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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威利一盾砸在了一位身穿锁甲的对手头盔上，让对方踉跄后退。他上前一步，把微微弯曲的利刃削在了对手颈侧。虽然对手颈部也在锁甲的保护范围内，却依然被威利砍出了一个大口子。
敌人的鲜血染红了威利全身，但他却依然不显得狂躁。他站在原地，脸上虽是鲜红一片，但连呼吸都没怎么变得急促。
“再来。”在他的脚下，已经倒下了三具尸体。面前的对手有些畏惧，但还是冲了上来。
三人一组。
如今的威利身材极为高大，已经比普通男性高出了接近两个头。帝国军官的标准护具是半身环片甲，但威利只能穿锁甲。
因为他太高大强壮了，甚至直接影响了骑术，也因此退出了斥候队伍。
不过，如今的他打起步战来也是一把好手。以他如今的体格，攻击敌人就如同大人欺负孩童。
威利举着包着铜皮的大盾冲了上去，直接撞倒了两名并肩的对手。第三位对手一矛刺在了威利腹部，扎入了锁甲。威利没有呐喊，只是伸直了右胳膊，仗着自己身高臂长，当头一刀砍在了对手肩膀，直接砍入了对手胸腔。
“嘶……”威利拔出了长矛，但肉体的痛苦却没让他进退失据。他眼中闪着银色的亮光，在拔出刀后，冷静地向左一旋身，避过了一下刺击，又用盾牌格开了另一下。他趁着对手攻击被格挡的时机，向前一踏步，又是猛力一刀。
对手举起了胳膊来抵挡。
对手损失了一只胳膊。
在凄厉的惨叫声中，威利又补了一刀。
这次是对方的脑袋。
惨叫停止了。
第三名对手没有上前，因为两根超长枪扎进了他的大腿。
威利甩了甩缺了口的长刀，在渐亮的天色下，看到身边已经都是队友，而敌人已经开始狼狈逃窜。一阵稀疏的箭雨飞过，背对着己方的敌人又留下了七八具尸体。
……
虽然身处战场，但华纳子爵并没有穿盔带甲。
实际上，没几匹马能够长时间负担他的重量，更别提护甲了。
在两名侍从的帮助下，他有些艰难地下了马：“战况如何？”
“不太妙，大人，对方已经列好阵了。”
岂止是不太妙。首先，最不妙的，就是没能把帝国军拖入混战。军队作战与小团体械斗是完全不同的。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帝国军队超长枪阵列：没有人有能力顶着密集的长枪进攻对手，但这种武器用于单挑则无异于自杀。
不过，帝国军虽然反应了过来，但仓促组成的阵线基本只有三四行人，虽勉强组成了超长枪阵列，却太过稀疏，更别提其脆弱的侧面。如果这一次突袭可以冲破这层薄薄的防线，胜利就来到了眼前。
然而，虽然第一批突击者大多是半脱产的各贵族私兵，装备尚可，并且人数至少是对方单薄阵线的三倍，但他们擅长的是收税和抢掠，根本不敢往枪阵里面冲。士兵们试图袭击方阵侧面，便与填补空隙的军官们进行了搏杀。而与一些着甲军官缠斗了一阵后，这些军官的个人能力也出乎众人的意料。当突袭者中的勇猛者毙命后，其余的胆小鬼顿时就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更糟糕的是，临时统帅还不方便直接杀死其他贵族的逃兵，直接导致他们在哨兵们的几波箭雨下便作鸟兽散。
他们太擅长保护自己了，因此没死几个人，六七百人乌压压一片冲了上去，退回来后最多只损失五十多人。
趁这功夫，帝国军的阵线已经变得严密起来，连弩手都开始到位，直接逼的突袭部队后退百步。
胖胖的华纳子爵头疼地呻吟了一下。
“真见鬼，他们都不睡觉的吗？”
其实，他本来是想夜袭的，只是麾下士兵几乎都有夜盲症，又不方便打火把，只好作罢。
“好吧。列队，准备正面进攻。”
……
当谢德尔挎着长剑走进指挥处时，他正看到将军朝着传令兵挨个下达命令，语速虽快，但吐字清晰。
“先前补给未至，我便猜到有人拦截。”将军听着下属的汇报，并不因为对方的人数两倍于己而感到惊慌。见到皇子到来，他不带感情地陈述了一件事实：“本以为绕路前行可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远征军因为高层内乱而停留了几日，影响不仅仅在于多消耗了多少物资补给，更在于被“旧贵族”军队抓住了机会，拦住了前进的方向。谢德尔披着链甲，对此并无反驳。
将军不会对过去念念不忘。短短的一句后，他马上提及了要点：“尽管如此，以他们的能力还能如此准确地把握住我们的踪迹，多半是由变形者在其中效力。”
谢德尔安静地站在原地，身后跟着几名近卫。联通皇子本人在内，他们黑色的罩袍上绣着金色的雄鹰。在他们的对面，在将军的背后，是穿着亮闪闪半身甲的军官团。虽然二者同属一军，但仿佛已有裂痕。
二者的协同必然会出一些问题，因此将军没在此关头试图弥合内部矛盾。他转过头，直接把二者分了开来：“虽然有些危险，但对方的突袭已经失败了，正打算列阵正面进攻。谢德尔，你率领近卫，防守左翼。”
年轻人点点头，转过身去，带着近卫们走出了指挥所。
“等等。”谢德尔回过头，注意到了将军疲惫的声音：“最近，队伍后方又有斥候没能归队。”
“孩子，如果在这关头，恶魔出现……”年轻人望着这位曾经的老师，有些迷惘。
“如果局势不利，便自行突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