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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室里的灯,自从凌燕飞来时就亮着,人在山腹之内,凌燕飞无法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不过他知道他被困在这间石室之内已经很久了,他相信,只他不回去,孝王府一定会派人来找他。
为此,他不但不放心,反而很急,因为他怕孝王府派人来,他知道只孝王府派人来找他,十有八九会跟他一样地陷在这儿,说不定还会有相当大的损失。
他急,可是没用,他到处看过了,除了那个碗口大的洞之外,别处没一点缝隙,连那两扇石门也难动分毫。
他根本没有脱困的机会,没奈何,他只有坐下等了。
他曾经运功默察,石室外头没有一点动静,跟死了似的,不知道赤魔教的那些人什么时候才会再出现。
他这里正在急,突然一阵轻捷步履声传入耳中。他听得出,来人还不只一个。他精神为之一振,当即站了起来。
他刚站起,步履声就到了那碗口般大小的洞口外,旋即洞口出现了一张脸,一张罩着黑布罩只在两眼处挖了两个洞的脸。
只听那人道:“抱歉得很,让你久等了。”
凌燕飞道:“好说,你们三教主的指示到了没有?”
“到了!”那人道:“就是因为我们三教主的指示到了,我才来给你送个信儿。”
凌燕飞道:“你们三教主打算拿我怎么办?”
那人道:“我们三教主命我即刻把你送到他面前去,我告诉过他,你不是等闲的小角色,他要亲手处置你。”
凌燕飞心头一阵跳,道;“看来我求饶也是没有用的了。”
那人道:“你会求饶么?”
凌燕飞道:“人没有不惜命的,要是有用的话,我倒愿意试试。”
那人道:“那你何妨试试。”
凌燕飞目光一凝道:“你的意思是说有用?”
那人道:“我这个人往常杀人不眨跟,可是有时候心肠却软似棉,你可以试试,要是碰上今天我心软,说不定我会放了你!”
凌燕飞淡然一笑道:“算了,你还是带我走吧。”
那人道:“怎么,你不试了,放弃了唯一可以活命的机会了。”
凌燕飞道:“那倒不是,我刚说过,人没有不惜命的,只要有活命的机会任何人也不会放弃的,只是明知道白搭的事,我也不会勉强去求,临死了还让人戏弄着落人个笑柄,那划不来。”
那人笑道:“好,机灵;既是这样,那我就只有带你去见我们三教主。”
凌燕飞耸耸肩道:“能死在你们三教主手里,那也不错,你开门吧。”
那人笑道:“开门?现在开门不嫌太早了么?”
凌燕飞原打算利用这机会脱困的,闻言心头一跳道:“现在开门嫌早?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开门?”
那人嘿嘿一笑道:“我打算等你睡着之后再开门,你看怎么样?”
凌燕飞道:“等我睡着之后?你的意思并不真是指我睡着吧?”
那人哈哈笑道:“你真聪明,简直让我五体投地,我怎么会真等你睡着?我们三教主交待马上押你去见他,要真耗到你睡着,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再说那样也不够安全,我有个办法让你不想睡也得睡,除了多口气儿之外,简直就跟死人一样,你看着。”
话落,只见他往后一退,随见一股淡淡的白烟从洞口冒了进来。
凌燕飞心头一震忙道:“你可真是说来就来啊,这是什么?”
那人笑道:“别管是什么,反正死不了你就是。”
凌燕飞没再问,立即飘身往后退去。
只听那人哈哈一笑道:“烟是无所不至的,就这么大点儿地方,别处连个洞都没有,你躲到那儿也是一样。”
凌燕飞没理他,躲到了他看不见的地方之后矮身倒了下去。
石室里的烟越来越多,越来越浓,就跟谁在里头升炉子似的,过没一会儿石室里到处都是烟。
凌燕飞躺在那儿一动不动,要照那人一闻这烟非睡不可的说法,九成九他是入了梦乡。
就在这时候,那人的话声传了进来:“姓凌的,你还睁着眼么?”
