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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姜屿简单梳妆完毕便去前厅寻傅宸,毕竟是空手而来,不出钱总得出点力。
可一路来到前院也不见一人,正想去前厅看看,却被一下人拦住,见她脸生,不由问道:“你谁呀?怎么进来的?”
“我是跟傅宸一起来的。”姜屿如实道,不认识她,总认识傅宸吧!
果然就见那下人转换了态度,“你就是傅公子的朋友,是小的眼拙,还请姑娘见谅。”
“无碍!”姜屿摆摆手,“今日不是陆大人的寿宴吗?怎么一个人也没有?”相较于昨天,府上兴师动众地装饰府苑,今日实在是冷清。
下人的脸色又是一变,低声道:“寿宴取消了。”
“取消?这是为何?”
“姑娘还是不知道为好,小的去干活了,姑娘还是回院休息吧!”说完,下人便转身走了。
姜屿不明所以,正想再找个下人询问缘由,傅宸突然出现在视线之内,他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甚至有些阴沉。
“发生什么事了?”姜屿问。
傅宸沉声道:“今日卯时,丫鬟来叫陆少爷时,发现他死在了床上。”
“怎么会?”姜屿愕然。
“陆大人说是暴毙而亡。”傅宸又道,“我去看了,的确没有外伤,另外在他的手里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若得解脱,唯有离开'”
“暴毙?”姜屿问。
“陆少爷这些年虽郁郁寡欢倒他身体倒不是那般虚弱。”傅宸答道。
姜屿眉头蹙起,随即道:“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陆少爷的尸体。”
“那你跟我来。”话音落下,傅宸领着她朝陆朝的院子走去。
刚进院子就听到一阵哭声,这个声音正是昨日找麻烦的陆芷,姜屿随他进屋,就看到趴在床边哭得伤心的陆芷。
趁着傅宸与陆老爷讲话的功夫,姜屿一边巡视着房间一边向床榻靠近。
正当她想进一步察看尸体时,陆芷发现了她,冲她喊道:“谁让你进来的?”
“是我。”傅宸立即上前将她拉在了身后,“我不放心她一个人,所以带她过来了。”傅宸正要开口,却感觉自己的手心被人挠了挠,于是立即改口道:“我现在就带她出去。”
说罢,冲着陆大人递去一个歉意的眼神,随即拉着姜屿出了房间,见周围无人这才停下脚步。
“是有什么发现吗?”傅宸问。
“死状安详,没有挣扎过的迹象,尸体没有搬动的痕迹,房间内也没有打斗的痕迹,四周没有明显的凶器,不排除暴毙的可能。”
傅宸闻言,不由皱眉,“我昨日还与他聊了许久,言谈之举之间,都不见异常。怎么如此突然?”
“是不是暴毙一查便知。”
“怎么查?”
“我虽是你带进来的,但陆大人恐也不会信我,倒是你,无论是冲着谁的面子,陆大人都会信你几分,所以想查出陆少爷的死因,就靠你了。”
“那我该如何做?”
姜屿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附耳过来,傅宸微微俯身凑过去,当她温热的气息抚上来,脸颊还是控制不住的泛起一丝红晕。
说完,姜屿拍拍他的肩膀,郑重道:“下面就靠你了。”
“放心,你在这等我。”见她点头,傅宸转身回到房中,他在陆大人身边站定,忽躬身道:“陆伯伯,我认为陆朝并非暴毙而亡。”
“此话何意?”陆荣不解道。
“陆伯伯也知道我曾在大理寺待过些时日,从中也学过一些查验破案之法,我观陆朝耳鼻有血渗出的痕迹,嘴唇干裂紫紫,这是中毒的迹象。”
陆芷闻言,惊疑道:“宸哥哥,此话当真?我哥真的是被人害死的?”
