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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时,孟中一张脸脸色怕人,眼角裂了,嘴唇边上渗出了血,整个人像是怔在了那儿,一动不动。
在场几个人,谁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霍刚浓眉一扬,当即说道:“孟中,你这是……”
诸葛英淡淡然开了口:“孟大哥值得么?”
孟中缓缓低下了头,牙关里进出三个字来:“我不信!”
诸葛英道:“那孟大哥就更不该也不必出此下策了。”
孟中猛然抬头,目光如炬,震声说道:“诸葛大侠,爷他对孟中几个恩高义厚!”
诸葛笑道:“我不敢说这不是实情,只是,孟大哥,所谓殉主之举大可不必,古来奔暗投明之事不乏明例……”
孟中凄然一笑,摇头说道:“诸葛大侠不知道,打当初孟中几个初进费家庄院时,心里就打定了主意,生是费家人,死是费家鬼……”
诸葛英道:“孟大哥,请恕我直言,孟大哥,何其愚?”
孟中道:“诸葛大侠,古来也不乏愚人!”
诸葛英还待再说。
罗江突然矮身曲下一膝,低着头道:“诸葛大侠,罗江几个祈求成全。”
诸葛大侠忙闪身避向一旁,道:“罗大哥请起来说话。”
罗江没动,道:“诸葛大侠,罗江几个心意早决,万请诸葛大侠成全。”
诸葛英大感作难,眼前费啸天这几个得力左右,无一不是一流高手。
武林精英,一时英豪俊杰,他怎么能眼睁睁地任他几个以身殉那不值得殉的费啸天而不闻不问。
他皱了眉,还没有说话梅梦雪突然说道:“一个人只打定了生意要死,那是拦也拦不住了,谁也不能寸步不离地紧跟着他,我不反对这种壮烈的行为,只是你二人可愿听我一句话?”
孟中道:“您请说,我两个洗耳恭听!”
梅梦雪道:“你两等些时日再自绝不迟!”
孟中目光一凝道:“您这话……”
梅梦雪道:“等诸葛大侠搜全了一切的证据,证明费啸天确是个不仁不义,欺世盗名的人之后再说。”
孟中苦笑说道:“梅姑娘,孟中几个不糊涂,是非黑白还分得清,适才听诸葛大侠的分析,八九不差……”
梅梦雪摇头说道:“那只是诸葛大侠一个人的看法,究竟与事实相左几许谁也不敢说,我不说了么,我现在不反对,也不阻难,你两个多在这世上待两天又何妨。”
孟中口齿唇动了一下,但没说话。
梅梦雪转眼望向罗江道:“孟中已经听我的了,你怎么说?”
罗江迟疑了一下,道:“罗江不敢不听。”
梅梦雪道:“那你起来吧,别跪着了。”
罗江应了一声,站了起来。
梅梦雪转眼望向诸葛英,诸葛英只一指点向孟中。
孟中应指欠身说道:“谢诸葛大侠和梅姑娘成全之恩!”
梅梦雪道:“你别再让人心里难受了!”
这时候霍刚的神色才松了下来,他开口说道:“费啸天他应该羞煞愧煞,就凭这几个他就应该幡然悟过,自碎天灵消弭罪孽,世间事也真怪,越是这种人越能得忠于左右,真太不公平……”
孟中和罗江低着头,都没有说话。
诸葛英却道:“孟大哥,我有几句话想问问孟大哥……”
孟中道:“您仅管问就是。”
诸葛英道:“我并不勉强孟大哥非答不可……”
孟中双眉扬了一扬,道:“孟中知无不答,言无不尽就是。”
诸葛英道:“既然这样,那我就谢谢孟大哥了……”
顿了顿,接问道:“孟大哥进费家庄院有多久了?”
孟中道:“孟中几个是在老爷子去世之后三年,才进费家庄院的,屈指算算到如今该有五六个年头了。”
诸葛英道:“孟大哥几位初进费家庄院的时候,费家庄院就是眼前这个样子么?”
孟中凝目问道:“诸葛大侠是指……”
诸葛英淡然一笑道:“我该直接了当的说,我是说费啸天这座小楼,是盖在几位进费家庄院之先呢,还是盖于几位进费家庄院之后?”
孟中道:“诸葛大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是问我爷这座小楼的古怪处究竟在何处?”
诸葛英微一点头道:“正是。”
孟中道:“诸葛大侠,您白问了!”
诸葛英道:“孟大哥不知道?”
孟中道:“诸葛大侠,孟中是有一句说一句,孟中几个所以愿以身殉主,那是因为爷待我几个恩高义厚,至于爷所做的这件事,孟中几个却……”‘诸葛英没容他说下去,截口说道:“我要信不过孟大哥,我就不问了!”
孟中道:“谢谢诸葛大侠,爷的这座小楼可有年间了,孟中几个自进费家庄院这座小楼就有了,听说这座小楼的岁数比我们爷都大!”
诸葛英道:“这么说它早在三十年前就有了?”
孟中道:“我是这么听说的,确不确实不敢说,以我看这应该假不了。”
诸葛英目注梅梦雪。
梅梦雪缓缓开口说道:“那应该是在费老人家年轻的时候盖的……”
霍刚道:“算算年头该是在那时候。”
梅梦雪道:“孟中是不知道这小楼的古怪处在哪里,要不然他不会几次也在小楼各处搜寻,还查看窗户。”
诸葛英点了点头,没说话。
孟中道:“以我看这座小楼里必有几处秘密门户。”
诸葛英道:“正是,不然这前后两个,怎么那么轻易就脱身?
