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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中也猜测是蟹壳,哪知是断掉的绣花针。
“这针咋能乱丢?幸好没有吞进肚子里,扎破肚肠了,准得没命。”
郎中见不是多大的事儿,药也没开,交代他们这些东西别乱放,背着破药箱子离开。
曹氏脸色惨白,做梦也想不到蟹肉里放着针,她双手抱紧了余多宝。
心有余悸。
余多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快要抽过气去。
丁氏心疼的不得了,一口一句心肝宝贝儿,喊他别哭了,喝水漱口止血。
“奶的小乖孙,你这是要奶的命。快别哭了,待会奶给你杀鸡吃。”
余多宝啊啊大哭,双腿踢蹬着丁氏,挥手打翻茶碗。
丁氏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更揪心的疼。
这娃儿是遭多大的罪啊!
余多宝嘴里血水流淌出来,丁氏眼睛一热,双手一抹眼睛。
背转过身,就看见顾芸娘站在门口。
她面目狰狞,伸手去抓顾芸娘的头发。
“贱人,是不是你往蟹肉里藏针,要害死多宝!”
顾芸娘看着那沾血的绣花针,背脊一阵寒意,头皮发麻。
余宝音的性子,并不怕顾芸娘,她极度的自私。
发现蟹粉,一定会全都吃了,不会留下来。
可今日破天荒的留下一小半,她当时心里犯嘀咕,只当余宝音被教训一顿,她收敛了。
哪里知道小小年纪,心肠恶毒,往蟹粉里放针。
半截断针,还是针尖那一头。
蟹粉都是蟹肉与蟹黄拌在一起,如何能发现这根断针?
她是想要害死余多味!
顾芸娘手脚冰凉,如果不是被丁氏抢过来,这会儿出事的是余多味。
头皮一痛,被丁氏拽着往前一个趔趄,一耳光甩在脸上。
顾芸娘半边脸都麻了,耳朵嗡嗡作响。
“你这恶毒的婆娘,敢害死我的孙子,老娘打不死你这贱人!”丁氏拉着顾芸娘的头发,将她的脑袋朝墙壁上撞去。那股凶狠劲,恨不得一头撞死顾芸娘。
顾芸娘回过神来,她顺着这股劲儿,狠狠撞上丁氏的肚子。
丁氏一时不防,被撞得四仰八叉仰倒在地上。
腰骨都要摔断了。
丁氏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哎哟、哎哟地叫唤。
顾芸娘抓一把头发,一撮头发被丁氏揪下来。
她看着起不来身的丁氏,就像看到何氏,心里的恨意翻涌。
跨坐在丁氏的身上,反手几个耳光甩在她的脸上!
“你们不要脸,这蟹粉是我留着自己吃的,我会在自己吃的饭菜里放针?如果不是你去抢,余多宝也不会替我们遭罪!这针是谁放的,你们心里没数?”
顾芸娘受够了,她记忆力都是原主被丁氏打骂的画面。
她拼出去了,如果再不强硬一点,没等她攒够银子,她又得死在梨花村!
去他的礼数。
丁氏最好骂她不孝,不配做余家的儿媳,替余青山休了她。
她好拿着户籍,离开这个鬼地方!
“你敢打老娘!有娘教没有娘养的下贱东西!有你这么做儿媳的吗?我要喊乡邻来看看,你这黑心肝,烂肚肠的毒妇。要害死我的乖孙,现在还打我!不孝不悌的东西,绑你去烧了,我看谁敢多嘴!”
丁氏气疯了,这个贱人敢搧她耳光!
她扭动着肥胖的身子,抓着顾芸娘的胸口的衣裳,就要把她甩出去。
顾芸娘双手掐上她的脖子,红着眼睛道:“你烧死我之前,我先掐死你!”
