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洞房花烛夜

马户子君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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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的背景底板上,那行银白色字体缓缓淡出。

    接着出现一张朋友圈截图。

    截图上,是容钰珩一句矫揉造作的“我是一颗孤独的星星”,下方是温择琤干巴巴一句评论,“加油”。

    然后就看容钰珩回复他说:温老师,我爱你!

    哇哇哇!!!台下顿时一片起哄。

    尤其是那群豪门憨批,嚷嚷的声音几乎把场馆顶棚掀翻:“原来容儿你这么热烈大胆啊?”

    诶卧槽!容钰珩脸上瞬间火烧火燎,温择琤怎么还有这种截图?

    “这是你第一次说爱我。”仿佛猜到了容钰珩的想法,温择琤微微侧头跟他解释,“虽然你好像只是随口一说。”

    容钰珩有些心虚……他确实只是随口一说,而且几乎把这事给忘了。

    截图在幕板停留了几秒,又切换到另一个画面。

    这次是一个视频短片,创星的训练室里,温择琤停在容钰珩面前。

    “温老师,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听到了,宅舞。”

    “可爱吗?”

    视频中,温择琤抿着嘴说,“还好。”

    容钰珩垂头失落,“只是还好吗?”

    温择琤脱口而出,“那就比还好多一点!”

    这是《创星》当初被剪掉的片段,容钰珩没想到温择琤手里居然会有。他贴着温择琤小声问,“当时是你不让播的吗?”

    温择琤捏了捏他的手,“播出去对你影响不好,但我舍不得剪掉,就找导演要过来了。”

    容钰珩心里砰砰乱跳,妈呀…该不会那时候温择琤就对他有意思了吧?

    那他之前还跟个小傻逼似的不知道避嫌,一个劲儿往温择琤身上凑!现在想来简直是——

    简直是太刺激了,嘻嘻。

    视频只有十几秒,结束后又跳出一张通话截屏来。

    容钰珩依稀辨认出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视频通话,温择琤的脑袋在右上角的小方框里,一脸严肃;而主屏幕上,自己一张小脸凑得很近,麻麻杂杂的,堪称死亡视角。

    “你在截屏?”容钰珩震撼了,“你还截了这么多张!好丑!”

    温择琤是真的没觉得丑,在他眼里容钰珩就连拉丝都那么讨人喜欢。但他还是搂着容钰珩晃了两下,好声好气地哄他,“乖乖,不丑。”

    台下温择琤的好友们在截屏刚放出来时就惊呆了——倒不是说截得太丑,而是“温择琤会偷偷截屏”这件事本身就叫人难以置信!

    乔谭如梦似幻地掐了一把旁边柯霆的胳膊,“这是温择琤干出来的事吗?他不是矜持高冷人设吗,怎么还偷偷截屏?”

    柯霆被掐得龇牙咧嘴,却为自己难得入橘而感到高兴,他悠悠道,“这你就不知道了,温老师还摸了小容的身子……”

    乔谭神魂俱震。

    幕板上,画面一幅幅切过,从创星时期到star—t的成团巡演,从《寻宝大会》综艺到《素衣客行》开拍。

    这里面有温择琤“威胁”匡照的对话截图,有他发弹幕cue择城一遇被千层怼的记录,还有他买下的所有容钰珩的单人周边……

    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潜藏着温择琤那些不为人知的暗恋。

    而现在,温择琤把这些都展露在所有人面前。

    他想要昭告全世界:他对容钰珩的喜欢,比所有人见证的更早,比所有人以为的更深。

    只有他自己在心底知道,早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怀揣着非分之想,不可告人。

    ……

    这下不仅是温择琤的好友集体震惊了,就连容钰珩这边的亲友也陷入了自我怀疑:

    这真的是他们认识的那个三金影帝温择琤吗?

    他好像走下了那座神坛,做回了一个普通人。

    但这样的温择琤,却要比荧幕上的更要戳人。

    vcr的最后,是《素衣》杀青后的一段录像。

    温择琤一个人侧立在画面中央,空气中弥散着呼吸时呵出的白气。他背后是空荡荡的长街,衬着枯木枝丫,入夜后显得有些清冷。

    忽然,镜头外传来容钰珩的声音,“我要起飞啦!”

