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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马场离开,夜间九点过半,还早。
傅青淮在车子行驶到了半路,忽而让司机停了,起了闲心,牵着她的手沿着一排暖黄色的路灯散步,这座城市繁华似锦,只是姜浓平日忙,都是坐车经过,很少有认真去看夜景。
微凉的风吹来,也散了她垂腰的乌黑长发。
傅青淮替她拂去几缕发丝,露出侧颜,是笑的。
“感觉回到了结婚那会。”姜浓说:“刚认识三哥那会,我都不敢贪心的想有朝一日,你能陪我走在大街上散散步,就跟普通情侣一样。”
傅青淮的身份使然,若没有结婚生子话。
他至今还是那个神秘低调,从不露面的傅家之主,或许会坐车经过这条繁华的街道,但是不会停下,能入他眼的,皆是几百亿的生意单子,以及一些珍藏版的古董书籍。
姜浓也就这时,觉得身边的男人是真正下凡了。
她看着四周的人家烟火味,走在陌生的街道里,丝毫不感到茫然,略握紧一些他的手掌。
见前面有便利店,突发奇想道:“我请你喝汽水。”
店里来关顾的都是一些小学生,姜浓买了两罐汽水,樱桃味和青柠口味,转身对他说:“我想看你单手开易拉罐。”
傅青淮站在清冷的灯下,臂弯里搭着西装外套,闻言就接了过来。
虽不知姜浓想看这么做什么,但是开个易拉罐就能取悦她心情,这种事,自然是愿意配合。
他洁白袖口中露出半截修长腕骨,上面冷白色的肌肤还烙印着淡金色神秘佛纹,如玉的长指微曲,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银色拉环起开了,随着气泡声响起,他指骨握住递到了姜浓的眼下。
姜浓唇微笑,抿了口樱桃味的气泡水,忘记拿手机把这幕录像下来了。
不过人都在她手上,日后想看,也随时都能看得到。
傅青淮和她离开便利店时,不少迷妹还偷偷的拿手机拍他,不愧是神颜级别的,走到哪儿,受欢迎的热度堪比顶流待遇,姜浓倒也不吃醋,开玩笑道:“三哥要是愿意出道,一定很多家经纪公司争先恐后来签。”
傅青淮薄唇微微上扬,长指轻弹了下她的额头:“嗯,都怪我被祖业拖累了。”
姜浓忍不住笑了起来,一双秋水的美眸清澈的跟什么似的,就这么闲逛了会,她脚上还踩着尖细高跟鞋,有点累了,就沿着路边的铁艺长椅坐下。
傅青淮将西装外套搭在了她肩头,披散的秀发下就露出一张小小的脸,眉眼清丽,被衬得越发好看。
他修长的食指顺着她下巴弧度滑过,万籁俱静的气氛下,周围连只野猫都没有。
这儿确实是幽会的好地方,姜浓看了看,正想说什么。
傅青淮已经低头过来,薄唇点了点她唇:“以前在校有人追你时,为你放过烟花么?”
姜浓被他温热的气息笼罩,感觉到那一点点亲吻下去的温度,想说,启唇间,就被他越深吻了进来,最终只能细细的喘,呼吸着薄弱的新鲜空气。
傅青淮极其温柔的给了她个吻后,薄唇就停在了那唇角处,似等着答案。
姜浓有点模糊地想,脑袋空白,想起什么就如实说什么:“住校时,有男生在楼下告白会点一些烟花放,嗯,不过很快就被舍管阿姨给赶走了。”
“嗯。”其实也就是仙女棒,用来烘托气氛的。
姜浓的额头贴着他,感觉热气洒下来,连带卷翘睫毛未端,都被微微染湿。
感觉到傅青淮如玉的食指在摸她耳朵,沿着玉琢过的线条一路停在她脖侧脉搏处,感觉逐渐跳的快了些,而他,也趁着亲吻的空隙说:“我浓浓值得最好的,三哥为你放满城烟花如何?”
