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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北离开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明文帝就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嘎吱门开了,一连串的脚步声走了进来,为首的是太后,身后跟着萧王。
“皇上今天怎么样?”太后一脸疲惫,这几日都没休息好,一双浑浊的眼睛担忧的看着塌上的明文帝。
“回太后话,皇上他还是老样子。”莫公公一边说,还不忘擦了擦眼角。
太后闻言有些失望。
“母后,您注意身体,皇兄一定会平安无事的。”萧王一把扶住了太后坐在了床沿上。
太后伸手握住了明文帝的手,哽咽着说:“皇上,文武百官在等你,黎明百姓也在等你,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哀家这知道这么多年你辛苦了……”
皇帝是她的第一个孩子,从小就严加管理,为了他有个好前途,逼着他勤学苦练,登基后,皇帝又日以继夜的忙于朝政,国家在皇帝的带领下,开疆拓土,平定叛乱,百姓安居乐业,任谁不夸一句是个好皇帝?
太后看着皇帝单薄消瘦的身体,心疼不已。
“太医,皇上到底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醒来?”太后问。
刚进门的太医噗通跪在地上:“回太后,皇上的脉象……脉象不够平稳,一时半会很难醒来,不过太后放心,皇上他并无性命之忧。”
说来也奇怪,皇上的脉象忽明忽暗,有时和正常人差不多,却偏偏昏迷不醒。
“到底能不能治?”太后呵斥,这都十来日了,也不见好转。
想到那个秀女,太后恨的牙根痒痒,恨不得将此女的祖宗八代都给刨出来。
“微臣该死。”
见太后发了怒,在场的奴才纷纷跪地求饶,太后心里憋着口气,扬手:“都起来吧。”
这时楚昀宁走了进来:“太后。”
太后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看向楚昀宁:“宁儿,可有法子医皇帝?”
“有!”楚昀宁连夜翻阅了不少古籍,终于找到了一个类似的症状。
太后激动的站起来:“果真?”
“宁儿不敢欺瞒太后。”
“楚昀宁你可不要睁眼说瞎话,皇兄可是一国之君,容不得半点差错。”萧王一脸紧张,外面的人都在传楚昀宁医术了得,可他却不这么认为。
在眼皮底下生活了五年,怎么会突然医术高强?
“楚昀宁,这药是不是你下的?”萧王忽然说,眸光变的凌厉,一把捉住的楚昀宁的手腕:“否则,全宫的御医都拿皇上没办法,你却想出法子,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萧王何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楚昀宁用力的抽回了手,走到太后面前:“我在古籍医书上找到了一个可以治疗的法子。”
被抽回胳膊的萧王脸色有些不愉,咬牙切齿的说:“你这是要拿皇兄做试验?”
“萧王处处阻挠,是不是担心我救醒了皇上以后,是不是另有所图?”楚昀宁怒极反问。
“楚昀宁,你敢污蔑本王!”萧王怒道。
“难不成萧王是有更好的法子救皇上,所以才会阻挠我救人?”
萧王猛然噎住了,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愤愤不平的站在了一旁。
太后拉着楚昀宁:“宁儿,到底是什么法子能救皇上?”
“皇上中的是热毒,从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可体内一直高温不下,必须要尽快将毒压下去,古医书记载可将人放在冰床上,取蜉蝣卵放入以口入腹,让其吸取热毒,再将放毒血,不出三日皇上一定会醒来。”
楚昀宁犹豫了片刻才说:“不过此举最忌讳的就是被人打搅,三日内,任何人不许打搅,否则前功尽弃。”
太后想也不想的说:“宁儿,就依照你的法子来,莫公公,还不快速去准备!”
