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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叶在耳畔摇晃,带动着窸窸窣窣的声响。
上杉櫂能明显地看到花丸花火眼中的动摇。
“櫂君是笨蛋...真的是大笨蛋...”少女低下了自己漂亮的脸,“无论是多少次...花火都要说櫂君是无可救药的笨蛋。”
听见她这弱气的声音,上杉櫂感觉自己心里面有什么东西,被她给牵动了。
“蛋糕...蛋糕都放了那么多天了,櫂君为什么还要吃?”
“我...舍不得扔掉你给我精心做的东西......”
“可是蛋糕都放了那么久了,都已经变质了......”
“吃着其实还好,”上杉櫂想安慰她的情绪,笑着说道,“至少我还没有拉肚子。”
“櫂君...明明花火还没有原谅櫂君...可花火一听到他吃了不好的东西,就忍不住着急。”
上杉櫂浅浅微笑:“这就是喜欢啊,我看你生病了,也会很想照顾你,担心你。”
花丸花火抹了抹眼角,扑闪的眼睛看向他,抬头向他说道:“櫂君想让花火回家,可以。”
“真可以?”
“但是櫂君要背花火回去...一直背...”
上杉櫂赶紧蹲下,背对她,回头向她说道:“那还等什么,快点上来。”
花丸花火倒也没有纠结,而是走了过去,将胸口贴紧他的背,双手搂住他的脖子,骑在他的背上。
上杉櫂双手搂住她的大腿,站了起来,看向前面夹道两边的城市小道,回头向背上的笑着说:“那我们就出发咯。”
“櫂君...不可以放花火下来...”花丸花火将自己的脸紧紧贴着他的脖子,感受着从他身体肩膀上传递而来的温暖和味道。
“让我放...我还舍不得呢。”
上杉櫂感受着她柔嫩脸蛋贴在自己肌肤,传递而来的亲昵感,心中像是漾起了无数暖流,整个身体都随着她的接触,而变得火热躁动。
她的身体很轻,就像是蒲公英那样随时要飘走的轻。
“hana酱你还是多吃点吧。”
“怎么了...?”花丸花火用弱气的声音在他的耳畔询问道。
“感觉你好轻啊。”
“櫂君...明明半个月前,才说花火是猪!”花丸花火脸蛋微红。
“哈哈,那是开玩笑嘛,不过猪猪也是很可爱的。”
“笨笨的!”
“猪可不笨,至少比狗都还要聪明,只是好吃懒做惯了,所以才会显得那么麻木...花火你说,我一直和你在一起,是不是也要被你给养成废人啊?”
“被花火养成废人才好...”花丸花火用着像是耳语一样的弱气声,“只有这样,櫂君才能永远也离不开花火......”
她弱弱小小的声音,在耳边慢慢地传递入心。
虽然很普通,很平澹,可在上杉櫂听来,她的话,就像是插在心口的细针那样醒目,清晰......
上杉櫂背着她在街道旁缓慢行走的时候,手不自觉地将她抓紧了一些,她白色丝袜柔顺丝滑的质感与少女的体温中和在一块儿,恰到好处传递在了他的掌心之间。
路人偶尔有行人向两人看过来,因为花丸花火太过于漂亮的缘故,不少人就下意识地多看了她两眼,这让她主动拉起了自己身后秋季外套的兜帽,盖住了自己的齐肩短发。
“花火你...不讨厌我了?”
“还讨厌...可花火又没有说不爱櫂君。”
“这句话很冲突欸。”
“一点也不冲突,就像是有的女孩子一直说着臭哥哥臭哥哥的,但心里最在乎的,不还是那个人......?”花丸花火细弱的声音,像是梦中的呓语一般甜美安静。
上杉櫂想了想:“像这种情况啊,一般称之为傲娇。”
“傲娇不好吗?”
“也不是不好,挺可爱的,就是容易走不到一块儿。”上杉櫂说着说着,笑了起来,“比如像我啊,要是小花火你是傲娇的性格,恐怕我们就很难走到一块儿咯。”
“为什么?”