姜浓还没从这句话恍过神来,就先一步听到烟花绽放的盛大响声。
那远边泼洒了浓墨的夜空里,转瞬变得流光溢彩,清晰照亮了整座城市繁华景色,也映在了她那双秋水的眼中……
情人节这晚,满城的盛大烟花只为一人绽放。
而不止于此,在最繁华的商业街道,人声鼎沸中,泗城著名的高楼大厦出现了上千架的无人机,浮光掠影之间,化出了一抹山茶花的绝美图案,继而又出现了示爱姜浓的情话。
傅青淮的那句我爱你,以群星为证,被全世界都有目共睹着。
热搜上,毫无疑问是有他的一席之地的。
粉丝们都沸腾了,有不少人眼疾手快拍下这场无人机秀恩爱的画面,发到了微博上说:
“这就是大佬宠妻的仗势么,用最贵的楼,秀最绝的恩爱。”
“会玩还是傅青淮会啊,今晚情人节满城的烟花也是他放的吧,我都拍到了,呜呜呜……是山茶烟花图案,真的喊救命,浪漫死了啊!”
“我现在求神拜佛,日日烧高香,保佑老天爷赐给我一个傅青淮,还来得及么?”
“现在求晚了,不过听说他有儿子。”
“再见了各位,我今晚就去排队投胎哈哈哈哈。”
“完了,以后我在街上再遇到那种点几根蜡烛和仙女棒求爱的,都觉得不够看了,还是傅青淮绝啊,想示爱老婆,就放满城的烟花!!!”
姜浓也不知情人节的满城烟花,会让她莫名的变成了全网令人最羡艳的女人,但是今晚她被哄的很幸福,赶在凌晨前回去的路上,突降了场急雨,两人都被淋了一身,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心情。
等到了公寓,进门后,她看着傅青淮笑,赶紧拿干净的毛巾擦拭头发。
傅青淮将西装外套都给她挡雨了,自己衬衫湿个透,都贴在结实的胸膛前。
姜浓怕他感冒,还熬了些驱寒的姜汤,上床前,非得看着喝下几口。
“三哥身体有这么弱不禁风?”话是这样问,但是她坚持,傅青淮也乖乖喝了。
姜汤的刺激味道,是他所不太喜的。
喝完就拽过姜浓,用她柔软的唇,来润口。
落地窗外的雨势逐渐小了,透明水痕分明地沿着玻璃淌下,映着奢华室内晃动的靡艳灯光。
夜里安静,微博的热闹并没有影响到两人的二人世界。
姜浓换了身睡袍坐在他身上,先是亲,此刻什么都不用去做,就这么,借着普通不过的温存行为,来消遣这漫漫长夜。
傅青淮低声问她:“还记得第一次在我面前喝醉么?”
姜浓印象深刻,那时两人刚打破暧昧,她就将傅青淮锋利的喉结咬出了一道极细齿痕,惹得尴尬的不行,指尖碰到那个位置,如今痕迹已经彻底消失,但是记忆不会。
随后,姜浓重新给他咬上齿痕印,小声地说:“从开始你就对我欲擒故纵了,对不对?”
傅青淮眼底有笑,将薄热的呼吸和温度都渡给了她:“三哥对你从来不玩虚的。”
姜浓心想,还不玩虚的,联系上她一次,就故意消失在她兵荒马乱的世界里一段时间,等吊足了胃口才出现,要说算计女人心,没他会了。
现在来算旧账,傅青淮自然是不认的,情话掺了糖蜜似的:“那时对你,三哥是情不知所起……”
姜浓脑海晕乎乎的想到那句:却一往而深。
……
两人亲着亲着,就被一阵视频通话邀请给打断。
姜浓看这半夜的,是沈洐来电,也就歇了跟他继续温存的心思,将散掉的睡袍重新穿好,坐直了腰板,才滑向了接通键。
视频那头,先出现了小豌豆的笑脸,甜甜地喊着:“妈妈。”
姜浓面对孩子,声音都柔了几分:“宝贝,这么晚了,你怎么还醒着呀?”
小豌豆已经睡过一回了,醒来还记得情人节的事,念着要给她打个视频电话。
他在沈家生活的很快乐,经常跟姜浓分享,除了课程跟上外,还说美人舅舅养了一只蓝眼睛的小鹦鹉,专门送给他玩的,但是鹦鹉很凶残,会啄他小指头。
又说,沈家的舅舅们太多了,都认不过来。
听外公说,那些是私生子。
小豌豆似懂非懂的,奶声奶气地问:“妈妈,什么是私生子呀?”
“这个。”姜浓将镜头递给了一旁懒散靠在床头的傅青淮,轻声打趣说:“你得问你爸爸。”
傅青淮精致的两指抵着镜头,将手机拿了过来。
他哄小豌豆惯有一套,面不改色地说:“私生子就是,不是爸爸妈妈的孩子。”
小豌豆也信:“那爸爸私生子不是很多?”