只是不知道那些秘密门户究竟在何处……“
霍刚道:“进去找上一找,还愁找不出来么?”
诸葛英摇摇头说道:“费啸天不是等闲人物,他所设计的秘密门户也绝不等闲,再说,假如一找就找出来了,那这世上懂安装机关消息的人,也就算不得稀罕人物了!”
霍刚点头说道:“老弟说得是,是我没多想……”
两眼猛地一睁,道:“老弟,拆了他这座小楼行不行?”
诸葛英没说话,扫了孟中罗江一眼。
“怎么?”霍刚道:“老弟是怕他两个不同意咱们这么做?”
诸葛英没想到他会一言道破,这话他难以作答,笑笑,仍没说话。
霍刚浓眉一扬,望向孟中和罗江,道:“会么,你两个?”
孟中迟疑了一下道:“刚爷,不管怎么说,孟中、罗江仍是费家的人,在爷没回来之前,我两个不敢擅自做主……‘”
霍刚道:“怎么,你两个……”
孟中道:“爷不在家,职责所在,刚爷原谅。”
霍刚道:“我要是非拆不可呢?”
孟中道:“刚爷,孟中、罗江誓死保护费家庄院的一草一木。”
霍刚浓眉一皱道:“你两个这是何苦?”
孟中道:“我刚说过,职责所在,您千万原谅。”
霍刚没说话,转眼望向诸葛英,诸葛英道:“啊大哥,孟大哥和罗大哥是对的!”
霍刚道:“那……那就算了……”
霍瑶红突然说道:“总不能就这么算了?”
霍刚转眼过去道:“不算怎么办,你说,你能筹个什么好主意?”
霍瑶红道:“进去找呀,进去多找找,我不信看不出一点蛛丝马迹,再说那也总比在这地空口说白话有希望得多!”
诸葛英微一点头,道:“霍姑娘说得是……”
霍刚霞地站了起来,道:“走,咱们去找找去,分头找,非找它出来不可,哪怕多费些时日也在所不惜,不找出它来就不罢手!”
转眼望向孟中,罗江:“进去找找,不损坏一草一木,这总行吧?”
孟中迟疑了一下道:“刚爷,我两个不敢拦。”
霍刚一点头道:“那就好,我前头带路了。”
迈大步径自出亭而去。
霍瑶红紧一步踉了出去。
梅梦雪望向诸葛英,道:“你看有希望么?”
诸葛英摇摇头道:“恐怕是白费工夫白劳神!”
梅梦寻没再说话,站起来走了出去。
霍刚偕同乃妹霍瑶红走在最前头,当然他兄妹俩最先抵达楼前。
他兄妹俩刚到小楼前,突然一线黑光自小楼里打出,电一般地射向霍刚胸口。
那一线是黑光,大黑夜里难看见,加之它射势快捷如电,霍刚没能及时发觉,但它却没能瞒过当世称最的诸葛英,只听他一声轻喝:“刚大哥留神暗器!”
身随话动,话声未落入已到,一掌拍去,那线黑光被震斜飞,“嗤!”地一声落在丈余外,地上冒起一缕淡淡的烟。
霍刚吓出一身冷汗,可也陡添三分火,浓眉一扬,喝道:“妹妹陪大妹子留在外头,我和老弟进去会会高人!”
他可不管他身上仍带着“血手印”的伤,话落闪身就要往小楼里扑。
诸葛英眼明手快,一把拉住了他道:“刚大哥,使不得!”
霍刚被他拉得往后一个踉跄,扭过头来道:“老弟,咱们还怕那些破铜烂铁不成?”
诸葛英摇头说道:“破铜烂铁不足惧,我也从没把它放在眼里过,怕只怕如今这座小楼里还有更阴狠歹毒的埋伏!”
霍刚道:“还有什么更阴狠歹毒的埋伏,大不了是几个人……”
诸葛英淡然一笑,摇头说道:“刚大哥,别忘了,他要除的就是你和我,你我要这么闯进去,岂不正中人之下怀,如果我没料错,刚才那暗器该是有用意的,其用意不外诱咱两个进去!”
霍刚脸色为之一变,道:“那……难不成咱俩得担上梦雪和瑶红护驾?”
诸葛英摇头说道:“刚大哥,一旦点破,羞恼成怒,那一样的没用。”
霍刚一怔,还待再说,蓦地小楼里传出个冷冰冰,阴侧侧的话声:“毕竟还是‘玉书上’高明,要不是他这一拦,你两个如今早做了泉下之魂冤死鬼了”
霍刚勃然色变,喝道:“匹夫何人?”
那冰冷阴侧话声道:“霍刚,你敢出口不敬,我警告你!一旦到了时候我要把你剥皮抽筋撕成一块块……”
霍刚大叫说道:“好匹夫,你给你霍大爷出来……”
“霍刚,”一声冰冷轻笑,充满了轻蔑:“后生小子,乳臭未干,我若现在出去那就是你的死期到了……”
霍刚大叫一声,就要往小楼扑去。
诸葛英又拦住他了,目注小楼,淡然说道:“答我问话,阁下何人?”
