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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轮到了陶霜月,她先是微微向前一拜:“臣女陶霜月,不才,为陛下献上一枝弄梅舞。”
“准。”听到名字,无聊了好久的褚肆立马端坐起来。
据暗卫惊风宴会前传来的消息,就是这个女人搞的女眷那边喧闹不已。
也不知道真与夏梓沅对起来,能有几分胜算。
他不知,这一动作,落在旁人眼里,倒像是对她颇有青睐一般。
暗暗自喜的陶霜月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舞动开来。
桃粉的缎面上绣球花、蝴蝶兰、桃花交相辉映,合领衫一处一只立体蝴蝶欲翩翩飞下。
手握一枝粉梅,她手腕翻转,像是要呈给陛下。
眉眼轻抬,情意化为丝线,在她眼中,缠绕住了天子...
这一款,也不知道褚肆怎么看。
又一瞥,夏梓沅发现他一副失落无趣的表情,看来也不是他的推。
“朕好看吗?”褚肆突然扭过脸,凑了过来。
勾人心魄的狐狸眼,妖孽相,好看是好看,但她三个哥哥哪个不好看,早就免疫了。
“陛下龙章凤姿,神选天颜,自是貌美无双。”
不知道说错了什么,褚肆神情突然变得阴沉狠狞起来:“可拜你所赐,朕这张脸差点被毁。”
他又发什么疯?
夏梓沅一脸疑惑,所以,原主又做过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肥波,我记得原主的记忆里,没有和褚肆的脸有关的事吧。]
正在系统空间吃瓜的肥波擦了一下满脸的汁水,解释道:
“原主的几个姐姐呗,嫉妒原主的美貌,就花重金合资置办了毁容的毒水。”
“但是她们派去的奴才在半路上被褚肆撞倒了,几乎全洒在了地上,还有一小部分洒在了褚肆的胳膊上。”
“他那时候穿的衣服小半截,露出的部分正好沾上了那腐蚀肉皮的药水,现在可能还有疤呢。”
[之后呢?]
“之后,原主那些姐姐就将火发在了褚肆身上,动辄打骂,甚至还要毁了他这张惹人嫉妒的脸。”
“要不是被夏帝发现拦住了,褚肆估计就死在那个时候了。”
又是这样,原主明明什么都没做,却也因为原主,褚肆遭遇到那么多不应该的伤害。
见宿主不语,肥波心里有了一种猜测:“宿主,你不会开始同情起褚肆了吧。”
[假如我不是夏梓沅,或许会同情。但既然我是,更多的就只有防备和带有目的的攻略了。]
肥波不懂,继续吃瓜。
这边,陶霜月正沉浸在褚肆为她着迷的幻想里。
一个转身,却见皇后和褚肆说起了私房话,脸靠的这么近,怕是下一秒就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做下那不知羞耻之事。
满心的不甘和嫉妒,导致她抓着裙摆的力道大了些。
“撕拉——”衣帛在旋转的动作下四散开来,陶霜月脑海里闪过一丝不妙。
粉嫩的锦袍襟带不知从何处断开,露出里面白色的中衣。
众人,尤其是男子,一边嘴里说着“非礼勿视”,一边悄声打量她的身段,甚是婀娜~
“啊——”一声惊呼,陶霜月慌忙捡起地上的外衫,紧紧围住自己的身体。
这一遭,她颜面尽失,进宫也无望了,只能仓皇跪下请罪:“陛下,陛下恕罪。”
“成何体统,还不赶紧下去。”郭茂见主子摆摆手,指挥着宫女将她带下去。
陶霜月怎么也想不明白,衣服怎么会突然破开,百思不得其解下,骤然看到楼妃妃那耀武扬威的样子。
是她!是她派人在她的衣服上动了手脚!
路过楼妃妃时,她还扬起脖颈蔑视地看着自己,嘴里满是讽刺:“这人啊,就是得有自知之明,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有资格进宫伴驾的。”
被楼妃妃这么一贬低,陶霜月反而不气了:“臣女自知蒲柳之姿,比不得皇后娘娘的雍容华贵,就是不知楼姑娘你,是否有那个幸运能得陛下看重了。”
“你——”楼妃妃一时气噎,她没被褚肆看上,那也是他有眼无珠,用得着这贱皮子来说道?
还是莹儿拍了拍她的背,安抚起来:“小姐息怒,她都这般境地了,想要打压她还不容易,等出了宫...”
也是,跟一条丧家犬斗,失了她的身份,就先给她留几口喘气的机会。
见自家小姐放弃争执,莹儿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进宫前,国公爷千叮咛万嘱咐,要她寸步不离地盯着小姐,免得被有心之人利用。
就小姐这大大咧咧的性子,连陶霜月话里挑拨她和皇后打起来的意思都没听出来,要真进宫。
唉,说一句大不敬的,智商堪忧啊。
——
宴席这边,夜色更浓,将近尾声了。
只见六个小太监各自执掌着一柄精致的方形灯笼进来,端放在琉璃铸就的灯台上,煞是好看。
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灯笼纸上的花纹细得隐约可见,纹路铺设得毫无章法,却将烛火的光衬得有种朦胧神秘之美。
饶是上好的细棉纸也抵不上。
台下众人也注意到了这几盏别出心裁的灯笼,皆暗自揣摩起皇上的用意。
“朕这几日,闲来无事,便做了几盏方灯,诸爱卿可能看出些门道?”褚肆慵懒地坐在龙椅上,摇晃着酒杯,似是对他们的反应毫不在意。
“回陛下,臣以为陛下这方灯流光溢彩,古朴典雅,譬乃仙宫神灯啊。”
礼部尚书只略看了几眼,就匆匆下结论。巴结谄媚之意,昭然若揭。
好话都被他说了,其他官员也不甘落后。
笑话,统共就那几个词,说得晚了,编起来更费脑子。
“难怪臣瞧着还有神光流出,想来是沾染了陛下的龙气啊。”
“臣靠近些,竟觉得这多年的腰疾也好了,定是陛下神力所为。”
“是哉是哉。”
“......”
一时间,近有五成的座位都空了,人都聚集在方灯前点头评足,不吝美言呢。
夏梓沅看着下方人情世故的一面,心里和系统探讨开来。
[肥波,经过上次祭典的威慑一事,那些踌躇两边倒的人也开始倾向于褚肆了。]
[褚祈卫在哪呢,怎么来了这么久我也没见到他。]
“这,我也不知道。”肥波声音小的如蚊子一般,他也痛恨自己这一问三不知的德行,可有什么办法呢,他等级很low啊。
[我早该知道的。]夏梓沅暗暗抚眉,继续看戏。
祁九归竟然也走到了灯盏前,难道他也打算效仿众人说尽好话?可别,滤镜会碎的。
他先是沿着那些若有似无的纹路注视了片刻,远看确实是光洁无瑕。
可近看,上面布满了细针般大小的孔洞,倒像是...
持着怀疑的态度,他复而抬手仔细触摸,光滑的肌理摸起来软而有弹性...
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讶异,他清明的面孔上竟涌上了酡红。
“陛下,此灯笼应不是纸质吧。”他拱手作揖,说着与旁人截然不同的答案。
褚肆本来也没想瞒他,“的确,爱卿以为,这是何种材质。”
尽管他与褚肆早已是一路人,可将...做成灯笼一事,他不敢苟同。
但现下,他也说不出违心的话来:“臣猜测,是...人皮所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