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黑心学政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江岁晚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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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昀摇头,到底顾虑着自己的身份,不宜在一处停留过久,免得给这小儿带去不必要的麻烦。

    双手一背,顶着谢玉衡不解的眼神离去。

    吃完一小壶茶后,第二卷考题也终于发放到舍。

    云:乐只君子,民之父母。

    谢玉衡挑眉,摸摸光滑的下巴。很是好奇,究竟是何方高人出的题。

    不是恶心考生,就是给考生挖坑。

    '乐只君子,民之父母。'乃是诗经小雅中的《南有台山》,妙就妙在前面的那一个'云'字。

    无'云'诗经,有'云'大学,且是大学最后一章。

    不仅考验考生的细心,还考察考生对大学一书,整体知识掌握程度。

    正在当‘场溜子’的某人,突觉鼻子发痒,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庄昀揉揉发酸的鼻子,心中暗忖:莫不是昨夜着了凉,不慎感染了风寒?

    谢玉衡轻叩桌面,在脑中打一遍初稿,又去看下一题。

    七言试帖诗一首,以清明为题。

    闭目不过数息,谢玉衡心中已成诗行。提笔直接在稿纸上落字,只待最后誊抄即可。

    “东风细雨落残泥,花满江山草色萋。惆怅清明何处是,夕阳芳树鹧鸪啼。”

    满意的轻轻点头,这才折回去做天坑题。

    由,平天下在治其国的主要理念展开,结合五大要素细论。

    再以德本财末,仁者以财发身,不仁者以身发财作为收尾。

    ......

    几位翩翩少年郎手持油纸伞,漫步在临沅街头,正各自分享着府试一场的见解。

    “啊——”

    “不是诗经吗?那我此题岂不全是红叉。”

    谢明诚哀嚎一声,耷拉着脑袋,仿佛被抽取掉灵魂。难受,想哭。

    答纸以圆圈标记为最佳,三角形其次,方块形再次,打叉.....则是鸭蛋。

    拿殿试来说,打叉超过两个只能列三甲进士,两个以内则是二甲。

    至于一二甲之争,则由红圈数量定胜负。

    谢玉衡小口啃食着手中的艾团,被坑的考生竟在我身边...还是二哥。

    身后传来车轮滚动的声音,正巧此处街道狭小。

    街道边,还被商贩的摊位占用了一些空间,众人只得止步,让马车先行。

    谢竹青出声安慰道:“倒也无妨,想来跑题之考生不止你一人。”

    谢明诚苦着一张脸,便没有被安慰到。吐槽道:“到底是哪个黑心学政出的考题。”

    黑心学政放下里层的车帷,嗯!临沅的春色真不错。

    某人悠哉的翘起二郎腿,考生痛苦,他就开心了,果然人的快乐是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

    又连着考了两日,这般府试总算是完了。

    后两日的考题一如既往,题题把考生往坑里带,颇有不坑死你算我输的意思。

    谢玉衡把玩着白子,等待谢明诚落子。

    微微偏头,窗外细雨朦胧,海棠花盛开在枝头。

    两人身披蓑衣,打着油纸伞正往这边来。

    谢玉衡看着还在抓耳挠腮,苦思悯想的二哥,笑道:“要不,今日就到这里?”

    “好啊,好啊,我们明日再战。”

    谢明诚开心的把黑子扔回棋盒里,反正再下一百遍,也还是一样的结局。

    “你啊,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兄长的样子。”

    钱氏将油纸伞放在屋外,取下蓑衣,步入堂内。

    谢玉衡眸染笑意,将白子拾入盒内。

    谢明诚一愣,这才欢喜的上前。道:“娘,你怎么来了,爹爹和叔婶、祖母可来了?”

    说着往外探去,只见一陌生少年站在屋檐下,并无他人。

    钱氏掏出一封信递给谢玉衡,道:

    “自你们几个县试取得好名次之后,求学的人把谢氏书院那条青石板路,走得缝隙里根草不生。”

    想着柳氏由忧心学院入不敷出,转而开始焦虑学院容不下学子。

    谢玉衡不由轻笑一声,道:“辛苦伯母跑这一趟。”

    “诶,哪里话。”钱氏摆摆手,接着道:

    “左右也是要来临沅的玉昭堂盘账的。哪就辛苦了,你且看信,我先去玉昭堂有点事。”

    说完风风火火的,拎着谢明诚一起出了屋子。

    谢玉衡无奈摇头,伯母的性子,同凤辣子倒有几分相似。

    展信阅之,是母亲的笔迹。想来也是爹爹作为山长,定忙得脚打后脑勺。

    洋洋洒洒一半多的纸张,都是母亲的关切思念之意。

    看得谢玉衡心中一片柔软,直到末尾才有几行小字。

    池家赔银十万两,陛下赠送一书童,闻文武双全,去留由衡衡自决之。

    谢玉衡这才拿着信纸,朝门口走去。适才二哥的愣神,想必人在屋外。

    “见过亭侯。”听到脚步声,少年回身行礼。

    谢玉衡打量着少年,约莫不过十一二岁,和他二哥差不多的年龄。

    出声问道:“可有名字?”

    “请亭侯赐名。”少年又是一礼,这便是原来有,现在也没了的意思。

    谢玉衡一手撑在门框上,头疼,她最是不擅长取名之事。

    嗯...招财,好像俗气些。旺财的话,许律家的狗就叫这名。

    不知何时,谢明礼一袭青衣持伞站在院门处,似看穿自家妹妹所想一般。

    温声道:“玉衡不嫌弃的话,不若我取几个,你来挑如何。”如此也算玉衡自己给选的名。

    随风吹落一片海棠花瓣落在纸上,谢玉衡指间略过一个个名字。

    最后落在,容时二字上。

    “时不可兮再得,聊逍遥兮容与。”

    红衣小童转身,目光落在少年身上。道:“你便叫容时。”

    几日后,容时把一千两银票的定金交给屋主,等会去衙门更换地契,再行支付剩余三千两。

    钱氏打量着园内景观,咂舌道:“这么一处院落,竟要四千两。”

    谢玉衡手指抚过柱子上的精细刻画,笑道:“临沅乃荆州治所,自是贵些的。”

    “四千两还是托齐公子,这位本地大户关系才买得到。”说着向齐砚州拱手致谢。

    此处地段极佳,装修精致,家具均有。

    自己住,或者留用以后清河村的学子科举借宿,哪怕是过两年,转手卖了也有得赚。

    只因屋主在扬州行商出了岔子,缺钱才急于出手。

    这没点内行人关系,早就被本地的富商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