那冰冷阴侧话声道:“诸葛英,他想死你为什么非拦不可。”
诸葛英道:“答我问话,阁下何人?”
那冰冷阴侧话声仍未落,道:“诸葛英,你两次坏我的事……”
诸葛英沉声喝道:“答我问话,你是何人?”
这一声,像夜空里起了个闷雷,震得宿鸟惊飞,小楼晃动,落叶沙沙而下。
“好精湛的内功真气,”楼中那人一声惊喝说道:“诸葛英,你‘玉书生’在当世称奇称最,智慧之高应是无人能比,你猜猜我是谁?”
诸葛英淡然一笑道:“那还不容易么,必是宫红,夏侯飞两个匹夫中的一个。”
霍刚大叫一声:“宫红,这匹夫……”
只听楼中那人怪笑说道:“果然名不虚传,诸葛英,你能肯定一下么?”
诸葛英沉默了一下道:“你应该是‘银骷髅’夏侯飞。”
楼中人惊声说道:“高明,高明,高明之极,诸葛英,单凭这一点我就服了你,这要是较量一阵的话,这一阵我已经输了……”
诸葛英道:“只碰见我,哪一阵你也赢不了!”
楼中夏侯飞听若无闻,问道:“让我问问你,你怎么知道是我?”
诸葛英道:“你应该知道,仇超、古翰、宫红三个我都见过,你这话声听来陌生……”
夏侯飞道:“那也不一定非是我夏侯飞不可啊!”
诸葛英淡然一笑道:“我把你看得很高,你怎么自贬身价。”
夏侯飞讶然说道:“诸葛英,这话怎么说?我何会……”
诸葛英道:“你那主人派出的自不会是等闲庸手,酒囊饭袋,那么既不是仇超,古翰,宫红,还会有谁?”\夏侯飞扬起一阵长长的怪笑,笑了良久,方自歇止敛住,道:“多谢了,多射了,诸葛英,你这话顿令我有天下英雄唯足下与飞而已之感,冲着你这句话,我也要循情和放你一马,留你个全尸。”
诸葛英道:“那么我也谢谢!”
夏侯飞道:“别客气!”
诸葛英倏转话锋道:“夏侯飞,你那主人派你来,是来干什么的?”
夏侯飞道:“你刚才不是猜着了么,怎么还问,自然是取你跟霍刚之命,迎得梅,霍二位姑娘而去的了!”
霍瑶红叱道:“夏侯飞,你住口!”
夏侯飞嘿嘿怪笑说道:“霍姑娘好大的脾气,我家少主如何吃得消!”
霍瑶红娇靥一红转白,方待再说。
梅梦雪已然淡淡说道:“红妹,在唇舌上咱们是要吃亏的。”
霍瑶红立即闭上檀口,不再言语。
只听夏侯飞道:“怎么霍姑娘脾气又变好了。”
霍瑶红没理他,诸葛英接过了口,道:“夏侯飞,你那少主呢,他现在何处?”
夏侯飞道:“诸葛英,你胸罗极丰,应该知道贾岛那首五言绝句。”
诸葛英淡然一笑道:“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夏侯飞道:“果然高才,正是。”
诸葛英道:“你不肯说那就算了,宫红呢,他又在何处?”
夏侯飞道:“你问他干什么?”
诸葛英道:“我打算跟他叙叙旧,请他帮我这位友人疗疗伤。”
夏侯飞笑道:“诸葛英,你这话令我有啼笑皆非之感。”
诸葛英道:“你是说他不会答应?”
夏侯飞道:“你以为他会答应?”
诸葛英道:“只要我跟他见了面,他会答应的。”
夏侯飞道:“难就难在你见不着他的面。”
诸葛英道:“所以我才问你他现在何处?”
夏侯飞道:“告诉你又何妨,自然是在我家少主左右。”
诸葛英道:“夏侯飞,你这话等于没说。”
夏侯飞道:“谁说的,你问我他在何处,我告诉你他就在我家少主左右,这有什么不对!”
诸葛英明知他不会说,再扯下去那是多费唇舌耗工夫,当即转了话锋说道:
“这么说,你四个,当年的四大凶人都是费啸天的人?”
夏侯飞道:“本来就是。”
诸葛英道:“我很纳闷。”
夏侯飞道:“你纳闷什么?”
诸葛莫道:“你家少生怎么会承认杀害梅家二老跟霍大侠……”
“这还纳闷么,一旦纸包不住火,谁还瞧不见那火光么,就是这道理,你明白么,还纳闷么?”
诸葛英扬了扬眉,微微点头说道:“我明白了,说得是,一旦纸包不住火了,那还怕人看不见火光么,好怪,那么,夏侯飞,你那主人为什么还怕人知道他在何处?”
夏侯飞嘿嘿笑:“这又是另一回事了,你明白么?”
诸葛英道:“我不明白这又是哪一回事?”
夏侯飞道:“我这么说你就明白了,我家少主暂时还不愿跟你正面冲突……”
诸葛英淡然一笑道:“那只怕是他另有所谋吧!”\夏侯飞道:“另有所谋,我家少主除了取你跟霍刚之命,一箭双雕,得梅霍二位姑娘外,还另有什么所谋?”“诸葛英道:“”那就要问你家少主自己了,他明白。“夏侯飞道:“那是当然,自己的事,哪有自己不明白的道理,只是,听你的口气,似乎你也有些明白?”
