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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今天可能真的全家都会交代在这数以万计的蝎子口下,却听见远处有人大声的念着听不懂的话,“山土天地,百鬼莫行,千水倒流,万谷入田,道法自然,其心必异,妖邪自退,金刚护体,急急如律令!”
紧接着,我好似看见远处有了金光,突兀的出现在距离我家院口数十米外的地方,惊的远处那片青黑色的影子,都不敢再向我们蔓延而来。
紧接着,就看见瑜伯“咻”地从我家门口跑过,冲向之前露出蝎尾的墙后,我并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也没敢过去。
“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他好似遇见什么棘手的对手,语速极快,我们在院里只能看见他手里的剑原本立着,伴随他那一长串经文念完,突地向前一劈,“砰!砰!砰!”好似什么东西接连爆裂,院外传来一声极为凄厉的尖叫,吓得我不禁躲进爹的怀里,那叫声满是不甘和愤怒,在院外掀起一阵旋风,然后打着旋像远处青黑色的阴影飞去,紧接着,那片影子转眼就消失不见了,爹揽着我和娘,三人都愣愣的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我等了几秒钟,见院外好像没有了异响,甚至还能听见院外树上的知了鸣叫,猛的想到,瑜伯呢?他怎么不进来?外面好像并没有人般安静。
爹也反应了过来,但又怕再中了圈套,只得伸着脖子对院外喊了声瑜伯的名,却没人回应,爹有点担心瑜伯是否有什么意外,毕竟人家是为了救我们才来的,只得把满脸泪水的娘扶在石凳上,举着火把,边往院口走,边喊着隔壁的张二伯。
“他二伯,睡了吗?”爹嗓门很大,也是使足了力气,生怕隔壁听不见。我也很是紧张,不晓得会不会又是什么鬼怪的圈套。
“没呢,今天把烟草吃完了,正愁着呢,你家里可有,先借我去去瘾?”张二伯可是村里有名的烟袋子,那杆烟枪可从不离身,他话音刚落,就听见二婶有些埋怨的嘀咕着,因为声音不大,也没听太清楚,想来是对二伯的烟瘾有些不满,而这一切像极了平时里的他们。
“刚你们可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爹感觉一切正常,才吐了一口气,但想到之前外面那般嘈杂,他们却好似没听见般,是不是有什么蹊跷?边说着,就拉开另一边的院门,我见一切好像也没了问题,不顾娘的阻止也冲向了院外,不知道瑜伯怎样了。
刚跟着爹走出院门,就看见瑜伯一身狼狈的靠在墙边,院外,甚至远方都一切如常,不见任何蝎子的影子,我忙蹲下身,发现瑜伯好像是昏了过去,呼吸有些急促,爹跟我一起,忙把他扶了起来,刚进了院子,我突然想起来他的法剑还落在门外,又冲了出去,刚拾起来,就听见隔壁传来吱呀一声,抬头就看见张二伯,他举着烟袋站在他家门口,我双腿一哆嗦,差点又跪了下去。
正不晓得如何是好的时候,爹又跑了出来,拉着我让我快进院,这张二伯都让我有点发怵了,之前那个鬼怪化成他的样子,现在又突然出现,我竟然不知道真假了。
“他二伯,我今天早上借给你的柴刀用的还顺手吗?”爹举着火把,紧张的护在我前面,对着前面的张二伯问道。
“柴刀?”张二伯愣了愣,看着我爹,不明白他怎么这个架势,“你早上哪有借我柴刀,我家柴刀前天借给你家,到现在可都没还我呢。”说着习惯性的举起烟袋要吸,又发现没有了烟草,意兴阑珊的瞅着我爹说,“我听见你家开门,还以为你们是给我送烟草呢,玉琢拿的啥?”
“哦,是小师傅的法剑,今天在我家吃的饭,走的时候拉下了。”爹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忙解释道,并把火把往怀里收了一点,“刚才外面你们没有听见声响?”爹看二伯之前并没有回答,忙问道。
二伯挠了挠头,不明白我爹指的是啥,试探性的问了问,“你说的是夜猫子叫春?别的真的没听见什么。”说着准备回自己家,可能是以为我爹舍不得烟草,说些其他的当作托词。
爹见二伯要回去了,忙喊道,“他二伯,你等我下,我家里还有些烟草,之前送米给村长的时候,他送了些让我尝尝,我也不好这口,就存在屋里了。”说着转身拉我进了院门,小声嘱咐我莫把今天夜里发生的事说出去,特别是小师傅现在在我家的事,省的之后又解释不清楚。
刚交代清楚,爹指了指娘的位置,让我去帮忙,他自己连忙跑进他和娘的卧房,拿出一布袋东西冲出院门,跟二伯在门外寒暄了几句就跨了进来,反手把门闩卡住。
之前娘怕张二伯会突然跑进来看见瑜伯,便扶着他到了柴房门口,这里正好有个拐角,刚进院门的话,是个盲区。我有些担心他的身体,反复试了几次他的鼻息,万幸并没有什么,只是呼吸有些急促,爹过来摸摸他的额头,也没有烧起来,才放下心来,让娘帮着把瑜伯抬进他和娘的卧房。
我跑去水缸,舀了盆水,又烧了一壶热水,拿着棉布进了房间,就瞅见爹坐在床边观察着瑜伯的法剑,娘心疼的看着瑜伯昏睡的样子,生怕他有个什么意外,毕竟这都是为了救我们家,我走上前,用拧干的棉布轻轻的擦了下瑜伯脸上的污垢,还好,只是一点泥,可能是之前昏倒的时候不小心蹭着的。
“我来吧。”娘感觉我一个姑娘家给男子擦脸实在不太合礼数,忙起身接过我手中的棉布,小心的帮我瑜伯擦干了脸上还有手上的泥点。我坐在旁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爹,我们是不是要带瑜伯去找大夫?”我见瑜伯还没有要醒的意思,有些担心,爹放下法剑,扭头看了眼瑜伯,伸头扶住瑜伯的手腕,闭眼等了一会,才摇了摇头。
“他没事,可能是今天累着了,气息有些不稳,血气亏损。”爹把法剑递给我,我这才看见,剑刃上还带着血,看来他又自残了,这家伙,驱鬼都用血吗?虽说有些无奈,但也不禁有些自责,毕竟他今天两次见红都是为了救我们。
“这孩子。”娘也看见剑刃上的血迹,眼泪都快要涌出眼角了,爹叹了口气,拍了拍娘的肩膀,起身去房另一侧的书柜里翻弄了一下,拿出抽屉里的一个锦盒,走了回来。
“这是当初我搬出来的时候,你二叔公塞给我的,一直没派上用场,看来今天总算有了用武之地了。”说着爹打开了锦盒,我伸头仔细看了看,里面有很多瓶瓶罐罐,瓶身贴着名字,什么人参,当归,鹿茸之类的,看来都是补品磨成了粉末。
“她娘,你去拿杯水来,我们把人参取些给瑜伯服下,他今天这可都是为了我们。”娘应声,忙端来水杯,俩人将粉末溶了水,抬起瑜伯后颈,小心翼翼的给他灌了进去。
我坐在旁边,忍不住担心起他来,虽说我爹的医术不算高超,但也是跟正经师傅学过的,基本的看脉还是不错的,当初我娘怀我,还是爹给探出来的。但想着今天两次凶险,瑜伯都为我们冲在前面,只担心这粉末是不是真的能帮得了他。