凌燕飞仍是没答理。
那人又道:“姓凌的,你听见我说话了么,别装佯了,我知道你闭着气呢,别跟我来这一套了,你放心,在我没确知你已经睡着之前我是不会开门进去的。”
凌燕飞仍然没动静。
忽听另一话声道:“我看是行了。”
那人道:“不行,再多等会儿,闭气闭不了多久的。”
这句话说完就听不见动静了。
又过了一会儿,两扇石门突然开了,两个黑衣蒙面人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看样子似乎准备随时退出去。
两个人一进来就看见了地上的凌燕飞,两个人对望了一眼,然后一步一步地往凌燕飞躺下处挨近。凌燕飞仍然没动静。
忽听左边黑衣蒙面人道:“我看咱们是空担心了。”
大步走过去一脚把凌燕飞踢翻转了过来。凌燕飞来了个面向上,四肢软绵绵的,眼睛闭着,睡得好熟。
另一个黑衣蒙面人笑道:“真行了,没想到这姓凌的栽到了咱们俩手里,这个功劳小不了,抬着走吧,领赏去。”
两个人弯腰抬起了凌燕飞,飞快地退出了石室。
口口口
一辆单套高篷黑马车驰进了一座石堡,浓浓的夜色里,石堡内外没一点灯光。’进了石堡,马车笔直往里驰,直进后堡。
后堡四下里突然亮起了几盏灯,灯光奇亮,成一道道白光交叉着照射在马车上,半辕上高坐着的是两个黑衣蒙面人。
灯光亮起,马车停住,两个黑衣蒙面人跳下车辕从车后抬出了睡得仍熟的凌燕飞。一名提灯黑衣蒙面人走了过来,冰冷说道:“跟我来。”
转身行去。两个黑衣蒙面人抬着凌燕飞忙跟了过去。
提灯黑衣蒙面人在前面带路,一阵左弯右拐到了一处,一间石屋,两扇铁门,上头还挂着一只大铜锁。提灯黑衣蒙面人探怀取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锁,推开了两扇铁门,道:“抬进去。”
石屋里没灯,借着提灯黑衣蒙面人手提那盏灯的灯光看,石屋不大,里头什么都没有,敢情是间空石屋。
两个黑衣蒙面人把凌燕飞抬进去放在了地上,然后双双退了出来,顺手关上了门。
那提灯黑衣蒙面人上前又把门锁上了,道:“三教主有事出去了,等三教主回来之后你们俩再领赏不迟,到前堡歇着去吧。”
话落,他带着那个黑衣蒙面人又走了。
漆黑的石屋里,原来躺在地上的凌燕飞忽然坐了起来,他一步跨到了门边,趴在门缝往外看,什么也看不见,敢情两扇铁门连条缝儿都没有。
他低下头沉思起来了,从那处山沟到这座石堡,这条路他是知道了,可是这座石堡是什么地方他却不知道。
他只知道这座石堡在京城东南,可是他从没听说过京城东南有这么一座石堡。
这儿到底是什么地方。桑傲霜是不是也在这儿。
尽管不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但从刚才那提灯黑衣蒙面人的话里可以听出,他们三教主在这儿,这儿一定是赤魔教在京畿一带的一处主要秘密巢穴,桑傲霜十有八九在这儿。
正在想,忽然一阵杂乱步履声传了过来。凌燕飞忙退回原处躺了下去。
杂乱步履声由远而近,一直到了石屋外,随听门锁一阵响,门开了。门口一盏灯三个人,一个青衣少女提着一盏纱灯,身后跟着两名黑衣蒙面人。
只听那青衣少女道:“抬起他来跟我走。”
两名黑衣蒙面人应声进入石屋抬起了凌燕飞。青衣少女提灯前导,东弯西拐走了好一段路,来到一间灯火明亮的精舍之前,她带着两个黑衣蒙面人行进精舍。
进精舍便闻见一股醉人的幽香,精舍里的陈设好豪华,好考究,可真是富丽堂皇,美艳美奂,红毡铺地,宫灯高悬,一重重的帘幕,珠帘映灯生辉,帷幕五色十彩。
穿过三道帘幕来到一处,灯光变得很轻柔,一张八宝软榻横,陈,纱帐玉钩,绣花枕成双,床前红毡上放着两双衬锦美绝的绣花鞋。
只听青衣少女道:“把他放下来吧。”
两名黑衣蒙面人把凌燕飞放在铺地的红毡上,双双退了出去。青衣少女吹灭了那盏纱灯,也跟着退了出去。刹时,这儿只剩下凌燕飞一个人了。
凌燕飞听不见什么动静了,刚要睁眼忽然一阵极其轻微的脚步声又传入耳中。靠里一道帘幕掀动,香风醉人,一个望之二十许的美艳娇媚少妇走了过来。
她不但容貌长得美艳娇媚,体态也十分妖娆动人,高耸的酥胸,细而圆润的腰肢,修长的玉腿,这些,裹在一袭蝉翼般轻纱晚装里,若隐若现,望之令人销魂。
那身肌肤,似凝脂般,赤着的一双玉足,更是欺雪赛霜,嫩得不能再嫩,生似她从来都没有走过路似的。
她似乎刚刚浴罢,一头秀发上还微带着几颗水珠。凌燕飞微微睁开了眼偷窥,一看之下他心神震动忙又闭上了眼。
他明白他到了什么地方,他也明白他将遭遇到什么“危险”。
那美艳少妇带着一阵香风到了凌燕飞身边,那一双玉足就在凌燕飞脸前。
凌燕飞倒卧处在妆台上,美艳少妇跟没看见他似的,到了妆台前拿起一把牙梳梳理着头发,突然,那把牙梳掉了下来,就掉在凌燕飞腰前。
美艳少妇弯腰去拾那把牙梳,但她并不是当真去拾那把牙梳,就在她那只欺雪赛霜,柔若无骨的玉手要碰着那把牙梳的一刹那间,一根尖尖食指飞快地翘起来在凌燕飞腰间点了一下。凌燕飞立觉全身酸软没有一点力道,心头不由猛地一震。
就在这当儿,耳边传来一个娇媚无限的带笑语声:“我的凌少爷,别装了,睁睁眼吧。”
凌燕飞心头又是猛地一震,暗暗惊道:她怎么看出我是装的?事到如今,他只有睁开了眼,他又看见了那张美艳娇媚的脸,这回还带着嘲弄意思的笑。
只听她嗯地一声道:“人家说本教这位生死对头凌少爷长得多么俊,我原还不相信,今晚上一见才知道果然是名不虚传,凌少爷,您今年贵庚?”
