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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屿端着盘子边吃边走,不知不觉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放眼看去,这房屋破旧又位处偏僻,想来不是陆府任何一个主人的院子。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打开,春桃从房内走出,正见姜屿站在院中,不由上前问道:“姑娘,你怎会在这里?”
姜屿尴尬的笑了笑,“本想去厨房找些吃食,结果回来的路上迷路了。”
“原来是这样!”春桃道。
姜屿看了眼她方才走出的房间问,“春桃姑娘是住在这里吗?”
“是。”春桃脸色沉了几分。
姜屿见状,顿时明白几分,“你家大小姐罚你到这的?”
“是奴婢的错。”春桃低声道。
“这事是因我而起,回头我去找你家小姐说清楚。”
春桃慌忙摆手,“万万不可,万一惹大小姐不高兴,她会活活打死我的。”
姜屿微微扬唇,拍了拍她的肩膀,肯定道:“放心,我自有分寸,万不会伤害你一分。”说罢,她又热情招待道:“这是我刚从厨房拿的丸子,你尝尝,特别好吃。”
春桃看了一眼她手中的丸子,随即便知道这是出自谁手,“春香的厨艺无人不赞,也是因这厨艺才没被老爷赶出府。”
“老爷也好这口?”姜屿问。
“不是老爷,是少爷。”春桃谨慎地看了眼四周,见无人方才继续开口,“春香原是夫人的贴身丫鬟,夫人过世后,春香就被安排到少爷院子,也不知何时,两人竟然好上了,老爷得知此事勃然大怒,欲要将春香赶出府,少爷却绝食反抗,声称只吃春香做的饭菜,最终,老爷准许春香留在府上,不过不能留在少爷的院子。”
“老爷为何不同意?”
“春香年长少爷十多岁,又是夫人的丫鬟,老爷本就对少爷不满意,出了这事,老爷更觉得丢脸。之后,府上有什么事,老爷都不准许少爷参加。”
姜屿点头,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姑娘,是我多嘴了,还请您不要外传,不然奴婢就死定了。”春桃哀求道。
“放心。”姜屿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后又问道:“春香姑娘住在哪?你能带我去找她吗?我想问问这丸子的做法。”
“她就住在前面,奴婢带你过去。”
“有劳春桃姑娘了。”
春桃带路,二人朝着春香的住处走去。距离并不远,没走几分钟便到了。
春桃上前敲了敲门,可许久却无人回应。
“春香姐,是我,春桃,你在吗?”春桃又喊了几声,依旧无人回应,“春香姐可能不在。”
“既然如此,咱们就回去吧!”说罢,二人转身往外走,正要踏出院子时,险些撞到迎面而来的身影。
“春香姐!”春桃冲着面前年长的女子唤道。
春香脸色有些憔悴,冷着一张脸问:“你怎么在这里?”
“春香姐,这位是府上的客人,舒儿姑娘。”春桃介绍道。
姜屿随即上前,“春香姐,冒昧打扰还请见谅,只是您这丸子着实好吃,不知能不能讨个方子回去之后让下人学习一下。”
“得姑娘喜欢是奴婢的荣幸,奴婢稍后写下便让人送到您房中。”
姜屿笑道:“反正我也没事,我就在这里等一会吧,有劳春香姐了!”
见她不走,春香只得道:“那就请姑娘随我一同入房吧!”
“打扰了。”姜屿跟着春香走入房间。
房间收拾得干净整洁,令她意外的是房间内只有一张床,想来这是春香一个人的房间,一个下人能自己拥有一个房间,地位非同小可。
她的目光忽然在书架上停下,脚步不由上前,明晃晃的书面上印着两个大字,'圣经'。
“春香姐也是信佛之人?”姜屿出声问。
春香注意到她停留的位置,答道:“是,之前是为了陪夫人,后来就养成了习惯。”
“我能看看吗?”
