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知意来信——瘟疫

江岁晚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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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陵城东城墙上站满了人,城墙下也有站岗士卒,避免百姓误入火车试行区域。

    “诶,你们看那处山林是不是着火了!”

    “不止着了,还在动呢。”

    周参云负手而立,听着周遭的议论声,郡守大人藏在袖中的手微微颤抖。

    他隐约觉得,这似乎已经不属于政绩范围之内了。

    谢氏神仙子果名不虚传,捣鼓个玩具,都能开天辟地。

    等那着了火的房子到了近前,不少百姓跪地求拜,直呼神迹也。

    周参云伸手拧了问章胳膊一下,得到长随吃痛的吸气声,他拍了拍胸脯:“果真不是在做梦。”

    问章捂着被拧的地方,有时候他也挺想报官的......

    火车稳稳停在预留好的位置,人们自车厢内而下,短短一刻多钟的功夫,仿若隔世之久。

    他们这才明白,年初上京赶考时,谢玉衡说的那句:“终有一日上京到江陵,一日便可抵达。”

    不是哄小孩的话,而是真的存在。

    身着浅蓝长衫的少年,阖眼斜倚在客厢内,额角鬓发尽数被汗浸湿,依旧挡不住他光芒似万丈。

    周参云对着谢玉衡长揖一礼,叹道:“得见此神物现世,实乃周某三生有幸啊。”

    “江陵侯麒麟之才,吾辈八辈不能及也。”

    谢玉衡未曾避开,只笑道:“此事也多亏了周大人帮忙。”

    “不然单凭我一人,亦是调动不了那么多铁匠和铁。”

    大梁虽不严格管制百姓使用铁具,可大量用铁,也是需要登记报备的。

    周参云伸手摸了摸车厢,有几分不好意思道:“不知可否,让周某乘此物感受一下。”

    火车又来回行驶了几次,见谢永贵能熟络独立上手驾驶后,谢玉衡携亲带友到了十味居,

    十味居,正是谢氏书院和许家合办的酒楼。

    集大梁十三州一京美食为一体,行预约制。属各地客商、游人来江陵必去之处。

    更有言:‘到十味居,方知食为何味。’

    只是今儿清了场,惟接待受邀的客人,正是谢玉衡等人中进士后的请宴。

    酒楼内只有三三两两上了年纪的亲友,稍微腿脚能动的,都去看蒸汽火车了。

    哦不,还有一人。

    谢玉衡看向那独坐窗边的忧郁公子,出声道:“你水土不服还没好?”

    许律一僵,苦涩的笑了笑,既点头又摇头的。

    待靠近了些,才闻到其身上有淡淡的酒味。

    梅行云搭上他的肩膀,道:“不是吧,你不是考挺好的吗?都二甲八十名呢,咋还借酒消愁呢。”

    “要是我能考这么好,我成天上街上敲锣打鼓去,流水席摆它个七天七夜,都不带歇的。”

    许律垂眸,低声道:“和成绩无关。”

    想起什么来的梅行云,陡然睁大了眼睛,面带尴尬道:“这......吟秋吧。”

    “确实嗯......也没什么,小姑娘手里有钱,请几个漂亮的护卫也没什么的嘛。”

    许律沉默走开,什么叫交友不慎,这就是了!此与伤口撒盐有何异矣?

    他倒也不是那种迂腐的兄长,可!吟秋养男宠这事,到底太过新颖,他忧心城中流言会对其不利。

    最忧心的......自属谢知意。

    许律指间微微收紧,眸中暗色浮沉,回想起那些逾越的话,恨不能扇自己两耳光。

    他有什么资格说杜望舒,他自己不也......

    谢玉衡摸着小下巴,目光落在许律落寞的背影上,怎觉得这厮像是失恋了呢?

    正琢磨着呢,容时快步进来,递上一信笺,道:“知意小姐来信。”

    将许律是否有恋爱过之事抛至一边,谢玉衡拆开信笺,一一看去。

    ‘自五月初六钱塘江水决堤,朝廷赈灾及时。’

    ‘然,好景不长。城中陆续有百姓出现咳嗽咯血之状,我与小杜太医推断此乃瘟疫之兆也......’

    谢玉衡蹙眉,呢喃出声:“瘟疫?”

    常言道:‘大灾之后,必有大疫。’

    可自江南水情传入京中,大臣们日夜商议,已推举出不少救灾之策。

    按令,灾后淹死的畜生一律集中处理,城中燃苍术、艾草等保持整洁。

    太医院拨出人马南下巡诊,为的就是防止瘟疫发生。

    虽此也非万全之策,亦胜于无。

    许律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出声问道:“什么瘟疫,我可否看看?”

    谢玉衡将信递给他,一边吩咐容时,去杏林阁把吴大夫请来。

    容时这才刚走出十味居的大门,许律就跟一阵风似的,从他身边刮了过去......

    “啧,没看出来啊,许律腿脚也是很灵活的嘛。”梅行云咋舌道。

    余清音端着一碟精致的荷花酥,从后堂出来,轻笑道:

    “若是甄二小姐出了什么事,想来梅公子比许公子还要灵活。”

    梅行云不好意思的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道:“怎、怎么可能,小爷是那样的人吗?”

    “怎么,你还敢不是?”

    感受到来自大舅哥的压迫,梅行云立马换上狗腿的嘴脸,伺候大舅哥甄酉谦去了。

    甄酉谦赏了梅行云一枚白眼,看向谢玉衡道:“若有用得着甄家的地方,玉衡尽管开口。”

    谢玉衡从沉思中抽回神来,爹爹和不少谢氏子弟都在那边,她准备亲自去瞧瞧,到底是怎么个回事。

    她扬唇道:“我自是不与你们客气方,倒确实需借你家纱布一用。”

    自去岁年末,甄家囊括了孟婉宁赠棉衣所需得布料,那布行生意也是愈发如火如荼。

    而制作简版口罩,需得用到大量细纱布。

    惟属和杏林阁有合作的甄家,能做得出符合谢玉衡标准的细纱布。

    甄酉谦起身,作伤心状,开口道:“唉,侯爷去上京走了一遭,这关系倒生分了不少。”

    “你只管说要多少,什么时候要?我这就让人去准备。”

    甄家以前做生意孝敬地头蛇,打点官员之类的,银子也少不了。

    而今借着江陵侯的势,已省去不少开销,还能避免同行之间的恶劣竞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