她之前看清楚了,丁氏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怂货,你软弱,她就强横。你强横,她就吓得打摆子了。
丁氏呼吸困难,被顾芸娘掐得直翻白眼。
救命的话也说不出口。
脸色涨紫。
曹氏吓懵了,她见鬼似的看着这一幕。
顾芸娘向来只有挨打的份,今儿给自己讨公道,她就觉得很稀奇了。
眼下她还敢回手打丁氏,不但如此,更要掐死丁氏。
“来……来人啊!杀人了!顾芸娘杀人了!”
曹氏抱着余多宝冲出屋子大喊大叫。
眼下是傍晚,全都从地里回来,蹲在门口吃饭。
听到曹氏嚎一嗓子,全都把饭碗一放,急匆匆赶来余家。
“叔婶,你们要给我娘做主!顾芸娘她被脏东西上身了,性情大变。我们都已经分出去了,她今日带着多味威胁爹娘,不给她粮食就要带着多味去跳河,让青山断了香火,爹娘没有办法,给她一百斤粮食。谁知她不知足,在饭菜里放针,要害死我儿子,被娘发现,不过教训她几句,她就要掐死我娘。”曹氏眼眶通红,泪水往下掉。哭着哭着,就觉得氛围不对,乡邻眼神古怪的看着她。
曹氏腮边挂着泪水,愣愣的看着屋子,就听见顾芸娘气弱的哭喊着,“救……救命……娘……我错了,不该藏着蟹肉给多味吃,下次我全都掏出来孝敬您和爹……”
丁氏快要气炸了,这个贱人抓着她的手掐着自己的脖子,一点力气劲都没有,她做出一副活像要被她掐断气的样子!
之前不明白顾芸娘为啥突然松手,她恨不得杀了顾芸娘,翻身就跨坐在顾芸娘身上。听到外面的脚步声,丁氏暗道要遭了,觉察到不对劲。看着如今的情形,这会子咋会不明白,她中计了!
“娘,你别打我……别烧我……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顾芸娘泪水直淌,眼底充满恐惧。
“放你娘的屁!你再瞎说,老娘撕烂你的嘴!”丁氏死死瞪着顾芸娘,真的恨不得掐死她!
村民都知道顾芸娘是个老实的,就因为她三年前嫁过来,老二被拉去征兵,丁氏就记恨上顾芸娘是个祸害,成日里非打即骂,甭提多可怜。
方才听见曹氏囔囔顾芸娘杀人,他们心急,担心顾芸娘被丁氏逼急了,才要上手杀人呢!
哪里知道是丁氏要杀顾芸娘。
村民心里脑补,曹氏见着要出人命,才把脏水泼在顾芸娘身上。她不敬重婆母,要打杀婆母,婆母才出手教训她,她死了也罪有应得。可能是没有想到他们来得太快了,丁氏还没将人给掐死,让他们逮个现行。
“曹氏,你也别替丁氏遮掩,她平日里就没少欺负顾氏。今儿就过份了,要人性命。顾氏嫁来余家,勤勤恳恳,可没干啥对不住你们的事。”
“就是,你们有个事儿,就往她身上撒气。我们做乡邻的也不好插手你们家务事。今天要闹出人命,我们就不得不管一管了!”
“胡说八道!分明是这个贱人要掐死我!她听见你们来了,抓着我的手掐她自己的脖子!”丁氏从顾芸娘身上站起来,指着自己的脸和脖子,“瞎眼的东西,没有瞧见她打我耳光,掐我脖子的痕迹吗?”
村民看着丁氏的脖子,黄色的皮肤,没有半点痕迹,脸上倒是有两个巴掌印。
他们看向顾芸娘,顾芸娘坐在地上,露出被丁氏打肿的脸,低声啜泣。
眼尖的看见顾芸娘白皙的脖子上,有几根手指印。
村民面面相觑,孰是孰非,心里有了定论。
这得多大的力气劲,才勒得脖子上有指印?顾芸娘是个胆小怕事的,哪能对自己下狠手?
