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声名远扬

一袖乾坤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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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言随手从架子上取下一份薄薄的册子,交到徐渭手中。

    “文长兄请看,这便是西游释厄传前五回,虽然只写了个开头却是精彩之极。”

    徐渭对此将信将疑,但考虑到徐言才子的名头,应该不会骗他。

    这薄薄的册子拿在手里轻飘飘的,没有什么质感。

    这让徐渭觉得很不舒服,但一想到这只是个小样,便也将就了。

    只见首页上赫然写着‘西游释厄传’几个大字。稍下一些的位置注着:华阳洞天主人所著。

    这一看就知道不是真名。这也不难理解,章回在大明虽然比较受市井喜爱,但毕竟属于末道。

    作者一般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以免污了名声。

    这位华阳洞天主人,想必也是这么想的。

    徐渭翻开一页来看,起初他看的很快,但慢慢的便沉浸在文字之中。

    一连看完五回,徐渭仍是意犹未尽,下意识的要接着翻页,却发现已经没了。

    “文长兄,这‘西游释厄传’如何?”

    徐言笑着问道。

    徐渭频频点头道:“不错,确实不错。这华阳洞天主人确实很有才华。只是将才华用在这上面有些可惜了。”

    “也许是他家境贫寒,不得不以此谋生呢。”

    徐渭闻言一时神色黯淡,苦笑道:“公子说的有理。百无一用是书生,徐某若不是遇到了公子,现在怕是还为填报肚子发愁呢。”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倒是徐渭率先打破僵局:“公子,铺子里那些人都是来买这本西游释厄传的?”

    徐言微微颔首。

    “不错,这书极为畅销,不过这作者一次只肯写五回,每次交稿也极为隐蔽,提前放于说好的位置从不露面。”

    徐渭摸了摸下颌短髯,悠悠道:“这倒是个妙人。”

    “文长兄,书坊就劳烦你照看了,有什么需要尽管提,我一定尽力满足。”

    徐渭连忙拍着胸脯作保:“公子请放心,徐某一定将书坊的生意打理好。”

    徐言心道让你做书坊掌柜确实有些屈才了。但饭得一口一口吃,以你现在的阅历还是锻炼为主。

    历史上徐渭也是在十年后才投奔到胡宗宪府中做事的。

    先行磨砺一番,届时再委以重任。

    这便是徐言的计划。

    ......

    ......

    楼倚霜树外,镜天无一毫。

    南山与秋色,气势两相高。

    不知不觉,秋意已浓。

    望着亭外的落叶,张居正叹了一口气。

    自打今年登科后馆选为庶吉士,他便一直困在这翰林院中。每日读书修史,除了这两件事什么也做不了。

    如今朝堂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

    首辅夏言与次辅严嵩之间明争暗斗,互相攻讦。

    而大明至尊嘉靖皇帝却是视若无睹,任由他们相斗。

    长此以往,朝局必将混乱。

    谢登之不知何时来到亭中,见张居正在叹气,便问道:“叔大何故哀叹?”

    张居正这才回过神来,见是谢登之便笑道:“让汝学见笑了。我是感慨自己百无一用,无法为君父分忧啊。”

    谢登之与张居正同是湖广人,嘉靖十九年二人同赴乡试,曾经结伴同游洪山寺。谢登之写下‘几年闻说洪山寺,今日来登第一峰’的佳句,张居正称其才学在自己之上。

    待乡试放榜,谢登之获解元,张居正名列第四。自此二人不仅是同乡,还成了同年,继而交往频繁,友谊甚笃。

    最难能可贵的是,二人又同在嘉靖二十六年进士及第,同被选为庶吉士在翰林院学习。

    如此种种,简直可谓神迹。

    近十年的友谊使得二人之间无所不谈。

    “为君父分忧也得会写青词啊,叔大你要不练练?”

    谢登之开了个玩笑,张居正却是连连摇头:“汝学请慎言。这也就是没有旁人,若是被有心人听去,怕是会引来祸端。”

    谢登之却是不以为意,冷哼了一声道:“叔大你也太小心了吧?况且这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情,还不让人说了吗?看看咱们这两位阁臣吧。夏阁老因擅写青词博得陛下宠信,严阁老也是靠写青词飞黄腾达。远的不说,就看近的,那李春芳不也因为青词写的好被陛下挑选入西苑了吗?要是真凭才学,他怎么比的过叔大。这真是前有青词宰相,后有青词状元。”

    张居正见他满嘴的酸味,苦笑一声道:“再怎么说人家也是翰林院修撰,简在帝心的人物。”

    张居正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不痛快的。

    李春芳提拔的这么快固然和他是状元有关,但其青词写得好却是最关键的。

    不然一个刚刚中了状元的官场新人凭什么伴驾左右呢?

    唉,例子便摆在面前。难道他真的要像谢登之说的那样去学着写什么青词以取媚君父吗?

    便在这时,却见殷士儋朝他们跑来,边跑还边跟二人打招呼。

    待他跑至近前,已是气喘吁吁。

    “叔...叔大...汝...学...”

    见他这般模样,张居正笑道:“正甫兄,瞧你这喘的,便先歇一会吧。”

    殷士儋是济南历城人,比张居正年长三岁,倒也聊得投机。

    殷士儋喘了好几口气才平复下来:“你们瞧瞧这首诗作的如何。”

    说罢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来。

    谢登之在一旁笑道:“都说正甫嗜诗如命,今日我算是见识了。”

    张居正顺手接了过来,定目瞧去只见纸上赫然写着一首七言绝句。

    “李杜诗篇万口传,至今已觉不新鲜。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看罢张居正不由得称赞:“虽然口气狂傲了一些,但诗作的确是极佳。”

    谢登之接过来看,亦是赞叹道:“便是比之盛唐诗作也是丝毫不差了。”

    “正甫兄,这诗可是你作的?”

    张居正知道殷士儋素有诗才,故如是问道。

    殷士儋却是连连摇头:“我哪里作的出这么好的诗。听说这是宁波府一位连夺县试、府试案首的童生作的。此人名叫徐言,年仅十五岁,真是少年才俊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