诸葛英道:“你知道,我并不是一个糊涂人。”
“那当然,”夏侯飞笑道:“你何止不糊涂,简直有过人的智慧……”
诸葛英道:“你明白这一点就好。”
夏侯飞道:“那么你说说看,我家少主另有什么所谋?”
诸葛英道:“凡事何必非说破不可……”
夏侯飞嘿嘿笑道:“还是说说的好。”
诸葛笑道:“你是不信我知道你家少主另有什么所谋?”
夏侯飞道:“对人对事,我一向抱着怀疑的态度,我非亲眼看见,亲耳听见,我绝不轻易相信它是真的。”
诸葛英淡然一笑道:“你不信那就算了,我并不勉强你……”夏侯飞突然一声惊喝:
“诸葛英你敢……”
倏住口不言。
诸葛英微愕说道:“夏侯飞,你怎么了?”
只听夏侯飞冰冷说道:“诸葛英,你敢跟我玩心眼儿,想让我上你的大当……”
诸葛英目中厉芒一闪道:“夏侯飞,你这话……”
夏侯飞道:“你故意跟我东拉西扯,是要想从我的话声中判断我的所在,认定我的位置,藉以找寻那……”
倏又住口不言。
霍刚恍然大悟,向着诸葛英投过佩服一瞥。
诸葛英倏然笑道:“夏侯飞,你明白了?”
夏侯飞冰冷说道:“你当夏侯飞是个傻子?”
诸葛英道:“你不是么,你以为你够高明,论斗智,我把你当成三岁孩童,戏弄于股掌之上,要不是另有别人提醒你,阻止你,恐怕你还糊里湖涂地蒙在鼓里呢……”
夏侯飞羞怒喝道:“诸葛英,你……”
诸葛英道:“告诉我,是哪位高明人物提醒你的?”
夏侯飞道:“你管不着……”
诸葛笑道:“除了你那少主之外,我想不出还有谁这么高明……”
只听另一冰冷阴恻话声透楼传出:“诸葛英,你过于小视天下人了。”
诸葛英转望霍刚道:“刚大哥,这才是宫红。”
霍刚脸色陡变,怒喝说道:“宫红匹夫……”
宫红一阵阴笑说道:“霍刚,你的生死握在老夫手中,还敢对老夫无礼!”
霍刚须发俱张,厉声说道:“宫红老匹夫,好教你知道,霍刚已将生死置于度外,今后乃为我那梅伯父母报仇雪很,若不活劈了你这老匹夫,誓不为人。”
“霍刚。”宫红沉声说道:“这话是你说的?”
霍刚道:“不错,字字出自我口,你听真切了!”
宫红道:“我听真切了,你也死定了。”
霍刚还待再说梅梦雪突然跨前一步,道:“刚大哥,你歇歇,让我问问他。”
霍刚扭过头来道:“大妹子,你要问他什么?”
梅梦雪没答理,径自向着小楼发话说道:“你是‘血手印’宫红?”
宫红话声忽转恭谨,道:“是的,梅姑娘?”
梅梦雪道:“我希望你据实答我数问……”
宫红道:“您只管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是。)
梅梦雪道:“你是谁的人?”
宫红讶然说道:“我是谁的人,您这话……”
梅梦雪道:“我是问你那少主是不是费啸天?”
宫红道:“您原来是问这,是的,梅姑娘。”
梅梦雪道:“‘金鞭银驹’费啸天?”
宫红道:“梅姑娘,我没听说世上还有第二个跟我家少主同名同姓的人。”
梅梦雪道:“我只是想确定一下……”
宫红道:“那您不用置疑,这世上只有一个‘金鞭银驹’。”
梅梦雪道:“那下手霍大侠是你了?”
宫红道:“是我,梅姑娘。”
梅梦雪道:“杀我爹娘的也是你了?”
宫红道:“是的,梅姑娘,就是我。”
梅梦雪道:“霍梅两家跟你何仇何恨,你为什么……”
宫红道:“梅姑娘,霍梅两家跟我宫红无仇无恨,是我家少主的令谕,我是奉命行事,还请梅姑娘原谅。”
梅梦雪还待再说,只听身后砰然一声,她倏有所悟,一声“不好”尚未出口,诸葛英身如电闪扑了过去。
但,已然太迟了,孟中已然倒下,一颗头颅血肉模糊,诸葛英抓住了的肩膀,罗江脸上带着凄惨笑意,鲜血顺着嘴面外渗。不住地往下淌。
海梦雪呆住了,霍刚,霍瑶红俩也呆住了。
突然,罗江两眼一闭,身子软了。
诸葛英缓缓向地把罗江放下,默默地转过了身。
梅梦雪悲声说道:“我一听说宫红把他俩给忘记了,我原想拖一个时期的,没想到我反而害了他俩,这不等于我亲手杀了他们么……”
诸葛英双眉一扬,望着小楼说道:“宫红,叫你那少主跟我说话。”
宫红道:“诸葛英,你要干什么?”
诸葛英道:“我叫他看看两个壮烈殉主的忠主之士。”
霍刚厉喝说到:“宫红匹夫,你住口……”
宫红怪笑一声道:“孟中跟罗江么,是他两个傻,那怪谁?”
