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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日,夏梓沅都忙得似个陀螺,梦仙阁、檀府、采买的铺子几个地方连轴转,终于在回宫前敲定了一切。
坐在回宫的马车里,她忍不住掀开帘子,向外张望。
碧波白云,一眼望不到边际,天空如此之大,可惜她要短暂地与之告别了。
接下来的日子,是猎杀时刻!
她这悠闲的几日,可不是在度假,而是在做最终章前的绸缪,铺垫蛰伏了这么久,只为那最华丽的一章。
在此之前,先来个一鸣惊人的前奏试试水吧!
风尘仆仆地回了长宁宫,夏梓沅命听雨将冰月带下去熟悉环境,安顿住处,又让春夏为她准备沐浴时所需要的东西。
热气氤氲的浴桶内,夏梓沅置身其中,放松身心,任由缥缈的芙蓉香沾染全身。
芙蓉啊,真是个好东西。
泡了约摸有两刻钟,美人出浴,春夏贴心地为她加衣穿裳:“娘娘,您怎的今日要穿红色这套,您向来不是最喜黄色吗?”
春夏跟了娘娘这么久,平日里也知她的喜好,娘娘大多时候都是着皇后特穿的明黄色的,与陛下最为相配。
“因为陛下最喜红啊,本宫喜陛下所喜,穿陛下所爱。不求陛下能多有偏爱,只求陛下能多看几眼,让他日日看着心里欢愉也是好的。”
只要能达到目的,不过是穿红衣而已,不过是最讨厌的红色而已...
没人清楚,她最讨厌的就是红色了,血红,朱红,赤红,她一概不喜...
夏梓沅小心地抚摸着裙摆,眼里流露的是旁人一看就能清楚的绵绵情意。
这件红衣,是她精挑细选,里层质地柔软丝滑,外层隐有流光溢彩,前襟无过多装饰,倒是后背和大袖上,有鸢尾蝶的绣花。
“娘娘,奴婢为您挽个飞仙髻可好。”春夏想着,娘娘今日打扮隆重华美,自是要配个异于凡间人的绝美形制的。
岂料,她这个想法被夏梓沅驳回了,她抚摸着自己的发丝,说道:“不必,只用一普通的簪子挽住就好。”
“可这不是过于简洁了,娘娘,要引得陛下驻足不是越瑰丽越好吗?”春夏不解。
“照本宫说得来,有时,极简要比花里胡哨更有益。”太多的头饰可不容易揉乱啊。
“是。”春夏虽不解,可觉得娘娘说的话,总是有几分道理在的,不再多嘴,细心地用一玉簪挽了个垂云髻。
哪怕没有翠钗珠冠,娘娘的盖世容颜也撑得起这一袭绝美红衣。
“春夏,待会儿你去养心殿找陛下,便说,便说,多日不见,本宫甚是想念。”
几日来,虽有书信互通,可一日不见便犹隔三秋,她不过是个芳心初动的女子,想要见夫君,有何不可?
羞人的话当着别人的面儿说出,夏梓沅脸皮薄透了,现出朵朵粉云来。
嗯,她现在已经习惯了如何快速让自己脸色变红。
憋憋气,想些“淫雨霏霏”的事...
“奴婢领命,这便去,娘娘稍等片刻。”春夏就等着娘娘何时承陛下的雨露呢,盼了好久,却把娘娘盼没了。
娘娘好不容易回来了,她也不能掉链子,欣喜地出去办事。
待春夏出去后,听雨带着换了宫装的冰月也来了,夏梓沅又是一阵关怀备至,很快就让冰月舍去了生疏的感觉。
长宁宫上下,其乐融融。
夏梓沅盯着这几人,面上和善欣喜,心下却自嘲。
她这几个最贴心的人儿啊,听雨不必多说,是褚肆的人,在不背叛褚肆不危及褚肆性命的前提下,会忠心待她。
冰月嘛,是原主的贴心仆人,自小与其长大,是对原主最熟知的人。
只是,她的出现过于巧合,她暂不能确定她是谁的人。
说来也怪,明明她是想找个由头将她脱离队伍。可总觉得她会带来一场转折,或者说,是一场巨变。
反正,都是她和褚肆相亲相爱play的一环,估计想避也是避不掉的。
最后,就是春夏了。
春夏,她记得,一开始给自己梳头出了岔子,后来,又因为生性活泼,会说话讨了她欢心,甚至还要她防备听雨...
嗯,春夏啊春夏,你会是个简单的人物吗?希望是本宫想多了……
这局面啊,群狼环伺,有坏亦有好。
好在,她们永远成为不了她的软肋。
好在,能让她时刻保持警惕,在面对褚肆的时候更加游刃有余。
所以说,习惯啊,真是个顽强的力量。
*
仅隔了几日,院里的合欢树就已横生绿叶,若是到了六月,粉红的花絮在枝头脉脉含情,更别有韵味。
瞥到树枝上系的几个竹牌,夏梓沅讶然出声:“哎呀,听雨,本宫竟忘了祈福,快,将竹牌取来。”
不为夫君祈福的女子,可不是个好女子。
“是。”听雨转身找出新绿的牌子和笔墨,任娘娘挥洒。
夏梓沅执起笔来,细细想着,今日写个什么好呢?
思虑须臾,她落下了笔:“花晨月夕。”
简简单单的四字,既是祈求日后能与褚肆有更多美好时光,也是在提要求。
让褚肆他照办无误!
女子啊,谁不喜欢有鲜花的早晨,有明月的夜晚...
唐窈的床头,每日都有母亲插在花瓶子里的黑玫瑰,夏梓沅,为什么不能有?
“公主,奴婢帮您挂上吧。”冰月初来乍到,也想尽快为公主做些事情。
夏梓沅只是摇摇头,“命人搬来一把木梯,本宫要站到飞檐上,寻个高处,亲自挂上。这最高处也最接近神明,所许之愿也最可能实现。”
算算时辰,褚肆应该快到了。
可她毕竟是尊贵无比的皇后,他们这些下人怎么敢真让她上去,纷纷拦着:
“娘娘,这等小事,由奴才们办就好,何必劳烦您亲自来。”
“是啊娘娘,飞檐太高了,实在危险。”
“......”
这个时候,夏梓沅只能任性,不好听劝的,她眨着一双眸子,直勾勾地看向听雨:
本宫不说,你猜。
听雨知道,自从上次暴露出武功的事情,娘娘总是有意无意地让她做些常人做不到的事。
跃到高处布置台子上的帷幔就罢了,娘娘还要自己教她武功,可没有陛下的命令,她没敢服从。
渴求的眼神之下,听雨完败。
她无奈揽住夏梓沅的腰,驭着轻功一跃而上,小心地护在她身后。
这一举,看得其他人怔愣住了,原来听雨姐姐这般厉害的吗?难怪能成娘娘的一等宫女。
“将一竹竿递来。”听雨吩咐着底下呆住的人。
冰月率先起身,将地上的竹竿捡起,小心递了过去:“听雨姐姐接着。”
一同侍奉公主多日,冰月对听雨早已见怪不怪,公主说了,她现在既已成了褚肆的人,那就要担起这个担子。
作为公主的侍女,冰月听之信之,公主沦落到这般境地,她们是没得选的,只是可惜了司将军。
也不知,司将军后来怎样了...
还记得,在夏国皇宫时,司将军每次见到公主,总会给她带来宫外实兴的小食玩具,更为可敬的是,他每次来也会给她们几个侍女送上一份...
七日不见,思之如狂,褚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