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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上楚昀宁心急如焚,半路上也只是短暂地停留片刻,恨不得插上翅膀赶去东陵。
早知道当初就率先攻下东陵该多好?
原本是十天的路程硬生生缩短了一小半,第七日清晨就赶回了军中。
萧景珩看着她略瘦的小脸,有些心疼,于是说:“阿宁,你先去休息,这一路奔波劳碌别累坏了。”
楚昀宁点头:“你放心,我自有分寸不会熬坏身体的。”
于是萧景珩找来了几个副将,开始商讨对付东陵,其中张副将忍不住说:“皇上真的要打东陵吗,咱们才刚刚攻打完西海,若是……”
“若是什么呀,当然是乘胜追击了,东陵现在乱成一团,老皇帝死了好几个月了,也不见新皇帝登基,此时不打更待何时?”
李副将喊了一嗓子,拍了拍胸脯:“皇上,若是要打东陵,末将愿意第一个冲锋陷阵。”
他跟东陵之间有不共戴天的仇恨,若不是皇上英明,他险些就被东陵害死了。
五散粉的后遗症至今还在折磨他,这笔账,他要好好跟东陵算一算!
“东陵多次陷咱们于不义,咱们又有便利条件,东陵边关是咱们守着,粮草充足,为何不攻?”
“末将也以为东陵此次非打不可,贤王不声不响地去了东陵,明显就是要背叛您,皇上不能坐视不管啊。”
几番争执下来,大部分人都是同意攻打东陵的,只有小部分人认为应该休养整顿。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萧景珩身上。
萧景珩目光一沉:“点兵,即日出发!”
“好!好!”一群武将十分激动,对着萧景珩开口叫好。
很快攻打东陵的事就尘埃落定了,所有将士们整装待发。
终于在第二天傍晚,这些事飞快地落定,三十几万大军浩浩荡荡地赶往东陵边城附近。
……
彼时东陵皇宫内载歌载舞,独孤贵妃手握着精致的酒壶朝着一名俊美男子缓缓靠近。
她穿着暴露,脸上画着精致无比的妆容,卑微地跪在了男子膝前,高高举起那杯酒,娇滴滴地喊了声王爷。
谁又能想到昔日高高在上,美艳后宫的独孤贵妃居然会跪在了一个男人脚下,且露出一副心甘情愿的模样。
萧景宴接过了独孤贵妃手中的酒,递到唇边一饮而尽,再将酒盏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
独孤贵妃轻轻抬头看了眼萧景宴,发现他脸色紧绷,眼底的幽寒神色更是莫名令人心惊胆战。
“王爷是不是在为了萧景珩而担心,王爷不必担心,您才是先帝最喜欢的皇子,而他萧景珩只是个短命鬼罢了。”
“是么。”萧景宴冷笑一声,短命鬼早就该死了,偏偏又活了这么长时间,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那群太医明明就诊断过,萧景珩活不过而立之年,今年恰好就是他而立。
为何人没死?
难道是父皇欺骗自己?
萧景宴心里提着口气,若不是萧景珩跟楚昀宁两个人去了乾州,让他在乾州待不下去,他也不会提前来东陵。
“萧景珩身边若是没有那个叫楚昀宁的,怎么能有今日,
若是楚昀宁知道,当年萧景珩差点弄死了她小儿子……”独孤贵妃掩嘴笑:“到时候她们两个一定会反目成仇的,王爷就能坐收渔翁之利了。”
萧景宴蹙眉,可若是楚昀宁发现了当年是他假冒萧景珩的身份差点弄死了北北呢?
那楚昀宁会不会找自己拼命?
他见过一次楚昀宁,非常聪慧的女子,有些事未必能够瞒得过她。
“王爷,萧景珩对您不仁不义,您又何必一直忍耐?”独孤贵妃扭着腰肢坐在了萧景宴身边,用一种仰望的眼神看着他:“萧景珩是天子,膝下只有皇宫的二皇子,一个奶娃娃罢了,若是弄死了二皇子,萧景珩的皇位谁来继承?”
萧景宴斜了眼独孤贵妃,语气冰冷:“想说什么就直接说。”
“王爷,萧景珩和萧王是两兄弟,那个楚昀宁又是个残花败柳之身和离,一个和离的女子却能入宫,太后和萧景珩又那般喜欢这个孩子,难道就没什么猫腻?”