“霍刚,”宫红冰冷说道:“你鬼叫个什么,这么大的个子就只会鬼叫,是英雄就进小楼来跟我一决雌雄。”
崔刚被激得须发暴张,怒笑一声,当真要扑。
诸葛英抬手一拦,望着小楼冰冷说道:“宫红,你不必激霍大侠,我跟霍大侠迟早会进去找你们的……”
宫红道:“莫非你已经知道你要找的在何处了。”
诸葛英道:“我不妨告诉你,尽管有人提醒了夏侯飞,但已经迟了,我已经从他的说话处所,判断出那暗门在何处了。”
宫红道:“真的么,在何处,你说说看。”
诸葛英道:“夏侯飞站立的位置在楼梯旁,等人提醒了他之后他又移往门边,我判断那暗门应该在楼梯一带。
宫红怪笑一声道:“果然高明,老夏,你少不了要吃少主的苦头了……”
霍刚怒声说道:“老弟,既然已知道门之所在,咱们还等什么?”
宫红怒笑接了口:“霍刚,你不必进来了,你敢么,瞧!”
这一声“瞧”甫出口,小楼里面一道火光冲天而起,紧接着小楼里火光熊熊,红光处透。
霍刚呆了一呆,忙道:“不好,他们放了火……”
诸葛英也为之了怔,刚待有所行动,夜空中适传来两声霹雳般沉喝:“夏侯飞,宫红,你两个休走,老伙伴来了。”
两条人影破空射落,便欲扑向小楼,及至发现小楼已经火起,又硬生生刹住身形,双双喝道:“匹夫,你俩竟敢……”
诸葛英两眼一睁,道:“仇超、古翰Z”
来人可不正是身着大红袍的“神力霸王‘仇超,穿一袭黄色长衫的”铁手追魂“古翰。
这一句话怔住了梅梦雪、霍刚兄妹三个人。
本来是,他两个怎么敢来,又来干什么。
这时候仇超跟古翰,竟然双双转过身来,向诸葛英身前一欠身:“正是仇超、古翰,见过诸葛大侠。”
诸葛英刚刚又复一怔,仇超、古翰四道目光已投向梅梦雪道:“这位可是梅姑娘?”
诸葛英道:“正是梅姑娘。”
仇超、古翰二人又一欠身,齐声说道:“少主命我二人代问梅姑娘好,并让我二人先行赶来带了回话,少主已率弟兄们赶回,马上就到。”
梅梦雪跟诸葛英诧异欲绝地对望一眼,然后转眼过去问道:“你家少主现在何处?”
古翰道:“梅姑娘不必问这些,详情等我家少生赶返后自会奉知。如今还是先擒夏侯飞宫红两个匹夫要紧……”
随即转望诸葛英道:“诸葛大侠,能有办法灭火么?”
就在这两句话工夫中,小楼火势已大,已经烧到了外头,一片火光直上灵云,好不吓人。
诸葛英收心定神,平静地微一摇头道:“火势已大,来不及了,让我先弄清楚……”
一声清朗长啸从远处传了过来。
古翰立即说道:“少主已到,诸葛大侠有什么疑问跟我家少主谈吧,我二人奉命擒那两个匹夫,不敢再耽误,告辞了。”
双双破空拔起,飞射而去。
诸葛英双眉一场,刚打算追,只听夜空中传来一声沉喝:“弟兄们,先救火。”
几十条人影飞射入院,立时忙了起来,紧接着一人飞射落地,只见青袍一袭,满身风厚,英俊而滞洒,可不正是“金鞭银驹”费啸天。
他落地先含笑对诸葛英道:“诸葛兄别来无恙。”
然后转向梅梦雪:“雪妹回来了,一路辛苦,不管怎么说,这一趟找着了诸葛兄便不算白跑,可喜可贺。”
霍刚兄妹直发楞,瞧瞧诸葛英,又望望梅梦雪。
梅梦雪站在那儿像没听见。
诸葛英沉默了一下开了口:“费大侠……”
费啸天一眼瞥见了孟中跟罗江的尸身,一怔道:“诸葛兄,这是……”
诸葛英淡然说道:“他二位是壮烈殉主。”
费啸天陡然色变,大叫一声:“壮烈殉主?孟中,罗江……”
转身扑了下去,没听见声,只见他混身颤抖,良久,他缓缓站了起来,转过了身,两眼都红了,满脸是泪债,道:“我明白了,血债血还,这笔帐我会索讨,来人!”
四名黑衣壮汉拣了过来。
费啸天一抖手道:“抬走择期厚葬。”
那四名壮汉应了一声抬起孟中、罗江的尸身走了。
费啸天举袖擦了擦泪,道:“诸葛英,我先着仇超、古翰二人返来,可曾见着他二人……”
诸葛笑道:“他二人追夏候飞跟宫红去了。”
费啸天点了点头道:“好匹夫,毁我产业,更欲害我身败名裂,陷我于万劫不复,这笔债要怎么个算法……”
“费大哥。”梅梦雪突然开口。
费啸天忙道:“雪妹。”
梅梦雪道:“可能让我问你几句话么?”
费啸天道:“雪妹这话……那还有什么不能的,雪妹只管问就是。”
梅梦雪道:“费大哥命仇、古二人追擒宫红。夏侯飞?”