顾芸娘脸色苍白,浑身颤颤发抖,是真的一副被吓着的模样。
丁氏腰圆膀粗,瘦弱的顾芸娘哪是她的对手?
“丁氏,你今儿个下个保证,今后不能再欺负芸娘。这件事就算揭过去,不然咱们乡邻就找族长,将你扭送到官衙,状告你要害死自个的儿媳。人没给你掐死,你也要吃一顿板子。”刘大嫂忍不住为顾芸娘讨公道,再这般下去,丁氏总有一日要打死顾芸娘。
今日闹这一出,丢了丁氏的脸面,只怕他们一走,又得毒打顾芸娘一顿。
丁氏脸色青黑,她想顶回去,又见大伙都不相信她。
有口难言,生生吃一个哑巴亏!
到底咽不下这一口恶气,看到曹氏,她心中一喜,连忙抓过来,“曹氏,你告诉乡邻,是不是顾芸娘那贱人先掐我的?”
曹氏是个聪明的,她看到现在咋会不明白,丁氏恶人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乡邻压根不相信她的话。何况,乡邻还‘眼见为实’!
她给丁氏递一个眼神,和稀泥道:“娘,你根本就没有要打杀弟媳,平日咱们也没咋欺负她。你就下个保证!进了官衙,我听说甭管冤不冤,先吃一顿板子再说。”
丁氏夹紧了屁股,心里再不甘心,也得认了!
再说保证有啥用?
等人一走,关上门,她就算打死顾芸娘,将她往河里一丢,说淹死的,谁又能治她的罪?
相邻相亲的,谁也不会为了一个死人,得罪她!
丁氏咬牙切齿,阴阳怪气道:“谁欺负她了?生的一副贱骨头,打她还嫌脏我的手!”
算是松口了。
顾芸娘从地上站起来,给村民鞠一个躬,“芸娘谢谢各位叔婶做主,今日我也有不对,不该藏私,不将蟹肉孝敬爹娘,才会让娘大动肝火。如今闹到这个地步收场,是我这个做儿媳妇不愿意见到的。相公已经死了,他和姐姐给我留下一双儿女,我死了也便死了,可怜两个孩子没有人教养。芸娘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叔婶给做个见证,让娘写个保证书,如果再打我,就将户籍还给我,我带着孩子回娘家。”
村民听了很心酸,这个要求并不算过分,回娘家也是保命。
丁氏要拒绝,被曹氏拉住了。
余青林是掌柜,家里有笔墨,曹氏将笔墨拿出来,她递给顾芸娘,“弟妹,大嫂不识几个大字,你自个写。”
心里却在看笑话,顾芸娘若是写不出来,这保证就做不得数。
其他村民担忧地看向顾芸娘,他们也不会写,不然就帮她写了。
顾芸娘倒也不客气,一手捻着右手的宽袖,右手执笔在粗糙的纸上,写下保证书。
曹氏看着顾芸娘一手飘逸秀美的簪花小楷,握紧了手心。
余多宝吃的蟹肉里,那半根针,她猜出是余宝音干的,可这笔账还是要记在顾芸娘头上。
若不是她弄出这蟹肉,哪有这些事?
顾芸娘将吹干了,递给丁氏,让她盖手印。
丁氏不识字,看着那字体,就知道顾芸娘是读过书的人,倒让她有些错愕。
顾芸娘没有藏着,那是原主是识字的人。
丁氏不情不愿按下手印。
顾芸娘给村民全都按个手印。
作为见证人。
顾芸娘将保证书折叠整齐,放入袖中,再次鞠躬给村民道谢。
村民摆了摆手,让顾芸娘别客气。
刘大嫂离开前,看一眼丁氏与曹氏,握着顾芸娘的手道:“你这孩子,该硬气还是得硬气,不为自己着想,也得想着两个孩子。今后有委屈的事情,就去找族长给你做主。”
“好。谢谢刘大嫂。”顾芸娘发自内心的感激。
丁氏胸口堵得慌,这刘氏的话摆明是说给她听!
