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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少夫人是她的了?
而且,而且她是女的啊!
宴盛司眯着眼睛看着对面正在孜孜不倦的挖着鱼塘的君菀。
她的鱼塘快要成型了。
每天挖一点,现在已经很深了。
旁边没了草皮的地面上已经栽满了各种蔬菜和树苗的苗苗,生机勃勃,充满了田园风格,和这栋欧式大庄园显得格格不入。
如果不是宴盛司不喜欢,君菀恐怕还要去找点纯天然农家肥料,香飘十里的来给这些苗苗们浇灌。
宴盛司缓缓叹了一口气。
他真的害怕。
怕君菀想明白了,就不要他了。
君菀现在也不是非他不可,再加上之前结婚,领证,他确实是别有用心的带了几分算计。
君菀大气的不计较,不代表宴盛司不害怕。
宴盛司看着手上的咖啡杯。
缓缓的收紧捏着杯柄的手,下一刻,咖啡杯落地,砸开一地的碎瓷片。
“小心啊司少,我马上收拾。”女佣立刻蹲下来。
结果一只手先他一步捡起了地上的白瓷片,用力一握。
鲜红的血顺着瓷片流了下来。
小女佣惊呆了。
看着宴盛司的眼神带了浓浓的不解和畏惧。
这人……在干什么?
宴盛司眼睛幽黑,看着像是晕开的黑夜,将白昼彻底的吞噬。
“去。”宴盛司开口,唇角带上了几分笑,“去和少夫人说,我受伤了。”
小女佣呆呆的站起来,又呆呆的往外面走,将这句话传达。
君菀一愣,从挖掘机上跳了下来。
皱眉问:“你说他受伤了?”
君菀脚步匆匆的往里面走。
在一片刺的眼睛痛的明亮灯光里,她看见宴盛司低垂着头,手搭在旁边用几张纸巾压着,上面渗透出鲜红色的血迹,脚下一地的碎瓷片。
溅开的咖啡渍落在他的裤腿上,星星点点。
“宴盛司?”君菀走到他身边,抬起他的手却愣住了。
伤口挺深的。
从手指到掌心。
都破了。
宴盛司本来是垂着眼的,当手被君菀抓起来的那一刻,他慢吞吞的抬起了眼睛,黑曜石一样的眼睛直直的剥夺了君菀的视线。
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吸进去。
“恩。”他轻轻应了一声,像是有几分埋怨,又带着小猫探爪一样的试探,轻轻的踩在她手背上的小心翼翼,“你不是不愿意和我说话吗?”
说着他还抽了自己的手。
结果……一抽就抽出来了?
宴盛司猛地看向君菀,气急:“你不给我握紧了?”
君菀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不装了?”
宴盛司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紧绷的挪开了目光。
婚后……他的演技大不如前。
君菀讽笑了一声,从地上捡起一块带血的瓷片,比对着他的伤口,“不小心割破的?”
君菀挑眉,将他的手合拢,把瓷片握在掌心里。
从掌心到指尖的伤口完全吻合。
君菀眼睛沉了沉,“这就是你说的不小心?”
宴盛司沉默一瞬。
“首先,你这位大少爷本来就不会捡碎片,你只会看一眼女佣,然后说‘弄干净’。”
君菀面无表情的继续说:“其次,你的伤口,根本就不是割出来的,是你自己用力握出来的。”
宴盛司垂眸。
他长得非常像漫画里的倾城人物,垂眸的时候搭配着侧脸的线条就更像了。
只是这样近乎失落的姿态总归是让人多几分心疼的。
君菀见状,声音却依然带着非常特色的钢铁笔直硬度,“你这么能耐,怎么不干脆把瓷片抹脖子上算了?”
旁边的女佣们大气都不敢出。
这一家,这一对夫妻,真是让他们大开眼界。
“抹脖子,那你不是成了寡妇了?”宴盛司却弯了弯唇角,声音轻又低。
君菀狠狠摁了一下他的伤口,“还贫嘴?”
摁的血滋滋的往外冒,女佣们看的龇牙咧嘴,宴盛司却是笑了。
笑的大家毛骨悚然。
这司少脑子多半有病。
宴盛司却只是迎着君菀的眼睛说:“你现在愿意理我了?”
君菀动作一顿,没好气的从旁边拿出了医药箱帮他一点点的擦拭着伤口。
擦拭伤口的动作却是很轻。
君菀把宴盛司的手摁在玻璃面上,一言不发,两人隔着一个茶几。
宴盛司不满的看着这个茶几,又忍不住道:“你可以坐我腿上给我上药!”
君菀:“……”她好想把他这张嘴给缝上!
“你闭嘴!”
君菀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宴盛司真的要做的话,可以做到不留痕迹,而不是这么明目张胆的把这种显而易见的伤口暴露出来让她看见。
宴盛司也在盯着君菀。
他弯唇。
他就是想知道,当他把这么赤裸的想法暴露出来的时候,君菀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他就是喜欢她。
喜欢到忍受不了她不搭理他。
用尽手段也要她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
事实证明宴盛司赌局就没有输过,君菀没有松开他的手,她在无声的纵容他。
“宴盛司。”君菀帮她缠好绷带,声音沉沉的开口,“你要是再这样靠伤害自己的手段,来引起我的注意,我马上就会搬出去。”
她抬起眼,眼底一片冷静的清明。
“我说到做到。”
宴盛司握紧了她的手,“那你别不理我。”
他这会儿才真的有了几分脆弱无依的感觉,和刚才那个面无表情的握紧瓷片的人完全不一样,女佣在旁边看着他像是人格分裂一样,用自己的方式缠紧了君菀。
君菀看清了他眼底的不安。
思考了好久才说:“等我把外面的鱼塘挖好的那一天,我给你答案。”
“在此之前,你让我好好想想,行吗?”
君菀认真的看着他,语气里带着几分温柔的哄,“在这之前,你乖一点。”
宴盛司半阖着眼,眼底有深潭,能溺毙人一般。
“好。”
宴盛司抿唇。
君菀这才收起东西往楼上走。
等君菀走了之后,宴盛司改了刚才的样子,看着自己的手掌,勾唇往沙发上舒服的一靠。
女佣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只能在旁边充当一个哑巴的角色。
可宴盛司不愿意放过她,很快就侧过身看着她轻笑,“她很心疼我,看出来了吗?”
女佣:“……”放过她吧,她只是一个女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