“母后,楚昀宁也许是吓唬人呢,咱们贸然相信她,若是皇兄出了什么意外……”萧王摆明了就是不相信楚昀宁,在萧王的劝说下,太后也有些动摇了。
“太后若是信不过,我可以替皇上试药。”楚昀宁说,她有绝对的把握能让明文帝醒来。
过程越是复杂,她的功劳就越大。
若是救醒了明文帝,她甚至想好了提什么要求了。
“既然楚尚宫大公无私,那就依楚尚宫所言。”萧王一口答应了楚昀宁的请求。
楚昀宁神色复杂的看了眼萧王,勾唇露出讽笑;“一定不会让萧王爷失望的。”
当着太后和萧王的面,楚昀宁找来了从秀女屋子里搜来的剩余毒药,提前安顿好了一切,才一饮而尽。
下一秒楚昀宁脸色苍白,身子摇摇欲坠。
“宁儿!”太后吓坏了,紧紧的扶着楚昀宁的胳膊,楚昀宁冲着太后微微笑:“这三日请太后帮忙照顾北北。”
“你放心吧,哀家一定不会让北北受半点伤害。”太后既感动又震惊,当即吩咐莫公公按照楚昀宁之前的吩咐准备。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三天后的效果。
片刻后殿内静了下来,太后挥挥手,屏退了伺候的人,单独留下了萧王。
“母后。”萧王不解的看向太后。
太后看了眼明文帝后目光才转向了萧王,叹了口气:“你皇兄吃过太多苦头了,这次又被小人算计着了道……萧儿,你不该针对宁儿,宁儿是不会陷害皇上的。”
“母后,防人之心不可无。”
萧王不明白的是太后为什么这么宠着楚昀宁,信任程度更是比他这个亲儿子还要多。
“萧儿,你年纪已经不小了,为何几次三番的针对宁儿,到底不甘心什么?”太后有些失望,哭着喊着要复合的也是他,往死里践踏的也是他。
萧王噎住了,他自己情绪也很复杂,若是见不着楚昀宁,脑海里全都是她。
若是见着了,他就拼了命的想要把人往死里踩,见不得她半点好。
反反复复,乐此不疲。
“六年前是你欠了宁儿的,你要的和离,宁儿已经给了你,你还要如何?”
刚才萧王的态度连太后都看不下去了。
“母后教训的是,儿臣只是被楚昀宁气糊涂了。”萧王在太后的眼神示下,服了软,又说:“您也看见了,楚昀宁脾气暴躁,不似其他女人那般暴躁,宁折不弯,儿臣实在是没法子了才会失去理智。”
在萧王眼中,女人可以有脾气,但要把握好分寸,浑身长个了刺儿似的,只会令人不喜。
太后叹了口气,紧接着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菩萨保佑:“保佑皇上和宁儿能早日渡过难关。”
三日后傍晚
楚昀宁安然无恙的回到了议政殿,任由太医们诊脉,确认已经安然无恙了。
太医说:“此法有效,楚尚宫体内的热毒已经完全消散,也已恢复痊愈。”
太后闻言欣喜不已,立即着人去安排给明文帝试试。
……
第三日
楚昀宁在青鸾殿内徘徊,碧秀说:“小姐,皇上是不是快醒了?”
“还有两个时辰。”
掌管后宫三月的期限马上就要到了,皇后也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收回凤印。
没有凤印在手,行为举止终是不方便,楚昀宁想了想去对着碧秀耳边嘀咕几句。
碧秀微愣:“小姐,能行吗?”
“怕什么,出了事儿还有我给你兜着呢,去吧。”
碧秀拗不过只好答应了。
……
“什么,皇上病危?”宫皇后听宫女禀报,倏然睁开了眼,顾不得头疼,又问:“消息可属实?”
“娘娘,奴婢是从御膳房那听见的消息,这几日御膳房送去的饭菜,原封不动都给退回来了,另送了不少饭菜进去,宫人们说是给太医准备的,奴婢便去打听太医院,发现很多太医都不在。”
宫皇后紧揉着眉心:“一定是皇上一时不慎着了道,本宫早就猜测是楚昀宁入宫就没安好心,萧王此时入宫也很可疑,一家三口在霸占着后宫,实在可恶!”
“娘娘,现在该怎么办?”
宫皇后深吸口气,强忍着不适提笔写下一封书信递给了贴身宫女:“即刻出宫一趟,让父亲今日务必要见到皇上。”
“是!”
除此之外宫皇后还有些不放心,喝了药强撑着不适让宫女替她打扮,穿上了凤袍,想了想又让人去找瑕贵妃:“告诉瑕贵妃一声,若是再不警醒点儿,怎么被人弄死的都不知道!”