独孤贵妃讽刺一笑,伸出白嫩的手臂搭在了萧景宴的胳膊上:“这后宫多的是乱七八糟的事,老皇帝到现在也不知七公主是云妃跟侍卫所生。”
她只是懒得戳破而已,也为了这件事要挟云妃做了很多事。
萧景宴忽然坐正了身子,认真地看着独孤贵妃:“你的意思是北北不是萧王的儿子,是萧景珩的?”
“一定是这样的!”独孤贵妃来了兴致,将小脸也贴在了萧景宴身上:“虎毒不食子,萧王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端倪,才会屡次对楚昀宁发难,楚昀宁有了这个孩子就像是有了保护符似的,就连皇后和贵妃都拽下来了,瞧瞧,这一家三口又团聚了……”
紧接着独孤贵妃坐起身子,吐气如兰地说:“王爷,没道理萧景珩这么疼爱旁人的孩子,这件事怎么看都透着古怪,
既然他们不仁不义,您又何必顾念旧情呢?”
这些天流言蜚语让萧景宴十分困扰,心情一直都不好,今日听独孤贵妃这么一开解,像是拨开了眼前的一团云雾。
“你倒是聪慧。”萧景宴指尖划过了独孤贵妃的下颌,轻轻挑起:“这些年在后宫,脑子越来越聪明了。”
“那还不是王爷教得好。”独孤贵妃小脸红扑扑的,默默地盯着对方。
萧景宴却松开了手,挪开了眼睛,伸手倒了杯酒递到了独孤贵妃手中。
独孤贵妃欣喜不已地接过了酒,仰着头说:“王爷,我没有旁的请求,只求您登基之后替南城王府报仇。”
“好,本王应允你!”
“多谢王爷。”独孤贵妃一饮而尽。
就在此时侍卫传来了消息,南端大军正朝着东陵方向赶来,且气势汹汹,势如破竹。
萧景宴闻言紧紧的攥着酒盏,一用力啪的声酒盏在手中碎了数瓣,滴滴答答的酒水顺着鲜血的流淌,独孤贵妃心疼的赶紧拿出帕子轻轻包住了他的手:“王爷,您息怒。”
萧景宴呼吸急促,他并不想和萧景珩对上,始终避其锋芒,否则他早就趁乱反攻回京城了,找了个由头来了东陵,却没想到萧景珩竟要赶尽杀绝。
这口气,绝对不能忍!
既然对方要将自己逼上绝路,萧景宴决定放手一搏!
“国师呢?”
独孤贵妃闻言立即让人去请国师,他一个手势歌舞暂停,屋子里的闲杂人等都退了出去。
很快国师赶来,他身上穿着件黑色大袍,手执拐杖,看不清脸色,快步而来冲着上首的萧景宴行礼;“王爷。”
“不必多礼,想必国师也知道了南端来势汹汹,要攻打东陵的消息,对此,国师可有什么想说的?”萧景宴问。
国师沉吟片刻才说:“若是硬碰硬,王爷必败。”
“大胆!”独孤贵妃猛地一呵:“你居然敢诅咒王爷!”
萧景宴摆手制止了独孤贵妃的话,再次转过头看向了国师:“国师继续说。”
“是!”国师又说:“王爷的帝王星日渐微弱,哪怕避其锋芒,也逃不过会被掩盖吞噬的风险,这些天我夜观天色,偶然窥探一丝天机,或许对王爷有几分帮助。”
国师犹豫了一下,看向了独孤贵妃:“此事还需贵妃帮忙。”
独孤贵妃一头雾水:“国师你就别卖关子了,直接说吧,我能帮上什么忙?”
“属于东陵的帝王星运在南城王世子身上,是萧景珩强行霸占了南城王世子的帝王运,才能苟且到今日,若是王爷能夺回这份帝王运,可以重创萧景珩。”国师说。
紧接着独孤贵妃又说:“那这件事跟本宫又有什么关系?”
“贵妃娘娘忘了吗,世子从小被丢失,二十年后才被找回来,如今人已经死了,可谁又能确定死的那个才是真的世子,若南城王世子没有死呢?”国师又说:“东陵的皇位迟迟没有人继承,对于军心不利,几位皇子性格懦弱根本担不起大任。”
“你的意思是让本王冒充南城王世子登基皇位?”萧景宴总算是看明白了。
国师点头:“的确如此,这样一来王爷才能名正言顺地抢回一点点帝王运,而且还能摆脱南端先帝遗旨的事,贤王殿下并未谋反,那南端又有什么理由来攻打东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