她想刺两句,别曹氏给制止,撇了撇嘴,鼻孔里哼一声。
众人离开之后,顾芸娘看向丁氏。
丁氏被她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怵。
“娘,心里是不是很憋屈?还得多谢您和大嫂,我这一招,是和你们学的。”顾芸娘收起柔弱,看她们一眼,整理一下头发,转身走出去。
丁氏气得跳脚,这个贱人!
她知道,顾芸娘是脱胎换骨了,不再是随意欺负的人。
丁氏暗恨在心,若不是顾芸娘吃饭时那一闹,老头子糟心,饭也不吃走了。
谅顾芸娘也没这个胆子要掐死她!
曹氏眼底闪过幽光,认定顾芸娘是被脏东西俯身了!
一个人再变,也不能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眸光微微闪烁,明天得回一趟娘家。
余宝音躲在余秀兰的屋子里,她在蟹粉里放了绣花针,担心余多味吃进肚子里出事,顾芸娘会找她算账,躲在余秀兰的屋子里,顾芸娘就进不来,不然丁氏得揭顾芸娘的皮!
她听到外头吵吵囔囔的声音,耳朵贴在门板上,听见余多宝吃下去,吓得浑身冒冷汗,脸色惨白的跌坐在地上。
心想,完了!
余宝音祈求着别找出凶手是她,伯母与奶全都怪在顾芸娘头上。
下一瞬,她的希望破碎,曹氏喊顾芸娘杀人!
余宝音一脸菜色,她打开窗户,听隔壁的动静,才知道顾芸娘在村民帮助下治住了她奶。
余宝音害怕极了,她奶会把账记在她头上。
眼珠子一转,看见床上的余秀兰,姿容普通,只算得上清秀。额头上缠着麻布,脸色苍白,容貌更是大打折扣。
拇指用力往余秀兰人中掐几下,希望余秀兰能醒过来,这样丁氏就顾不上找她算账。
余宝音人小心肠毒,运气却很好。
不过狠掐几下,余秀兰就呻吟着晃动一下脑袋,拧紧眉心,缓缓睁开眼睛。
“姑姑,你可算醒了!你再不醒,就差点见不到奶了。顾芸娘吃了熊心豹子胆,她要害死奶!”余宝音恶人先告状。
余秀兰脑袋疼,她滚下山坡,脑袋磕在石头上,昏过去了。
醒过来,听见余宝音的话,脑子有些犯迷糊,转不过弯来。
抬手摸着疼痛的人中,张口要说话,嗓子没进水,又好几日没有开过嗓,干涩沙哑,一说话就拉着嗓子疼,“你奶呢?”
“我这就去叫!”余宝音撒腿就跑出去,“奶!奶!小姑醒了!”
丁氏匆忙从屋里出来,“你说啥?”
“小姑醒来了!”余宝音在丁氏跟前装乖卖巧,“奶,是我喊醒小姑的,陪她说半天话,嗓子都说干了。好在,小姑醒过来了!”
丁氏乜她一眼,歪着嘴角没有说话,匆匆进屋,就看见余秀兰侧头看向门口。
泪水掉下来,丁氏按着眼角,捶了余秀兰几拳,“你说你,是要急死娘!好端端的,你跑山上去干啥?你有个三长两短,让娘咋活啊?”
余秀兰红了眼眶,“娘,我去找二嫂,和她起了争执,她不小心将我推下山。”
丁氏恨声道:“我就知道是那丧门星干的!”
嘴里骂骂咧咧,就是没有提要给余秀兰报仇。
“你下回远着她一点,摔一跤之后,她有一些邪门!”
余秀兰惊讶的张大嘴,不可置信的看向丁氏,丁氏不但没有替她出气,还让她躲着顾芸娘!
