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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进来吗?”
刚刚回到住处,门外就响起怯生生地女声,凌子风一转身,就看到凯瑟琳羞涩地站在门口,眼帘低垂,左手轻轻抚弄着衣角。
“快进来吧!”凌子风微笑着迎了上去,“咱们才一年多不见,怎么就这么生分!”
进门之后,凯瑟琳飞快地看了凌子风一眼,然后又把头低下,说道:“刚才爸爸妈妈把我骂了一顿,说我不懂事,乱说话,要我过来给你道歉!”
“可是我觉得自己并没有错!”说到这里,凯瑟琳抬起头来,用坚定的眼神望着凌子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句话还是你告诉我的呢,难道你忘了!?我们怎么能因为自己遭到威胁就去伤害无辜的人呢?”
凌子风坦诚地说道:“凯瑟琳,你说得很对,我们的做法确实霸道,完全没有顾及食人魔和大耳怪的感受,整个计划需要重新评估!”
“你说的是真的吗!?”得到肯定之后,凯瑟琳立刻快活地叫了起来,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笑容,“阿风,你可不能骗人家喔!”
“难道连我都不相信!?”凌子风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哼,量你也不敢骗我!”凯瑟琳立刻得意洋洋地说道,一副小儿女情状。
望着凯瑟琳天真烂漫的表情,凌子风感觉仿佛回到了一年前的落日城堡,那个安静祥和,让自己重新获得自由和尊严的地方。
“阿风,你发什么呆啊?是不是改变决定让你感到很为难?”凯瑟琳见凌子风目光有些异样,急忙古关切地问了起来。
“这有什么为难的!”凌子风这才回过神来,用轻松的语气回答道:“其实我们需要的只是土地,食人魔和大耳怪生活的荒漠地域辽阔,只要妥善处理,和平共处应该不成问题。”
“那你为什么发呆?害得人家担心死了!”凯瑟琳埋怨道:“我可不想给你添麻烦。”
凌子风自我解嘲地笑了笑,解释道:“我想起以前在城堡里的一些事情。”
“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呢!”凯瑟琳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兴冲冲地说道:“我现在就去找爸爸,把你的决定告诉他,看他有什么话说!”
“等等,凯瑟琳!”凌子风的目光突然变得游移不定,用商量的语气说道:“我有些事情想征求下你的意见!”
凯瑟琳立刻乖觉地问道:“是让你感到很为难的事情吧?为什么不找爸爸他们商量呢?”
“他们是成年人,看待问题的角度与你有本质的不同,而我需要的却是最直接的看法!”凌子风用缓慢而坚定的语气说道:“就如同我们刚刚讨论的问题一样:他们认为理所当然的事情,在你这里却是极度不合理的!”
“我明白了!”凯瑟琳点了点头,用鼓励的目光望着凌子风,“把你的问题说出来吧!”
凌子风深吸口气,然后字斟句酌地说道:“子爵大人可能已经告诉过你,我其实不是兽人,而是从另外一个大陆流落到这里陌生种族,我无时无刻都在思念自己的家乡和亲人!现在,我从雷斯德人那里得到了一些宝贵的信息,使回家的幻想成为了可能!”
听到凌子风要回家,凯瑟琳的目光暗淡了一下,随即又热烈起来,柔声说道:“这是好事啊!我替你感到高兴,真的!”
“谢谢你,凯瑟琳!”凌子风报以感激的微笑,接着说道:“但是,如果想把这种可能性转化成现实性,不但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而且需要相当长的时间,也就是说,单凭我自己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成功的!”
“我可以帮你啊!”凯瑟琳不假思索地说道:“还有爸爸、妈妈,城堡里所有的人,自由军的同伴,肯定都愿意帮忙的!”
“这些我都知道”凌子风点了点头,说道:“可是你还没有明白事情到底有多难——即使自由军的全部加上雷斯德人,全力以赴地投入进去,仍然需要几年、甚至十几年时间,并且有失败的危险!此时此刻,
我们已经走上了推翻塔斯曼帝国统治的道路,大规模的战争随时都可能爆发,如果把全部精力投入我这里,势必影响到战争的进程和结果!”
“凯瑟琳,你认为这样做值得吗?”凌子风沉声说道:“即使我的朋友、部下、盟友愿意提供无私的帮助,我又于心何安呢?”
听完了凌子风的叙述,凯瑟琳不由自主地长出口气,呆望着门外的参天巨树,陷入沉思之中!
从她的感情来说,自然是希望能帮助凌子风回到家乡,但是想到要用数万人的前途作赌注,内心立刻陷入了激烈的斗争之中!
从金字塔出来之后,凌子风就一直为这个问题所困扰。他知道,雷斯德人出于报恩的目的,肯定会不遗余力地帮忙,而自由军这些一起出生入死的袍泽们出于友情考虑,自然会鼎力相助,但是这样做值得吗?
自己的幸福难道比整个种族、整支军队的安危更重要吗?
“阿风,有没有能够两者兼顾的折衷办法?”凯瑟琳似乎想到了什么,若有所失地问道。
“你的意思是…”
“既然需要的人力、物力和财力都非常巨大,为什么不暂时放一放,先集中全力推翻塔斯曼帝国的统治,等到建立自己的国家之后,可以动用的资源自然不可同日而语,那时候再开始实施回家的计划肯定会容易的多!”凯瑟琳胸有成竹地说道:“我认为,这样做比现在马上启动的成功系数还要高些,你说呢?”
“好主意!”凌子风茅塞顿开,赞服地点了点头,“凯瑟琳,真不简单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精明啦?”
凯瑟琳自豪地回答道:“你们走了之后没多久,妈妈就生了病,城堡里里外外的大小事情都是我一手操持的!”
凌子风连忙问道:“那让你管理稍微大点的地方有没有问题?”
“当然没有!”
“好”凌子风高兴地说道:“那以后就由你负责‘仙境’的管理工作,我打算把老弱妇孺全部送到那里去。”
“仙境!?”凯瑟琳笑嘻嘻地说道:“我喜欢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