费啸天道:“是的,雪妹,难道有什么不要么?”
梅梦雪摇头说道:“没有什么不妥,我只要知道为什么?”
费啸天道:“我刚不是说过么,他二人毁我产业,害我……”
梅梦雪道:“这我听见了,而且字字真切,只是他二人不是费大哥的人么?”
费啸天目光一凝道:“谁说的,雪妹谁说他二人是我的人?”
诸葛英毅然说道:“是我的推测……”
梅梦雪道:“他二人刚才也亲口承认了。”
费啸天陡然扬眉,旋即又故去威态微微点了头道:“雪妹请听我说说看,他二人还说宫红下手刚大哥,杀害二老是受我的指使,奉我之命行事,可是?”
梅梦雪点头说道:“不错?”
费啸天道:“那么雪妹看呢?”
梅梦雪道:“我不敢信,可是事关重大,我不得不弄清楚。”
费啸天点头说道:“那是应该的,这件事倘不弄清楚,不但我跟雪妹将反目成仇,而且跟诸葛大侠,刚大哥之间的误会也永远难消……”
梅梦雪要说话,费啸天已然接着说道:“雪妹请先听我说。”
梅梦雪微一摇头道:“费大哥,我一样样问,你一样样为我释疑,行么?”
费啸天道:“也好,雪妹怎么说就怎么办就是。”
梅梦雪道:“让我先从头问起,当初二者遭害之后,费大哥叮知道是宫红下的毒手。”
费啸天摇头说道:“我不知道,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宫红还在人世。”
梅梦雪道:“费大哥怎会不知道,仇超跟古翰是费大哥的人,难道他二人也不知道,没对费大哥说么?”
费啸天道:“说来雪妹也许不信,仇超跟古翰一直没对我提过,直到我错把诸葛兄打下断崖后,我才逼问他二人,那时他一二人才告诉我宫红踉夏侯飞活着,早在当年已投向邢玉珍话声一顿,接道:”当时我心里十分愧疚,所幸诸葛兄吉人天相,我未铸成大错,也就因为这使我赶往六诏助诸葛兄一臂之力,想藉此稍减我对诸葛兄的愧疚。“梅梦雪道:“这就不对了,他二人为什么不早把实情告诉费大哥呢。”
“一句话,雪妹,”费啸天道:“早在他四人跟随查三影时,仇超古翰踉夏侯飞宫红二人就合不来,时而暗斗,但慑于查三影不敢明斗,后来仇、古二人既归依先父,唯恐先父也将夏侯飞、宫红二人一并收留,所以言他二人已死,以绝先父之念。”
梅梦雪道:“那么到了‘六诏’之后,费大哥又为什么不信诸葛大侠是‘玉书生’进而以武相向,欲将他置于死地呢?”
费啸天看了诸葛英一眼,道:“雪妹知道,在去‘六诏’之前,我一直没见过诸葛兄‘玉书生’长得什么样子,我全然不晓……”
梅梦雪道:“这我知道。”
费啸天道:“这是一个原因,还有那就要怪诸葛兄自己了。
诸葛英没说话。
梅梦雪却问道:“怎么反而怪他呢?”
费啸天道:“我先问一句,诸葛兄去‘六诏’是干什么去的?”
梅梦雪道:“当然是找邢玉珍去的。”
费啸天道:“找着了邢玉珍之后呢!”
梅梦雪道:“杀邢玉珍以报查三影之仇。”
“这就是喽。”费啸天道:“我在‘六诏’遇见的那位‘玉书生,不但自己不杀邢玉珍,更不让我杀邢玉珍,雪妹想想看,我怎么敢相信他是真的。”
梅梦雪道:“费大哥当时怎么说‘玉书生,已死在。梅花溪’……”
费啸天道:“我既然不敢相信他就是‘玉书生’,只好这么说了。”
梅梦雪沉默了一下,道:“费大哥也要杀邢玉珍,以履行先人对仇、古二人的诺言,这一说可是真的?”
费啸天道:“雪妹,这半点不假。,,”梅梦雪道:“听诸葛大侠说,邢玉珍冤枉,错在查三影,这费大哥相信了。”
费啸天转眼望向诸葛英道:“诸葛兄相信么?”
诸葛英道:“在没有获得确切证据之前,我不敢妄言信否。”
费啸天淡然一笑道:“看来诸葛兄对先人的遗言……”
诸葛英立即截口说道:“费大侠错了,先人的遗言是一回事,查三影与邢玉珍谁是谁非又是一回事,不能混为一谈。”
费啸天道:“那么我请教,倘若错在邢玉珍呢。”
诸葛莫道:“费大侠,这还用问么!”
费啸天道:“要是错在查三影呢?”
诸葛英道:“那我自然不便再为难邢玉珍。”
费啸天道:“那么诸葛见对先人的遗言……”
笑笑住口不言。
诸葛英道:“我不能为了自己的先人遗言报恩,而冤杀一个可怜的女人,那我宁可违背先人的遗言。”
费啸天道:“那这恩诸葛兄又将如何个报法,大丈夫恩怨分明,不管查三影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他对诸葛兄的先人总是有因诸葛英道:”到时候我自然有所报偿。
“
费啸天摇头说道:“我的看法跟诸葛兄不一样,我不相信邢玉珍所说的每一句话,因为我拥有两个最好的人证。”
诸葛英道:“仇超跟古翰?”