“因为你说不喜欢我,我就真的会认为你不喜欢我,而我们刚开始呢,我又一直把你当成妹妹,自然就不会有谈恋爱之类的念想了。”
“櫂君是变态...从来就没有把花火当成...”
“嗯...?这话怎么讲?”
花丸花火脸蛋变得滚烫:“花火...傻傻的,好多次都没穿内衣...櫂君趁花火不注意还从上面偷偷往里面看。”
“那个...那个是出于青春期的好奇,男生嘛。”
“櫂君看到了什么?”
“不大不小。”上杉櫂挑了几个关键字词说道。
“讨厌...”花丸花火将自己脸,在他的背上,藏得更深了。
“不过我说实话,那个时候...咳咳,我是真的忍不住想看。”
“会...很想看吗?”花丸花火即便害羞,却也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那当然了,无意间瞥到...看着才会让人心动嘛,我记得不只是从锁骨上可以往下看到,因为你的鲨鲨T恤很宽松,花火酱你抬手的时候,我还可以顺着你的胳肢窝往里看去,为了多看一眼,我还特意往后靠了靠,找了个好角度。”
“色狼...”花丸花火红透了脸,她抿了抿唇,咬了一下他的脖子,“变态。”
“花火酱,疼...”
“坏蛋櫂君,居然对自己妹妹做出这种事情。”
“哈哈...毕竟是邻家的小妹妹嘛,我作为一个青春期的男生,不好奇才是不正常的,还得感谢岳母经常在夏天把我放进去。”
“妈妈不会知道櫂君偷看的事吧?”
“应该不知道吧,知道了她估计也不会说啥。”
说起母亲,花丸花火就害羞得想起了前几天晚上的事情,“那天...不会被妈妈听到了吧?花火觉得,她早上对花火说的那些话,好像是知道一样。”
“怎么说呢,花火酱你声音是忍住了,但在楼下的话,其实还是听得到的。”
“坏死了!”花丸花火在后面羞愤地握紧小拳头,垂打他的后边。
“花火酱不要那么在意嘛,我们都结婚了,没什么。”
“可是...被妈妈听到了!”
“我觉得没啥啊,听到了就听到了。”
“如果是岳母,我估计她会趴在门前偷听到发笑呢。”
“妈妈也好坏!”
“是吧,你妈和我妈,都是大学里出了名的八卦好手,现在她们成家庭主妇了,当然只能无聊到来偷窥我们的生活了。”
就这么一路聊着,恍忽间,已经度过了半个小时。
上杉櫂看着离家不远的十字路口,看着川流不息来往的车辆,忍不住说道:“时间过得好快啊。”
“櫂君没有累吗?”
“背你我怎么会累,”说着,上杉櫂又将少女往自己背上抬了抬,“花火酱好轻的,即便隔了好多件衣服,我也能感受到她身体的纤细娇小,肌肤更是像没有骨头一样的酥软光滑。”
“哪有这么夸张......”
“不夸张怎么让你害羞?花火酱,你要不在我脖子上种个草莓吧。”
“怎么了?”
“就是想要你帮我留个印记,好代表我是你的人。”
绿灯亮了,两人继续向家中走去。
街边的树,街边的人,街边的汽车,街边的自动售货机。
上杉櫂背着她,听着她趴在肩头与自己聊的一个又一个话题,就好像是在背负着自己的一生,很轻,也很重,更不想要放手。
她今天答应了回回家做饭给自己吃,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一起最普通不过的事情,上杉櫂的心里却满怀着期待。
“花火酱...”
“怎么了?”戴着兜帽的花丸花火,趴在他的肩头。
“不要对我那么好,可以吗?我怕我因为你太好了,又习惯了,就忘记了你存在。”
“櫂君...又陷入到恋爱综合征里了,”花丸花火依着他的后背,笑了笑,“感觉我们两个就像是互补的一样,櫂君变得感性了,花火安慰他,花火变得感性了,櫂君又来安慰她。
“果然,櫂君和花火就像是互相照耀对方的太阳呢。”
“花火在想,其实和櫂君说过的情话已经够多够多了,什么一辈子,一直会跟着櫂君,即便是来世也愿意和他在一块儿...但是...总觉得说不够,还想再说。”
花丸花火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好久,而后,才闭上安静,满脸幸福安详地说道:
“花火最喜欢櫂君了。”
上杉櫂很感动,甚至感动心头哽塞,可他想让气氛变得开心一些,便笑着向她说:
“那花火是不是原谅櫂君了?”