凌燕飞没答理。
美艳少妇“哦”地一声娇笑说道:“我明白了,凌少爷八成儿是心里不痛快,难怪嘛躺在冰凉凉的地上,换谁谁心里也会不痛快,是我失礼,要是碰坏了你凌少爷,也让我心疼,来,咱们床上躺去。”
别看她那么娇,一身肌肤吹弹欲破,她一身力气可不小,居然一伸手,就把凌燕飞这个大男人抱了起来。
凌燕飞忙道:“你要干什么!”
“放心。”她瞟了凌燕飞一眼道:“吃不了你的,床上软,咱们床上躺去。”
她抱着凌燕飞走向了那张八宝软榻,到了床前把凌燕飞往上一放,她似乎没站稳,“哎哟”一声就趴在了凌燕飞身上:“瞧我,压着你了没有?”
话虽这么说,她可没站起来的意思,望着凌燕飞媚笑又道:“怎么样,床上是不是软多了。”
凌燕飞道:“你能不能站起来说话。”
“可以呀。”美艳少妇眨动了一下美目道:“你以为我愿意趴在你身上让你占便宜么,让人看见也不成体统呀,可是我站不起来,你扶我一把好不。”
她这话等于没说,是有心耍赖,她明知道凌燕飞难以动弹。
凌燕飞双眉微扬道:“你看错了人了,跟我来这一套没有用。”
“哎哟!”美艳少妇道:“瞧你说的,那一套哇?我是真站不起来,让你黏住了你都不知道。”
凌燕飞没奈何,明知急也没用,干脆来个把脸一转不说话。
只听美艳少妇又道:“凌少爷,你还没答我问话呢。”
凌燕飞没理她。
“哟!”美艳少妇道:“怎么了,这是生气了,干么这么大火气呀,火气大了不好,待会儿让我给你降降火。”
凌燕飞忍不住道:“你要想跟我说话,就站起来坐到一边儿去。”
美艳少妇吃吃一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我要是不想多说话呢,凌少爷?”
凌燕飞道:“我长这么大,像你这样的人我还是第一次看见。”
美艳少妇道:“怎么样,不坏吧,像我这种人哪,你只见一回,准保你还想见第二回,第三回,甚至于一辈子都念着我,我就是这么个脾气,想谁就找谁,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男女之间还不就是那么回事儿,你说是不是,凌少爷?”
凌燕飞道:“我要是骂你,恐怕你也不在乎,是不是。”
美艳少妇格格一笑道:“可真让你说着了,长这么大还没人敢骂过我呢,我巴不得有人骂我两句,一定很新鲜很好玩儿,要是你骂你那就更不同了,俗话说得好,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痛快,你听说过没有?”
凌燕飞为之哭笑不得,道:“那么我只有拿不说话来对付你了。”
美艳少妇道:“那更好哇,我也正不愿意说呢,刚才我不说了么,春宵一刻值千金,你也有同感是不是?”
说着,她把手抬起来,伸根指头一拨,凌燕飞的扣子开了一颗,又一拨,第二颗也开了。
凌燕飞心中狂跳,忙道:“我看你不是那么俗的人。”
“咦!”美艳少妇眨动了一下美目道:“你怎么又说话了。”
凌燕飞跟没听见一样,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也明白你要什么,只是这种事讲究的是两情缱绻,只有一点勉强,只有任何一方不愿意,那就味同嚼蜡,俗话说得好,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不是个俗人,为什么做这么俗的事?”
美艳少妇呆了一呆道:“没想到我们凌少爷还深知个中三昧呢,我也不愿意霸王硬上弓啊,我也知道那要多没趣就有多没趣,可是那总比吃不着强啊,你说是不是,凌少爷。”
凌燕飞道:“话是不错,可是你有没有试过让人心甘情愿的法子?”
美艳少妇道:“这倒没有。”
凌燕飞道:“这一遭何不试试?”