    下一秒,一个人影蓦地闯入画面中央,张开双臂像只大鸟似的飞扑倒温择琤的背上,笑声猖獗而无所顾忌,“噗科科科科!”

    温择琤先是被这股冲力往前带了两步,随即稳了稳身形,侧过头来无奈地笑了一下。他胳膊下还夹了一束捧花,花开得正盛,映着容钰珩喜滋滋的小脸,在这条萧瑟的街道上瞬间增添了一抹生机与亮色。

    温择琤托着容钰珩,往自己背上提了提。容钰珩就夹着温择琤的腰晃荡着两条腿,把脸往人脖子弯儿里埋,迷迷瞪瞪地嘟哝了一句,“我们回家……”

    视频刚好在这里定格,画面逐渐模糊淡化,屏幕上浮出一行字:

    喜欢你很久了,我想给你一个家。

    容钰珩鼻尖蓦地一酸,是非常土味而老套的情话,他却莫名被戳到了。

    “家”好像是个特别温馨的词,充满了人情味与烟火气,在他心里,比得上千万句的“我爱你”。

    容钰珩正想转身搂住温择琤,后者却忽然低头在他额上落下一吻。

    容钰珩愣住。

    四周宾客的起哄声与掌声中像海浪退潮一般散去,他的耳畔只余下温择琤磁沉的声音,又是温柔又充满了占有,

    “你看到了吧,我一直对你居心叵测。”

    ……

    一整天的婚宴结束,温择琤直接夹着容钰珩拐回了房间。

    “砰!”一声大门关上、容钰珩还没来得及去按墙上的开关,整个人就被掐着腰提离了地面。

    “温择琤!”他刚一声惊呼,嘴唇便被堵住了。

    房间里灯还没开,只有走道边的落地感应灯,在两人步伐紊乱地磕绊过去时亮起一道微弱的光。

    黑暗中,温择琤呼吸粗重,他压着容钰珩往床边走,牙齿厮磨啃咬,落下一道道齿痕。

    容钰珩有些夜盲,现在的状态下他尤其感到不安。他推着温择琤的脸发出抗拒的声音,“开个灯,我看不见!”

    温择琤不听,落下的亲吻是少见的蛮狠。

    他的齿尖划过容钰珩细嫩的脸颊,有种尖锐而细微的刺痛,还夹杂了一丝丝酥麻与磨人。

    温择琤今天喝了很多酒,还帮容钰珩挡了一些。这会儿他酒劲上来了,就压着人边亲亲啃啃,边模模糊糊地说要“洞房花烛夜”。

    容钰珩怀疑再这么啃下去,自己迟早要被啃秃了皮,他赶紧撑着温择琤的肩膀,提出建议。

    “不是说洞房花烛夜吗?花烛也没有,被子上的花生大枣也没有。一点也没有仪式感,我们的婚姻不完满了!”

    喝醉的温择琤当即愣住。

    大概是那句“婚姻不完满”戳到了他的点,他一下就精神了!

    “不能不完满,一辈子就这一次的。”温择琤慢慢撑起来,黑暗中,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也是个夜盲,“容容,要不我们把蜡烛点上?”

    容钰珩总算松了口气。

    喝醉酒的温择琤有点太凶猛了,他怕他护不住自己的小屁屁。

    “那就把蜡烛点上吧,前面的抽屉里应该有。”

    温择琤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非常抗拒开大灯。他拿着手机手电筒在黑暗中摸索了一阵,终于在柜子里摸出一排蜡烛和打火机。

    容钰珩蹭过去一看,瞬间顿住。

    居然是白蜡烛……

    温择琤拿着蜡烛左右打量,“白色的不行吧,花烛不都是大红色?”

    容钰珩迟疑,“白色象征着神圣与纯洁,应该是可以的吧……你看结婚礼服好多不也是白色?”

    喝高了的温择琤,“也是…嗝!”