在他认知里,就自己和弟弟是父母的亲生孩子。
姜浓难得见到他被问住,唇间笑了起来。
而视频那端,小豌豆是趴在软绵绵的丝绒被子里的,隐约能听到他旁边有说话声,是傅锦鸳又在厌食了。
“外公,我吃不动了——”
沈洐说:“这小家伙,都饿得说胡话了,来,张嘴。”
姜浓原是想跟小儿子搭几句话,奈何傅锦鸳性格高冷的很,都懒得聊,特别是这会儿被逼着吃夜宵,小脸蛋就已经皱得跟什么似的了,哪有心情扮幼稚鬼去跟母亲撒娇。
最后那手机,落在了沈洐的手上。
他没有盯着视频里看,怀里强行抱着被迫营业的傅锦鸳,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小的这个,脾气倒是大。”
傅锦鸳刚学会说话,第一句不是喊爸妈,而是说别碰我。
他口齿不似小豌豆早先咬字模糊,伶俐的很,就是不爱说,脸蛋儿板着个清傲的表情,连导盲犬路过,都得挨他一记冷眼。
沈洐发现小外孙还有严重洁癖,最不喜女性生物碰了。
就这么小个人儿,也不知道哪里遗传来这么多臭毛病。
姜浓不好意思跟亲爹说,可能是祖传的。
不过傅锦鸳也喜欢美人舅舅,不知不觉在沈家养到了年底,等泗城第一场初雪时分,沈洐也终于将两个小外孙亲自护送了回来。
这天清晨,外面落了一大片的雪,连空气都是凉丝丝的。
姜浓要接儿子,就跟新闻台提前请了假,九点过半,就准时跟傅青淮一起来到了飞机场,在入口,人来人往都是路过的旅客。
直到半小时后。
遥遥地,看到沈洐一身蓝衣出现,怀里抱着个,手上还牵着小豌豆。
姜浓露出笑,赶忙走过去迎接。
小豌豆隔三差五就有跟母亲视频通话,对她,是半点都不生疏的,就跟刚分开的一样,迈着小短腿狂奔过来,一把将她的膝盖抱住:“妈妈~”
姜浓都要抱不到他了,提了下,就交给了身旁的傅青淮。
她卷翘的眼睫视线,落在沈洐的怀里。
傅锦鸳依旧是被迫营业中,脑袋戴着毛茸茸的红色小虎帽,衬着脸可爱,浅琥珀色的大眼睛瞧了姜浓半天,似乎终于认出这是亲妈,才抬起他那双尊贵的小手:“要抱。”
姜浓将孩子接了过来,软的不行,还透着股儿奶香味。
沈洐显然将两个外孙都照顾的很好,还有事的缘故,下了飞机也不便跟姜浓一起回去,倒是将导盲犬给留下了。
因为傅锦鸳喜欢这只狗,姜浓从随后粱澈的口中了解道:“沈家那位家主,原是想给小公子选一只藏獒的,九叔觉得那种狗养不熟,就没同意。”
“……”
傅锦鸳在母亲怀里待了一会儿,又自动去找傅青淮,他还记得哪个是亲生父亲,小手先是扯着他冰冷线条的裤脚往上爬,探出了脑袋儿,露着琥珀色的漂亮眼睛看他。
在车内,傅青淮一手还抱着昏昏欲睡的小豌豆,低眸静静的对视了几秒。
傅锦鸳没有什么争宠的概念,毕竟哥哥有的,他也有。
只是本能地,比起沈家美人舅舅,他觉得自己好像更喜欢眼前这个叫父亲的男人,小嘴巴抿了抿,口齿吐字清晰说:“抱他,也要抱我。”
姜浓轻轻靠在傅青淮肩膀上,见这一幕,慢慢的笑了。
傅锦鸳自动在他怀里寻了个舒适的位置,小手去口袋掏个半天,最终找到了一颗被压扁的大白兔奶糖,继而,又递到傅青淮的手掌心里。
姜浓在旁看着,清柔的美人音轻轻地问:“为什么给爸爸糖?”
“见面礼。”傅锦鸳琥珀色瞳仁安静地注视她好奇表情。
“糖只有一颗。”傅锦鸳选择给爸爸,白净细长的小手去摸姜浓的脸,嘴巴慢吞吞吐字说:“乖妈妈,你不要争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