美艳少妇道:“说的是,何不试试,像凌少爷这么个人儿,要真能心甘情愿,那岂不是美死了?好在这个办法行不通我再用老法子也不迟。”
她腾身跳了起来,理理云鬓坐在了床边儿,道:“这样行了吧,凌少爷。”
凌燕飞暗暗吁了一口气道:“难得你能从善如流,这只是头一步,但好的开始就是成功的一半。”
美艳少妇娇笑说道:“好一个好的开始就是成功的一半,像凌少爷你这样的人我可也是生平头一遭儿碰上……”
顿了顿道:“我的好少爷,现在你可以答我问话了吧?”
凌燕飞道:“你是指……”
“瞧你!”她娇媚地瞟了凌燕飞一眼道:“你的忘性可比记性大啊,贵庚啊?”
凌燕飞道:“二十二了。”
美艳少妇道:“娶过亲没有?”
凌燕飞道:“还没混出个名堂来,没办法养家活口,还没有。”
美艳少妇道:“那你怎么懂那么多男女间事儿呢?”
凌燕飞道:“不一定非娶过亲才懂得男女间事儿,是不是?”
美艳少妇哦地一声道:“我明白了,猫儿那有一个不贪腥的,你是常往那地方跑?”
凌燕飞道:“你看我是那种人么?”
美艳少妇道:“我看不像,可是你刚才说……”
凌燕飞道:“你误会了,每个人所知所懂的不一定都是经验之谈,我要真常往那种地方跑,也就不配谈这个了,是不?”
美艳少妇道:“那你是从那儿学来的?”
凌燕飞道:“书本上,诗、词、歌、赋里,到处都是。”
美艳少妇“噗哧”一声笑道:“原来如此啊,我还当你是个风月场中的老手呢。”
凌燕飞道:“幸亏我不是。”
美艳少妇讶然说道:“这话……”
凌燕飞道:“你未必喜欢那种人,是不是?”
美艳少妇一呆,突然俯下身在凌燕飞脸上亲了一下,道:“你真是个小可人儿,我恨不得一口把你吞下去。”
凌燕飞气往上一冲,但他倏然一笑道:“不行,囫囵吞枣,岂辨滋味。”
美艳少妇美目一睁,旋即咯咯娇笑说道:“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你呀,你……”
凌燕飞道:“你知道我不少,我对你却一无所知。”
美艳少妇道:“想知道我是谁?”
凌燕飞道:“你不以为该让我知道一下么?”
美艳少妇一点头道:“该,干该万该,我不说,你先猜猜。”
凌燕飞道:“我知道你们三教主有位女弟子崔玉娇,不知道她行几?”
美艳少妇道:“我们三教主是有她那么一个女弟子。”
凌燕飞道:“那么你该是你们二教主的女弟子。”
美艳少妇吃吃一笑摇头说道:“嗯,不对,不对,再猜。”
凌燕飞皱眉沉吟,道:“你在赤魔教里的身份不低。”
美艳少妇凝神问道:“何以见得?”
凌燕飞道:“等闲的身份,绝不敢把我带到这儿来。”
美艳少妇吃吃一笑道:“机灵,这一点你猜对了,那么,以你看我是干什么的呢?”
凌燕飞道:“这就难猜了,我根本不知道你们赤魔教里分几等级,都是……”
美艳少妇道:“我们赤魔教教主以下有总护教、护教、总坛巡察、内外堂主……”
凌燕飞道:“你可能就是那位总护教。”
美艳少妇道:“你小看我了,再往高处猜。”
凌燕飞怔了一怔道:“再往高处猜?总护教上头不就是教主了么?”
美艳少妇微一点头道:“不错,总护教上头是教主,怎见得我不是教主,难道说我长得不像教主样儿?”
凌燕飞道:“那倒不是,只是我听说赤魔教原有四位教主,现在只剩了两位,一位二教主一位四教主……”
美艳少妇道:“两位教主里头,有一位是女的,我是个女人。”
凌燕飞道:“你是说你就是赤魔教那位二教主?”
美艳少妇媚笑点头,道:“不错,信不?”
凌燕飞道:“我不相信。”
美艳少妇道:“不相信,为什么,我没有教主那个气势?”
凌燕飞道:“你太年轻了。”
美艳美目一睁,笑道:“怎么说,我太年轻了,以你看我多大了?”
凌燕飞道:“顶多二十来岁。”
美艳少妇突然咯咯娇笑,笑得花枝乱颤,那蝉翼般轻纱晚装里,若隐若现的娇躯,没有一处不抖动的。
忽见她转脸向外叫道:“春兰!”
轻盈步履响动,帘幕随风飘动,一名青衣少女走了进来,正是带着人把凌燕飞抬到这儿来的那名青衣少女,她进来盈盈施了一礼。
美艳少妇带笑说道;“春兰,告诉凌少爷,我是谁?”