    两人便就着手电筒的光,在桌上点满了一排蜡烛。温择琤为了保证“婚姻的完满”,还十分细致地把一排蜡烛摆得如标尺一般整齐。

    容钰珩站在三米开外的地方,盯着那排蜡烛看了会儿,随即陷入沉默,“……”

    诡异的既视感好像增加了。

    他斟酌着措辞,和温择琤打商量,“要不还是吹灭吧,总觉得……”

    “不行!”温择琤猛地转头,瞪大眼睛。

    他背后的白蜡烛排满了整整一排,烛火在黑暗中摇曳着,映得他霍然增大的眼白萤亮幽深……

    容钰珩背后一麻,等下、这样好可怕!

    温择琤点完蜡烛,直接伸了手来捞容钰珩,企图继续刚才的快乐。

    容钰珩现在头皮都是麻的,根本起不了反应,他惊恐地朝后退了一步,“你先别过来。”他觉得可以先开一下大灯!

    “为什么?”温择琤很委屈,他的手还朝容钰珩伸着,压根不知道此刻的画面看上去有多诡异。

    容钰珩的腿弯已经抵在了床沿,他差点一屁股坐下去——

    自从点上了一排整齐的白蜡烛之后,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就走向了奇怪的剧情!

    “还没…撒桂圆大枣花生。”容钰珩摸了摸底下的被单,绞尽脑汁阻止温择琤在这种情况下行欢乐之事。

    温择琤的动作果然停顿了。

    容钰珩抓住机会为自己争取,“没撒桂圆大枣花生,我该怎么为你早生贵子?”

    温择琤在“早生贵子”和“及时行乐”间思考了一下,随即痛苦地选择了前者。

    “那怎么办?”

    “楼下有超市,要不你去买一点再上来?”

    温择琤思索了几秒,接着点头答应。

    随着前者转头离开房间,容钰珩呈“大”字型倒在床上放松身心。

    希望温择琤出去晃悠一圈,能清醒一点。

    一生一次的洞房花烛夜,容钰珩只想要和谐温柔的秋名山夜行。

    他在床上懒懒地瘫了五分钟,忽然想起可以趁温择琤没回来去把大灯打开。

    容钰珩便起身摸去走廊门口开灯,然而还没摸到开关,就听一阵敲门声。

    温择琤回来了?

    他直接探向门把手,往下一摁——

    门开,站在外面的却不是温择琤,而是一脸疑惑焦虑的容琮彦。

    “哥!?你怎么在这儿?”容钰珩惊讶。

    容琮彦一把按住容钰珩的肩,“我刚刚怎么看到温择琤神情恍惚地出门了,你们吵架了?”

    容钰珩,“……不,没有。”这个情况很难说明。

    “那是怎么了?”

    容琮彦见容钰珩低着头没说话,屋内又一片漆黑,只隐隐透出些微弱摇曳的光芒,心中顿时起疑。

    他长腿一迈,不等容钰珩伸手阻拦就大步走进了房间。

    “等一下,哥——”

    伴随着容钰珩的惊呼,一排白色的蜡烛蓦闯入容琮彦的视线!

    黑暗之中,容琮彦从墙上的镜面里看到自己那张惨白而惊恐的脸,“……”

    半晌,他颤巍巍地转向容钰珩,还没来得及问“这是什么”,就见幽深走道背后的大门口,出现了身材高大的温择琤。

    烛光摇曳,人影被投在墙壁上,明暗缩放。

    温择琤怀里抱着一包花生枣子,面上投下了一大片阴影,在此情此景下,宛如要给什么参拜上供,“东西我带来了。”

    “……!!”

    容琮彦的汗毛都要立起来了!他一把抓住呆滞状态的容钰珩,拼命摇晃,“这是什么鬼!你们别是被传教了?”

    容钰珩早已流干了眼泪。

    他心累,“想多了,只是情趣而已。”

    容琮彦都要疯了,他指着背后一排蜡烛和温择琤怀里的“贡品”,声嘶力竭,

    “这是哪门子的情趣!”

    “……河伯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