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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另一边,陆家酒店门口之事,在济都城流传甚广。
很多人都听说了,“太岁神”武松有个兄弟,是个卖炊饼的,长得矮短丑陋,大老远来京城寻他,却被晁盖的人给打了。
风言风语到处传,不少关于晁盖武松不合的消息,也开始在大街小巷流传。
有说武松仗着上面的关系硬,不把“托塔天王”晁盖放在眼里,于是晁盖的亲信借机寻隙,趁着武松不在把他兄弟一番羞辱。
还有说晁盖和武松争风吃醋,为了一个勾栏女子反目成仇,晁盖打不过武松,就报复他哥哥。
各种流言蜚语,令得济都城里,各处勾栏酒肆、闲人慕客的谈资,都丰富了起来。
传言流着流着,许多人就当了真。
毕竟当事人也没站出来解释一声,也没人追究传播流言者的责任,于是流言传得越来越离谱,连私生子之类的事情都传了出来。
晁府。
“砰!”
杯子摔地的声音。
晁盖气得脸发抖,今天外边又有传,说马六是他的私生子,被他骄纵坏了,飞扬跋扈,才惹了不该惹的人。
这种所谓恶仆欺负穷老百姓,最后穷老百姓身份曝光,结局反转的打脸桥段,最受济都城里百姓的追捧。
晁盖也喜欢看这种故事话本,可这瓜吃在自己身上,那就不是一回事了。
对于发生的事,他本来是打算冷处理的,等过个一阵子,什么流言蜚语,都会烟消云散。
可这事没人去管,反而愈演愈烈,以他的脾气性格,都差点气得吐血三升。
就连一些同僚好友,也会故作关心,跑来打探他和武松的关系。
似乎真的信了外边的风言风语。
晁盖本来想去找武松赔个礼,把这事说开揭过去,一找人去问才知,武松这段时间根本不在济都城。
“马六啊马六,你可真叫人不省心啊!”
晁盖咬牙切齿,一身超凡气息在身周流转,吓得正小心翼翼打扫碎瓷片的王五,额头冷汗直冒。
“六子,你自求多福吧,在牢里头多受点罪,回来面对老爷的怒火,就没那么恐怖了!”
王五心头暗自嘀咕着。
马六一干人被抓去了大理寺,立案审讯羁押,晁盖愣是没有吱声。
甚至连大理寺的门都没进。
这足可见之,他对马六等人何等失望。
当然,也是因为事情闹大,他需要避嫌。
再说了,马六等人得罪的可是武松的亲兄长,而马六只是晁盖的手下人,他怎么可能冒着得罪武松的风险,去保住马六呢!
“六子,自从当上了掌柜,你也忒飘了,做人还是老实低调点好啊!”
王五吸取着血淋淋的教训,他打定主意,为人处世,一定要闷声发大财,千万不能太张扬。
“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不知道外面传成什么样,到时候武松回来,还不知怎么处置这事!”
晁盖暗自思忖着,头疼不已。
外边说什么的都有,有说他争风吃醋的,可怜他苦练纯阳童子功,如今连身都未破,争什么风吃什么醋。
说马六是他私生子的更离谱,马六年纪比他小不了两岁,看着甚至比他还老,难不成他两岁就生了马六。
真是造谣一张嘴,瞎话随便来。
晁盖把心一横,干脆不等了,叫王五去准备,一会带上礼品去武松家,去见一见他那卖炊饼的哥哥。
“听说了吗,晁天王服软了,携人带礼,去武松家赔礼去了!”
“是啊是啊,我也看见了,好家伙,那礼物备得可不少啊!你说那马六真是私生子吗?”
“嘿嘿,就让我猜中了,托塔天王怕了太岁神,这回可有定论了!”
......
对于外头的流言,晁盖这会还不知。
他上武府登门拜访,见到了最近风头盛劲的武大。
果然如传闻中一样,生得矮壮,身不满五尺,上身长下身短,容貌丑陋,“三寸丁谷树皮”的绰号没有起错。
对于这位大人物的来访,武大心头惶恐。
他还没从清河县卖炊饼的武大郎身份中转变过来,一见到有钱有势的权贵老爷,本来就矮短的身子,再度矮了三分。
“这位是京城留守司守备大人,姓晁名盖,人称托塔天王,与你家兄弟既是同僚也是好友!”
面对官职名号介绍,武大是两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
什么留守司什么守备啥的,他都不知道是啥,只听明白这位晁官人,是自家兄弟武松的好友。
虽然依旧诚惶诚恐,但面对高大威严的晁盖,武大多少还是有了些底气。
晁盖一番寒暄,讲明来意,把马六等人的事说了,又奉上礼物,以示赔礼。
这可把武大吓得不轻,连番推辞不受。
“不过是些许皮肉伤,碍不得事,将养两天就好了,哪能劳烦大官人如此!”
武大有些手足无措,毕竟这等场面他尚是第一次碰到,平日里打交道的都是贩夫走卒,权贵人物哪里会多看他一眼。
而晁盖又是登门拜访,又是奉上礼物,又是赔礼道歉,一连串行为,把武大给弄得晕晕乎乎的,有点不知所措。
他完全忘记了自己是受害者,人家其实是有求于他。
只觉得人家位高权重,如此礼贤下士,他一介平民百姓,怎能承受得起。
但面对权贵,又岂有拒绝的余地。
武大再三推让,也无济于事,只得在激动忐忑中妥协。
晁盖又与武大闲聊了一番,多是聊及其弟武松,这让武大聊得颇为兴高采烈。
天色稍晚,晁盖起身告辞,武大连忙送至门外。
待得晁盖一行人走了,武大还立在门口,久久不能回神。
“此事稳矣,待得武松回来,我再来拜访一次,此事就能揭过了。”
晁盖走在回去的路上,不由松了口气。
一番接触,他看出武大是个老实巴交的人,自不会在武松面前搬弄是非。
他今日姿态已做足,不管是武大还是其他人,都看在眼里,想来武松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到时候再登门拜访一二,此事就能正式翻篇。
晁盖卸下心头重担之后,脚步轻快,却不知外头又有谣言四起,隐约将他与武松对立起来。
而且愈传愈离谱,甚至传到了陆云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