春兰美目微睁道:“怎么了,二教主您……”
美艳少妇轻抬皓腕一摆手道:“好了,没事儿了,你出去吧。”
春兰满面诧异之色,但她并没有多问,恭应一声退了出去。
“听见了没有,我的凌少爷?”美艳少妇笑吟吟地问凌燕飞。
凌燕飞暗暗好生诧异,道:“听见了,你……”
美艳少妇道:“现在信不信?”
凌燕飞道:“我没有想到,我真没有想到,据我所知,赤魔教的二教主该是个四……”他倏然住口不言。
美艳少妇笑问道:“据你所知,赤魔教的二教主该是个四十许人,是不是?”
凌燕飞只有点头说道:“不错。”
美艳少妇沉默了一下道:“我今年四十三了。”
凌燕飞听得一怔,一时没说出话来。
美艳少妇吃吃一笑又道:“你吓了一跳,是不?我告诉你,我这是养生有道,驻颜有术,其实年龄并无关紧要,你深知个中三昧,你应该知道,一般男人都喜欢成熟的妇人,是不?”
凌燕飞定了定神道:“的确是这样,我有同感……”
顿了顿道:“那位三教主,是你的丈夫,是不是?”
美艳少妇摇头说道:“不能说我们是夫妻,因为实际上我当初嫁给了大教主,而他娶的是四教主,不过一个独夫,一个寡妇在一起这么多年,有时候是难免互相安慰安慰的。”
凌燕飞道:“这么说他不管你的事,你也不管他的事?”
美艳少妇倏然一笑道:“他不管我的事,他不敢管,也管不了,我却要管他的事,他得听我的,我要不点头,他是不敢乱来的。”
凌燕飞道:“我是赤魔教的对头,你把我带到房里来,他也不闻不问么?”
美艳少妇道:“这件事有点特殊,不过我跟他讲好了,我给了他一个女人,他不能干涉我跟你怎么样,这样很公平,是不?”
凌燕飞心头跳动了一下道:“你给了他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美艳少妇看了他一眼道:“怎么了?想套我?不要紧,我可以告诉你,就是桑驼子那个干女儿。”
凌燕飞心头猛震,脸色跟着为之一变,忙道:“原来是她,她现在……”
美艳少妇瞟了他一眼道:“我知道你跟她的关系,她是你的未婚妻,是不?你放心,虽然她现在三教主房里睡着,可是三教主现在不在,也就是说她现在还完好无恙,明白了吧。”
凌燕飞心头微松,暗暗吁了一口气,道:“我听说她是你们那位三教主的亲骨肉。”
美艳少妇笑笑说道;“那是东吴大将贾化(假话),要不这么说她怎么会自己送过来?其实是这么回事儿,她是三教主的夫人,我那个小师妹四教主生的是不错,但她却不是三教主的骨肉,而是我那个死鬼的孽种,明白么?要我多解释么?”
凌燕飞道:“我明白了,可是你们扬言当年有人闯进赤魔教总坛害了你们大教主跟四教主,带走了三教主跟四教主的爱女,这趟到京里来一方面为寻找三教主跟四教主的爱女,另一方面是为了替大教主跟四教主报仇……”
美艳少妇吃吃一笑道:“你想知道的可真不少啊,好吧,我全告诉你,那也是东吴大将贾化,其实我那个死鬼跟我们那小师妹是我跟我们老三、如今这位三教主杀的,为他俩报仇是假,要找到他们俩那孽种斩草除根是真的。”
凌燕飞道:“原来是这么回来啊,我那位未婚妻,她知道么?”
美艳少妇道:“知道,怎么不知道,不知道她上回也就不会雎了,也是她该倒霉,跑了就该知足,那知道她跑了之后先到别处救了你另一位未婚妻,顺天府那个小官儿的女儿韩玉洁,又跑到另一个地方去救你那个师门长辈冯七,结果冯七跑了,她却没跑成,算算我们并不吃亏,如今你又落进了我们的手里,这一来我们却赚了。”
凌燕飞笑笑说道:“你们赚了,我可赔了。”
美艳少妇娇媚地瞟了他一眼道:“别忘了,你赔得值。”
凌燕飞微微一怔,旋即说道:“的确,有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得能蒙二教主你垂青,虽死何憾。”
美艳少妇目光一凝道:“你说的这是真话还是假话。”
凌燕飞道:“以二教主你看呢?”
美艳少妇道:“真话假话都不要紧,反正我是吃定了你了,我不妨告诉你,既落在了我手里,我由不得你不卖力,我自有办法让你跟疯了似的。”
凌燕飞听得心头暗暗一震,他明白这个不知耻的半老徐娘一定有媚药一类的损玩艺儿,他马上提高了警觉。
忽听美艳少妇道:“时候不早了,你认为咱们俩谈得怎么样了?”