她眼里一片阴郁,到底不敢再开口细问,就怕丁氏觉察出端倪,知道她是去找顾芸娘要顾氏菜谱。
余秀兰知道金刀和顾氏菜谱在顾芸娘手里,还是托顾十娘的福,从她嘴里得知。
她为了讨好余少爷,正好听说他家县里的酒楼生意被抢走。顾家的菜谱是嘉远帝都称赞过的,肯定是好东西,她便找上余少爷,说替他要来顾氏菜谱,拯救余财主家在县城酒楼的生意,条件是余少爷娶她。
余少爷原先不答应,得知这东西是出自御厨之手,他就勉强答应了。
两个人约定在三日后见面。
余秀兰脸色一变,“娘,我睡了多久?余少爷来咱们家了吗?”
丁氏说:“你昏睡了四天,余少爷来咱家干啥?”
余秀兰脸色一白,顾不上回话,她掀开被子坐起来,起的太急,脑袋一阵眩晕,她扶着额头,等清明了,趿着鞋子就往村头跑去。
丁氏一急,连忙追上去,“兰儿,你上哪儿去?”
“你别管我,我待会就回来!”余秀兰回了一句,焦急的去余财主家找余少爷。
她运气好,一来余财主门前,就看到余少爷平日坐的马车,正好停在门口。
“余少爷。”余秀兰跑过去,掀开车帘子,如遭雷劈。
她呆愣着的盯着马车里的余骁,抱着一个身段妖娆,眉清目秀的少年亲嘴。
少年被撞破,推开余骁。
余骁脸色阴沉,他不耐烦的看向余秀兰。
“你来干啥?整日阴魂不散!烦不烦?”
余秀兰眼泪成串掉下来,她难以置信的看着余骁,她心心念念的人,竟是个断袖!
“我来干啥?余骁,你说我来干啥?你答应要娶我,结果你是个恶心的断袖!为了嫁给你,我帮你去顾芸娘手里抢菜谱,命都快丢了,你在抱着男人亲嘴!你对得起我吗?”余秀兰刺激地快要昏死过去,根本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可事实摆在眼前,她不得不相信!
“你再说一遍!”余骁目光狠厉,从马车上下来。
余秀兰脸上的血色褪尽,她害怕的往后退几步,到底不甘心被余骁欺骗感情,她咬了咬牙。
“说就说,你真恶心!幸亏我俩没有定亲,不然我会给你恶心死!”
话音一落,她扭头就跑了!
余骁脸色难看,就要给余秀兰一个教训。
“余骁。”
余骁扭头,只见余有财站在府门口。
“爹。”
余有财不悦道:“你在外头胡来,我管不着你,你少将这些玩意儿往府里带!”
他只有余骁一个儿子,指望他传宗接代,哪里知道不是个好阴阳之道的人。
各种手段下去,也没能扳转过来。
“知道了。”
余有财缓了缓脸色,问道:“方才余家丫头和你说啥菜谱?”
余骁掀开眼皮子,哪里不知道他爹打什么主意?