“没有。”
“那花火你说这么喜欢我。”
“喜欢归喜欢,可花火又没有说不爱櫂君。”
“花火这句话很冲突欸。”
“才没有...就像是有的女孩子嘴上说着不喜欢哥哥,但其实内心还是最喜欢她了一样。”
“这种啊,貌似大家一般称之为傲娇。”
“傲娇不好吗?”
“也不是说不好,就是......”
两人相互依偎的背影,在高楼大厦的城市街道边,被天际线上的夕阳逐渐拉长。
明明说得是完全重复的话题,却依旧乐此不疲地重复说出。
上杉櫂在回答着少女话题的同时,心里也在想,自己最期待的,其实就是那个能随时回应自己的人,话题...无论重复多少遍,重复多少次。
只要她在身边...她给予了自己回应。
一切,都有着夕阳映红了晚霞般的温暖。
“櫂君,放花火下来吧。”
“不说了吗?”上杉櫂的声音里,有些失落。
“到家了。”花丸花火缤紫色的眼眸看向他,细声说道。
看着家门口这熟悉的路,上杉櫂反而露出了苦笑,说道:“现在我觉得和你一块儿回家,心里就有一种愧疚感,老是想到你一个人做好了蛋糕,在家里面等我的样子。”
“櫂君,能明白那种心情就好。”花丸花火没有责怪他。
“这种心情有名字吗?”
“有啊,很早就有了,也很简单。”
“是什么?”
“抛弃。”
“嗯...花火说得对。”上杉櫂内心更自责了,明明这个词,是让小花火最为难受的东西,自己在结婚后,居然还让她感受到了。
这已经不是什么粗心不粗心的问题了。
花丸花火伸出了自己的小手,与他的手抓握到一块儿,她笑了起来,灿烂地微笑着:
“但是呀!花火酱她知道櫂君是无心的,所以她在稍微生气了一些天后,就没再有那种感觉了。”
“那花火酱原谅櫂君了吗?”
“没有,”花丸花火仍然是这个答复,“即便櫂君是无心的,可他也是做出来了,既然做出来了,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就算是这样,花火你还跟着我回家?”
“没办法...谁让櫂君这么大的人了,连饭都不会做给自己吃,只有依靠花火这个弱女子来帮帮他了,毕竟再怎么讨厌,也不想看到他饿死在家里面!”
花丸花火再次微笑了起来。
她的这些话说得相当轻松,用着开玩笑的心态在向他说着。
上杉櫂看了眼她拉着自己的手...她的手还是有些冰冰凉凉的,小小的,柔柔嫩嫩的。
她长这么大,除了爸爸妈妈外,怕是也只主动牵过自己吧。
这算不算是一种,依靠的信号?
上杉櫂从没有像最近这段时间,这么自责过,虽然他表面上还是和平时一样,可心里,早已被失落的小花火给占据。
满脑子想得都是,你怎么能对不起她,你怎么能对不起她。
而她现在还愿意回来给自己做饭吃。
两人坐上了电梯,缄默了片刻。
“花火酱。”
“嗯?”
“等我们真正和好了,一定要像以前那样,打情骂俏好不好。”
“为什么现在不行?”
“因为我现在满脑子想得都是对不起你,哈哈,想故意调戏你害羞,现在都没这个胆子了,哈哈。”
“所以,在圣诞还有岁末演出之间,櫂君首先就要自己调整好心态。”
花丸花火故意卖了个关子。
“至于花火嘛,时刻等待着櫂君恢复正常那一天,虽然他有些小坏小坏的,但是花火还是很喜欢!”
花火确实不同了,平常状态变得比以前更勇敢了些。
不过,她害羞的话,就像刚才那样,还是会变得娇羞动人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