凌燕飞道:“本来是可以水到渠成的,不过现在又不行了!”
美艳少妇道:“本来是可以水到渠成的,现在又不行了,这话什么意思?”
凌燕飞道:“你应该知道,一个人的心情对他的兴致有很大的影响,我打个比方,一个人在忧急烦躁的时候……”
美艳少妇道;“你为什么忧急烦躁?”
凌燕飞道:“未婚妻正在难中,危在旦夕,换了你是我,你会怎么样?”
美艳少妇娇笑一声道:“哟,你可真是贪心啊,吃了这碗还惦记着那一碗,干吗呀,你有那么好的胃口么,也不怕胀了肚子,我告诉你吧,别跟我耍花枪了,这一套我可懂得比你多!”
她忽然站了起来,抬手就要熄灯。
凌燕飞忙道:“慢着,你忘了一件事。”
美艳少妇道:“我忘了一件事?我忘了那件事?”
凌燕飞道:“拿根绳子来,把我的手脚捆上。”
美艳少妇道:“你这是干什么呀,那怎么行,要是捆上了你的手脚,你怎么能……”
凌燕飞淡然一笑道:“现在跟捆上我的手脚有什么两样?”
美艳少妇“哦”地一声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想让我解开你的穴道是不是,可以,不过得等会儿,等我给你吃点东西之后。”
凌燕飞心头一跳,道:“谢谢你的好意,我还不饿。”
他装了糊涂。
她似乎也将错就错,道:“那么喝杯酒,酒可以助兴。”
凌燕飞道:“我刚才说过,要我有兴致,除非消除我的忧急烦躁。”
“得了吧,我的凌少爷。”美艳少妇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就别跟我泡磨菇了。”
她伸手在枕头底下摸了一把,只见她手里多了一个小白玉瓶,她扬了扬小白玉瓶,媚笑说道:“我的凌少爷,我让你吃的是这个,这瓶子里的东西要是吃下一颗,盏茶工夫不到,准保你非找我不可,来吧,我的凌少爷。”
她拔下了瓶塞,倒出了一颗米粒般大小的赤红药丸,她那两根水葱般指头捏着这颗赤红药丸送了过来:“张开嘴吧,我的凌少爷,别等我捏你的牙关了。”
凌燕飞一笑说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准备得倒很周全啊!”
“当然。”她道:“我的枕头底下随时有这玩艺儿,张嘴。”
凌燕飞道:“我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个怪脾气。”
美艳少妇道:“倔?”
凌燕飞道:“不错,你说着了。”
美艳少妇扬了扬两道柳眉道:“我这个人什么都不好,只有一宗长处。”
凌燕飞道:“不怕人倔?”
“对极了。”美艳少妇一点头道:“咱们斗一斗,且看看是你行还是我行。”
她把手里的小玉瓶往床上一放,人往凌燕飞身上一爬,伸手就要去捏凌燕飞的牙关。
凌燕飞及时说道:“这东西也能让死人发性么?”
美艳少妇咯咯一笑道:“我的好人,动都不能动,你还想寻死?”
凌燕飞道:“我嘴能动,是不?”
他话声方落,美艳少妇突然伸手捏住了他两腮,出手奇快,凌燕飞的嘴张开了。
美艳少妇娇笑一声道:“好人,来不及了。”
另只手一弹,那颗赤红药丸化成一条红线飞投凌燕飞口中。
只听她又娇笑一声道:“我等着了,好人,你可快点儿啊。”
她松了捏在凌燕飞面腮上的手,凌燕飞却闭不上嘴了,凌燕飞两眼暴射寒芒,直逼美艳少妇。
美狠少妇春意满面,吃吃一笑道:“好人,现在别急,有什么劲儿待会儿再施吧。”
寒芒在凌燕飞眼中渐渐敛去,他闭上了眼。过没多久,他身子起了轻微的颤抖。脸渐渐的红了,额上也跟着见了汗。
美艳少妇娇靥上的春意大盛,“啧”地在凌燕飞脸上香了一吻,然后垂手在凌燕飞腰间捏了一把,随后就托上了凌燕飞的下巴。
凌燕飞身子不抖了,脸也不红了,突然他睁开了两眼道:“二教主,你上当了。”
一粒赤红的药丸从他嘴里滚出来掉在床上。
美艳少妇大惊失色,刚待有所行动,可是突然她不动了,整个人软绵绵地伏在凌燕飞身上。凌燕飞一翻身,美艳少妇整个人伏在床上,闭着眼跟睡着了似的。
凌燕飞腾身站起,抱起美艳少妇来让她躺好给她来了个面向里,拉开大红面儿的被子给她盖上,然后伸手进去扯下了她那袭蝉翼般轻纱晚装丢在了铺地的红毡上,最后整了整衣衫走了出去。
到了前头,春兰正在那儿坐着,一见他出来大惊站起。
凌燕飞忙以指压唇,轻嘘一声窘笑说道:“小声,二教主睡着了。”
春兰一怔,道:“二教主睡着了?”
