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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这么做,定然有他非做不可的原因!
比如说这两人长得确实,很对不起别人的眼睛,又矮又难看!
见谢玉衡再不同往日,只是在精神上折磨他们。
扶桑人手脚冰凉,颤抖不止,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经短暂的挣扎后,还是觉得自己和弟弟的命更重要,他道:
“我们确实系扶桑人,贵国以前也叫我们东瀛。”
“自三百多年前,进攻贵国多次兵败,扶桑陷入长达两百多年的内乱。”
“各幕府轮番上场,直到百年前宫泽幕府一统诸岛,扶桑百姓们才开始休养生息。”
谢玉衡潇洒转身,又坐回椅子里。
一副矜贵慵懒模样,叫人摸不清这人到底是什么脾性。
“只是近年来,神山连连降下惩罚。大将军为转移内乱,便将视线投射至贵国领土......”
“我和次郎,都是幕府里最普通的武士,所知不多。”
谢玉衡见他神情并不躲闪,倒也信了几分。
扬唇问道:“此次钱唐之疫,可与你们有关?”
山下大郎犹豫片刻,见弟弟面无血色,已近昏厥之相,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钱唐城外营中。
经数日翻寻县志、府志,庄昀终于找到姜朝时扬州曾起的瘟疫记载。
‘自与倭战后,城中百姓初咳,后泻,末咯血不治而亡。焚三城,而平之......’
庄昀一怔,这到最后也没治愈之策啊,而且症状也不太一样。
忙唤了吴大夫,一齐观阅。
吴大夫衣襟半敞,手持蒲扇摇个不停,接过府志一瞧。
连道:“就是这个,就是这个!”
说完直接把蒲扇一抛,拔腿就往药帐钻。
虽无记载治愈之方,可知道其来源及曾用过的药方,亦有几分帮助。
被蒲扇砸脸的庄昀:“......”
还是很怀疑这老头医术水平!
这边,谢玉衡带着自家人,往山下大郎所述的地址赶。
此处位于城东南,仍属贫民居住范围之内。
不过较之居住在西南的人,又要富一丢丢。
到了地,容时上前自袖中拿出一根铁丝。
左右捅了几下,那锁嘎巴一声,在谢竹书震惊的目光中就打开了。
谢竹书眸中写满了不可置信,‘没想到容时你是这样的人!’
莫名其妙!
容时瞥他一眼,带头入内。
谢竹书手拿大棒槌,前后左右探头四顾,警惕性十足。
虽不知家主为何没让士卒们来,但他一定会保护好家主的!
然后‘扑通’一声,谢竹书被门槛绊倒了。
远处巡逻队:“......”
年轻的士卒凑近十夫长,小声询问:“头儿,咱真的不用去帮忙吗?”
十夫长嘴角抽搐,摇头道:“不用,侯爷没开口咱就不必去碍眼。”
且他记得那户人家,只一人,是个更夫。
“不是说就一人吗!”
谢竹书看着床上两个鼓包,转身利落把谢玉衡眼睛捂上。
家主还小,还是个孩子!不能脏了眼睛!
许律拿眼神示意谢竹书带小玉衡出去,语带嘲讽道:
“哟,这不是那日的婶子吗?您这么快就改嫁了呀?”
谢玉衡挑眉,不动异能,她亦大概猜到里边是什么个情形。
在妇人再一次撒泼中,容时直接擒着屋主到了院中。
谢玉衡坐在石凳上打眼一瞧,赫然又是一个扶桑人。
个子比之山下兄弟要高些,也没那么丑。
只是这能在城中做更夫,想来户籍之事还有待推敲,指不定还有大梁官员搅合在内。
这等麻烦事,谢玉衡不想参合。
打了个手势,示意容时把小八嘎给庄昀的人送去。
那扶桑人本以为会遭谢玉衡一番审问,谁曾想直接被捆成麻花,抬上了马车,不知驶向何方。
次日,除得知吴大夫在尝试开方外。
另有钱唐临时县令信笺一封,上言:‘日前,江陵侯逮一倭,其任更夫,疫属人为投毒。’
喜怒交加,险些没把多日操劳的庄昀干晕过去。
一番思量过后,庄昀只身前往附近一村落,敲响了钱唐县武德司据点的大门。
永平六年,夏。
六月十五,楚珩下朝后便收到扬州武德司的急信。
待展开一瞧,看得大梁皇帝陛下两眼发黑。
北有匈奴虎视眈眈,西有乌孙狼崽子。
南有万象暂时是安分了,这会儿销声匿迹许久的倭国又来凑热闹!
不过转念一想,好在,此次扬州巡抚派的是庄昀。
楚珩手持信纸靠近烛台,看着燃烧的火苗,眼底匿藏着深不见底的寒潭。
近来,不时有开国功勋之后‘满腔热忱,好言劝谏’让他下罪己诏。
以平上天之怒,早解扬州之祸。
信纸尽数焚为灰烬,楚珩吩咐道:“听闻扬州有灾星现世。”
“属实让朕寝食难安,着钦天监监正速来见朕。”
“是。”
殿中一宫人默默退了出去,楚珩也坐回龙椅神色晦暗不明。
他睨了一眼旁边眼观鼻,鼻观心的陈秋,沉声问道:“你说那小家伙啥时候回京来?”
周参云上的折子看得他心怪痒痒,待他派人去荆州,谁知扑了个空!
那小家伙一日不得安生的,把自己折腾到钱唐县里去了。
唉,叫他晚上睡觉都睡不安生,深怕这小苗苗一不留神染疫折在了钱唐。
“这,臣也不知啊……”
“不过吏部那边给的假是三个月,想来最迟八月前也该回京了。”
楚珩赏了他一个白眼,尽是废话!
骂道:“你就不想看看,那日行千里的蒸汽机车?”
陈秋沉默片刻,委婉提醒道:“臣是想的,但国库的条件许是不太想。”
“给朕滚一边去,看着朕就心烦。”
陈秋依言往旁边站了站,笑道:“不过臣倒有一法子,或许能让江陵侯提早回京?”
楚珩端起茶盏,猛灌一口后,眼神示意他有屁快放。
“这孟昌爵位是一撸到底了,可他府上属于伯爵之物,至今未归还完。”
“不过,孟昌到底占了个长辈的名分在,不若问问江陵侯本人如何处理……”
陈秋眨眨眼,余下之意尽在不言中。
说来这孟昌也怪倒霉,正好那几日陛下因扬州水情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