“顾氏菜谱,在余洪川家的寡妇手里。”
余有财眼睛一眯,十分意外。
他看向管家。
管家道:“奴才明天就上门请顾娘子来府中做厨娘。”
——
顾芸娘将丁氏治住了,她不指望丁氏今后不再打她,反而期待丁氏再动手,这样才能名正言顺将户籍拿回来。
她吃准丁氏的性子一时难以转变,才没有一开口直接要回户籍,不然丁氏一定不答应。
顾芸娘睡一个好觉,第二日一大早起床,她洗漱后,去厨房准备煮一锅粥。
家里也没有别的食材,只好将就着一锅清粥,再蒸几个红薯。
她去井里打一桶水,舀几勺井水放在锅里。
余多味蹲在一边,仔细看顾芸娘做活。
“多味想要学厨艺?”顾芸娘打趣道。
余多味认真思考一下,点了点头。
顾芸娘只当他一个人无聊,便认真与他讲道:“煮粥也有一门学问,要用井水煮,味道才会喷香。用河水煮,会淡然无味。若是将河水放几日,再用来煮粥,味道也会很好。而井水若是被暴雨冲刷之后,味道也会变淡。”
余多味神色专注,似乎真的在用心学。
顾芸娘眉眼温柔,见水沸了,将米倒进去,继续说道:“见水不见米,不是粥。见米不见水,也不是粥。一定要掌握好火候,将粥煮得水米交融,柔腻为一体,口感稠糊,才能称得上是粥。”
顾芸娘告诉最基本的煮粥方法,然后教他如何掌握火候,再叮嘱他要搅拌粥,免得糊锅底。
小半个时辰之后,白粥的清甜香味弥漫整个厨房,余多味嗅了一下,嘴里泛清口水,肚子也咕咕叫。
顾芸娘不由得轻笑,她用勺子搅拌,米粥稠糊呈半流质,清香满溢,她尝一口,滑腻爽口。
灭火,抽柴。
她指着热气腾腾的一锅粥道:“粥熬好之后,上面会有一层粘稠,它形如膏油被称为粥油。具有补中益气,健脾和胃,益寿延年的功效。”
余多味根本听不见顾芸娘在说什么,脑子里全都是香喷喷的粥,肚子好饿,好想吃。
顾芸娘手指戳了戳他的腮帮子,“口水流出来了。”
余多味睁大了眼睛,连忙去擦嘴角,根本没有口水。
顾芸娘见他上当,眉眼里溢出浓浓的笑容。
两个人吃完早饭,刘大嫂找上门。
“芸娘,你今日要上镇上找活干?”刘大嫂进屋,顺手将门掩上。
顾芸娘知道刘大嫂是好人,没有瞒着她,“我想挣点银子。”
刘大嫂笑得一团和气,“你要照顾多味,去镇上很不方便。咱们村再过几日要来一个贵人,我家那口子托关系,给我儿媳妇在里面找了一份活干。听说他只带了两个贴身伺候的人,其他奴仆都要重新找,还缺两个厨子,你要不要去试一试?镇上的工钱未必有他这儿给的多,你还能照顾孩子。”
顾芸娘昨天听见工钱,就想找门路进去做活呢。今日刘大婶就带来一个好消息,顾芸娘甭提多高兴。
“刘大嫂,真的很感激你,我太需要这份活。”
刘大嫂收敛脸上的笑容,“你别高兴得太早,后天我家那口子带你去主子家,他们要试厨艺,厨艺不过关,不会录取。一个厨子负责府中干活的伙食,一个厨子负责贵人的伙食。负责贵人伙食的厨子工钱尤为高,那一日,会有许多厨子慕名而来。”
“多高?”
“二十两。”刘大嫂竖起两根手指头,低声在顾芸娘耳边道:“听说贵人身体不好,同福酒楼的饭食都入不了他的口,若是谁的厨艺,能让他饮食正常,就给这个数。嫂子听说你祖上是御厨,你的厨艺应该不差。”
她闻一闻,就是普通的一锅清粥,做的都比他们的香甜。
“我试一试。”顾芸娘有些没底。
刘大婶特地叮嘱,“这是我家那口子问来的消息,你别透露口风出去。特别是……”最后的话没有说出口,可里面的深意,顾芸娘懂的,要防住丁氏,怕他们使坏。
她们没有注意,一道人影从门口悄无声息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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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识第二年,看着越发英俊的少年,某女试探的问:“看到我什么感觉?”
少年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温柔:“快点长大。”
相识第三年,看着眼前魅惑的少年,某女咽着口水,艰难的问:“看到我什么感觉?”
少年伸出手,迅速的抱起她,沙哑着嗓音:“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