凌燕飞点了点头道:“是啊,你不信么?”
说话间他已到了春兰跟前。
春兰道:“你上那儿去?”
凌燕飞赧然一笑道:“我睡不着,一个人又无聊,出来跟你聊聊。”
说着他竟在春兰面前坐了下来。
春兰一惊忙道:“凌少爷,这不行,你还是赶快进去吧,我是个丫头,要让二教主知道了,二教主会打死我。”
敢情小妮子她误会了。显然,跟着这么一位二教主长久耳濡耳染,她也懂了不少。
凌燕飞索性来个将错就错,道:“不要紧,二教主睡得很熟,打雷都震不醒她,要不然我出来她怎么会不知道。”
春兰抬眼往里头看了一下,头一低,捏着衣裳角道:“凌少爷,没有二教主的话,我不敢。”
凌燕飞心想:敢情也是个一丘之貉啊!
其实也难怪,她不算小了,见得也不少了,而且谁叫凌燕飞又是这么俊个人儿?
凌燕飞心里转了一转,道:“你放心,你这时候就是干什么二教主也不会知道的。”
“那,”春兰紧张而又娇羞地里外看了看道:“就在这儿……”
这儿灯亮着,门虽然关着,可是从外头可以看见这儿的一动一静,要是突然把灯熄了,又怕会令人动疑。
凌燕飞心里想了想之后道:“你跟我来。”
他站起来转身走了进去。
春兰忙跟上来伸手拉住了他,低声急道:“凌少爷,里头不行,我不敢。”
凌燕飞道:“春兰,你会武功么?”
春兰点点头道:“会一点,怎么?”
凌燕飞道:“你只管跟我进去,我在二教主黑甜穴上点一指,准保她一觉睡到天亮。”
春兰没再说话,跟着他往里行去。
到了里头,凌燕飞指指面向里躺着的二教主,低低说道:“你看。”
春兰好紧张,急道:“快过去点吧。”
凌燕飞过去把手往被子里伸了伸,回过身来道:“行了。”
春兰突然娇靥泛红,娇媚地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去。显然,她在等,等凌燕飞采取行动。
凌燕飞走近一步道:“春兰,你们三教主住在那儿?”
春兰道:“就在东边一间精舍里。”
忽然扬起头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凌燕飞道:“你可知道有位桑姑娘也在这儿?”
春兰道:“知道啊,怎么?”
凌燕飞道:“我想去救她,你帮我个忙好不?”
春兰娇靥上的红潮退了,她机警地看了凌燕飞一眼,闪身就要往外扑,可是她太慢了,凌燕飞的指头已然落在她腰后,小妮子她身躯一晃就倒了下去。
凌燕飞抬手把灯熄了,迈步往后行去。后头只有一间屋,是间浴室,有一扇小窗户,他从小窗户里翻了出去。
出了二教主的住处,他贴着墙根儿往东扑。这当儿后堡里的夜色十分浓,也十分宁静。
到了这排屋子尽头,他紧贴墙根儿微微探头出去往外看,就在这排屋跟东边那排屋之间,站着一个黑影,他目力超人,一眼便看出那是个蒙面黑衣人。
他缩向后去俯身从地上拾起一颗石头,振腕往北,也就是蒙面黑衣人身后方向扔去。
石头在几丈外落地,“叭”地一声。
那黑衣蒙面人霍地转身问道:“谁呀?”
自然是没有反应。那黑衣蒙面人飞身扑了过去。
凌燕飞抓住了这机会,腾身直扑东边那排屋西头,他身法极其快速,没有落地借力,一闪便隐入了东边那排屋后墙根夜色中。
他又贴着东边这排屋墙后往东扑,才到东边尽头他就看见了,一间亮着灯的精舍座落在三丈外,门口站着两名黑衣蒙面人,垂手肃立,一动不动。他认为那一定是春兰所说的三教主的住处。
那间精舍座北朝南,门口站着两个人,心想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前头进去绝不可能,他转眼望向那间精舍后,精舍后紧挨着一片花圃,两丈来宽的花圃过去,是一个小池塘,上头横跨着一座朱栏小桥,相当美,也相当雅。
他认为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那间精舍,非从后头不可,他闪身扑了出去,一路尽量掩蔽身形往那间精舍后掠去。
好不容易刚到精舍后,一片劲风从脑后袭到,直指后心要害。他一惊侧身,退一步贴在了精舍后墙上,一个黑衣蒙面人擦身而过,他不容那黑衣蒙面人再有第二步行动,出手如电一指点在黑衣蒙面人肋下,跟着翻腕而上抓住了对方的右肩,轻轻地把对方放在地上。
他出了一身冷汗。幸亏对方是偷袭,要是先喊一声那麻烦就大了。他不敢多耽搁,一翻身就从那开着的窗户里窜进了精舍。
落地处是一间小书房,对面还有一间屋垂着帘,静悄悄的,听不见什么声息。他闪身扑了过去,掀帘一看,是一间卧房,豪华不下于二教主的香闺,纱帐低垂,床上面向上躺着一位姑娘,不是桑傲霜是谁?
