“我有点失态了吧,呵呵,是啊,以前可没有想到,真的会有人做这么胡闹的实验,就算知道了……看见的时候还是很意外。”抬头望一眼漆黑的天空,秀琳翻了一个白眼,算是把情绪调回了正常状态,她轻盈地跳过一截枯死的木头,在那些发光植物的映照下,木头周边好像环绕着幽蓝的光圈。
卡洛没有做声,只是跟紧她的脚步,秀琳毫不在意地接着说道。
“这里的环境已经不适合人类生活了,到处都有本源魔力的气息,把森林弄得挺不像样子。知道我想到什么了吗?赛托大陆,那边的景象。”
卡洛的眼睛抖动了一下,他知道赛托大陆是什么地方。位于大海另一边的土地,更加通俗的叫法是“魔族大陆”。
“你去过?”他低声问。森林里还是挺安静的,虽然周围常常响起一些莫名其妙的声音,使得卡洛不得不时刻绷紧神经,随时做好迎敌准备,但实际上,那些都是一些杂七杂八的小魔物。
“我哪有啊,还不都是书上说的,我想,赛托大陆恐怕就是这种样子吧。”秀琳放慢了脚步,前方一棵布满发光苔藓的大树在张牙舞爪,她无奈地撇了撇嘴,准备绕过这棵树。
卡洛停了一会儿,等到秀琳走出几步远之后,他才开始动起脚来。“抱歉,这本来不是你的任务。”他低着头,yīn沉着脸说。
“哦?现在后悔了?还是在为我担心?”秀琳蓦地回身,刚才还很僵硬的笑忽然间自然了许多,“没事啦,就算是我,看见‘那种东西’……也会觉得恶心的。魔族,都不可能干出这种事来……”
秀琳的声音渐渐变得像冰一样冷。
就在不久前,她刚回到亚德里安城的临时住所,还没有将满屋的狼藉收拾好,卡洛就快步走进了她未锁的铁门。卡洛绝对不会闲的没事干找人聊天,所以秀琳一看见卡洛,就知道出事了。
“有一个任务需要你的帮助,不能让别人知道。”
卡洛没有进屋,他们两个来到后院里,这里有一处方形小水池。秀琳保持了奎令人喜欢洗凉水澡的爱好,才选择了有水池的住所。而且更重要的是,这里很安静,后院里高高的樱树遮挡了外面的视线,很适合密谈。
“是关于费兹杰拉德·贝斯特勒教授的实验,生物类魔导秘器的研究。”卡洛当时非常平静,但语速却很快,似乎这件事必须尽快讲完,“实验出现了问题,实验地点附近出现了人类变异的魔物。”
秀琳瞬间呆住了,片刻之后,她的表情严肃起来。
“人类变异的魔物?怎么说?”
“它们的身体中被植入了魔导结晶,造成了身体的畸形和魔导结晶的损坏。”卡洛简洁地概括,“它们没有人类的心智,和魔物无异。”
“……有这种东西啊!”
仅仅沉思了一秒钟,秀琳便二话不说,大步走回了房间,留下那张写给小助手们的纸条之后,就跟着卡洛出了门。开什么玩笑!在人类的身体里植入魔导结晶?这就叫“生物类魔导秘器的研究”?
所谓的生物类魔导秘器,不过是存在于学术资料里的东西。据说在几十年前,这种魔导秘器真的出现过,它们比起现在的魔导秘器更像是某种生物,会听命于主人,按主人的意志行动。但是秀琳一直认为那种东西是很荒诞的。一般的生物几乎全都无法直接摄取本源魔力,如果强行摄取……比如吞下魔导原晶之类的,那么下场通常都是惨死。
本以为这已经是所有人公认的常识,没想到还有人做这种事情,更让秀琳觉得寒心的是,她从卡洛那里得知,这个实验最初,是得到了伊德格拉修城一部分人的支持的。
“最近五个月,伊德格拉修城和实验地点失去了联系,费兹杰拉德·贝斯特勒教授是个专注于魔导结晶研究的人,可是这一次,失去联系的时间超过了那位大人的忍耐程度,所以,让我秘密调查。他的手下提醒我,不可泄露实验的信息。”
卡洛所说的那位大人是谁,秀琳并不打算追问,她早就知道有那么一位“大人”的存在,想必是一个在伊德格拉修城有着一定地位的人,那种人,她一个小小的执行者还不想招惹。何况,卡洛曾经说过,他绝不可能背叛那位大人。
秀琳也很能明白“不可泄露实验的信息”是什么意思。如果民众知道了这个实验的存在,和背后支持它的势力,一定会理解成是魔导联盟在支持这种残忍的实验,从而对联盟的信念产生动摇。其实,就算是联盟的管理层,估计也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个实验。
“那你和那位大人联系了吗?”秀琳问道。
“没有。我不能通过事务所联系,我没有时间再到伊德格拉修城去一趟。”
“我想也是。”这种时候,接到这种可怕的秘密任务,卡洛还能够将困难与危险分担给自己。有这么一个信赖自己的好搭档,秀琳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好吧,我会保密,事后我想和你一起去趟伊德格拉修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