费啸天点点头说道:“是的,诸葛兄,这已经很够了,假如再加上另两个,跟我亲身听取来的,那就更够了。”
诸葛英道:“费大侠是指宫红跟夏侯飞?”
费啸天道:“他两个是邢玉珍的人,奉邢玉珍之命先下手刚大哥,又杀害费啸天的伯父母,邢玉珍是个怎么样的女人,似乎不必再去求证了。”
诸葛英道:“费大侠确认宫红跟夏侯飞是邢玉珍的人?”
费啸天点点头说道:“当然,我可以拿‘金鞭银驹’四字担保。”
诸葛英道:“费大侠是根据仇超、古翰二人的说法作此定论的么?”
费啸天摇头说道:“不只是他二人的说法。”
诸葛英道:“费大侠还根据什么?”
费啸天继续说道:“我还根据邢玉珍自己的招供。”
诸葛英呆了一呆道:“邢玉珍自己的招供?”
费啸天点头说道:“不错,诸葛兄,邢玉珍自己的招供。”
诸葛英凝目说道:“我在‘六诏’似乎没听见邢玉珍说过什么?”
“那当然,”费啸天道:“这我也知道,无如邢玉珍作这招供时,她人并不是在‘六诏’。”
诸葛英讶然说道:“不是在‘六诏’那是在什么地方?”
费啸天道:“龙门。”
诸葛英怔了一怔道:“龙门?”
费啸天道:“不错,龙门。”
诸葛英还没有再问。
梅梦雪已然说道:“费大哥何时去了龙门?”
费啸天道:“雪妹难道没听刚大哥说过,我从‘六诏”一回来便带着弟兄们匆匆地出去了。“
梅梦雪道:“刚大哥说了,难道费大哥是去了‘龙门’?”
费啸天点头说道:“在‘六诏’我料邢玉珍必会到中原来,所以我先一步地赶了回来,我又料她必到‘吕梁’来,所以我带着弟兄们在‘龙门’及‘禹门口’渡头四岸布上了长达数十里的桩卡,只等邢玉珍到来……”
梅梦雪道:“她来了?”
费啸天道:“是的,雪妹,她来了,我没有料错,我在黄河渡口跟她碰上了头,会了面,一点不差,竟然派官红、夏侯飞二人走在前头,先潜来了中原,这是邢玉珍亲口告诉我的,她还肆无忌惮地把她以派宫红、夏侯飞二人先进中原的阴谋告诉了我,因之我命仇、古二人先行赶返,自己随后匆匆赶回梅梦雪道:”她是怎么说的?“费啸天道:“那不外是两字嫁祸,要把一切罪孽根在我身上,害我身败名裂,陪我于万劫不复之绝境……”
梅梦雪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费啸天道:“当然是因为我要杀她。”
梅梦雪道:“既称阴谋,便是秘密,她怎会把秘密轻易告人?”
费啸天淡然一笑道:“只因为她自认有十分把握,有把握使雪妹、诸葛兄以及刚大哥几位信她而不信我,所以当她派官红、夏侯飞二人施展阴谋,我身在‘龙门’,难以分身兼顾之际,她并不怕我知道。”
“邢玉珍呢,”梅梦雪道:“费大哥杀了她么?”
费啸天苦笑摇头说道:“雪妹,邢玉珍成名多年,不同等闲,我当然不是她的对手,十把过后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她从容脱身飞去……,,梅梦雪道:”那就不对了,既然她的功力远较费大哥为高,她为什么不杀费大哥,干脆就在‘龙门’施下杀手……“费啸天摇头说道:“雪妹,那何如先使我身败名裂,陷入绝处,然后再死在诸葛兄或者是雪妹之手,再说,我当然不是她的对手,可是她要杀我,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梅梦雪沉默了一下,道:“那么,宫红、夏侯飞,怎会出现在费大哥的小楼里,这事费大哥如何个解释法。”
费啸天摇头说道:“雪妹,我告诉你个从未对外人提过的秘密,真要说过来,这费家庄院原来并不是费家的。”
梅梦雪:“那么。这费家庄院原是—…。”
费啸天道:“说来雪妹也许不信,这费家庄院原是查三影的。”
这话不只是梅梦雪听得呆了一呆,连霍刚兄妹跟诸葛英也之一怔。
只听梅梦雪道:“怎么,这产业原是……”
费啸天点头说道:“是的!雪妹,邢玉珍跟查三影总算夫妻一场,我这家庄院里的一草一木她当然清楚,宫红跟夏侯飞二人自然也摸得透澈。”
梅梦雪讶然说道:“这费家庄院怎么原来会是查三影的?”
费啸天道:“家父是个萍飘四海,浪迹天涯的武林豪客,没有家,没有一定的居处,那查三影死后,邢玉珍逃逸无踪,这座庄院自然就成了仇超跟古翰的,后来他二人归依先父,同时献出这座庄院,先父爱它清静,也到底是个适宜的居处,于是就在这儿住了下来,查三影的庄院也就成了费家庄院。”
梅梦雪释然地点头说道:“原来如此,我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费啸天道:“那是有关先父对仇、古二人的承诺,他二人不愿让人知道仍在人世,以便引出邢玉珍跟宫红等三人,又怎愿意旁人知道这在院原是查三影的?”