“是不是?查验之后自会明了。”
“那怎么验?”陆芷迫不及待的问。
傅宸镇定道:“我需要银针和皂角水。”
不等陆大人开口吩咐,陆芷出声吼道:“你们俩是聋子吗?快去准备银针和皂角水。”
两个丫鬟连连应下,拔脚便走。
不一会儿,丫鬟将东西取来,傅宸拿起银针插入陆朝口中随后放入皂角水中,片刻,只见银针变黑。
众人的眸光骤然缩了一下。
傅宸目光微微一沉,问道:“陆兄今早吃过什么吗?”
“我哥每天早上都有喝甜汤的习惯。”陆芷道。
“那用过的碗具可还在?”他接着问道。
房内无人回应,陆芷踢了一脚跪在地上的丫鬟,斥道:“聋了吗?没听到宸哥哥问你们话呢吗?”
丫鬟胆怯道:“在,在,就在那!”她指着床榻边的梨花木柜上的瓷碗道:“今早我过来收碗的时候喊了少爷几次不见回应,就赶紧去叫人了,碗就没来及取走。”
傅宸随即将碗端过来,取出另一枚银针插入碗中转了几下,只见银针瞬间变黑。
陆芷见状,愕然道:“爹爹,我哥不是暴毙而亡,是被人下毒害死的。”
陆荣面色阴沉,看向傅宸沉声道:“宸儿,你确定朝儿是被人下毒害死。”
“我还有一个办法可以确定陆兄的确切死亡原因。”傅宸道,“只不过这个办法有些有悖人理。”
陆芷愤然道:“只要能查出我哥的死因,什么方法都行!”
“什么方法?”陆荣沉声问道。
傅宸脸色沉沉,顿了顿,道:“剖尸!”
“剖尸?什么意思?”陆荣讶然。
“陆伯伯,大理寺仵作曾教过我,如何辨别中毒症状,若想清楚陆兄是中毒死亡还是死后被灌入毒药,只要解开尸体就能查验出来。”
床上若是躺着的别人,陆芷想来张口便答应了,可如今躺着的是自己的哥哥,她选择了沉默。
陆荣当即严词拒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那是我的儿子,我怎能看他被开膛破腹。”
“陆伯伯难道想让陆兄就这样不清不白的离开人世吗?让那罪魁祸首逍遥法外吗?”
“爹爹,宸哥哥说的对,不能让哥哥死的不清不白,一定要把那个害死我哥哥的人抓出来。”陆芷哭求道。
陆荣还是心生不忍。
傅宸补充道:“陆伯伯,现在查或许还能查到凶手,在晚些,那人可能就逃了。”
“好,希望你能不负所托。”陆荣道。
“傅宸定当竭尽全力查出真相。”傅宸拱手道,“陆伯伯,我想那人一定还在府内,劳烦您命人看紧府苑,禁止任何人出入。”
陆荣点头应道:“好,院子里的事就交给我。”
“我需要一个帮手……”
不等他话说完,陆芷争先道:“宸哥哥,我帮你!”
“待会要开膛破腹,大小姐确定能见的了那场面?”
闻言,陆芷的脸色瞬间变得不好,苦着一张脸委屈道:“那宸哥哥需要谁帮忙?”
只见傅宸来到窗前冲着窗外唤了一声,“舒儿,我需要你的帮助,不知你可愿帮忙?”
坐在长廊里的姜屿听到声音,幽幽问道:“什么忙?”
傅宸招手道:“你进来再说!”
“哦!”姜屿起身朝房门走去。
“宸哥哥,她行吗?”陆芷不悦问道。
傅宸正色道:“她没问题!”直到她走进房间,傅宸又道:“我要剖尸了,你们若是不怕的就留下。”
话音落下,几个丫鬟连忙起身退下,陆芷虽不愿,但一想到那画面还是心生怯意,不过见姜屿一脸茫然的模样,嘴角露出几分明显的嘲笑,想来一会,她就会害怕的跑出去。
众人退出房间,傅宸方才松了口气。
姜屿见状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傅公子果然厉害,几句话就让他们信服了。”
傅宸的脸上却露出几分担忧,“舒儿,确定能查出陆兄的死因?”
姜屿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怎么??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