桑傲霜身上的衣裳整整齐齐,一点也没有零乱的样子,闭着一双美目睡得正甜,凌燕飞一眼便看出她是被人制了穴道。
他一步跨了过去,掀开纱帐,一只手先捂住了桑傲霜的檀口,另一只手在桑傲霜胁下拍了一掌,桑傲霜娇躯一震猛然睁开一双美目。
凌燕飞忙低低说道:“傲霜,是我。”
桑傲霜一下又把一双美目睁得老大,凌燕飞抬起了手,她迅疾挺身坐起,急道:“燕飞,你怎么来了?”
凌燕飞道:“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先离开这儿再说,你能走么?”
桑傲霜一点头道,“能。”
凌燕飞道:“跟我来。”
他转身要走。
桑傲霜站起来拉住了他道:“这儿我来过一次,你没我熟,让我带路。”
她抢先掠了出去。
凌燕飞急跨一步跟了出去,道:“走书房窗户出去。”
桑傲霜道:“我知道。”
一阵步履声传了过来。
桑傲霜脸色一变道:“快!”
她闪身扑进了书房,两个人从书房窗户掠出,桑傲霜马上转身往东扑去,凌燕飞唯恐她会有什么失闪,紧跟在后。
这时候只听精舍里传出一声沉喝;“来人。”
两个人心知是有人发现精舍里人不见了,身法更速地往东扑去。
有浓浓的夜色掩护,两个人一路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东边高高的堡墙下,桑傲霜往暗处一贴道:“你会不会水。”
凌燕飞道:“会,我知道外头有一圈护堡河,不要紧,待会儿你放心往下跳就是。”
桑傲霜没再说话,扑向一处石梯往上登去。快到石梯顶的时候她突然俯下身去往上指了指。凌燕飞会意,小心翼翼的探头往上一看,只见那高高的墙头站着两个黑衣蒙面人,两个人正在低声说话。
凌燕飞矮下了身,沉吟了一下凑近桑傲霜耳边道:“紧跟着我。”
他突然腾身拔起往上扑去,凌燕飞身法何等快速,那两个黑衣蒙面人还没发现他呢,他已然在两个黑衣蒙面人后心上各拍了一掌。两个黑衣蒙面人心脉寸断,吭也没吭—声往堡外栽了下去,凌燕飞回身拉着桑傲霜跟着跳了下去。
四个人先后落在护堡河里,“噗通”、“噗通”的水响惊动了人,随听堡墙上有人喝问道:“谁,谁?”
接着堡里响起了哨声,突然间划破寂静的夜色,好刺耳。凌燕飞充耳不闻,托着桑傲霜的娇躯往对岸游去。两个人很快地到了岸边,高高的堡墙上突然照下了灯光,堡门里也奔出了十几个举火把提风灯的黑衣蒙面人。
堡墙上的灯光很快地罩住了两个人,只听有人叫道:“在那儿,在那儿。”
此刻那从堡门奔出的十几个黑衣蒙面人也发现了他们两个,有人大叫说道:“放桥,快放桥。”
护堡河上的吊桥缓缓往下落。凌燕飞跟桑傲霜两个从从容容登上了岸,不慌不忙地往夜色中走去。两个人走出了十多丈,砰然一声吊桥落下,灯光、火把流星般地掠了过来。
桑傲霜美目圆睁,杀机毕露,道:“不知死活的东西,来吧。”
凌燕飞道:“以后不愁没机会,何必跟这些小喽哕一般见识,走吧。”
他拉着桑傲霜腾身飞掠而去。一口气奔出了二三里,看不见身后的灯光跟火把了,也听不见来自身后的人声了,两个人停了下来,凌燕飞看看浑身湿透的桑傲霜刚要说话。
桑傲霜却已抢先说道:“燕飞,你在这儿等等。”
她没容凌燕飞说话,转身向丈余外一片矮树丛行去。凌燕飞既不便问,更不便跟,心里多少有几分明白,只有任她去了。桑傲霜很快地进了那片矮树丛里。
凌燕飞找块石头坐了下来,道:“傲霜,小心树上有刺。”
只听桑傲霜道:“我知道,别嚷了,待会儿让人家听见。”
凌燕飞一想也是,夜静时候,又是在这么一片荒郊旷野中,话声容易传远,他只有闭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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