梅梦雪沉默了一下道:“费大哥既这么说,我不敢不信,这么说……”
一顿,接问道:“费大哥那座小楼里确有什么奥妙的机关费啸天淡然一笑,截口道:”
那也算不得什么奥妙机关,只不过一条地下甫道面已,宫红眼夏侯飞就是从那儿进入小楼的。“
梅梦雪道:“我告诉费大哥一件事,在宫红跟夏侯飞尚未出现之前,小楼里面先后两次发现有人进入,前一次那人拿走了费大哥几件常穿的衣裳,不知是谁,只知道他留下两行不小的脚印……”
诸葛英目光扫向费啸天穿的是一双厚底长靴,而那双脚印则显然是薄底快靴。
梅梦雪接着说道:“后来那人我看见了,是费大哥的两个书童中的一个,我不知道他回来是干什么,又作何解释?”
费啸天淡然一笑道:“雪妹没看错,是我的书童中的一个么?”
诸葛笑道:一费大侠的两位书童,我在‘六诏’见过。“费啸天微微一笑,陡然扬声轻喝:“来人。”
远处暗隅中一声答应,两个壮汉架着一个人走了过来,那被架之人正是梅梦雪看见的那个书童,此时他已昏迷不醒,显然是被人制了穴道。
费啸天一指那书童,笑问道:“雪妹看见的是他么?”
抬手往那书童面上一扯,扯下了一个制作精巧,其薄如纸的人皮面具,面具后的面目,赫然是个鹞服鹰鼻,尖嘴猴肋,干瘪瘦削的五旬上下老者。
几个人现状一怔,费啸天已指着那老者笑道:“此人姓孙名元。外号‘无影猴’,原是中原黑道的知名人物,后来因为在中原无法安身遂跑到了‘六诏’很自然地他就成了邢玉珍的人……”
向着那两个壮汉摆了摆手。
那两个壮汉一欠身,架着那老者离去。
诸葛英有心要拦,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梅梦雪已然开了口:“费大哥,可否让我问问他?”
费啸天摇头说道:“雪妹若能让他说话,那就成了大罗金仙了。”
海梦雪道:“怎么,难道他已经死了?”
费啸天道:“死倒未曾死,我只是制了他的穴道,废了他的四肢,不过他那根舌头已经被邢玉珍割去了。”
梅梦雪一怔:“邢玉珍割了他的舌头?”
费啸天道:“雪妹要是不信,我可以命弟兄把他带回来让雪妹看看。”
梅梦雪并未坚持要看,只道:“邢玉珍为什么割了他的舌头?”
费啸天道:“他若能讲话,今天岂不招出了他是邢玉珍的人了?”
梅梦雪脸色一变,没说话……
沉默中,诸葛英突然开了口。
“这么说,是我误会了费大侠……”
霍刚“哈”他一笑说道:“我说嘛,认识多少年了,费啸天怎会是这种人!”
诸葛英向着费啸天一欠身道:“诸葛英愧疚而不安,谨此赔罪致歉,假如费大哥不容……”
费啸天微微一笑说道:“我不容什么,要换个别人我绝不放过他,梦雪等于是我的亲妹妹,你阁下是我的妹夫,我还能拿你怎么样?”
梅梦雪脸上红了一红,神色有点异样,但没说话。
诸葛英窘迫地笑了笑,道:“费大侠宽怀大度,让人敬佩,站在费大侠面前,顿令诸葛英有自惭渺小之感……”
费啸天道:“这话听来令我混身不舒服,你要是看得起我,愿意交我这个朋友,就叫我一声费兄或费大哥……”
“对!对!”霍刚笑着说道:“这样通些,也热络些。”
诸葛莫笑笑没说话。
费啸天突然笑道:“如今好了,我不怕不是邢玉珍的对手了,有‘玉书生’联手,再有一个邢玉珍她也非—…。”
诸葛英目光一凝,截口说道:“费兄要和我联手对付邢玉珍?”
费啸天笑道:“那当然,我能让你闲着了?”
诸葛英微一摇头道:“费兄原谅,这一点我碍难从命!”
费啸天一怔道:“怎么,你不愿意?”
霍刚也讶然说道:“老弟,你怎么—…。”
诸葛英淡然说道:“费兄对诸多疑点解释得很清楚,当初误会费兄是我的不是,但对邢玉珍这件事,我却和费兄持不同的看法……,,费啸天道:”难道你相信那邢玉珍……““不,费兄,”诸葛英摇头说道:“费兄要我联手也可以,但必须等我握得确切证据,证明曲在邢玉珍之后。”
费啸天眉锋一皱道:“恐怕我只好等了,不等怎么办,纵然我有立置邢玉珍于死地之心,然却不是她的对手,若之奈何。”
海梦雪开口说道:“费大哥,他是对的,事关重大,一个不好足涛无穷恨事,落个愧疚终生,不可不慎重。”
费啸天摇头说道:“毕竟雪妹还是向着他的!”
霍刚笑了。
梅梦雪只淡然说道:“费大哥,我说的是实情。”
人影横空,仇超、古翰破空射落,落地躬下身躯。费啸天一摆手道:“怎么样,追着了么?”
“回少主。”仇超道:“二匹夫奸滑,属下二人迟了一步。”
费啸天双眉一扬道:“这么说是没追着?”
仇超道:“是的,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