皇后一口气召见了数十个妃嫔,等人到齐了,皇后直接带领去了议政殿。
楚昀宁接到了消息,很快赶来。
和上次一样,莫公公挡在了门前,宫皇后狠狠打了他一巴掌狠狠的说:“混账奴才,本宫要见皇上,你岂敢阻挠?”
“就是,活腻歪了,连皇后娘娘也敢阻挠!”
“还不快让开!”
几个妃子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怒骂,莫公公哪抵得过这个阵仗,求救似的看向了楚昀宁。
“皇后娘娘……”
话未落,宫皇后朝着楚昀宁高高扬起手,楚昀宁却一把握住了宫皇后的手:“皇上有令不见任何人,皇后娘娘难道要违逆圣旨吗?”
“你少拿皇上来吓唬本宫,本宫今日一定要见着皇上!”宫皇后满脸怒意:“楚尚宫,你处处阻挠本宫见皇上,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想让本宫知道?”
“楚尚宫,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连皇后娘娘也敢阻挠。”
“还不快让开,我们要见皇上。”几位妃嫔在门口嚷嚷着,楚昀宁看着莺莺燕燕,不禁暗道皇上好福气,只可惜福薄,没法消受。
这时瑕贵妃也扭着身子来了,手里还提着个食盒:“楚尚宫,大家都是担心皇上,你就让一让吧。”
子嗣固然重要,可若是江山都被人抢走了,那有子嗣有什么用,瑕贵妃成了中间派,既不得罪人,也想看看皇帝到底如何了。
楚昀宁坚决不肯让开:“皇上既然将凤印交给我,后宫诸事就是我说了算,各位娘娘小主还是尽快回去吧,皇上一切安好。”
“你糊弄谁呢,议政殿这么大一股药味飘散,后宫姐妹多日不见皇上一面,这可是从未有过的。”宫皇后指了指议政殿内:“十几个太医都在议政殿不眠不休,皇上一定是出事了。”
在宫皇后的说辞下,几个妃子十分紧张,焦急的就要往里冲,楚昀宁冷着脸:“有我在,谁敢!”
“楚昀宁,你放肆!”宫皇后两手叉腰:“别以为皇上将凤印交给你,你就是后宫的主人了,你只不过是小小尚宫,本宫才是六宫之主,凤印的真正主人!”
“皇后娘娘是要违背圣意?”
“少拿皇上吓唬本宫!”宫皇后已经被楚昀宁糊弄过一次了,所以这次无论说什么,哪怕冒着被罚的风险也要见一见皇上。
“诸位也打算和皇后娘娘一样擅自闯入议政殿吗?”楚昀宁冷着脸问,气势摄人,一时竟有几个妃子打起了退堂鼓,彼此面面相觑。
宫皇后冷笑:“楚尚宫,别以为这样本宫就会退缩了,今日本宫就守在这,直到见着皇上为止!”
“对,我们要见皇上!”
双方僵持了一会,迎面来了几个大臣,为首的就是皇后的父亲,宫丞相。
“宫丞相请留步!”楚昀宁依旧挡在门口。
宫丞相怒喝:“我有重要的事禀报,耽搁了事,楚尚宫能不能耽搁的起?”
说着宫丞相又对着莫公公说:“还不快入内禀报。”
莫公公刚才还挨了一巴掌,这会儿心里有气又不敢说,低着头进去了,没一会又出来了:“皇上说,暂时不见人。”
“胡说八道,皇上一向励精图治,绝不会耽搁国事,莫公公,你可知假传圣旨是什么罪?”宫丞相说。
莫公公被吓得腿一软,咬着牙坚持说:“丞相大人请息怒,皇上的确有要紧的事处理,不许任何人擅闯。”
“莫公公,你是不是被楚昀宁威胁了?”宫皇后忽然说,不见后宫的妃嫔,也不见大臣,这是在太奇怪了。
一定是出事了。
“皇后娘娘说笑了,谁能威胁奴才呀。”莫公公垂眸摇摇头,再三重复:“皇上的确是下了旨,不许任何人擅自闯入,一切等着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