“可以。”
得到应允,姜屿拿起一本圣经翻看起来,通过纸张的磨损度来看,春香应是经常阅读。
姜屿的视线微微一转落在了说桌前正在写字的春香身上,一个丫鬟能有如此上等的笔墨纸砚,着实不简单。
她突然合上手上的圣经转而来到桌前,“世人信佛,大都选择佛经,不知这圣经是何来历?”
春香闻言,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头看向她,“提到圣经自然要说到圣莲教,起先是由慈光大师结社念佛,后受到僧俗推崇,于是成立了圣莲教。
里面记录了慈光大师的教诲,如何摆脱人间疾苦,到达人生极乐之地。
相较于佛经的大道,我佛能指引迷途之人,助其脱离三界之苦,早登极乐。”
话音落下,春香放下手中的笔,拿起纸递给她。
姜屿接过纸张,字迹工整秀丽,随之将其收好塞入腰间,“多谢春香姐。”
“举手之劳,姑娘客气了。”春香绕过桌台来到她身前,“姑娘还有事吗?”
“没了没了。”姜屿端起桌上的盘子就往外走,临出门时,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摔趴在地上,盘子掉落地面碎成几瓣,丸子也四散逃开。
“姑娘,您没事吧?”春桃闻声,急忙跑来。
姜屿缓缓爬起身,摆摆手,“无事无事,只是可惜了这些丸子。”说着,姜屿一颗一颗捡起地上的丸子。
“姑娘,我来收拾便好。”春香俯身捡起地上的丸子。
姜屿歉意的站起身,“春香姐,真是抱歉了,那就辛苦您收拾了。”
“无妨,姑娘无事便好。”春香继续捡拾着地上的丸子。
“春桃,咱们走吧!”
“好。”春桃应下随她一同出门离开。
在春桃的带领下,两人顺畅地回到了客房,一进门就看到傅宸和陆芷正坐在桌前,见她回来,急忙起身迎她。
“舒儿,你这是去哪了?”傅宸问道。
姜屿尴尬笑道:“我饿了,就去厨房找了些食物,不成想回来时迷路了,幸好遇到了这个小丫鬟,她送我回来了。”
“是我失误,忘了嘱托下人给你准备饭菜。”傅宸歉意道,“我现在就让下人给你准备些饭菜。”
姜屿连忙拦住他,“不必,我吃饱了才回来的,倒是你,这么快就跟陆大人谈完了?”
“嗯,陆……”
“舒儿姑娘当真吃饱了?”陆芷突然站起身,一下子撞开了姜屿拉住傅宸的手,“府上招待不周,还请舒儿姑娘见谅。”
姜屿摆手,“大小姐客气了,是我没皮没脸的赖在府上,给您添麻烦了。”
陆芷心道,还有点自知之明,可惜这话若是说出来定会惹傅宸不悦,只能改口道:“怎么会?宸哥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舒儿姑娘有什么需要尽管让下人们去做,就当在自己家。”
“那舒儿谢过大小姐!”姜屿堆着满脸笑容,“忙到现在,傅公子还没有用饭吧?”
“还没。”
“那大小姐肯定也没用餐,不如你们二人吃饭吧,陆少爷的事固然重要,但你们的身体也更重要。”
姜屿朝陆芷使了个眼色,倒不成想这姑娘对这事反应倒是迅速,急忙起身吩咐道:“快去让厨房备些好菜。”
“不……”
不等傅宸出言拒绝,姜屿低声在他身边说了句,“借机问一下丫鬟春香的事。”
傅宸闻言脸色微沉,但快要出口的话却咽了回去。
“春桃!”姜屿唤道。
躲在门外的春桃深怕在惹祸上身,突然被她这么一点,害怕的跪在地上,“奴婢在!”
姜屿抬脚上前,俯身将她扶起,顺势低声道:“将饭菜都送到你家小姐院里。”
“是。”春桃连忙点头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