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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阿沅的心里只有褚肆一个人，纵使再来其他的人，他们也都不是褚肆，谁也挤占不了你在阿沅心里的地位。”
当然，也只是阿沅，不是唐窈。人不如故，嗯，新人怎抵故人。
说到这，夏梓沅也同样问起了他:
“褚肆，若有其他的女子出现在你身边，比我年轻，比我貌美，比我会讨你喜欢，你会喜欢上那人吗？”
这个问题，会超纲吗？毕竟，她先前的人设，可是能为之委屈的。
乍一听这个问题，褚肆是有些惊异，惊异于她的变化。阿沅她，有了嫉妒心？有了危机？放在从前，她是不会这么问的。
既然这么问了，这岂不说明，她的阿沅也产生了占有欲吗？是好事啊。
“纵使出现这些人，她们也不会撼动你在我心里的地位。”因为，她们入不了我的心。
可褚肆不知道，男人和女人的理解力是不一样的。
他的承诺听在夏梓沅耳里，是另一层意思:褚肆没有否认会有其他人的出现。
这种回答，夏梓沅的脑海不由自主地蹦出来三个字“替代品”。
世界上的所有东西都有替代品，譬如牛肉和猪肉，火车票和飞机票。
夏梓沅和尚未上位的其他女人。
如果没有，可能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理性的判断中，夏梓沅又有了想问的，她装出对刚才的回答很开心，继而扭捏着吞吞吐吐地问他:“褚肆，你喜欢我哪里呀？”
喜不喜欢这个问题，他上次没有正面回答她，那就没有深究的意义。
这个问题，她想知道他会如何答？
静静地等待了他好几秒，褚肆大概想了有半炷香的样子。
“喜欢你荆钗布裙也不掩天香国色的样子。”
“喜欢你为我奔波疲劳不知疾苦的样子。”
“喜欢你满心满意都是我的样子。”
“……”
还喜欢，你为我量身打造的样子。
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无关身体，只因灵魂相吸。
这长篇的喜欢，说者有心，听者也渐渐恍惚了模样。
夏梓沅幸福到了极点，主动攀上他的脖颈，暧昧依偎。
“阿沅此生能得褚肆的喜欢，便是最大的福气。”
这福气，她可不要。
喜欢啊，不就是镜中花，水中月，到头来，终究只是易散彩云碎琉璃罢了。
[肥波，你说，褚肆究竟喜欢的是谁呢？]
肥波老早就想屏蔽掉这酸柠檬味的喜欢了，被这么一问，他想也不想就回答说:“褚肆喜欢的不就是宿主你吗？”
[呵——]
宿主这冷嗤，也拉回了肥波的智商，他反驳起刚才的话来:“不对，褚肆他喜欢的是，是夏梓沅？也不对……”
[看，你也迟疑了吧，我来替你说。]
[褚肆喜欢的，是那个喜欢芙蓉，偏爱他，以他为首……的我为他精心打造的夏梓沅。]
[而不是那个喜欢黑玫瑰，不爱他，工于心计，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真实的唐窈。]
[倘若同一时间，同样的手段，换个人来攻略，你猜他会不会沉沦。]
这个问题，肥波回答不上来。
因为他也不知道，在既定的人设下，褚肆他会不会被攻略。
当然，夏梓沅也不会因此放松对褚肆的关注。
还记得刚醒来时，肥波就告诉了她冰月和褚肆之间的对话。
难怪冰月出现得这么巧合。
许是他授意的吗？可她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要选在这么个节点，目的又是什么。
褚肆啊，永远都蒙着一层雾，让人琢磨不透。
时候不早，两人没有再问那些个深层的问题，同床共枕地依偎着彼此睡去。
翌日清晨，褚肆没有吵醒睡梦中的夏梓沅，只小心地亲吻了她恬静的眉眼，自己穿着昨日的衣衫，踏着薄雾回了养心殿。
一国之主纵然尊贵，也不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想做就不做。
早朝，还是要上的。
任由郭茂为自己穿戴着朝服冕冠，他随意说着:“命人将御花园悉心栽育的芙蓉花送去皇后宫里，再送些时令的花果过去。”
“还有，将最美的那株送去皇后的床头。”
他的阿沅，睁眼所见，目光所及之处便是她最喜的花。
花朝月夕，我做到了。
“遮。”郭茂将小祥子唤来，又细心叮嘱了几句。
就在宫人们将开得好的花搬来时，窸窸窣窣的动静吵醒了夏梓沅。
她睁眼坐起来，正要唤来听雨她们，就见一株开得正盛的木芙蓉摆在床头。
她当即就猜到是褚肆所为。
“呀，这是从哪端来的芙蓉花啊，才三月份就开得如此光鲜亮丽。”
先前她用的都是熏香，这长在枝头上的，因着回宫前，褚肆对她不甚在意，她还真没亲身见过。
春夏一早候在这，等着伺候娘娘的，见娘娘醒了，她就压不住熊熊的八卦之心了。
“娘娘，您可真得陛下宠爱。瞧瞧，陛下可是命人将好生栽育的芙蓉花送来了。这花本是要八月才开呢，为着您，也不知下了什么苦功夫。”
“不止芙蓉，外头还里里外外地送来了好多稀罕的花样，将咱们长宁宫装点得更是成了百花园，与御花园也不遑多让呢。”
娘娘风光，她们长宁宫的人也跟着开眼了呢。
“都是陛下的抬爱。”夏梓沅走到芙蓉花前，细细嗅着，味道过于清淡，始终还是有些幽香在的。
洛阳牡丹都能在冬日里催开，芙蓉花开想来也是花匠费了功夫的。
“是啊，陛下所送之花，是娘娘喜爱的花卉。这木芙蓉，一天之内会三变。初开米白，盛开为粉，凋谢为红，倒是别有欣赏韵味。”
春夏听小祥子说的时候，对这花很是好奇，一天三变，真是奇特。
一天三变，夏梓沅觉得倒是像极了自己。
早间是夏梓沅，白日是褚肆的夏梓沅，只有晚上很少很少的时候是唐窈。
“对了，春夏，命尚衣局日后多做几件红色的宫装，本宫想陛下日日看着也高兴些。”
“是。”
“还有，将檀二小姐的职位呈送给女史，因着她最近忙于本宫吩咐的其他事，不能前来，让她多照顾些。”
所谓尚衣局，不过是她们逃于选妃的幌子。
何必为此事，耽于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